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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啊！我是来蹭租的，怎么好意思鸠占鹊巢，更何况我万一落个长头发什么的，你以后带女朋友来过夜也容易引起误会啊。你放心，我的衣服还都放行李箱里，如果你要会客什么的我可以随时打包藏好。”她单膝跪在地上，整理着行李箱里的衣物。 听她这样说，他心里很不舒服，“我最近没有要交女朋友的计划，你不用老惦记着这回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这事说，是故意在试探我什么吗？”明安挑衅地问她。 青辰没好气地摊坐在地板上，冲他翻着白眼说：“我们俩之间如果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那当初也不至于会闹掰了。” “你还知道！”明安本想顺势骂下去，却不想破坏他们难得的和谐，于是说：“我们公司的二代产品刚上市，我没空想谈恋爱这种有得没的事。” “外面店里卖的那些手机都是你做的？”她喜出望外。 “应该说是我们团队做的。我大学最后一年去美国做交换生，然后又在硅谷待了两年，前年回国创业，做智能手机，CxP就是我创的品牌，我们团队有二十来人，现在已做到第二代产品了，但销量还是不好，挺艰难的。”他倚着沙发伫立着，手无聊地抠着布艺沙发背面的粘扣。 “那也很牛啊！”她突然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原来你比我率先实现了梦想呢！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看来学霸就是不一样。” “谁让你当初不好好读书的。”他并没有享受她的夸奖，反而仍显得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 “哎呀，我那段不堪回首的血泪史就不要再提了，我好想看看你做出来的手机啊！”她兴奋得手舞足蹈，他也被她带动得开心起来。 他带她来到卧室兼工作室，给她拿了一个新的CxP二代手机，还把她的旧手机卡放进去，帮她重新刷机并设置了几个个性小程序。 她拿起这部手机，一开机，她的名字居然在开机界面显示，她兴奋地跳了起来，他一步步地教她使用，她欣喜若狂地体验着每一个激动人心的功能。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万俟明安带领的团队做出来的，她就更加激动，她真心地佩服他、祝福他。 “我看你那旧手机连开机都费劲了，这部新的你就拿去用吧。” “那太好了，谢谢你！多少钱啊，我帮你冲销量怎么样？” “傻瓜，我缺的是大钱，又不是小钱。”他交抱着双臂取笑她。 “那我也不能在你这里蹭租蹭吃蹭喝，还白拿手机用啊！”她是一个愿意靠不停付出换取成就感的女孩，很不喜欢白占便宜的感觉。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说：“你不是还得帮我看店，总得了解我们的产品，所以你就当我的首席体验师吧，有什么问题我还可以随时收到你的用户反馈，不白拿。” “那行，我一定好好用，我真是太喜欢这手机了！”她情不自禁地狠狠亲了一口手机的外壳。 这丫头没心机的这一吻，让他有些心动，她捧着手机巧笑嫣然的样子，让他觉得这些年创业里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他曾幻想的所有梦想图景里最美好的样子，不就是在有所成就的时刻，能让她看到并为此开心吗？ “咦，你这里还有个划船机啊！我只在美剧里见过，还没见过真的呢。”她把手机揣在家居服的口袋里，好奇地参观着这台机器。 “嗯，每天宅在家里坐在电脑前，我得坚持健身啊，不然又像某些人说的我‘白白弱弱的像面条似的……高高瘦瘦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让女孩很没有安全感’。”他假装无奈地耸耸肩。 “哈哈，你这是在学我说话吗？我当初有说过这么伤人的话吗？”青辰挠找头，确实不记得了。 “当然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可不知道你当初那些话给一个青春期少年带来什么样的阴影，所以我现在每天都坚持健身，八块腹肌也成了我给自己的安全感了。” “真的吗？快给我看看。”她果真跑过来撩他的T恤。 他慌乱地打开她的手，“喂，你这个鬼丫头，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男生啊！” “哎哟，这么小气，老同学嘛，看一下都不让。”她撅着嘴巴失望地走开，又溜达到他的书架上，一个袖珍款沉船木的老式手提箱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箱子真漂亮。”她由衷地赞叹着。 “嗯，我也觉得。我当时在美国西部旅行时，在二手店看到的，上面的纹路，让我感觉特别像一个穿梭在时空里的时光机，似乎可以带人回到最遗憾的那段记忆，弥补、挽留、或者什么也不做，再重新经历一遍也是好的。”他声音低沉地说。 她忍不住抚摸着箱体的纹路，伸手要去掀开箱盖，却被他一把扣住了。 “呃……里面的东西你不能看，隐私。”他有点结巴。 “噢，好吧。那我继续出去收拾我的家当了。” 她没所谓地又晃了出去。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跟着她出来说，“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这次冒死拼回来的稿子要发表了，主编让我躲两天再去。唉，我回去后要是能从实习记者转正就好了，我都当了一年的实习记者了，只有转正才能正式去跑新闻，不然还只是打杂。”她沮丧地叹口气。 “十点钟我的店就要开门了，那你这两天跟我看一下店吧，你要是觉得这工作还可以，就加入我们的团队，干脆把报社辞了吧。”他处处找机会撤她后腿。 “你少来了，当记者是我的梦想；帮你看店只是还人情。更何况我也才不会为了达成你的梦想而放弃我的梦想。”她才不会中他的圈套。
