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一个人在国外,太清楚那些议论,不过她并不在意,更不会在意薛谧不清楚就在这提起同学:“知道就知道吧,也没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薛谧尤其心疼,抱着她肩膀,不欲多说,只能鼓劲:“以后我们一起干,绝对不让你吃苦。” 盛栀转头,无奈地注视薛谧一眼,薛大小姐立马意识到错误似的松开手,看盛栀把捏坏的陶胚再次捡起来重塑,颇有几分心虚。 好在盛栀给她派了点活儿干,瓦解了她的心虚:“帮我拿下手机。” 她听见响了,薛谧拿过来,给盛栀面容解锁后,和她一起看了眼消息屏幕,咋舌:“你还给陆铮年发了链接啊?” 盛栀一顿。她转头,发现消息框上,和陆铮年的对话框明明白白地显示自己发的链接,消息一通看下来,盛栀的反应只有头疼。 薛谧:“你不会勾了群发吧?而且,他问你多少号,这个.......” 盛栀面露难色:“岁岁发的。” 盛栀给岁岁也设置了指纹解锁这事儿,薛谧是知道的,而且她还见过岁岁穿着恐龙衣,双手抱着尾巴和手机,在手机上哒哒哒敲,但是,她怎么看得懂的?还发给了陆铮年.......代入一下薛谧都觉得尴尬。 但盛栀看了眼觉得还好,主要是,岁岁自己回了多少号,陆铮年回了好,对话到这里其实也还算她能接受了。 不过就是她仗着从小一起玩的交情,在重逢后稍微过界了一些,有黄桃布丁铺垫,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岁岁隔了没多久,又发了同样的投票链接过去,他没回复,大约是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 盛栀想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薛谧有心打探,但也知道这事儿确实不好再往深里说。 离婚协议的事儿还没解决盛栀现在和陆铮年聊这些,成什么人了?于是她也打定主意转移注意力:“没事,解释一下就行了——还有你陶胚!” 盛栀忙放下手机去转。 以为事儿就到这了,社死又不是没有过。 没想到回家刚进门,岁岁抿着嘴走过来,张开手抱住妈妈的双腿,就瞧见妈妈不动了。 学说话稍微有点慢的宝宝仰着头,毛茸茸的帽子从头顶掉下去,她啊呃啊呃,奶声奶气半天,才揪住她的上衣,也是毛茸茸的,白色的,亲子装。 岁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弯着眼睛往妈妈身上蹭,只是不够高,只蹭到裤子。 岁岁吧嗒吧嗒嘴:“妈妈。” 盛栀看着手机上的对话,半晌没回过神。等抱起岁岁,宝宝委委屈屈地往她脸上贴,面颊微凉,盛栀怕她吹风,往里面走几步。 岁岁亲她:“妈妈,不理我。” 她委屈了,要看手机内容,盛栀都差点直接翻过去不给宝宝看,但反应过来柔声哄:“妈妈暂时不希望宝宝看到,宝宝不看好不好?” 岁岁很好哄的,从她带在身边起,就一直是一个小天使一般,因而也乖乖点头。 盛栀脑海里纷乱,完全联想不到陆铮年是如何平和地加上那位男孩子家长的微信,并且平静地将消息分享给她的:“那个男孩子的父母很感激,问我和徐晟有没有什么能答谢的,我就把链接发给了他们。” 发过来的图里许多孩子都笑得十分可爱,在岁岁穿着恐龙衣的不露脸照片前面,粉色圆圈里轻柔地打了个勾。 他曾经帮她写过作业,刻意更改过的字迹里,连她的名字都带着他藏好的笔锋。 薛谧想问什么其实她知道。但她想,一个人不会耽搁这么多年。 他到现在还是这样,还是和高中一模一样,大概只是因为习惯。 宝宝亲亲她的面颊,盛栀忽然想问岁岁那一天为什么没有喊陆铮年叔叔,但是忍住了,她柔声:“岁岁洗澡澡好不好?” 岁岁张开手,笑容大大的:“好。” 沈霁将中标和未中标的婚恋公司信息整理,打包了两份,但始终没有发出去,斟酌着不知该怎么处理,进办公室才知道陆总要出差了。 陆铮年的日常工作主要集中在把控公司发展方向和洽谈的重要决策上,只有相当重要的项目,总裁才会亲自把关。 这个时候徐晟通常也空闲不起来,再问果然徐副总已经飞香港了。 沈霁不太想留公司,可是这儿总得留个得用的人说得上,他便打开笔记本,相当谨慎地记录总裁需要自己这个总秘做什么。 但陆铮年简略了一路,临了,居然才意识到自己的礼物一直放在车上。 明明买了那么多,见到她的时候却又统统想送出去。其实不是为增加好感度,只是单纯地希望送到她手里。希望她喜欢。 但又怕她吓到。 陆铮年:“留意一下桐花区。” 沈霁闻弦音而知雅意:“分部大楼的重建还是?” 很少有人知道桐花区经济被盘活是因为有个工作室的落户。 沈霁甚至不用仔细思考都能得出更接近真相的原因。公司的发展自然一直在考虑之中,但是那边地皮便宜,却不是开发区,终究会有些预料外的风险。 这些总裁都是独自敲定,董事会没反对过。 盛栀如果真在那里工作,越偏僻越不安全。 徐晟为什么那么乐意做红娘有时候甚至是催促?也许不是因为十年太久,而是因为情谊太重。 