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冯琛刚迈出脚的瞬间,耳塞里突然传来利加逻的声音:“赵功成不在春暖阁。” 冯琛顿住了——什么?!那春暖阁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利加逻道:“赵功成身上有监听定位器,显示他不在春暖阁,而在地下酒窖!” 冯琛顿时回过神来——是啊!监听定位器!刚才场面一时慌乱,他竟把这个给忘了。 这么说来,赵功成身在地下酒窖是无疑了。 利加逻继续道:“地下酒窖有大量藏酒,要是真炸起来,恐怕整个容诚庄都能掀得翻。” 冯琛大惊失色,急促道:“你知道地下酒窖怎么走?” 利加逻道:“我能通过监控判断地下酒窖的路线,这就给你指示,但你得绑个财阀当家跟你一起。” “什么意思?” “地下酒窖有指纹锁,需要这些财阀当家的指纹作通行令,你自己根本进不去。” 冯琛确实慌乱了,他听到这句话,目光立刻在几个财阀当家之间来回穿梭,心里估摸着哪个更好得手,却恰恰没去细想——为什么利加逻会对容诚庄的通行机关如此了解?
第18章 神力 大难临头,人心不稳。 除了那些个自愿去截赵功成的亡命之徒,其他各家的随从们、侍应们已经乱作一团,有的甚至冲出了主会场,四下逃窜。 剩下还能勉强维持住场面的只有一群持枪护卫。这些护卫由各家私兵组成,哪个财阀当家最有权势、最镇得住场子,此时一目了然。 曹崇明、陈榕蓉、周箴彤、贺仲康身边都围着一群私兵,外人根本无法近身。 只有秦可儿身边仅剩寥寥三人,这三人中间还有一人是冯琛。刚才的五个保镖跑得比兔子还快,早没了踪影,挑谁下手,再明显不过了。 饶是这小禽兽再怎么乖张跋扈,终归年龄尚幼,没遭遇过如此生死攸关、孤立无援的大难。此时她整个人六神无主、瑟瑟发抖。 冯琛凑近她,低语道:“现在在主会场呆着是最危险的。” “嗯?”秦可儿瞪大眼睛,木然看向他,显然吓得脑子不能运转了。 “如果赵功成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们,你们还凑一起干嘛?想让他一锅端吗?” 秦可儿一个激灵,惊惶万分:“那……那该往哪儿跑?” “先出去再说。”冯琛不想做得太有目的性,让她起疑心。 四人混在到处流窜的人群中出了主会场。 秦可儿跟个无头苍蝇一样跟着冯琛乱窜。行至一处无人游廊时,冯琛干净利落地干掉了她身边两个护卫,在秦可儿还没来得及张嘴呼救之前,又一个手刀劈晕了她,像扛麻袋一样把她扛到肩上。 “快通知邢彦那边!”冯琛对着对讲装置那头的利加逻急道。 “邢司长已经在想办法了,现在容诚庄被封死了,没法从入口进,但容诚庄地下河道连着‘三湖四塘’,邢司长刚向上级紧急申调了霜沁湖地下河道分布,正在想办法潜水进入容诚庄。” 别无他法了。 冯琛当然不会坐等邢彦的援军,转头就照着利加逻的指引,往地下酒窖跑去。 与此同时,郑烽那边,由贺仲康领着,一群人在春暖阁内搜寻。 春暖阁多是山水泉石、游廊轩榭,建筑都是半开敞的,一眼望过去根本没有可藏匿之处。唯有一处体量庞大的假山群层峦叠嶂,又有河道蜿蜒其间,曲径通幽,正是藏黑火的好地方。 贺仲康一行人从假山口进入,顺着迷宫一样的曲折小道往深处去。 郑烽越走越快,渐渐从队伍中间移到了贺仲康身边。 他担心赵功成若真在此处,这群人见了他怕是要直接下杀手,于是自己抢在了前面,无论如何要留赵功成一个活口。 越往假山深处去,呛鼻的火药味越明显——果然是这里没错。 行至一处转角,前方有两条岔路。一条岔路明显被爆炸破坏,坍塌损毁;而没坍塌的那条沿路码着一摞半人高的木箱,木板缝隙间有不少黑色粉末渗出。 贺仲康心头一惊——黑火! 正要上前,就见木箱背后有虚影一晃。 郑烽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将那虚影逮了出来,拎起来一瞧,不是赵功成。 被逮的人毫无惧色,狠狠咬了咬后槽牙,不消片刻,就有污血从他唇缝渗出,随即他两眼一翻,直接咽了气。 “妈的!这人嘴里藏了毒!”贺仲康狠狠啐了一口,从郑烽手里抢过尸体,“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他本就是个暴躁的人,这会儿怒火攻心,又无处泄愤,竟将那已经断了气的尸体脖子又“咔嚓”一下拧断,然后扔垃圾一般地随手抛到一边。 郑烽看在眼里,暗暗心惊,不自觉提高了警惕,贺仲康的手黑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蹲到那些木箱旁,用手沾了点黑色粉末,闻了闻,道:“是黑火没错,但已经受潮了,怪不得这边没爆炸。” 想来赵功成手下能够为他卖命的死士并不多,把那么多黑火掩人耳目地运到容诚庄已然不易,还要在地下河网密布、潮湿甚重的假山群内保存黑火,出现纰漏在所难免。 任何一点小的破绽对于赵功成而言都是致命的,不过对于贺仲康一众人等而言,这也许就是转机。 郑烽身上也配备了佣兵寮那一套对讲装置,他混在贺仲康身边随行时,邢彦那边的动作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碍于他与贺仲康等人距离太近,不便与邢彦对话。 这会儿,邢彦他们在霜沁湖边,已经找到了连通容诚庄的地下河道位置,就要潜下水去。 他们将身上的对讲装置全摘了,一时半会儿跟郑烽联系不上。 郑烽只能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邢彦他们能在贺仲康找到赵功成之前到达。 