第5章 吹泡泡 第二天早晨，明安像往常一样开门营业。 这家店是CxP的旗舰店，他们最初的创业团队就是从这个小工作室里发展起来的，但最近资金紧张，他已经雇不起光鲜靓丽的店员了，只好靠自己抱着电脑窝在柜台里一边工作，一边看店。 这一上午，明安已经送走了第一批客人，那丫头答应来跟他一起看店，却还不见人影。 “当当当当！”她唱喏着突然从他身后跳了出来。 她著一袭白裙，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摆轻盈，腰如束素，拢雾拢纱。她乌黑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舒眉浅笑，铅华销尽见天真。她化了一点淡妆，两颊笑涡荡漾着霞光，明媚妖娆。 他呆呆地看傻了，心脏似乎都停止跳动了。 “怎么样，好看吗？——喂，到底好不好看啊！”她星眸微嗔，等着他的答复。 “嗯。”他又是只回应了这一个字，刚刚停滞的心跳此时像被重启一样，怦然狂跳着。他坐回到柜台后面，掩饰着局促。 “嘻嘻，那就好，我特意打扮的，帮你看店嘛，得专业点儿！我刚在后面看你招待顾客了，终于知道你这里为什么这么冷清了。大哥，除了有情怀的IT死宅以外，没人愿意听你那些什么参数的，大家只关心展示效果，顶多再来点竞品对比，在销售环节，没人听的懂的话就不要说了。”她趴在柜台上教训他。 刚刚头脑里断掉的弦还没接上，他此刻没能力对她反唇相讥。 这时进来了一个年轻男子，她胸有成竹地冲他眨了眨眼睛说：“看我的！” 她热情地向那年轻人推销产品，演示软件应用，还和市面上的其它手机性能对比了一下，然后又和那年轻人一起研究了下与他现在用的手机的程序适应性过渡。那年轻人特别满意，立刻就买了一部。 “美女，可以留个你的手机号吗？使用上有什么问题我再请教你。”那年轻人主动说。 “好呀！”青辰爽快地答应了。 她开心地跑回柜台拿手机，明安却按住了她的那部，把自己的递给他了。她一直对这个陌生男人笑得那么甜，他已经妒火中烧了。 她瞪了他一眼，但有顾客在也不好发作，只得拿着他的手机拨通了一下顾客念的手机号，互存了联系方式。 送走了顾客，她跑回来斥责他：“你搞什么，人家不是说留我的手机号吗？以后他要真打过来发现是你，觉得我们店不诚信怎么办！” “随他怎么想！CxP明明有统一的售后电话，保修卡里也都注明了，他还留你私人的联系方式干嘛？你是不是傻啊，谁对你不怀好意、谁对你别有用心，你都看不出来是吗？这些年我没看着你，你没少被骗吧！” “喂，我岳青辰最会保护自己了好不好，我又不是花瓶，我是战士好不好！我倒觉得是你这些年没进步吧，怎么还那么木啊！销售要讲网络讲人脉的，这个男孩要是用你的手机用得好，帮你传出口碑，就会招揽其它顾客来啊，这样你的生意才能源源不断。你黑着脸不搭理客户，想让生意旱死吗？” “我不需要。我的产品就是口碑。尤其不需要靠你用姿色换取什么利益。”他阴沉的脸乌云密布，是那种下一场冰雹都解决不了的浓重。 “哟，那是你承认我有姿色喽？也不是谁都能靠脸赚钱的啊，刷脸又不会造成资源损耗。你这是帮我发现了新经济热点了啊！”她用手指缠着辫梢玩，不由得想入非非。 “花痴！渣男付款那么快，是因为希望买了手机再送个女朋友。以后女顾客你负责，男顾客还是我负责。”他毫不留情地斩断她的思绪，无视她冲他狂翻的白眼。 “你脚又不疼了吗？站了那么久。”他吼她。 “噢对对对，咝——”她才想起自己还带着伤，单脚跳着坐到了他身边的转椅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店又陷入了冷清。他专注地编辑着新程序的代码，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他身旁观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实在无聊了，她就用口水吹泡泡，这是她对抗无聊的惯用技能。 “岳青辰，你不是吧，你都多大了，还像原来一样用口水吐泡泡啊，恶不恶心！”他嫌弃地用胳膊肘拱了她一下。 “不是吐，是吹。之前我就没教会你，来，我再教你一遍，跟我学。”她微微张着薄唇，卷起粉色的舌尖直对着他的脸吹了个泡泡，瞬间吹炸了后，看他傻乎乎的表情，她被逗得一阵狂笑。 “你这个女生真是！”万俟明安真是哭笑不得，“不过我倒是想出个根治你这个坏毛病的办法。”他邪魅一笑。 她看他这样子准没好事，警惕地说：“什么办法？” “不告诉你。”他笑得更灿烂了。 “我知道了。” 听她这样一说，他的笑容顿时有点僵硬。 “你是不是想把臭袜子塞我嘴里！” 见她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个点子，他提起的担心瞬间坠地，摔个粉碎。 “无聊！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生，每天就拿口水、臭袜子的段子当有趣。”他的眼神又回到了电脑屏幕的代码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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