不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周羡均,给人的感觉都是和会做饭扯不上关系。 周羡均微微一笑, 并没有透露他一夜未睡的事实。 天亮后,他洗了澡,又用了一张上次的面膜, 嗯,效果还挺出群, 完全看不出熬夜的疲惫和憔悴。 他想多囤点, 以备不时之需,一搜才发现这面膜竟然还有个别称叫前男友面膜,对于他这个前夫来说, 就连名字也有种莫名的契合。 难怪对他而言效果这么好。 周羡均发现了绵绵眼中的惊讶与好奇, 他手腕拎着锅柄轻轻一颠, 就把煎得金黄的厚蛋烧翻了一个面。 他露得小小一手, 让江眠惊讶极了, 她不自觉的走近两步想看得更仔细一点, 对于她自己不会的东西, 看着旁人会,她都会高看几眼, 眼里自然流露出几分赞扬来。 “厚蛋烧快好了,瘦肉粥还要等一会儿十企讹羣扒以似把衣刘9流仨,整里,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吧。”周羡均勾了勾唇,越发觉得他准备早饭是个很明智的决定了。 江眠摇了摇头,就坐在了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她醒是醒了,熬夜后的脑袋还是有点昏沉,没有往常的防备。 她两只手撑着脑袋,小腿在下面轻轻晃着,就好奇守着周羡均做饭的动作。 周羡均换了穿着一件浅蓝色渐变到白色的短袖,线条优美紧实的手臂露在外面,随着他下厨的动作隆起的肌肉伏出美妙的弧度,往常他穿着衬衫把身上的线条遮得严严实实,让人无从得知他那张俊美清隽的脸下,是这样结实健美的身材。 而且他身上肌肉线条凸显出来的力量感与锋芒,在烟火气息浓郁的厨房也并不让人觉得矛盾,反而有种奇异的魅力。 周羡均把厚蛋烧切成小块装盘,还假假地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也只会做些简单的菜肴,只能委屈你将就吃一点。” 江眠摇头,不吝啬赞美道:“一点都不简单,会做饭就很厉害了。” 周羡均笑得矜持:“要什么酱?” 他按照江眠报的喜好,淋上酱汁,一盘普通的厚蛋烧被他端出了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气势,他把瓷白的餐盘放在了江眠面前的吧台。 放下餐盘后,他还做了一个简化版的王子礼:“绵绵小姐,您的早餐已经做好了,请您慢用,祝您用餐愉快。” 周羡均骨相优越,顶着他这张脸做这样的动作一点都不浮夸,他好像真的是从故事里走出来的风度翩翩的王子。 他的动作甚至让江眠莫名觉得眼前这一盘看似很普通的厚蛋烧,都变得更有食欲,一定非常美味。 江眠的心情因周羡均花哨俏皮的动作,忽得轻松起来,她莞尔一笑,用出叉子叉了一块煎得金黄的厚蛋烧,喂到嘴里,不是会让人惊艳的味道,但确实让她的味蕾尝了酸甜可口的适口:“你的厨艺真不错,好吃。”她眯眼赞叹道。 看到吃的人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无疑是对厨师的最大鼓励。周羡均又给江眠舀了一碗瘦肉粥,放到她的手边。 江眠被周羡均的手艺勾出了胃口,她又尝了一块,然后她疑惑的仰起小脸:“你不一起吃吗?” 周羡均闻言,拖了懒洋洋的调子:“来了。”他就是等着绵绵主动邀请他。 不然他自顾自凑过去,显得他多不矜持一样。 吧台是单面的,江眠与周羡均只能并排坐着。她和周羡均吃过很多次饭,但两人都是相对而坐,再亲近也隔着距离,而且如果是很高档的餐厅,江眠也忍不住有点正襟危坐,事实上把人的距离拉远了。 这个全新的座位排布,让江眠想要和周羡均说话时,需要向右偏过头,周羡均要聆听她的话,也需要转过头,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靠得很近。 因为周羡均随性的喝粥咬厚蛋烧的姿势,这种近距离不仅没让江眠觉得不自在,然后被他拉进了一种放松的姿态中。 “你怎么会做饭呢?”江眠实在好奇。因为之前周羡均从未在她面前显露出厨艺,再加上他周身的精英气质,她一直以为周羡均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周羡均五指提着碗口举起,一碗粥有一半就进了他的肚子,他的动作豪气却不会让人感到不雅。他回:“是我外婆教会我做饭的。她告诉我说,要是男孩子不会做饭,以后会娶不到老婆的。我当时年纪小,觉得没老婆就没老婆,但是权衡了下要是会做饭,至少不会让自己挨饿,就听话学了做饭。现在想来外婆应该是想磨炼下我顽皮的性格。” 周羡均的语气怀念,提到外婆时,眼神都变温柔了。 江眠羡慕感慨道:“你和你外婆感情真好。”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走得很早,她记忆中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 “嗯,我小时候是在外婆身边长大了,她不仅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第一位老师。”周羡均的眼神有些遥远,“她教给了我很多道理,可惜那时候我年纪小太调皮了,没把她的教导放在心里。” 江眠听出周羡均话中的伤感,她欲言又止:“你外婆她——?” 关心的神情又带着小心翼翼,想安慰周羡均,却又怕触及了他的伤心事。 绵绵的神情让周羡均心里软软的,他笑了笑反倒安慰绵绵道:“在我十二岁那年走了,老太太八十多岁了,她想做事情都做了,一辈子活得通透自我,在睡梦中走的,躺在她晒太阳的藤椅上,还有她喜欢的老猫陪在她的腿边,无病无痛没遭罪,也算是喜丧。” 