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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秦嘉铭，是不是帮她走了后门。秦嘉铭回复她，帮她争取了一个面试的机会而已。 陈悦暂停了花店和酒吧之外的工作，不再在微信群里接额外的临时演出，为了专心准备面试。 她选了一首自己的原创歌曲《两边》。这首歌是她在京城回江城的高铁上写的。夏予谦和她最终不可避免地会走向不同的道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会偶尔联系，会偶尔想起彼此，不会在同一个终点相见。她为此感到遗憾，却不再感到悲伤，至少她会永远感激他的存在，她相信他们永远会支持对方。 这样一种复杂的感情，她觉得自己可以唱出来，算是她对自己追梦旅程的一种纪念。 她收到了两家Livehouse的邀请。她选择了Social Club。Social Club致力于承办各类独立音乐人和歌手的小型演唱会，平时有固定的驻唱歌手，台上台下互动多一点，更像是音乐爱好者交流的地方。根据负责人的说法，Livehouse不好赚钱，他们必须通过多样化的经营模式，吸引不同的客群。 陈悦做出选择的原因很简单，两个同等级别的Livehouse中选择有熟人的，万一遇到一些问题，至少有一个照应。 阿虎和磊哥跟随陈悦一起来到Social Club演出。按照规矩，陈悦没有达到带自己搭档的级别，秦嘉铭建议陈悦多培养几个和自己熟悉的搭档，对日后发展有好处。陈悦不清楚具体有什么好处，她照做了。她从自己的报酬里取出了一部分作为阿虎和磊哥的报酬，Social Club答应了她的请求。 在她正式登台之前，她还需要选择演出曲目、和其他歌手以及乐手进行彩排等等事宜。 她期待自己正式演出的那一天。 第一次彩排期间，她看到了坐在台下的冯俊远。她想起这个和她有一面之缘的人，一张大圆脸上是一双小眼睛，扁平的鼻子，和因为凸起而显得有些厚的嘴唇，她记得他。她回绝了唱片公司的邀约，没有想到在Social Club遇到冯俊远。 彩排完毕，陈悦抱着吉他走下台，冯俊远走到她面前：“Moon，好巧，我们唱片公司在找签约歌手，正好来这边看看。” 陈悦不讨厌冯俊远，他目前为止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她只是认为没有必要和冯俊远结交。陈悦礼貌地微笑，径直走向其他歌手。 之后几次的彩排，冯俊远每次都在现场，每次都和她寒暄两句。陈悦仔细地观察过，冯俊远几乎和每个歌手都聊过几句。他似乎是想和Livehouse的歌手打好关系，陈悦便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最后一次彩排完毕，Social Club的老板请新招的歌手和乐手出去聚餐，冯俊远加了在场每个人的微信，陈悦不得已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正式演出的那一天，陈悦非常紧张。这是Livehouse正式介绍新招的驻唱的一场演出。小有名气的歌手和乐队可以唱两到三首歌，陈悦当天只唱了一首歌《两边》。 她是新人歌手Moon。 她一坐下，抱着吉他，所有的紧张瞬间消散。她望着台下，她仿佛瞧见了夏予谦的身影，她对着夏予谦唱完了一首写给他的歌，一些她想说又不敢直接说的话。短短几分钟，她只记得她没有出任何错，一次堪称完美的演出，又因为太紧张而无法记得更多的细节。 工作人员告诉她，观众反响非常积极，Moon的名气算是打出来了。陈悦面带微笑又心不在焉地和工作人员聊了几句，表示自己的感谢和喜悦。等她被通知可以回家之后，她挤入了人群。 她没有找到夏予谦，大概是她的幻觉。 夏予谦去观看了陈悦的演出。消息是秦嘉铭给他的。他看完演出以后就离开了。 不打扰，是他的喜欢，他的尊重，和他的体面。 ----
第27章 捷径徘徊 在Social Club，陈悦找到了充盈、愉悦和自信的自己。 她一周有三场演出，白天的时候继续在花店工作，晚上保持着一周至少一次的频率去酒吧驻唱，剩余的时间要么一个人在家练习要么和其他歌手和乐手一起练习新的曲目或者切磋交流。 她从前一向独来独往，酒吧的驻唱都是兼职，流动量很大。她第一次进入这样一个小群体。她从每个人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不同的东西，不仅仅是演奏和演唱技术上的一些技巧，还有对于音乐的理解。 陈悦很快在Livehouse中成为了小有名气的驻唱歌手。 Leo提醒她确认一下自己可以在Social Club外的地方接活。陈悦对Leo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必须要离开，她愿意一直在酒吧友情驻唱。Social Club没有要求陈悦离开，陈悦主动说了自己不会用Moon的名字。 陈悦的每一天都非常忙碌，她享受这样的生活，充满希望。 秦嘉铭告诉陈悦，他有内部消息，江城电视台计划筹办一场大型选秀，等正式对外海选后，他会通知陈悦。 陈悦觉得，自己终于做对了一次选择。 她马上就要二十三岁了。对于很多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才刚刚大学毕业，她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许久。从她很小的时候，父母闹离婚那会儿，她就必须要为自己做很多决定。她其实不知道哪一些决定是正确的，哪一些是不正确的。 夏予谦曾经告诉过她，很多决定未必有对错之分，只是每个人根据自身的情况做出来的一个选择。做出这些选择以后，每个人能做的是努力把自己的决定变成正确的决定。 陈悦一直不是很自信，经历过很多次失望，至少她一直在努力。 在一切欣欣向荣的时候，陈悦遇到了一个巨大的诱惑。她称之为诱惑而不是选择，选择对她来说是一种很纠结的状态，诱惑是她已经有了一些倾向性，来源于内心的一些较为堕落的、难以抵制的想法。 