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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 “鸡。” 一只鸡还有名字？不过确实挺壮，那爪子有劲得很。 “你走了我就得自己抓它回家了，”奶奶咽下水，“真难过啊。” 外面又有了动静，老奶奶再一次出现在门口，方南径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桂香，你家鸭子飞到我笼子里了！” “开玩笑，小白认主的，不会去你家。”奶奶依旧风平浪静。 “你看嘛，你看！” 方南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一只纯白的鸭子骑在其他鸭子上，嘴里一直嘎嘎叫，一点不像认主的样子，反倒像让其他鸭子认它当主人。 奶奶看清以后：“到我午睡的时间了，哎哟，好困啊，睡觉睡觉。” 方南径感觉有一个炽热的目光在看他，脊背发凉。 手上的东西好熟悉，方南径向下看，哦，又是他的武器，感情这个老奶奶就喜欢这个工具。 “孙子啊，你加油啊！” 方南径叹气，自己这哪是放假，分明来当苦力了。 鸭大哥感觉旁边有风声，它让小弟停下，底下的鸭子都快累死了，老奶奶心疼地抱走。 方南径懒得走了，用钉耙指着它，威胁道：“走吗？” 鸭大哥径直走自己的路，目中无人，这样子和那只大公鸡一模一样，方南径火气上来了。 “刷”，鸭大哥走不动了，它脚边丢过来一个带刺的东西，它吓得飞起。方南径拍拍手：“还不走？” 最讨厌血腥的资本积累了。 “嘎嘎嘎！”鸭大哥挥舞翅膀也不会飞了，胡乱叫着跑走了。方南径感觉使这个越来越熟练了。 “孙子啊，大恩人，”老奶奶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你走了我怎么办那。” “你可以找我外婆，她会帮的。”方南径说道，虽然他自己都不信。 “桂香她不会帮的，只有你能帮我了。”老奶奶露出笑，方南径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家鸡吃了我的米，你帮我拔回来吧！”老奶奶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方南径戴着草帽，手里拿着刀，薄唇紧抿。 他顺着田埂走，来到田里，挽起裤脚露出和土地颜色格格不入皮肤。 “呼……”他吐出一口气，开始干活。 直到太阳落山他还呆在田里，影子被拉长，他明显感觉热量减少，盛夏的晚风在他身边围绕，一下午下来，他手上都起了茧，握着刀柄都隐隐作痛。觉得干的差不多了，他背起竹篓，往家的方向走。 他衣服上沾满了泥，黄土粘在他脸上，路过的农民没看出不对，对他哈笑：“忙完了啊。” 他点头，算是回应了。 满眼的黄色仿佛望不到头，风吹麦浪，他好像置身溪流，入眼的有激流勇进，也有慢水缓流。他走在上面的田埂上，与其隔绝，缀满了麦穗的小麦在他脚边摇摇晃晃，稍一用力，雪白的米粒就会褪去果皮展现真容。 “回家了！”外婆在田野的尽头喊他。 方南径闻声跑起来，旁边是散发余晖的夕阳，照在他回家的路上，好像也沾染上了橘色，踩在上面暖暖的。头顶细碎的的云层快要掉下来，只要强劲的风一吹，云会载着金色的小船飘向其他地方，装饰别人的梦。 锄头碰在竹篓上发出响声，应和着他的脚步声，他越跑越快。 落日的位置于他并未改变，它在这，光也依旧在这。方南径仿佛成了与光背道而驰的使者，他所追求的不是光明，只是回家。整个世界归于平静，连风都没有了，方南径依旧在跑，他知道外婆做好了饭，在等他一起回家。 天空存在的已不是朝阳，但是落日也没关系，近黄昏也未尝不可，它不还发光着吗？于此时的方南径而言，只要有光照着，只要还不是黑夜，他能回家就可以了。 “就一个下午，怎么黑了这么多。”外婆看他发黄的手臂。 “要那么白干什么，这个肤色健康。” “白就好看咯，现在看着变丑了好多。”外婆辣评。 方南径放下筷子，面上僵硬：“真的？” 外婆闭眼点头，不愿再看。方南径去卫生间查看，果然是比之前黑了，可能是记住了之前的样子，现在再看，确实是丑了点，但还看得过去，至少认得出来。 “南径啊，你什么时候开学？”外婆问。 方南径回忆起来，眼睛瞪大：“下……周。” “那你白的回来吗？”外婆疑惑。 “应该吧。”方南径有点害怕，下载和之前存在反差，要是姜春惭只喜欢之前的白皮肤怎么办? 月朗星稀，晚风吹动路边的野草，方南径的消息还留在页面上。 【径】“我变化有点大。” 【春惭】“只要不是变了物种，我都认得出你。” 虽然话是这样讲，方南径就怕她会不喜欢。 这样的担忧一直过了几天，方南径见到站台上的姜春惭。她一直在家里，没有变化，和她相比自己未免有些粗糙。 他原本想躲一下的，姜春惭就像接受了感应般，朝他那里看过去，只一眼她就喊道：“方南径，这里！” 方南径认命地走上前：“是我。” 姜春惭仔细看他：“没变化啊，你为什么说变化很大？” 方南径摸上自己的脸：“是吗？” 姜春惭冲他点头：“就黑了点，但还是很帅的。” 姜春惭就只是朋友式的夸奖，但方南径暗爽。 高铁到站，他们上车。爷爷往外看，姜春惭突然回忆起爷爷来时说的话，嘴角勾起笑，转头问方南径：“你过得开心吗？” 方南径睫毛微颤：“开心。” 姜春惭躺在椅子上：“我也开心。” 随着姜春惭最后一声满足的叹息，高铁驶动。 ----