只是如果有可能,他还想让慈祥豁达的外婆陪他再走一段人生的路。 江眠想要安慰周羡均,如果周羡均真不在意难过了,就不会把细节记得那么清楚。但她又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节哀顺变,显得太单薄和不走心了。 她有些笨拙的开口讲述自己的童年,好像小盆友交朋友那样,你告诉我一个秘密,那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以这种稚拙的方式表达诚心。 “我从小和我妈妈一起长大的,从我记事起我爸爸就很少在家里,大部分看到他的时候,都是在春节。”江眠开了一个头,忽然有些紧张,她抬头看向周羡均,迟疑问道,“昨天,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待在马路边?正常人这样做很奇怪吧?” 而且还很可怜。 周羡均起身去冰箱拿了一个冰袋,然后递给江眠:“要是难受就放在眼睛上吧,这样我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怕绵绵再哭下去,明亮清澈的眼睛都会哭得浑浊了,她皮肤那么娇嫩,眼睑的皮肤又是最薄的皮肤,泪水那么苦,眼睛得多疼呀, “谢谢。”江眠瓮声瓮气的说道,她接过冰袋听话的敷在眼睛上,她也不知道她的眼眶怎么会变得那么浅了,动不动就想要掉眼泪。 “没什么奇怪的,我十多岁的时候和你做过相同的事情,当时我一路上哭得像是在鬼嚎一样,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只觉得没地方去,一边哭一边徒步走了几十公里,走到了外婆家,但是外婆的院子已经落了锁,再也没有人居住了。我之所以不问你,是因为当时我走在路上时,很多人问我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可我不觉得他们热心,当时只觉得他们烦。后来我翻墙进了外婆的院子后,不知怎么得就对着一只小黄狗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周羡均说话的时候表情并不沉重,话里还带着点揶揄的笑意,似乎隔着时空无情得笑话着当时的小周羡均,“所以啊,当绵绵你想说的时候,我很愿意倾听。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想打扰你。这是十三岁的周羡均学会的道理。” 十三岁?江眠心里有些难受,她二十多岁都很难消化这样的情绪,那十三岁的周羡均是怎么度过的呢? 周羡均吐露得相似经历,无形间拉进了江眠与周羡均距离,在周羡均描述时,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倔强小男孩的背影,她有些心疼。 不知不觉,又向着真正的周羡均走近了一步。 她想问周羡均为什么在那么小的年纪要离家出走,但她古板得遵循着她稚嫩的交友方式,一人一个秘密,相互交换着来。 周羡均说完一件事情了,该轮到她来讲了。 于是江眠克制着不去问周羡均缘由,她继续讲述她和白女士之间的事情。 “因为我爸爸经常不在家,所以我妈妈的生活重心就是教书和照顾我,两样事情对她而言都同样重要,所以我总感觉她把两件事情杂糅在了一起。我即是她的女儿也是她的学生,我妈妈很严格地监督我的学习,而我的生活除了学校还是学校,其他同学放学放假就能离开学校,但是我不可以,我就是生活在学校之中。我妈妈是有些严厉的老师,其他学生只用被她教育三年,而我从幼儿园开始直到昨天都一直在她的教导之下。” “偷偷告诉你,我真的好讨厌学校食堂的饭菜,可是我吃了快十二年,我在第二年就试完了所有菜品搭配方式,可我不能挑食,也不能让已经够辛苦的妈妈,再为我准备新鲜饭菜,所以我只能坚持了十二年。”江眠说得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幸好在回忆起这些记忆前,她已经吃过早饭,不然她肯定会没有胃口。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对吃饭是没有期待的,只觉得是件负担,有时候到了快吃饭的时候甚至有些抗拒。 但学生生涯的高压与单调并不是最让江眠难以忍受的,更让她不得不更依靠白女士的原因是孤独。 在大学前,江眠因为教师子女的身份一直被排挤孤立,而白女士就成了她唯一可以倾诉依靠的对象,在白女士控制欲还没那么强,她的人生处于迷茫阶段,正是需要人指导的时候,白女士对她而言不仅仅是母亲还是知心成熟的好友。 她所有的烦恼困惑都可以告诉白女士,而白女士确实给了她很多好的建议。 江眠觉得她不需要朋友也可以过得很好,慢慢的,江眠被孤立的原因,就从“白老虎”的女儿,又增加了一条--她太清高傲慢了,好像所有人都不被她放在眼里。 江眠做不到周羡均那么坦诚,她把没有朋友这一点隐去,只说白女士本应该因为她的长大而消退的控制欲,因为过去的成功不合时宜的变本加厉。 白女士习惯了发号施令,江眠习惯了服从,一旦这样的行为模式被打破,白女士根本接受不了,白女士宁愿把她赶出家门,也要让她乖乖听话,回到白女士所熟悉的亲子关系中。 “你妈妈她,是因为我们离婚,所以才你赶出家门的吗?”周羡均的神情诧异,只觉得白女士的行为简直有些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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