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色,说不上是像新婚燕尔的小伙,还是更像初为人父的小伙。总之,只要天黑就往家跑。 覃玥玥受凌姗耳濡目染,开始疯狂爱买口红,口味渐渐刁钻。 最初是冷暖色调的正红、宝石红、梅子红、洋红、朱红,后来发展到紫红、姨妈红、牛血红…… 各种品牌、各种质地,不胜枚举。 许陆文每次看见她嘴巴上一个重似一个的颜色,总像个看非主流孩子的老父亲,拧紧了眉毛,还是在努力组织自己的措辞,“好看,但是你涂有点妖了,你适合浅色。” “我喜欢!你管我~我就妖~妖了天天缠着你~” 无奈且无语。 厮混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夏天到冬天好像只过了几天。 冬天最好,热气腾腾的日子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那些好日子,他都安排所有人提前下班。又照她的意思,去她单位后身的巷子里等她。 每次看见覃玥玥下班出来,踩着他买的高跟鞋,野兔似的轻盈。 看见自己,霎时又小狗一样颠颠朝自己狂奔而来。 他怕她崴了脚,每次都忍不住下车敞开怀抱,迎她钻进来。 每看她唇边呼的气息在冷风飘散,他就总有深吻她的欲念,好像吻到她娇喘快要窒息,方才罢休。 可她又总是笑得像十几岁的小孩子一样,脸蛋在寒风里红扑扑的,他的欲望又一扫而空,他总要说,“你笑起来像个萨摩耶。” “不,我是高晓松,你可要好好疼我。”她环着他的脖子,满足得好像吃了最爱口味的冰淇淋。又怕他冷,收了收他的围巾,而她自己似乎全然感受不到冬天的寒意。 再贪恋拥抱,他也次次都催她赶快上车,拿出她最舒服那双雪地靴,给她立马换好。 最初他们一起穿梭在街头巷尾,他牵她手的时候,她会突然前后抡甩着相扣的手,高高地,像个小学生在秀友情,一点都不害臊,欢天喜地的。他有点破防,后来也主动跟她摇去了,这时候,她就一脸嫌弃地嘲笑他:“你在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反正,他不生气,“还老牛吃嫩草。” 第一场雪,他带她去毗卢寺玩无人机。一片银装素裹,雪后的古刹别有一丝梦境的美感。 冬至,他们一起吃饺子,喝暖汤,早早勺子一样搂着睡了。 平安夜,他们一起看了《罗曼蒂克消亡史》。 那天排队候场的人极多,他时刻警惕,护着她,生怕她被人咸猪手了。 傻瓜,都是情侣来的,谁敢咸猪她呢? “你看那两个人,那个男的好猥琐,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就捏她女朋友屁股,他刚才还抠鼻屎来的。”覃玥玥的注意力总在恶心地方。 “没素质。那个小伙儿该减肥了,头发也该洗。”老许又在暗戳戳秀优越。 “哇塞,他好变态啊,旁边的人都在看他,他居然越来越放肆,我靠,他捏得好狠。”她还在小声直播。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女朋友都没意见。” “我就是不想让他在别人的注视下这么嗨。”她事还挺多。 “ 你能怎么办呢? ” “我有办法,你敢吗?” 许陆文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居然隐隐有了几分放肆的期待,于是很硬气,“来啊,怕啥?” “那我真来了哦~” “配合你。” 他都期待得无所畏惧了,点头示意她尽情发挥。 只见覃玥玥一把狠抓住他的袖子,前仰后合疯狂撼动,当众杀猪似的卖弄起来,“啊!!姐夫!!!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我姐刚去旁边,你就这样对我!!!我不是那样不正经的女孩啊!你下次再不要这样对我啦!你不能对不起姐姐啊!她爱你啊!你再帅再猛我也害怕啊!” 她到底还是不是人,她和他都迷惑了。 但是人民群众都不看猥琐男揉腚了,转头来看这边儿喜闻乐见的狗血大戏。 许陆文已然破了大防,一副吃了屎的苦笑扶着额,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哪会这么撒狗血呢?他绷着端着装儒雅习惯了,有“老偶像包袱”了。 然而却可耻得爽得想笑,ᴶˢᴳ不知被戳中了啥性癖,扯着她到楼下已经没人的美食城暗区,一路上她还小声说,“姐夫~干嘛呀~干嘛呀~姐夫~” 没人了,他一把把她按在桌上,在她身后狠狠“惩罚”了她一顿。 那桌面冰冰凉,她的胸都快被捏爆了。他又顶得那么深,她险些失禁了,几乎尖叫。 是的,这次他长了记性,捂住了她的嘴巴。手心都是她意乱情迷,唇边流淌出的津液。 后来他把她翻过来,上下进攻,吻到她彻底老实瘫软,他也喝了个够,他才带她进了影厅。进去的时候,浅野忠信搓着麻,一口地道地说他是上海人。 那年上映的还有《爱乐之城》,下班前他问她要不要看。她忘了听哪个蠢货说的,看了这个会分手,于是回复许陆文,“不想看歌舞片~” 圣诞节,他们一起吃了“勿相忘”。他听说了这个名字,一定要带她来。 跨年那天,他驱车带她去魔都,看了场 ufc 格斗赛。 那天出战的“上帝的战士”罗梅罗,一口古巴味儿的英语,打法肮脏但凶悍。听说非常不受北美和欧洲市场观众欢迎。 几番略显平淡的刺拳和直拳后,他暴走般飞膝给对手的头颅送上了硕大的血口子。更一度拖着瘸腿,打得对方伤痕累累的脑袋都快从笼网穿出来。 肘过如刀,暴击在人肉、胸腔、骨骼上的声音被放大传来,是很闷的击打声。 一切近在咫尺,覃许二人可以闻到汗液与丝丝的血腥气。 