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温度不停升高,南漪感觉自己要被烧着了,这一刻她很想化身一只鸵鸟一头钻进向野怀里,这样就不用面对左前方张弛的眼神,以及被埋的“沙子”本人了。 或者,她现在应该抱头鼠窜逃到天边? 向野不松手,而她也没办法做出把人猛然推开的举动。 最后只能垂下头去,轻声说:“向野,你先把我……” “啊——你们在干什么!” “O、M、G!”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道声音同时传来,南漪觉得活着好累。 她怎么会忘了,除了旁边这个“醉汉”,身后还有两只最爱吃瓜的猹姐妹呢? 南漪想连夜搬出悉尼。 下一秒,她终于获得暂时性喘息的机会。 向野松开她,自然地扭过身去,把后背亮给吴小言和程了看。 “给你们看看我有多倒霉,刚刚一个小孩直接泼了一盆水过来,差点就泼到南姐身上了!” 转移注意力大法有效,猹姐妹果然被吸引目光,连忙帮向野掸了掸后背的水珠,还感慨这防水的西装就是不错。她们叫向野把外套脱下来晾一晾,可这人说什么都不愿就范,外套像缝在身上似的。 很快没人愿意再费口舌,不再劝说。 于是矛头又转了回去—— 程了握拳遮着嘴巴意味明确,吴小言弯成月牙形状的狐狸眼在黑夜闪闪发光。 南漪盯着她们手中正在融化的冰淇淋,指了指旁边,“我去麦当劳买个甜筒。” “我跟你一起去。” 罪魁祸首跟了上来。 没等南漪张嘴,身后三人异口同声“哟”了起来。 果然,社死不分性别年龄以及国籍。
第10章 . “既来之则安之”一向是情绪稳定人士的座右铭 南漪是慌不择路躲进麦当劳的。 她脑子一片木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进来干吗的。刚才拒绝了吴小言的冰淇淋邀约,扭头又说要吃甜筒,这个行为属实打脸。 偏偏这时有人还在帮她复盘。 “吃甜筒是吧?” 让她社死的人跟了上来,“你到那边坐会,我去买。” “不用”二字还没出口,人已经快走到自助点单机了。这些年他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倒是没变。 南漪很快便平复心情,接受了一切。毕竟“既来之则安之”一向是情绪稳定人士的座右铭。 算了,吃就吃吧,她的确很久没有吃过麦当劳甜筒了。 来澳洲的第一年,南漪无意间被麦当劳甜筒俘获,每次经过都要进去买一只。当时的她确信,那是整个澳洲最好吃也是性价比最高的东西。 记得刚到悉尼生活,她逛超市看到任何东西都要折合汇率。一桶2L的牛奶5刀,折合人民币25块,而一盒12个装的鸡蛋价格是牛奶的一半。澳洲是出了名的肉蛋奶便宜。 偏爱肉食的南漪在超市大杀四方,万万没想到结账时,国内最便宜的蔬菜瓜果却让她傻了眼。 香蕉苹果换算之后差不多100人民币一公斤,而市场里最不起眼的生姜居然也要130块。 南漪用了一阵子适应才适应过来这里的物价,还让本就缺少维生素的身体雪上加霜。 直到打工赚钱之后才渐渐明白“价格是相对的”这个道理,买东西越来越少地折合汇率。只是还是会时常怀念,那个转换人民币之后最便宜的东西—— 价格3元不到的麦当劳甜筒。 坐在一旁兀自感慨着,不远处皮鞋的脚步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抬脸,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当年穿着篮球服的少年影子重叠。南漪知道不该盯着别人看的,可目光像划过黑洞般逃脱不掉,怎么努力都挪不开视线。 短短几秒钟,她看到他衬衫领子湿漉漉的,从浅蓝色变成深蓝。脖颈也泛着光亮,不知是刚才没擦干净的水珠,还是热到流汗了。 他确实很容易流汗,尤其是打完球之后,整个人仿佛从游泳池里捞出来似的,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挂着细小的水珠。还有,近在咫尺的那颗喉结。 此刻那处凸起的骨头上挂着一滴水珠,像是蓄势待发的水龙头,轻轻一碰就会落入无边的池水中去…… “怎么了?我、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向野被盯地有些慌乱。 南漪喉咙微不可察动了一下,摇摇头。 “那先吃甜筒吧。” 向野没多想,说着递过来,探头看了一眼玻璃门外,“咱们吃完再出去?” 南漪想了想,说好。 两人并排坐着,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罩子将他们隔绝在嘈杂的大厅。 牙齿和脆皮碰撞的声音和吞咽声无法忽略,向野吃着吃着有些心猿意马,他东看看西看看,在座位上不停挪动身体。 “你不舒服吗?” 南漪忽然问。 “没有,没有。” 向野尬笑两声,“就是好久没穿西装了,不太习惯。” “嗯。” 南漪点点头,忽然想到向野毕业典礼那天。穿了西装的他上蹿下跳,如同一只峨眉山的猴子。等到回家后南漪才知道,原来是那人的贴身裤子夹在了臀部凹陷的位置,任凭他怎么扭动都没有回归原位。 所以他现在难道也是…… 南漪赶忙住脑。 她想起匆匆瞥见的湿润衬衫,有些担心,“你衣服都湿了,不把外套脱下来么?” 今天天气这么热。 “不用,还是不脱了。” 向野笑笑,“里面衬衫好像比外套更湿。” 以后再穿西装他是狗。 甜筒吃了一半,两人也算是说了几句话。独处的时间难得,向野决定把握住机会。 “麦当劳甜筒涨价了啊,都要一刀了,比我刚来的时候涨了三倍。” 