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下,又突然想到檀野刚在楼上打电话,心情本来就受到影响了,却面对她的时候只字不提,她还是不要把坏情绪分享给檀野了。 “没什么。” “梨岁,你耍我玩呢?” 檀野危险的眯着眸子,“今天你要是不说个所以然出来,就别指望我给你解析这些题。” “其实也没什么……” “说。” 少年声音很轻,却坚定的不容置疑。 若是没什么,梨岁就不会透露出那种低落又迷茫的感觉,只是檀野不想去猜,希望她亲口告诉他。 梨岁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就是觉得我好像除了读书考大学以外,就没别的目标和规划了。” “不像大家,早早的就已经知道自己以后想干什么,并且为之努力,这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甚至以后想去哪里读大学,想选什么专业都不知道。” 梨岁说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热泪盈眶,旁边听着的檀野低笑出声。 梨岁眼睛剔透的看着他,微红的眼眶有些气愤之色,“喂!是你说要听的!我说的这么认真,你竟然嘲笑我!” 檀野脸上的笑意不减,“就因为这难过?” “什么叫就因为这啊!这很重要好不好?”梨岁不服气的说道。 少年收起笑意看着她,没想到这小脑袋还想得挺多挺远。 “那现在请梨岁同学告诉我,你说的去哪里读大学,选什么专业,这些的前提是什么?” 梨岁被他问愣住,思考了片刻,有些心虚的说,“先……考上大学。” 檀野接着问道:“那考上大学的前提是什么?” “先学习。” “所以,你现在不是在努力学吗?” 檀野的眼神深邃,“不要内耗自己。” “如果觉得焦虑,就让自己忙起来,不要钻牛角尖消耗对事物的热情,从而迷失本心。” “以后,你也会有想做的事情,想实现的梦想,在这之前,请义无反顾的读好书。” 梨岁低眸眨了眨眼,再次抬脸时神色越发坚韧。 檀野的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只听见少年在她面前沉声说道: “梨岁。” “但行此路,莫问前程。” 而后,她将这些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梨岁心情好转后说道,“这不会就是你明天的演讲稿吧……” 少年打了个响指,“是个好主意啊,为了证明你真的把我说的话听进去了,奖励你帮哥哥我写一篇演讲稿。” 梨岁:“……” 她怎么莫名其妙又被迫接了个活。 檀野很是欠扁的挑眉,“写吧,写完之后开始讲题。” 梨岁幽怨的剜了他一眼,然后把电脑键盘移过来,开始战斗。 她说服自己,不气不气,就当是锻炼写作文了。 写着演讲稿,梨岁脑海里一直都回响着,檀野刚才和她说的那番话,字字清晰深刻,她将一句句语言编辑出来,同时在读书这条路上也更加坚定。 高考,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推着她前行。 梨岁咬了咬牙,她势在必得! 讲完题已经十点多,梨岁把书本都收好,拉上书包拉链,“我要回去了,你明天还要上台演讲呢,不用跟着送我。” “记得把稿子背熟,要是忘词我会毫不留情的嘲笑你的,谁让你不自己写!” 即便是这么说了,梨岁走在回家路上,还是能感觉到檀野一直在身后跟着她,她转头看去,少年就在她的三米开外,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双手抄在裤子口袋,身前荡着白色的耳机线,却只挂了一只耳机在耳朵上,闲散惬意的好似散步。 见她停下来之后,檀野也停住脚步。 “不走?” 檀野的声音在幽深的巷子荡开,显得更加富有质感。 梨岁回过身加快了步伐,她早点到家,檀野就能早点回去了。 到楼下后,梨岁和他挥了挥手,“拜拜,你快回去吧,明天见!” 檀野示意她上楼,“明天见。” 到了三楼,梨岁回到家打开客厅的灯,趴到阳台往下看了看。 看见她家灯亮了之后,檀野才收回视线,将两只耳机都塞进耳朵里,然后套上运动服外套上的黑帽子往回跑。 梨岁微微蹙眉,“跑这么快做什么,难道回去还有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真的不能让檀野一直送她回家。 次日。 临南高中一年一度的迎新开学典礼开始了,进到班级都格外的热闹, 到位置上,梨岁的凳子已经被从书桌上,放了下来。 梨岁看着她那无时无刻都在睡觉的同桌,小声呢喃着,“算你还有点良心。” 昨天上下午放学,檀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都是她帮忙把凳子打上去的。今天檀野来的早,还知道帮她把凳子放下来。 李班主任走进教室,大声说道,“马上开学典礼开始,按顺序排好队下去,由班长组织安排按身高站好。” “校服该穿的穿好,领口扣子扣起来,外套要穿就拉起来拉好,不要吊儿郎当的觉得自己很有个性。怎么还有个没穿校服的?!” “檀野!!!” 