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祈年指了指他,承认有被气到。 但,他回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徐思宁,“知道你妈妈都做了些什么吧?你还有脸说这话?” 霍宴声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只不过,在徐知意面前,这事儿,他没什么能辩解。 但在宋祈年面前,可不一样,“警察都还没定论的事,宋小叔就给我母亲先下了定论了?” “圈子里都知道我那母亲是什么德行,小叔不会不知道吧?” “喊打喊杀,事后瞎乐呵是有的,但她连猫都怕,你真觉得她有那脑子,有那胆子去害人么?” 宋祈年摊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似乎你这个做儿子的说了也不算。” “我可是听说,今天其他两位又去了一趟警局。” “新证词似乎对你母亲颇为不利呢!” 徐知意对他们之间这种莫名其妙的交锋不感兴趣,但有关她妈妈的事,她一丝一毫都不想错过。 只不过她还没开口,霍宴声先抢话道:“小叔也说了,听说。听说的事是能作准的么?” 宋祈年一噎,觉得霍宴声这个晚辈,越发叫人讨厌了。 霍宴声却并没有见好就收,他继续道:“话说回来,当年纵容妹妹污蔑知知,毁坏知知名声。” “默许顾家迫害徐阿姨跟知知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我同我母亲关系如何,一如小叔对妹妹的纵容,圈子里人都一清二楚。” 宋祈年眯眸,指着霍宴声,“你,很好。” 霍宴声笑笑,只当他是赞美,理了理大衣,“小叔同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非要说没关系,其实谁也不清白。” “但小叔非要以无辜的姿态看我笑话,戳我脊梁骨,那我觉得,小叔同我一样,也没有资格在徐阿姨面前,站着说话。” 宋祈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小崽子。 他十分不服气,但又无从辩解,最后没奈何,只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徐知意却是有些厌烦了,“要吵出去吵,别妨碍我妈妈休息。” 她一开口,宋祈年跟霍宴声便都不吭声了。 三人沉默的在病房里坐了会儿,徐知意也便要回去了。 她妈妈的后续治疗要一直做下去,而前提是,她自己得先好好的,她没有先倒下的资格。 她拿了热毛巾帮她妈妈擦了手跟脸,又洗了脚。 这才又带上东西要走,宋祈年却抢过她带来的餐食,“都带过来了,还带回去呢?” 徐知意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扔病房里有味道,我妈妈不喜欢空气不干净。” 宋祈年一顿,“谁说要扔掉了,你舅舅我还没吃晚饭呢?你再陪你妈妈坐会儿,我先吃东西。” 说完,又指了指霍宴声,“你,跟我去走廊。” 徐知意懒得管他,只终于能单独跟她妈妈说会儿话。 虽然没有人回应她,但握着妈妈的手,仿佛便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也不知道宋祈年同霍宴声说了什么,两人回来的时候,倒是没了一开始剑拔弩张的架势。 宋祈年还问她,“你明天也给你妈妈送云吞鱼丸汤吗?” 徐知意“嗯”一声,然后就听他道:“明天就要鱼丸不要云吞了。” 徐知意皱眉,“我妈妈说的?” 他大手一挥,“我不喜欢。” 徐知意抿唇,“我妈妈喜欢。” 宋祈年就败下阵来,“好吧好吧,要个大份的。” 徐知意整个无语住,看他还要继续待在病房的样子,又问他,“你晚上不回去?” 宋祈年按了按肩膀,“你个小丫头片子,管天管地还管你舅舅?” 徐知意眯眸,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转而道:“那我也不回去了。” 霍宴声跟上话,“我陪你。” 宋祈年:“……”存心找他茬?帮她照顾她妈妈还不好? 不过,他摆摆手,“我一会儿就走,你们别管我了。” 他一副烦死了的模样,徐知意将信将疑。 她带着疑问,出去的时候,顺道带上了她姥姥跟宋家的保姆。 又让霍宴声帮着支开那保姆,同她姥姥单独说了会儿话,这才将两个老人送回去。 回公寓的路上,霍宴声就问她,“宋祈年是不是有什么事?” 徐知意瞥了瞥嘴,确实是有,但她不知道怎么说。 霍宴声又问她,“适才在医院,你起先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徐知意眉心拧起来,十指交缠了很久,旋即重重叹了口气,“宋祈年,他握着我妈妈的手……” 他说自己是她小舅舅的同学,可当时那场景,并不像只是弟弟的同学对姐姐的照顾那样简单……