他终于想到一个安全的话题。 “三倍?” 南漪心想,不是两倍才对?她第一次买是50 cent,澳币六毛钱的概念。 向野反应过来,改口:“哦,不对,应该是3.33333倍!” 南漪“噗嗤”笑出声,这才意识到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个时期。向野高中就来澳洲了,比南漪早了三年,那时候甜筒还是三毛钱一只。 见把人逗笑了,向野也放松下来,终于不再左右摇摆。 南漪心想,他的贴身裤子总算成功回归原位。 “咖啡店工作累不累啊?” 向野问。 南漪回:“还行,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 “那工作时长还可以,就是要一直站着。” “嗯,习惯了就好了。” 对她来说,做什么都一样。 每天站这么久都会t习惯吗?向野不知道她这是真心话,还是客套。 南漪第一份兼职就是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咖啡馆。向野还记得,当时去打工的地方找她,看她几个小时都要站在那里,有时忙了连口水都喝不上,很是心疼。因为这份工作他自己是绝对做不来的,所以他觉得南漪是很有韧劲的女生。 可连续站几个小时总归是辛苦,腿部肌肉长时间得不到放松也许还会静脉曲张。他想起南漪之前连续几日的头疼,隐隐担心。 “你最近头还疼吗?” 他问。 南漪愣了下,“头疼?” 说完反应了会才明白过来,“你说上次啊,早就不疼了。” 她听从网友建议,每天用急流的热水冲颈椎,第三天就得到舒缓了。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周,没想到他还记得。 “那就好。” 向野还是不放心,认真说,“我上网查了一下,你那个很有可能是长时间低头工作,颈椎压迫导致的偏头疼,可能针灸和热敷会管用。” 又来了,不愧是“神农”向野。 “对了,我让张弛带给你的家用艾灸你用了么?” 啊这…… 想到那个看了一眼就被她放进储藏间的“医疗箱”,南漪有些心虚,“嗯……还没有,不是很会用。” “也是,那个东西自己不太好操作。” 向野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他左思右想,想到了下策,“这样,我找个视频发给你吧,下次你还头疼就知道怎么用了。” “好啊,谢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瞎客气。向野掏出手机后,南漪看到了他的手机屏保,鬼使神差地,她忽然问,“Pepper挺好的吗?” 向野愣了几秒,接着眸中闪过惊喜的光亮,连忙回:“挺好的,被我妈喂得白白胖胖。” “嗯,它本来就贪吃。” 南漪笑笑。 向野回国之后不久Pepper也被辗转接了回去,南漪也已经三年没见到它了。 “你想它吗?” “啊?” 南漪愣了下,心脏突然跳了几个重拍,“嗯,挺想的……” 向野不经意扬了唇角。 挺想的。他心里把这三个字反复揉搓几遍,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你养猫了啊?银渐层挺可爱的,怎么样亲人吗?” “不算亲人。” 南漪说完,回忆小贝的行为又改口,“其实还行,偶尔挺黏人的。” 向野笑,“看照片挺有个性的,改天去会会它。” “照片就能看出来有个性吗?” “能啊,眼神不一样。” 向野松了口气。 只要不拒绝就是同意!他终于可以去和南漪的猫贴贴了。 说话间甜筒被消灭干净,手上变得空空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摆,气氛变得微妙。 “吃完了,我们出去吧。” 南漪轻轻搓着手,仿佛想揉掉浮在身上的这层尴尬,可它就像是家里无处不在的小贝的毛发,才刚清理完就又飘到她眼前。 向野起身,跟着往外走,还没走两步轻声叫住她,“南漪,你等一下。” “嗯?怎么了?” 她转过身,那个在过往记忆中最鲜明的轮廓此刻就在她眼前。 他想要做什么?为什么突然靠这么近? “等一下,你这里。” 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话音刚落,手指便等不及似的朝南漪伸了过来。 南漪呼吸都停了。 他该不会是想要直接…… “那个什么……” 说完他便收回手,不自然地清清嗓,扭身抽了张自助台上的纸巾,“擦一下嘴吧。” “嗯,谢谢。” 两人同时别开脸,眼神分别往反方向看去。 他们之间仿佛有些若有似无的棉絮飘飘荡荡,伸出手来抓不着,还弄得人浑身酥痒。 看着向野率先走出大门的背影,南漪胸口提着的气松了下来,同时跟着下沉的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失落个什么劲嘛。她不再胡思乱想,跟着出去。 出去后并没看到另外三人的影子。 正当南漪想掏出手机打给他们,草坪另一侧传来程了性感的女低音,“Jessica!这里!” “我天!嗓门真大,吓我一跳。” 向野脚步一颤,“咋还突然叫上英文名了,不愧是国际程。” 这个反应又逗乐了南漪。此刻她恍然,有些人即便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还是藏不住少年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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