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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媒体都把秦老夫人的两段录音完整地发到了网上。 于是秦家立刻名声扫地，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一时间从网上到街头，到处充斥着清算秦家垄断资产，拔除百年封建余毒的口号和呼声。 与此同时，其他的资本眼见秦家摇摇欲坠，在短暂的观望和密谋之后，迅速下场，如同一群疯狂的渴血兽，所有人都跟约好了一样大肆吞并秦家旗下的公司，收购秦家抛售的股票，哄抢秦家曾占下的市场份额。 而秦家那边却基本没组织起像样的防守和反击。 秦老夫人从新闻发布当天就一病不起。 秦媛儿锒铛入狱。 就连秦御寒都没了动静。 有传言说，他已经和他爹一样出了海，不知所踪。 于是，秦家百年攒下的基业转瞬间就被分食殆尽。 当然，这期间也有一些人一直秉持着观望态度，甚至也有人对秦家伸过援手。 原因可能曾是受过秦家的恩惠，抑或是畏惧秦家东山再起后的雷霆报复。 但无论如何，在这场持续数月的“豪门塌楼”大戏里，人间冷暖悉数展现，让人不仅唏嘘。 不过这些都算是后话了。 我当天离开医院的时候，媒体还没有发布任何消息。 所以不明真相的许逸直接买了机票从东海飞过来，唯恐秦家祖孙对我不利。 等次日文轩下葬的时候，许逸也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的心情明显比之前的时候明快些了，被秦御寒打击而产生挫败感已经全然消散。 坏处是，恢复自信的他再次变得玩世不恭起来。 他轻快的步伐跟送葬队伍的沉重前行形成了鲜明对比，惹得队伍里文轩的同学朋友频频怒目。 我只好悄悄把他拉到队伍外低声训斥。 许逸这才有所收敛：“好吧，死者为大，我尽量尊重。 不过我对他没多大好感，这你是知道。” “嗯……” 我不禁也低了头，心事重重。 许逸弯腰看我一眼，又笑着捏捏我的脸颊：“问个不太该问的问题？” “问吧。” “你现在对周文轩是什么感觉？有没有恨他？毕竟他和秦媛儿曾有过……那种关系。” 我思忖片刻后，无奈苦笑：“恨倒谈不上，就是有点别扭罢了。” 我又不是圣人。 男朋友出轨，甚至还是出轨自己的妹妹。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意？ 不过，就像文轩自己说的那样，秦家在逼疯他妈妈的时候，也早就一道逼疯了年幼的他。 他的童年就是在那样孤立又高压的环境下生活。 长大后，又一直势单力薄，无所依仗，只能每天挂着最温和、最人畜无害的微笑，把所有的憎恶和仇恨都深压心底，没演变成人格分裂已经他最大的理性了。 可偏偏他要对付的还是虎踞整个海州的秦家。 强弱如此悬殊，我又怎么能强求他复仇的手法有多光明正大呢？ 不过，许逸的话也算提醒了我。 秦媛儿也确实有些无辜。 毕竟欺压文轩的是秦母和老夫人，又不是当时同样年幼的她…… “许逸，过几天陪我去探监吧？” “探监？探谁？”
第96章 生养 我解释说：“秦御寒报警了，秦媛儿大概已经进去了。” 许逸吃惊不小：“他居然舍得告发自己的亲妹妹？” 我猜测说：“他应该是劝不动秦老夫人，担心老夫人真的把秦媛儿给家法处理了，所以才选择???报警。 过失杀人的话，好像最多七年就出来了，短一点三年就可以。” 许逸若有所思：“要真是这样，他还是挺为这个妹妹着想的。 只可惜他那个跋扈的妹妹未必能领会。” 说着许逸又对我笑笑，“她哥她都未必会感激，你去探望……你觉得她会领情吗？” “她领不领情又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想替文轩道个歉，图个自己心安，仅此而已。” 许逸听见我这话，脸上的笑容再次消散：“酥酥……” “怎么了？” “别太认真。” “什么东西啊就别太认真？” “我是说，周文轩的事，你尽力就好，不要真的把他的过错背在自己身上。 你们两个还没结婚呢，而且，你对他的感情，大概率也是出自同情、愧疚和感激。 那不算纯粹的爱情，你明白吗？” 我莫名好笑第看着他：“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许逸耸肩道：“人死灯灭。 该忘的就赶紧忘了，重新找一个。 哎，你想不想相亲？”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我若无其事地暼了他一眼，可心脏的某个角落隐隐作痛。 许逸见我强颜欢笑，不禁心疼地向前一步。 但是他想落在我背上的安慰的手终究没有落下。 他只是夸张地哭丧着脸逗我说：“算啦，你不肯，那我就再替你牺牲一回喽。” 我莞尔笑道：“怎么，你还要替我去相亲？” “对呀，”许逸委屈道，“老头子们急着抱孙子，又不好过来烦你，就把主意全使在我身上来了。 我跟你说，我这个月至少相了50个！当初我面试员工都没这么勤快过。” “哈哈，”我说，“怪不得都不给我打电话了，原来是忙着跟美女们聊天呢~” “我的傻妹妹啊！” 许逸无奈道：“你是不知道那帮老头子的审美，我相亲的那些个平均体重200斤都不止。 那群老家伙认死理，就认定越胖的女人越旺夫，越好生养。” “呃……” 我尴尬地笑笑，没有回话。 我之前从来不了解许家，也不想跟除了许逸之外的许家人有过多来往。 因为秦家给我留下的印象太差，我总担心许家也是一样。 怎么听他这一描述，许家的腐朽程度竟比秦家还离谱？ 许逸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大笑道：“别怕，那几个老家伙也就是脑子里旧观念装多了，但心态还是很包容的，顶多只是唠叨了些。 回家后我保证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他们绝不干涉。” “是吗？”