第369章 改变 霍宴声一顿,适才在医院的时候,他也有过相关的怀疑。 甚至更早前,徐阿姨遇险,宋祈年不要命的相帮那一次,他便察觉到宋祈年的不同。 只不过,因为此前他对知知的怪异举动,叫他没往徐阿姨身上想。 加上此后宋祈年跟徐阿姨并无过多往来,那件事仿佛就只是个偶然,那点似有若无的旖旎自然便又随风散了。 而今听徐知意这样这样讲,所有的事便又对上了。 不是因为知知才对徐阿姨有所不同,而是因为徐阿姨,他才对知知有所不同。 宋祈年此人,也算的上是商场翘楚,但在风月场上,却鲜有相关传言。 这么多年,他也只隐约听人提起过,似乎是被伤了心,从此再无心情场,但更多的,便无从听闻。 照而今的所见所闻,若是徐阿姨的话,这一切,也似乎是说的通了。 不过到底是关于徐阿姨的名声,又不是宋祈年亲口承认,这事儿,他也不敢贸然同徐知意讲。 霍宴声沉默半晌,宽慰道:“许是他真的把徐阿姨当做姐姐了。” 徐知意撩眼看了看他,第一回 觉得他的想法过于单纯。 但关乎她妈妈声誉的事,她也不敢乱讲,便点了点头应和,“应该吧,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准。” 霍宴声点头,想到她刚刚特意找了杨姥姥说话,“你要是还觉得不妥,我找人把宋家保姆换下来。” “再把恒恒送过去陪她,小孩子活泼一些,日子过得也快一些。” 徐知意摇头,“不必了。”她姥姥到底上了年纪,恒恒又属实年幼,叫他跟着吴甜跟温正更合适。 霍宴声见她拒绝,也不好勉强,只道:“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什么时候同我说。” 徐知意眸子转了转,又觉得有些意外,他从前做事,可从来不似现在这般畏首畏尾。 眼瞧着雪下的密实了,她扭头看一眼他身上单薄的大衣,“前面路口放我下车,我坐地铁回去就好,你早些回去休息。” 霍宴声觉得她约莫是有一点刻意疏远的意思,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不想同她分开,但又不想她不高兴,“先送你回去。” 徐知意也没再说什么,只等他们回到公寓时,雪下的更加密实了,即便开了大灯,可见度也极差,路面也开始打滑。 这样叫他回去,她也不放心。 下车后,她思索片刻,同他道:“你先上楼,我去老街买点东西。” 霍宴声愣了愣,“我陪你。” 徐知意摆摆手,“不用,我很快就回。” 说着,她戴上连着羽绒服的大兜帽,便朝老街那边走。 霍宴声也拿不准她这会儿去老街做什么,只不过,能让他留下来,他心里便还是安稳的。 看着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到底是不放心,从后备箱里拿了伞,远远跟着。 老街的夜市通常都是摆到12点才收市,今夜下了雪,十一点,便陆陆续续收摊了。 徐知意过去的时候,已经只剩几个零星的摊子,也已经开始收纳货品。 她来回扫视一边,找了看着相对潮一些的一家摊子。 霍宴声走近的时候,就看到她正在跟老板比划着什么。 那老板又问了她几句,旋即从收纳袋里找出一件黑色羽绒服拆开了给她比对。 夜市摊位上的灯光没那么亮,霍宴声也不敢跟的太近,只不过,他还是清晰的看到,徐知意正在比对的是一件男款的羽绒服。 他心里便什么都明白,大步上前喊了声“知知。” 徐知意正打开拉链,想上身看一看版型,虽然是应急,但若是太丑,估计他也不乐意。 就着风声听到有人喊她,还以为是幻听。 也没管,自顾伸了手臂套衣服,倒是老板拍了拍她,“那个,是不是你刚刚比划的人。” 徐知意顺着老板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霍宴声打着伞站在摊子前,他就那么傻傻看着她,也没进来,也没多说什么。 徐知意是叠了自己的羽绒服试的衣服,整个人鼓鼓囊囊的像个不倒翁。 见他跟过来,心里也有些意外,但还是担心他兴许看不上,可眼下商场都关门了。 也没得选,她将外头的羽绒服脱下来,抽了抽唇角道:“我觉得还挺好看,你要试试吗?” 老板也跟着附和,“你女朋友的眼光真好,一眼就看中了这件,是今年网络上的爆款,也是我走的最好的一款,人都来了,自己试试当然是最好的。” 老板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热忱的将人往里面拉,“别站风口上啊,不买也不要紧,进来看看。” 霍宴声不太乐意别人触碰他的身体,早前,也不乐意她碰。 这情形,徐知意心里便七上八下的,深怕他甩脸色。 然而下一秒,她竟奇迹般看他收了伞,和和气气点头说了句,“好,我试试。” 转而主动脱了大衣,伸手来拿她手里的羽绒服。 说是什么网络爆款,但跟他们手工定制的,无论是款式,用料,还是精致程度都是没法比的。 不过霍宴声身材好,自带气场,简简单单的大众款,愣是被他穿出高级感。 老板就在一旁吹彩虹屁,“都说人靠衣装,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衣服也是挑人了。” “妹妹你不仅挑衣服的眼光好,挑男人的眼光也一样绝。” “不行,我得拍张照,明天洗出来挂着,你男朋友可是卖家秀打败卖家秀第一人。” 这话虽然夸张些,但上身效果确实不赖。 只不过拍照,徐知意忙要阻止,霍宴声却朝她笑笑,示意没关系。 徐知意见状,心里又有了主意,同那老板道:“拍照可以,但你总得给我们打个折扣吧!” 老板乐呵乐呵,“要的要的,妹妹,你再给你男朋友挑挑别的呗,雪地靴,加绒牛仔裤,有看中的都给你打折。” 从摊子里出来,霍宴声已经换上了雪地靴,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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