她遇到了一个非常有钱的追求者，冯俊远。 冯俊远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从在咖啡店的那一次偶遇，陈悦的脸在冯俊远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看上去单纯、善良又充满生命力，像是树上成熟的苹果，诱惑他去摘。所有的一见钟情大概真的都是见色起意。 冯俊远原本计划等陈悦成为自己投资的唱片公司的艺人之后再和她慢慢熟悉起来，没想到她拒绝了。他听说她要去Livehouse演出，他就打着唱片公司招募歌手的名头去参观江城各大的Livehouse。 他不在乎家里的生意，他一辈子拿着分红和利息就可以了，投资唱片公司是他想去娱乐圈玩乐一番的借口。 陈悦不知道有钱人的世界是这样。或者说，她知道，但是她不知道冯俊远是所谓的纨绔子弟。她以为纨绔子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比如言语上的挑衅，或者肢体上的动手动脚。她不知道，有钱人最擅长伪装。 冯俊远最初在微信上仅仅礼貌性地寒暄两句，聊一聊她在Livehouse的体验，问一问她如何开启自己的音乐之路。这些问题，很多人问过她，不算过于亲密或者隐私的话题。她全当冯俊远在了解市场，一一认真作答。整个聊天过程非常随意，两个人属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两个人的关系在陈悦心中渐渐从“见过两面”的状态转换成了“一个认识的人”。 再接着，陈悦和冯俊远变成了“熟人”。 陈悦陆续收到不少其它Livhouse的邀请，大部分是作为小型演唱会的暖场歌手。Social Club没有对歌手不得在别的Livehouse演出的规定，陈悦实际上应该属于自由独立歌手。她有心想多去几个地方体验一下，奈何精力有限，只能选择几家合作。 她问过阿虎以及磊哥的意见，他们目前是陈悦的长期搭档，也问过秦嘉铭的意见，几人的意见大致相同，但有一些出入。她想起冯俊远，冯俊远或许有一些他自己的消息。 冯俊远自己不懂怎么帮陈悦选择，他有强有力的助手。他投资的唱片公司有另一位主要投资者，对方在娱乐圈很有人脉，高价挖了不少人才，打算分一杯娱乐圈天价回报的羹。冯俊远跟风投了一笔钱。 他把陈悦给她的几个选择给了唱片公司里的一位歌手经纪人，待得到答复，在微信上回复了陈悦。陈悦发现，冯俊远的回复非常专业，可见他确实用心对各地Livehouse进行了调查和深入的了解。 陈悦选择好决定去演出的Livehouse，在微信上告知了秦嘉铭和冯俊远，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冯俊远仔细地问了陈悦的行程，表示自己在京城、临安以及蓉城有熟人，可以给他们安排司机接送。陈悦不想麻烦冯俊远，婉言拒绝了。冯俊远没有坚持，给了她几个联系人的微信“以防万一”。 冯俊远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往常谈恋爱习惯采用速战速决的策略。他认为，很少有女孩子舍得拒绝他这样的富二代的疯狂追求。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他谈恋爱的时候非常大方，分手了还会给一笔分手费。他最自豪的事情是，自己从来不会一脚踏两船。 他谈过最长的一段恋爱是自己的初恋，三年。他和初恋分手的原因是家里反对，家里反对的原因是对方比自己大三岁。他的母亲告诉他，他会遇到更好的人。他见到陈悦的那一瞬间，相信了母亲的话。 对于陈悦，他存着和对方长相厮守的心情，一改往日风格，徐徐图之。他太了解女人，懂得如何放松陈悦的警惕，拉近两人的距离，求得美人归。 陈悦一行飞了一趟京城，陈悦犹豫再三没有告诉夏予谦。夏予谦除了在她二十三岁生日那天祝她生日快乐，没有再和她有任何联系。读大四的夏予谦在一家金融公司实习，同时准备自己毕业的各项事宜。他拿到了世界知名投行的Offer，毕业后去香港工作。 他在等自己独立，赚很多钱，给陈悦很多安全感。在此之前，他不敢打扰陈悦，他怕他们原本脆弱的联系完全被陈悦切断。 陈悦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划上了句号，算是她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回忆之一。 陈悦在京城演出期间，遇到了冯俊远。冯俊远说自己有一个投资项目刚好在京城，时间和陈悦的演出对得上，“顺便”来看看她。陈悦没有把这次的偶遇放在心上。 冯俊远在LIvehouse观看了陈悦的演出，和陈悦以及乐手一起在台下喝酒，聊得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他们之前和这家Livehouse沟通是否顺畅，接下去有什么安排之类的。冯俊远得知陈悦一行第二天要赶早上的高铁，当场安排了一辆车接送。众人聊在兴头上，算是熟人，不好意思拒绝冯俊远的好意。 陈悦一行去临安演出，阿虎和磊哥私下打赌会不会遇到冯俊远。陈悦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尴尬地表示阿虎认为冯俊远想追求陈悦，不过毕竟是陈悦的私事，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八卦。陈悦果断地回复了三个字：“不可能。” 阿虎看着陈悦，忍不住提醒了她：“你太单纯了，你看吧，你要是后面几场演出不和他偶遇，那当我没说过，如果后面还有偶遇，那绝对是故意的。偶遇后就约你出去。”陈悦虽然不相信阿虎的推断，依然留了一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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