我似信非信。 许逸却笑得狡黠：“真的。 搞不好，你都能得个男嫂子~” ？？？ 我震惊地看着他。 许逸轻轻拍了了下我的头：“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不是我！” “哦哦。” “是你许清涵，你另一个哥哥。” 许逸幸灾乐祸道：“他上回就带回家一个男的，差点没把他家老头儿给气死。 结果呢，他爸生气归生气，可也从没想过要怎么逼散他们。 那人现在还在家里住着呢！” 许逸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尽可放心：“那边妖魔鬼怪多着呢~老头们什么都见过，心态都宽容着呢。” “哦。”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许家真的有些好奇。 许逸则趁机给我介绍起许家的成员和各自脾性，为以后我回到许家做准备。 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结果等葬礼结束的时候，居然下山的路上看见了秦御寒。 秦御寒现在在东陵也算出名了，连文轩同学的家长在路过他的时候都要掏出手机来拍摄。 有几个刚直些的大叔甚至直接把手机怼到秦御寒的脸上，以示对秦家当众杀人的不屑和愤慨。 秦御寒却只是微微侧头避过，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也有些疑惑地打量着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难道他要上山去看文轩？ 我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可是我并没有去问。 我只是目不斜视地随着队伍一起下山。 秦御寒也一动不动站着。 我们擦肩而过。 彼此一句话也没有说。 许逸也没有开口。 他高昂着头从秦御寒身边走过，全程不曾看他一眼。 直到上车的时候，许逸才告诉我说：“他好像要卸任秦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了。 有传言说，秦家的不少家业都被他亲手变卖了。” “你从哪知道的这些？” 许逸撇嘴道：“上次他都那么搞我们了，我们当然也要摸摸他的底，以后‘礼尚往来’也方便~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我抿了下春，凝眉细思：“他这是要做什么呢？” “要跑吧。 海州他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与其看着别人抢秦家的家业，不如自己也跟着一起抢，到时候拿着变卖祖业的钱跑去国外，好歹也能逍遥一阵子。 说不定还能在哪座荒岛上碰上到他爹呢，哈哈哈！” 我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 不过他的前半句分析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秦家必然是要倒的。 与其垂死挣扎，一点点耗尽全部财力，不如及早做切割，自己先跳出来把秦家吞掉。 秦御寒这个人本来就冷漠又理性，他做出这个决定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不过逍遥他肯定是不会逍遥了。 凭他的高傲心性，怎么甘于被人看轻？ 他绝对不可能这样认输！ 就算他真的出了国，也一定是去新的土地扎根，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许逸赞同地点头：“那我们怎么办？放虎归山，还是痛打落水狗？”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考虑过。 许逸见我犹豫，自信地笑笑：“国外是我们的主场，趁他没站稳脚跟去敲打两下，绝对可以让他以后再也爬不起来，也省得他以后再来纠缠你。”
第97章 改过 “还是别了吧……” 我说，“痛打就不必了。 不过你派去的‘眼睛们’可以继续跟着，到时候他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也好帮他一把。” 许逸挑挑眉，吃惊不小：“你还要帮他？” “能帮就帮一下吧。” 我扭头望着窗外，轻声说：“我和他的恩怨在海州就已经两清了。 等到了东陵之后，他又救过我一次。 秦家还是被我一手摧毁……于情于理这都对他不公，我的确该帮他一回了。” “好吧。 听你的，”许逸又耸了耸肩笑道，“这个选择可一点也不明智。 不过谁叫我的傻妹妹心善呢~” 许逸虽然行止轻佻了些，可办事从来利落干脆。 没多久他就打听到了秦御寒的具体行程，也打探到了秦媛儿所在的监狱。 于是我和许逸挑了个彼此都有空的周末来探望她。 这个监狱的条件还不错，没电影里那么阴森冰冷。 除了围墙高些，跟学校、厂房也没什么两样，甚至连生活作息也差不多。 只是秦媛儿娇生惯养，只怕一时也适应不了。 果然等我们申请探班时，监狱的女警看到我们要探的人名就皱了眉头：“秦媛儿是吧？够呛能来见你们的。” “她怎么了？”我问。 警察漫不经心说道：“跟室友打架，没打过，正生气呢。 今天的早饭也没吃。” “她被人欺负了？” “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等着，我去叫她。” 结果警察果然是一个人回来的，摸着耳朵抿着嘴，表情多少有些不耐烦，看起来像是刚刚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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