第39章 【风三十九暖】你什么时候回来 “同学们，经过一个暑假的沉淀，我相信你们已经变成了更好的自己，会有更多的活力投入到接下来的学习中。” 方南径最讨厌这套说辞，动不动扯到学习，但是台上站的是姜春惭，爱屋及乌，他就喜欢听，而且百听不厌。 简阳找他说话，方南径拍掉他的手：“别吵，仔细听人家说话。” 简阳也遭到熊明的白眼，只得收手。 方南径听说姜春惭被选上了优秀学生，毕竟之前她公交车上救人已经上新闻了，学校肯定重视这个学生，但他们都没想到会选她上台讲话，演讲稿也是前几天才写的。 “至此我向各位同学表示由衷的祝福：希望同学们在南槐一中可以成绩更上一层楼，高三的学生都可以高考中金榜题名。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姜春惭下台，又受到了同班学生的掌声。 学生讲完，校长又站上台发表讲话：“同学们，我校为了顺应教育局的安排，决定在下一周开始‘全校种树’的活动，请大家把这件事视为重任，保护环境，南槐学子人人有责。” 这个活动其实高一就有，只是之后搁置了，高三再举办一次。这肯定是一个保护环境的很好的活动，但是参与一次就会知道那有多累。 简阳都无语了：“真服了，不就只有学生种树，老师都在那里抖腿。” 熊明转头：“你再说一遍试试！” 简阳闭嘴。 “一班种五棵树，就种在我们教学楼附近，请大家不要乱丢，也不要草草种下，树是很好的植物，可以保护我们的环境，也可以营造我们美好的校园，净化空气……” 活动好不容易结束了，方南径寻找着姜春惭，在走到教学楼附近时，看见了她。 “站这干嘛？”他走过去。 “来看它。”姜春惭往前面指，是一棵枯死的小树。方南径听她继续说。 “种树的活动高一就举办了，当时我们是一班种十棵树，五个人种一棵，因为没人和我组队，我只能自己种一棵，”姜春惭边说边蹲下，“它被我种在这里，但因为位置不好，它没有活下来，可能今年会被挖走。” “不是还有一周吗，会好的。”方南径靠近她。 姜春惭点头：“希望是的。” 姜春惭再看了一会儿，意识到快打铃了，对方南径说：“我先走了。” “好，”方南径让路，面上不舍，还是告别，“再见。” “嗯。” 方南径看着那棵树深思，最后他有了一个想法，他决定来种这棵树。既然它也快死了，还不如再试一把，说不定有奇迹呢。 姜春惭回到班上，陈亚坪在组织大家搬书。高二的书还没带回去，她从抽屉里拿出书塞进包里，捣鼓半天总算是收好了，跟着同学们一起走下台阶，绕了一个弯前往高三楼。 以前就知道，自己会是高三的学生，但是当它真的来时，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岁月任然，感觉每天都过得太快，一下子就到了作文里写的“奋斗的高三”。 “南哥！”简阳拍醒方南径。 方南径换个安静的方向睡：“干嘛，吵死。” “你看那，是不是嫂……呸！姜春惭！”简阳差点说出内心想法，方南径淡淡抬眼，蓦的瞳孔微缩，姜春惭正从他们窗边走过去，对上方南径的眼睛，她浅浅笑了一下。 “是她……”方南径回答，他有些愣住，转而变成气音。 “哦哟，这下是一层的了。”简阳打趣。 方南径懒得理：“关你什么事？” “是哦，与我无关，我就说几句怎么了？”简阳退回位置上。 姜春惭放课早，她就呆在中间的楼梯口等他，方南径从门里冲出来，看见姜春惭还没反应过来。 “你，在等我啊……”他跑过去，姜春惭点头。 “不知道吃什么，找你一起吃。”姜春惭掏出小钱包朝他晃晃。 方南径照旧：“黄焖鸡米饭。” 姜春惭还是没忍住，笑道：“好，走吧。” 他们没有变化，依旧是互相靠着走出大门，但这次他们没再为了中午吃什么起争执，一起走进了从未踏足过的店门。 黄色的油水淋在米饭上，隔老远都闻得到肉香。 “好吃！”姜春惭竖起大拇指，方南径眼珠咕噜转，满心满眼却都是她。 “请各班派出代表来这里拿树！”几位老师招呼着，力气大的学生被派出来扛担子，哼哧哼哧就抱了回去。 “我说哥，你真要种啊？”简阳见他势头正旺，疑惑地问。 “不然呢，这可是任务。”方南径活动四肢，他已经想好了，要带姜春惭去一个超级好的地方种下他们的树。 “真行。” 代表拿回树放在队前，方南径选一个看得过去的就跑走了，熊明都不想说什么。到六班的时候，他们小组也分完了，姜春惭这次没被落下，许沫拉着她走向人流，方南径赶到，看见这个情况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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