被点名的分明是檀野,坐在旁边的梨岁整个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班上同学的目光都汇集过来,梨岁连忙出声提醒,“檀野,老师来了。” 檀野睁开惺忪的眼眸,往教室门口看去,李老师的身边多了一位其他班的老师,“李老师,校长找你。” 李兰花两边看了看,急忙嘱咐着,“檀野,今天可是开学典礼,你怎么又不穿校服?亏你待会儿还要上台演讲,赶紧去找同学借一件过来!” 放眼望去班上的男生都是清一色的短袖校服,连女孩子里面都没几个穿外套的。 张瑞转过身笑道:“野哥,实在不行我把我的脱下来给你,我就和班长说我中暑不舒服,不下去参加开学典礼了。” “每年都是晒成狗,还要听各种校领导在台上念经。” 檀野嫌弃的蹙着眉,“你他妈那几天没洗了,还坐老子前面,睡觉都要被你熏死!” 张瑞看向身上出了点汗的短袖,“胡说,我妈昨天才洗的,这不是早上怕迟到,一路跑过来才出了点汗!” “不穿!” 檀野直接拒绝。 梨岁想起自己书包里的校服外套,等大家的目光移开后,才趴着侧着脸和檀野说。 “我带了校服外套,新的没穿过,可以借你穿穿。” 说着,梨岁从抽屉里书包里,拉出校服的一只袖子给檀野看,证明这是全新的。 这件外套和她今天穿在身上的短袖,都是去年梨岁高三的时候新发的校服。 而她之前一直都是穿高二或者高一的那几套,今天是她复读年的开学典礼,妈妈就让她穿新校服来。正好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降温,而她去檀野店里补习完之后都很晚了,所以把外套也带上了。 梨岁把校服外套偷偷从桌下塞到他的抽屉里,“你好歹套个外套上台吧?不然这样上去演讲和检讨,好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写的稿子。” 班长余阳起身喊道:“哪位同学有多余的校服啊?借檀野先穿一下。” 许多男生都起哄:“我愿意和野哥换下衣服,让我也感受一下在学校不穿校服的感觉哈哈哈哈!” “我也是我也是!” “去你的吧!你那都要瘦成杆了,野哥穿不进!” …… 学生会的人过来通知:“檀野,教导主任让你先去后台准备演讲。” 班上的人看着还没借到校服的檀野,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只见穿着黑色短袖的少年起身,一手从抽屉里拿出件校服外套,边朝外走边把校服往身上套。 全班人震惊:!!! “卧槽!我没看错吧?野哥自带校服了?” “野哥这人能处!有校服他真穿啊!!” “我去!有生之年系列啊!” “怎么看着有点小?” 听到这话,梨岁更加紧张了,应该没有人看到她把校服借给檀野吧? 虽然这件事情没什么,但是她的同桌是全校的风云人物啊,她可不想被挂上学校论坛,被人再揣测个几百高楼。 很快就有人接着说道:“那不废话,野哥除了高一学校发的校服,就没重新定过,到高三能不小吗?” 檀野出教室后,班长说道,“大家都别聊了,把桌椅摆放好,从第一组开始,排队下去集合了。” 梨岁跟着出去,高三在五楼,下楼道到楼下的时候,能看见高二高一的学生,不少人都在讨论着她那位风云同桌。 连带着她也被一同提及。 “我姐姐在高三,她跟我说檀野今天会上台演讲,啊啊好激动啊!” “可惜不能带手机录像,学校各大官方账号一定要录像啊!” “前面那个好像是檀野的同桌啊,学姐好漂亮啊!就是听说学习有点差。” “小心被听到了。” “别一直盯着人家看了,快走快走……” 到了操场,男生站在后面,女生站在前面,梨岁身高一米七四已经算是比较高的,分成三列,她的那一列她身后接着的就是男生。 放在其他女生比较少的班级,梨岁这个位置基本都是男生站的,周围班级的男生都忍不住朝这边看过来。 高三A班有个叫梨岁的笨蛋‘学神’,是全校皆知的事情,再加上梨岁昨天又上了论坛,以及复读,初恋脸这几个特征,关于她的话题在校园里,都是自带热度传播。 梨岁感觉自己时不时就被几双眼睛盯着,站在台下都有点不太自在,上午的太阳逐渐热了起来,梨岁微低着脸,听着台上的校领导发表各种讲话。 类似的话这是她第四次听,梨岁脑袋放空的盯着地面。 听见别人鼓掌,她就也跟着。 “接下来,请我校优秀学生代表檀野!上台演讲!”
第14章 你喝的是我的水! 随着主持人一声激昂的声音,梨岁像是被触碰到了开关一样抬起脸,忽然的抬头,炽热的阳光直直的照在她脸上,梨岁盯着舞台中央的少年,恍惚了一瞬。 檀野穿着黑白色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锁骨下,黑色笔挺的长裤越发显得颀长出众,优越英挺的五官暴露在阳光下,皮肤白到刺眼,少年修长的手握着话筒,嗓音动人。 “大家好,我是高三A班的檀野。” 话音刚落,操场上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梨岁也赶紧跟着鼓掌。 台下的女生纷纷小声议论着,并且向梨岁投来羡慕的目光: “学长好帅啊!啊啊,为什么就高三了,明年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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