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不甘心:“爸的东西都是要留给我的,你一个爸不要的女儿,凭什么要那么多?你外公提供的资金爸早就完还了,你这是道德绑架!” 二女儿则识时务得多:“这些都是姐姐应得的,只是希望姐姐能不要把公司变成您名下那些毫无人情味的赚钱机器,这样爸爸会伤心的。” 夏文潇:“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闻到一股茶味。” 于桑:“挺正常,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怎么可能看着公司因为自己年纪小就拱手让人?” 李金梅:“唉,你们说有钱有什么用?躺在病床上不还是没人照顾?人人都盼着你早点死,好拿走你兜里的那点钱。没劲,太没劲了。” 说着摇摇头回去继续照顾陈清秋。 于桑和夏文潇也回到病房。 倒不是因为她们不想继续吃瓜,而是那三个……啊不对,四个兄弟姐妹意识到在走廊里吵架实在不好看所以换场地了,她们没法继续往下听。 * 夏文潇在于桑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上涂涂画画,画得丑死了,于桑索性闭眼小憩,眼不见为净。 突然,隔壁床头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李金梅不在,陈清秋想弯腰去捡,夏文潇赶紧去帮忙。 于桑掐指一算,沉默了。 她削了个苹果(感谢吴玉玲老板娘的赞助)绕过伸手想接的夏文潇递给陈清秋: “奶奶,吃个苹果吧。” 本来以为苹果是给自己的夏文潇接了个空,挑了个大苹果洗干净直接啃起来。 陈清秋颔首致谢,然后双手接过苹果:“多谢。” 于桑透过病床上这个虚弱的老人,似乎看到了她年轻时的风采。 那必定是个极其有教养有气质的优雅的女人。 和李金梅这种再朴素不过的劳动妇女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奶奶,我有没有跟您说过,我是一名卦师。” “抱歉,我听过你和你朋友的聊天,大概知道这件事情。” “您要这么说的话,我也要跟您说声抱歉了,未经您允许擅自算了您的一些事情。” “哦?你这是算到什么了?” 于桑十分郑重:“如果您还有什么未说完的话,尽快说吧。” “哐当!”李金梅手上的搪瓷盆掉到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 陈清秋倒是很淡定:“这样啊……我早有感觉,但总觉得自己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没想到死亡来得这么快。” 李金梅抹了把眼泪:“我去找医生!” 陈清秋:“没用的,医生早就说了,我的身体早就垮了,躺在病床上不就是等死嘛。死了也好,不用接受那么痛苦的治疗,倒也清净。” 于桑拉上啃着苹果还在状况外的夏文潇:“我们先出去,有事喊我们。” 夏文潇:??? “什么情况?” 于桑:“陈奶奶她……大限将至,让她和李奶奶说点最后的话吧。” 夏文潇愣住:“这么突然?她这几天状态不是挺好的吗?” 于桑:“老人家,摔一跤就不行了,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其实内里早就被掏空。也不知道她走了,李奶奶能不能接受。” 病房里,李金梅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视线模糊。 陈清秋依然笑着:“小梅,过来坐。” “姐姐……”李金梅就差扑到陈清秋身上哭了。 陈清秋轻轻拭去李金梅的泪:“我走之后,你不要太难过,意思意思在葬礼上哭几声就可以了。不要伤心太久,我在天上看着会心疼的。” 李金梅:“你走了我直接一头撞死去陪你,绝对不让你在天上等太久!” 陈清秋:“别闹,我还有些事情想让你帮我办。” 李金梅:“姐姐你说,我一定帮你办到!” 陈清秋:“你知道的,我年轻时就一直想去看升旗,但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没去成,后来老了身体不好就去不成了,你替我去看看,等以后再见面了你讲给我听。” “还有海南的碧海蓝天,草原的牛羊落日,你都替我走一走看一看。” “我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喝中药养着嘴巴都苦了,你替我尝一尝湘菜的辣,淮扬菜的鲜,如果能学会就更好了,以后做给我吃。” “听说凤凰传奇要开演唱会了,我跳了这么多年广场舞都没机会听他们的现场,你替我去听一下。” 李金梅前面都还在点头,说到这个她犹豫了:“我一个老年人哪里能抢到票嘛?” 陈清秋:“抢不到票也没关系,如果他们出了新歌,你学新的广场舞,再见面了跳给我看。” 她又说了好多好多,把李金梅以后的日子安排得满满当当。 李金梅:“你说这么多,要是我来不及做完就去找你了怎么办?” 陈清秋笑着说:“所以你要活久一点啊……” 心跳监护仪响起警报,医生护士们冲了进来,匆匆把陈清秋推进抢救室。 只留下李金梅在原地,嘴里默念着什么。 于桑递给她一张纸:“擦擦眼泪。” 李金梅:“谢谢。女娃子你啊有可以写字的纸?刚刚姐姐说了好多,我记性不好怕忘记,要全都记下来。” 夏文潇拿出随身携带的便签和笔:“奶奶你用这个。” 李金梅道谢过后一边写一边说:“我的字还是姐姐教我写的。你们肯定很奇怪吧,我一个土里土气的人怎么会有那么一个一看就是大小姐的姐姐。” 其实于桑和夏文潇并不好奇。 但李金梅现在只想找个人说话,哪怕边上杵两根木头她也能说很多很久。 “我们不是亲生姐妹,但这么多年处得比一般姐妹关系好多了。” “姐姐是那个时候下乡到我们村子的,就住在我们家隔壁。” “我在家里面没有自己的房间,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人,这样可以打一个大衣柜,可以有自己的桌子椅子,赚的公分可以不用和家里人分,可以有自己的小家。” “是姐姐跟我说不用嫁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家,她教我读书写字,教我为人处事的道理,是她带我走出了那个村子。” “是她让我知道,一个人也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 李金梅抹了把眼泪继续说: “她让我去各地走走,其实是我年轻的时候想出去玩,但那个时候女孩子一个人出去玩太危险了,工作又忙,不敢出去,后面又没时间出去。” “她让我去吃那些好吃的,其实是我从小就贪吃,在村子里的时候还会把糖偷偷藏在姐姐柜子里。” “她喜静,总是嫌我闹腾,但我就是喜欢闹她。” “可惜我总是让她操心,就连她要死了都要担心我活不下去。” “以后不能让她操心啦!我先去北京看升旗,然后去海南看海……” “陈清秋家属!” 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出来。 李金梅平静签下名字。 就像陈清秋说的那样,她不能太伤心,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 送走了陈清秋,于桑也差不多要出院了。 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腿上的石膏还不能拆。 叶元青贴心送来加急赶制的智能轮椅一架。 于桑坐在轮椅上,这摸摸那动动,把功能差不多都摸清楚。 夏文潇十分羡慕:“等你用不到这个轮椅了能不能借我玩玩?” 于桑果断拒绝:“你可以直接找未来科技定制,也不贵,就六位数。” 夏文潇:“那还是算了。” “戴嘉树呢?戴嘉树!你给我出来!” 一个穿得珠光宝气,虽然保养不错但依然能看出岁月痕迹的女人气势汹汹冲进住院部,每间病房都要进去看一番,可以说是十分霸道了。 保安很快就过来维持秩序:“这位女士,请问你有什么事?” “让戴嘉树出来见我!” 女人直接往走廊上的椅子上一坐,打定主意不见到人就不走了。 于桑隔壁病房(不是争家产老头的那个,是另一个隔壁)一个男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了出来,腿上的石膏比于桑脚上的厚实多了,一看就伤得不轻。 “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说吧,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了。” 男人声音尾巴带上了小钩子,似乎在撒娇。 可惜女人不为男色所迷,一点要挪位置的想法都没有:“不用进去,和你呼吸一个房间里的空气我嫌恶心。” 夏文潇用不是很小的声音弱弱吐槽:“现在不也是在呼吸一个房间的空气?” 于桑:“可能是走廊地方比较大空气比较清新。” 女人:…… 她假装没听到:“这次找你也没有那么多话要说,这段时间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抹个零,47万,这是明细,早点还给我,别想赖账。” — 之前过年的时候和家里面一些长辈聊天,发现他们对于结婚的看法并不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 而是那个时候孩子多,无论男孩女孩都挤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成家了才能盖房子,才能有自己的床自己的柜子,才能想吃肉就吃肉,想吃鸡蛋吃鸡蛋。 男人每天早出晚归种地,负责一切体力劳动,女人在家门口种点菜,到饭点了给男人送饭,负责好后勤,两个小年轻一起经营好这个家。 是的,经营。他们之间要说爱情其实很少,更多是两个条件差不多的人在一起搭伙过日子。 他们就像没有遇到陈清秋的李金梅那样生活了大半辈子。 而这个理念保留到了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在结婚之前都还是小孩,都是家里的一份子,只有结婚才是真的分家出去,才是真正的大人(无论男女)。 与其说他们是在催婚,不如说是在催我长大。 当然,催归催,我的红鸾星是一点不动。 以上仅限于我的长辈的想法,不代表所有长辈都是这样想的。
第26章 第26卦 戴嘉树好似受到了什么打击,整个人摇摇欲坠,好似一朵狂风中摇曳的小白花:“程慧!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逼我吗?” 男人本就长得十分弱气,这会儿又刻意卖惨,如果裴溪在这估计已经脑补出各种四爱小剧场了。 程慧好像听到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我逼你?原来你有钱养男人没钱还我啊。如果我没记错你昨天刚刚给你的好哥哥转了五千块钱呢。” 夏文潇:“我没听错吧?养男人?” 于桑:“咳咳,你记得之前那个在病房里那啥结果紧急送到肛肠科把东西取出来的人吧?” 夏文潇:“原来是他啊。” 实在是那天只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情,但没真见过人。 戴嘉树震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程慧并没有解释:“既然你说你没钱,那就有多少还多少吧。还有,你的住院费之前是我交的,后面要住就自己出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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