如果赵功成真的在春暖阁,那郑烽要一个人对付贺仲康一众人、加上赵功成及其手下,还要留赵功成活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霜沁湖是“三湖四塘”中面积最大的一处湖泊,也是最为私密的一处所在,容诚庄周边区域并不对公众开放。 从地下河网分布看来,通往容诚庄的河道入口在一片密林之中。 邢彦与他带来的重案司十五号人准备了一番,正要下到湖里,就听见耳旁“呼”地一阵疾风划过,只见其中一人背中一支短箭,“扑通”一声栽进湖里。 瞬间,湖面上血色顺着涟漪蔓延开来。 邢彦大惊失色,重案司一众人等立刻聚拢,围到他身侧。 密林深处隐隐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听声音不止一处,四面八方全是,将邢彦他们团团包围。 邢彦心口狂跳,后背迅速被冷汗湿透。 天空中一大片浮云飘过,短暂遮蔽住太阳,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间射下来,时有时无、若隐若现,阳光下的密林也被照得树影婆娑。 就在这一片光影斑驳之中,一个全身上下裹着黑袍的人纵马出现,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从黑袍中传出:“是重案司邢司长吧?” 邢彦瞧着那黑袍上的花纹徽印,犹疑道:“教宗使徒?” 黑袍使徒哈哈大笑:“邢司长果然见多识广,你我从未谋面,邢司长竟能一眼认出我,真是荣幸之至。” 她嘴里发出一声尖锐哨声,四下密林里,几十个身披黑斗篷之人陆续现身,每人手上或持枪、或提弓弩。 重案司十五人立刻端枪上膛。 而邢彦身后,一只通体雪白的矛隼呼啸着掠过霜沁湖湖面,停落于他肩头,杀气腾腾、蓄势待发。 黑袍使徒深深叹了一口气:“久闻邢司长大名,若是在其他场合相遇,你我说不定能坐下来好好畅谈一番,可惜啊可惜,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罢打了一个响指。 紧接着,一副极其诡异血腥的场面出现了——重案司一众人仿佛被一只只无形的手抓住,拉挤、撕扯、扭曲。枪支在这种情形下就像个可笑的摆设,瞬间报废。一个人的脑袋被挤爆了,脑浆溅了周围的人一脸。 邢彦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肩头的矛隼已经扭曲变形,一股极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就要被开膛破腹。 千钧一发之际,邢彦身边两个人拼尽最后一口气,在身体被撕裂前一瞬,将邢彦推进了霜沁湖。 黑袍使徒见邢彦掉进了霜沁湖,前一秒刚想催马上前、赶尽杀绝,后一秒却骤然勒紧马缰。 已经来不及了,那马的脸瞬间被捏爆,就在这一刹那,使徒袖中甩出一根飞索,直直钉入她身后的乔木树干中。 借着飞索之力,使徒从马上一跃而起,躲过被撕裂的危险,远远落在几十米开外的高大树干之上。 不过她头上包裹的黑袍还是受到冲击,碎裂掉落,露出脸孔,是典型的南陆人长相,眉目之间冷俊艳丽,但脸颊上竟有一大块狰狞疤痕。 脸孔只露出了一瞬,她立刻抬手捂住,只留一双眉目在外,灰褐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群黑斗篷。 黑斗篷们可没有使徒这般身手,瞬间数十人纷纷中招,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开来,幸存的马匹和人也都严重受惊,抱头乱窜。 使徒提起自己的弓弩,对准其中一个黑斗篷的后脑勺。 短箭射穿其后脑勺的同时,那无形的杀人之手也消失了。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才从树上跳下,这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张银色面具。 她清点了一下残兵。 其中一个残兵脱了斗篷兜帽,大口喘着粗气,跳下马背。 这人一头红发、眼珠呈半透明的棕红色,容貌年轻姣好,赫然亦是南陆人。 红发南陆人环视一圈惨烈现场,将弓弩一把扔到地上,愤懑不甘道:“不是真神根本不行!这些‘奉献’就算激发了神力,也完全控制不住,杀起人来不分敌我,差点同归于尽了!” 其余南陆人七嘴八舌地问:“真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降临?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了!” 使徒平息了一下情绪,克制道:“快了,宗主那边的意思是有办法了。” “那‘奉献’实验还要继续吗?” “当然继续,能激发出神力已经是前进了一大步,等真神降临,一定还有转机。” “那个跑掉的重案司司长怎么办?要追吗?” “暂时别管他了,他受了重伤,未必能逃出生天。眼下重案司把手伸到了容诚庄,刚刚我们杀掉的这批明显是在外面接应的,庄内一定也有重案司的人,不把那些人处理掉,容诚庄的秘密一旦暴露、燕州那边有所警觉,教宗这十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就会毁于一旦。” 使徒说着,走到刚刚被她击穿脑袋的黑斗篷旁边,蹲下身,解开那人斗篷——里面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燕州少年,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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