眼看着覃玥玥嘴里不知在叫着什么,红了眼。许陆文没在她脸上搜索到一分一毫不适的影子,相反,那神色是一种近乎亡命徒的兴奋,人群中,他惊喜地品味着她。 夜里,外滩飘了大雪。 午夜前,他们回了江城,跨年的时候,他们也是“在一起”的,像在进行什么仪式一般。他望着她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仿佛接纳了她的何种秘密。 进入 2017 年的一瞬间,她被他化成了水。 元旦早上,他送她上班,第一次自己停车在她公司正大门,那时候电台里依然老套地放着蔡依林的《就是爱》。 覃玥玥下车前,许陆文取了厚厚一叠大红包,“新年好,小朋友,我们会一起跨越时间的海。” 说完,他打开了车后排的巨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她购物车里的所有香水,其他都是她没有买过的几个品牌的口红套盒、唇釉套盒,萝卜丁、ysl、娇兰。其他的品牌,她大多都单独买过好多只了。 不知道他怎么精准猜到她到底想要哪些的。 她专门挑了其中最辣眼睛的一只荧光芭比粉涂,对他一脸坏笑。那颜色太骚,重口味如她也绝不会日常用的。 许陆文本是最不喜欢妖艳,今天却破例了,看着她满足的样子,似乎自己更是满意。 却不想,她猛地一口狠亲在他脸上,结结实实,荧光芭比粉的唇印,印得如此完整。 “不许擦~带到单位去~” “好。”他破防得很快活。 门口,泰川项目总孟繁看到车上的一幕。许陆文点头一笑,覃玥玥也微微笑着。似乎都默认了。 2017 年的 1 月下旬就是春节。 刚过元旦,他就再次提醒她,“过年带你回家吧。” 她巴巴地点点头,依然晕晕的,难以置信。 年前,他回 Q 城总部出了趟差,回来那天她来了例假。 她想他,夜里她还是伸手去偷偷逗鸟。而他似乎有些累了,难得没有哄她,来了句,“今天你不行,怎么还玩我?” 于是她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子睡觉了。 销售岗位都是工作日单休,腊八节那天,她早早从建东后门上楼去等他。 他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她又一次听到了争吵、哭泣,那声音又一次源自崔利荟。 门开的时候,老崔的口红花了,许陆文的领子上沾了她的粉,脖子上是她的口红。 虽然许陆文的脸和嘴唇是没有任何痕迹的,密室开关的架子上也没有开动的痕迹。 可还是太恶心了。 哪怕是 hx 那样的网红,或者哪路外围,她也认了。但偏偏是老崔,试图坑骗自己的崔利荟。 覃玥玥眼睛红了。 她今天格外乖巧,走进他的办公室,此时只有他们二人。 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不好意思啊,是我来得不合时宜。我也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第一次给人做炮友,贻笑大方了。以后我不会随意出现了。炮友一场,您向来没有亏待我,还对我很好,我真的很谢谢你。希望你幸福。我也会幸福的,有您床上的“开发”,以后我的男朋友也会想提着果篮去感谢你的。” “你别这样,不是那样,荟姐为我做了很多。”他的声音急切,却如此苍白。 他来拉她,她抽身离去,头也不回。 看痕迹,听老崔的哭泣,她知道他大概率是没有给她回应的,但是恶心就是恶心。 另一方面,她也终于找到了“善终离开”的绝妙机会,她抓住了这机会,她很争气。 虽然还是有星星点点的泪光噙在眼里。 那一天,距离许陆文被监委“请”走,还剩 7 天。 分手次日夜里,许陆文敲响了她的房门,不由她推搡,带她进入了一家售楼处。 100 平的现房,刷了全款,自己签了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了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蛮丑的。 他还挺大方,分手了还给个安慰,她嘲笑自己这炮友当得很值,虽说不大,也足够她一个人在这城市活下来了。 又一天夜里,杜梅发来信息,“老许被监委带走第 2 天了还没回,好像之前招待过的某领导出事了,你知道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懂什么这个委,那个委。但她知道,他有麻烦了。 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告知了情况,电话那边的声音笑得凄厉哀怨。 但覃玥玥知道,那个女人还爱他。 没有爱就没有怨。 而且那个女人能帮到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和他再有任何瓜葛,我们已经分开了。” “您说得对,我就是个玩物,阿猫阿狗,小鸡小鸭,开胃小菜。我对他没有任何价值。我不配。我为那天对您的回复十分抱歉,您让我下跪道歉都可以,只要你们可以好好的。” “你们才是最适合彼此,他最爱的就是您,他也只爱您。” 你们是爱人,是割不断的亲人,你们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以后会越来越幸福的。” 高芬楠当然不需要她的下跪,很轻,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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