陆铮年知道沈霁无需自己提醒什么,登机的时候提过行李,没让助理拿时,还是偏过头。 沈霁也有些年龄危机了,见老同学这么分毫不变不免也有几分徐晟当年的感慨。但是身影颀长,指骨突出的人只是一望。 他当年千方百计找过无数借口想登机,望而怯步的时候,也是往飞机一望。她在哪里,他便想望着哪里。 徐晟那么贪心,可陆铮年的底线早退到和她一座城市就可以。如今她只回来这样短一段时间,他竟然也有些舍不得。 “注意治安。” 还是说了,沈霁心里叹息,面上严肃:“好的。”他说:“分部大楼的筹建是公司的重要项目,我和其他人肯定会关注那边的进度的,到时有任何问题,我也会及时和老板沟通。”说完才觉自己花了眼。 因为陆铮年刚刚看了他一眼。 “不是作为老板。” 陆铮年顿住:“沈霁,拜托你。” 沈霁欲言又止。 回去的路上被人鸣笛,还是握住方向盘,心想,不是吧,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还用老一套。 陆铮年落地已是凌晨,不是没有时间好的航班,是他忙到时间堆不下。 下车的时候空气裹挟着湿冷,他随着迎宾进了辉煌明亮的酒店,旋开宾馆的门,看见五颜六色的烟花,之前无心留意的漂亮景象,第一反应是举起手机想拍给盛栀看。 其实上高中近在咫尺的时候反而没有这些习惯。这么多年想过几次,但没有勇气。 放下手机。第二个念头竟然是,她的孩子会不会和她一样也喜欢烟花? 她小时候胆子就非常大,会在路过商店的时候又绕回去进去看烟花。 夜有所梦,醒来还是担心这么多年没人给她放过烟花,打电话安排了一场烟花秀,给五岁以下的孩子免票,又处心积虑地安排得近一点。 听沈霁现场转播烟花有多大的时候,掌心盖住眼睛想起徐晟的话。他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到底在等什么。 其实陆铮年早已怀疑自己等不到了。 可他现在居然不想等了。 ----
第8章 不想忍了。 特地来见的香港客户很热情,知道他们长途飞行好好地尽了一番地主之谊。谈完生意后强烈建议陆铮年去他们新下水的游轮上走一遭。 徐晟去料理别的事务了,陆铮年没带助理,就只有他一个人。可是见到严朔的时候他居然很庆幸。 只有他一个人。 徐晟接到电话来的时候瞠目结舌,瞪眼推开门,咬牙切齿,是对严朔,也是对站着好好的,在理衣袖的陆铮年。 “你做了什么?” 他提醒他:“你这是在香港!”寻衅滋事,是要拘留的! 陆铮年扣好袖扣,下巴微抬示意地上捂着肚子打滚的严朔。 男人面容英俊,有些混血儿的感觉,其实高中时还没有这么明显,那时的严朔显然是个校霸,表白的手段也层出不穷。那个时候陆铮年承认,他慢了,也输了。 可是他怎么敢的。 徐晟本来庆幸自己来了,现在发现自己来了,陆铮年竟然都没有把这帐算完,一顿毒打没有让他的怒气一笔勾销。 男人脊背挺直,小臂将那男人提起来,看到他脸上淤青,眸光发狠,反而冷静。 徐晟有点怕,心里暗骂严朔到这个时候还在激怒陆铮年,你惹他干嘛? 但是陆铮年挥第一拳的时候他骂了句脏话,接着加了上去,之后整层的客人都被他们惊动。 围过来要报警。 徐晟还算要点面子,吸了口气,理了理衣领,去看陆铮年。严朔几乎没对着他打,拳头全对着陆铮年而去了,许是怒气上涌,陆铮年竟然也没躲。 徐晟真是少见陆铮年狼狈,在游轮上撑着栏杆看夜色的时候还提起高中为数不多的几次打架: “真下狠手了是吧。” 姓严的,还算要点脸,助理赶过来他一擦嘴角说是个人矛盾,不然他们还真没办法善了。徐晟心里又骂脏话,割席想,谁要和这王八蛋善了,下属都拿来毁盛栀的工作室,没脸没皮了已经。 骂完才发现陆铮年一直没说话。 “喂,”他拿胳膊撞陆铮年,男人白衣衬衫,袖口因为打架还挽着,露出结实流畅的小臂,身形颀长,看不出来打架力道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徐晟都想抖机灵他这些年健身是不是就等着这么一天了,但是不合适,太不合适,“你哑穴被盛栀封了啊?” 说完双手掩面,在咸涩的海风里轻声问:“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当时盛栀出国,他们并无能力改变,但没有想过盛栀会过得不好。 他更想,陆铮年听到她一人在国外时就已经感同身受孤独和委屈,加上她母亲去世,和严朔离婚,一个人带着孩子那些呢?他想象不出来,盛栀如何度过。 男人一直沉默地看着夜色,等徐晟受不了这寂静,去里面拿了两杯酒回来,才发现陆铮年早喝上了。 就在餐厅的窗外,有人上来搭话,约摸是认出了陆铮年的身份,但男人刚打完架,白衣黑裤一身冷冽的锐气和戾气,可能让他有些犹豫。 见到徐晟,他眼睛一亮,但随即明白自己失去了攀谈的机会,遗憾告别。 徐晟端着酒走过去,自嘲:“看到没,别打架,MG的名声都要被我们两个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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