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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大大方方地朝着甄真伸出右手。 三人的开场白并不多，阿迪着急，没心没肺地拉着楚楚就问了开来。 “楚楚，快跟我说说，你之前到底遇到过什么事？那会你没头没脑地要我赶紧离开，我一直都想跟你问清楚。” 楚楚抬起眼，黑亮的眸子扫视了两人一圈，缓缓说道：“我原来也是不知道的，和阿迪在洗浴区做到一个月满的时候，丁经理暗地里找了我几次，说我做得好要给我升职，让我当主管。” 说到这，她抬起手拍了下阿迪的手背，抱歉道：“对不起阿迪，那会我确实是有些私心，丁经理说就一个名额，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也就没跟你说。” 阿迪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那会你总是干着干着活就不见了，原来是丁经理把你叫走了啊。” 楚楚点着头，忽地呵呵笑出了声：“我那时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优秀，后来才知道，世道险恶啊，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真是防不胜防。” 听到这，甄真走了神。丁经理，就是将甄真录用进来的那个人，甄真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玩意儿，他上下打量了甄真好久好久，恨不得要将她看透了，最后才松了口，让她先去洗浴区熟悉熟悉。 甄真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感谢了一番，丁经理很是受用，之后她在上下班的时候碰到过他几次，他每次都很热情地和甄真打招呼，关心她工作适应地怎么样，还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去他办公室找他。 甄真表面上应了下来，心里头忍不住骂：“鬼知道你安得什么心眼。” 就这样一个货色，能真心提拔楚楚才怪了。 “砰！” 突然，一声脆响传来，吓了甄真一跳，她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就见身旁的阿迪气冲冲地站起身要走，楚楚正隔着桌子拉着她的衣角，急急地对甄真说：“你快点把她拉住！” 甄真不明就里，先用力把阿迪按回椅子上，这才奇怪地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不好意思我刚才想了些事情没听到。” 阿迪还未说话，泪珠倒先下来了。 楚楚接过话头，回答甄真：“我刚才就是说，那丁经理要提拔我当主管，其实是当服务部主管，我原来从不知道阳光洗浴还有什么服务部，明面上只有洗浴区、疗养区、汗蒸区、餐饮区、娱乐区几个分区而已，后来我才知道，背地里竟然有个服务部，进入服务部的人，是要给客人做特殊服务的……然后……” 楚楚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还在流泪的阿迪，继续说：“阿迪听到这儿很生气，说要回去tຊ找丁经理算账。这个丫头心思单纯，喜怒都在脸上，要是算账能管用的话，我何苦连夜跑路了。” 阿迪总算缓过气来，她抽出纸巾擦了下鼻涕，闷着声音说：“我就是替你委屈，虽然我也想到过他们会做这种事，可是一想到你被那个人骚扰过，就替你恶心。” 楚楚拉住阿迪的手安抚她：“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嘛，我其实没受到伤害，丁经理还没来得及跟我说实情，他以为我会上钩，然后生米煮成熟饭，但我从别人口中提前打探到了，于是当天就离开了洗浴中心，连当月工资都没敢要，隔了几天想到你找不到我可能会着急，这才想办法又偷偷回来给你传话，阿迪，你真的不考虑离开洗浴吗？还是要找你的姐姐？” 嗯？甄真抓了一个重点，没等阿迪说话，她抢先问道: “等下，楚楚，你说你是从别人口中打探到的，可以告诉我们这个人是谁吗？” 但楚楚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能说，我得替她保密，还请你们理解。” 阿迪忍不住问：“连我都不能说吗？” 楚楚摇了摇头，随后又叹口气：“哎，阿迪，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现在还在服务部，她……已经沦陷了，回不了头了。” 甄真和阿迪瞬时沉默了下来，接下来，每个人似乎都在想着心事，默默地喝完手中的饮品，便各自告别，临走前，楚楚从挎包中掏出两张名片递给两人，说道：“我现在开了家公司，如果今后还需要我的帮助，可以来找我。不用吃惊，我不过是认识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他替我开的，仅此而已。”说完，她款款离开了咖啡厅。 阿迪望着楚楚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甄真听：“她原来说，一定要努力在深州站稳脚跟，做一个励志的女强人，甄真，她刚才的意思，是说她被包养了吗？” 甄真也有些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含糊着答：“或许不是吧，万一她真的遇到了一个钻石王老五呢？” 可甄真的心里却认同了阿迪的说法，一个一无所有的漂亮女孩，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在一个城市活得舒适一些，要么低级的堕落，像是服务部的女孩，要么高级的堕落，像是现在的楚楚。 还是有区别的，不然看楚楚的样子，不比在洗浴中心干那种服务的人强太多了，甚至，比甄真和阿迪都强太多了。 “甄真。”阿迪在旁边再次喊她。 “嗯？” “你不要羡慕楚楚，也不要走她这条路，这条路现在看着光鲜，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跌进地狱。我的姐姐就进了地狱，我想救她出来，真的想救她出来。” 甄真见惯了阿迪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有些触动，转身拥抱了阿迪：“你放心，我不会的，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现在，我们来重新计划一下吧。” 按甄真的想法，她们需要先找到楚楚说的那个服务部的女孩，通过她，进一步了解到服务部的真实运转情况，比如究竟有多少人在服务部工作，工作流程是怎么样的，为什么样的客人服务，再通过这些，查找有没有阿迪姐姐的线索，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 阿迪觉得这样子太慢了，且不说她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无从下手，就算是知道，她们做事也一定是很隐蔽的，怎么能了解到更多呢？阿迪想要直接找丁经理，问出来最好，问不出来就把他交派出所，说他们组织卖淫！ 甄真一脸无奈:“空口白牙的，你说他组织卖淫就组织卖淫啊？你得有证据呀！没证据，他要倒打一耙，反告你诬陷怎么办？” 阿迪一听，丧了气:“那……就按你说的？可我们怎么找到她呢？” “楚楚能找到，我们也一定可以。阿迪，你在洗浴中心时间长一些，有没有发现哪些人行踪比较特殊，就是，和正常上下班不同？” 阿迪思索了一阵，犹豫着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咱们洗浴区的客人，结束后有一部分会去到疗养区，但疗养区那边，经常会出现一些不常见的面孔，有一次我问过疗养区做刮痧的刘姐，她支支吾吾地说她们是干小时工的，不坐班，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些人？” 甄真手指敲着桌面，点了点头:“有可能，洗浴结束后，疗养过程中，才最容易发生这种事，明天开始，我们就着重观察这些所谓的‘小时工’。” 两人一拍即合，随后共同离开星星咖啡店。 咖啡厅的玻璃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凉爽的冷气被隔绝在身后，外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可甄真此时却如坠冰窖，咖啡厅外的一幕彻底让她彻底丧失了思考！ 咖啡厅外是一条双向两车道的马路，在对面车道方向上，楚楚齐腰长的卷发凌乱地铺在地面，蓝色蝴蝶结还在上面。顺着头发往前看去，没有看到她美丽的面孔，那里是一片红白污秽。污秽旁，停着一辆面包车，面包车轮子底下，露出楚楚的半条腿。 周围围了许多人，对着中间的楚楚指指点点，不一会，救护车和警车相继赶到。 甄真和阿迪紧紧握着彼此的手。 可每只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第9章 第九章分头行动 白宁宁和许新华选择了分头行动。 白宁宁继续去审讯吴倩，许新华顺着狗子这条线追查玉坠的来处。 可惜，当白宁宁重新返回戒毒所后，吴倩的毒瘾又犯了，好巧不巧的，她刚要走，迎面就遇到了吴倩的父母。 他们在门外就听到了说是要提审吴倩，等白宁宁一出来，吴倩的母亲扑腾着双臂朝着白宁宁劈头盖脸地就过来了，一边打一边骂：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人性！我家倩倩都被害成这样了，你们还要审讯她，她犯了什么法啊，要被你们这样对待！” 白宁宁只来得及护住头，甚至连“你们这是袭警”这样的震慑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而吴倩他爸在一旁一言不发，根本没有拉架的意思。 幸好是在戒毒所内，旁边的警察一拥而上，把吴倩母亲拉开按到一边，可她手脚动不了，嘴还能骂，一边挣扎一边各种脏话对着白宁宁不停地输出。 白宁宁头发被拽乱了，脖子上被抓了一道，衣领丢了一颗扣子，她对戒毒所警察示意没关系，不再理会这两口子，转身去了洗手间。 以吴倩的状态，估计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来。如果说司机四点半看到的女孩真的是她，而艾国维死亡时间也在这个时间段内，那么她作案的嫌疑是非常大的。 可眼下该如何推进呢？ 脖子上的伤口一一跳一跳地疼，提醒着白宁宁刚才有多狼狈。 想到外面那对夫妻，白宁宁着实有点犯怵，他们今天闹到戒毒所来了，看样子非要把吴倩弄出去不可，虽然可以给他们定个袭警，怎么也能关上几天，但白宁宁并不想，这对夫妻，其实也是可怜的。 吴倩这条路暂时不好走，不知道另一个女孩那边还有没有可挖的东西。 白宁宁把自己重新收拾整齐，掏出手机给李明轩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听了:“白队，有事？” “艾国维那个前女友，她对吴倩，还有对吴倩和艾国维的恋爱关系，有了解吗？” “这个……不好意思白队，是我们疏忽了，没有问。”李明轩连忙为自己的失误道歉。 “不要紧，破案本来就是走一步想一步，想一步走一步，这个女孩在哪里工作和居住？” “上次我们是在一家洗浴中心见到她的，好像刚去那打工。” “明天一起去见见吧，不用提前告知，直接去。” 第二天，白宁宁和李明轩一同走进了阳光洗浴。 “您好贵宾，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洗浴还是汗蒸？”迎宾热情地迎上前来。 李明轩装作找人的样子，四下看了一会，才回答:“请问，甄真是不是在这里上班？” “您是？” “我们是她的朋友，跟她好久没见面了，这几天来深州办事，知道她在这里工作，特意来这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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