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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杵在门口，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她像个冒失闯入别人领地的不速之客。 通过贺誉的询问，江蔚再想不明白问题关键，那也太傻了。 这时，女人从桌前直起身。 明媚张扬的五官大气从容，“你要和boss单独沟通吗？” 江蔚回过神，向后退了一步，“抱歉，我晚点再来，打扰了。” 江蔚来去匆匆。 女人疑惑地笑看着贺誉，“她是哪个部门的负责人？” 贺誉视线低垂，面色冷淡又藏着些不满，“不用管她，你继续。” 江蔚不该做出如此不识大体的举动。 仓促的跑来董办，她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目光精锐地看了看贺誉，微微一笑，便接着先前的讨论继续发表意见。 门外，江蔚游魂似的往电梯踱步。 刚才过于沉浸工作，以至于佟欣的一句提醒，没引起她的防范。 大意了。 江蔚按下电梯，恰巧余高扬从里面走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 江蔚顿步，无法实话实说，只能找了借口搪塞，“有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 余高扬点点头，“你见过Sophie了吗？” “谁？” “职业经理人。”余高扬往办公室昂首示意，“摩根回来的。” 摩根啊，那可是四大之一。 江蔚想到女人一头栗色的波浪卷发，明媚四射的五官，轻轻笑道：“见到了。” 话落，她走进电梯，回了投资部。 原来她叫Sophie。 周六那天，开着帕拉梅拉，在酒店中堂与贺誉道别的漂亮女人。 江蔚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工位。 不远处的佟欣偷偷张望，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江蔚和贺誉的关系匪浅，早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认知。 佟欣笃定江蔚在强装镇定。 主要是Sophie太出色了，一般女人见了她都难免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何况是装清高的江蔚。 佟欣这人的心理也挺扭曲的。 只要让江蔚吃瘪不爽，她就高兴。 江蔚吃了个闷亏，嘴上不说，心里不会就这么算了。 佟欣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小人，背后说不定还有迟文律的推波助澜。 江蔚不至于和她正面起冲突，大吵大闹或者质问毫无意义，但添堵谁不会呢。 当天下午，茶水间。 江蔚和徐曼正在聊旗下工程部招标陪跑的事。 这事儿闹得挺大。 据说原本该是工程部中标的案子，背后竟牵扯出暗箱操作，疑有人泄露了标书底价，导致沦为陪跑。 贺氏的审计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具体情况还未公布。 这时，佟欣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徐曼瞧不上她，白了一眼，便继续跟江蔚唠闲话。 佟欣接了水也不走，就站在饮水机旁边晃了半天。 公共场合，谁都不会开口撵人。 只不过江蔚的视线不止一次地落在了佟欣的手腕上。 徐曼注意到了，等佟欣转身离开，挑着眉问，“你喜欢那款手链？” 手链不便宜，正版代购价格都要四万多。 不像是江蔚的消费水平。 佟欣并没走远，听见她们在背后讨论自己的手链，立刻驻足驻足偷听。 江蔚摇头，声音不大不小，“手链挺好看的，就是有点眼熟，好像不少人都戴过。” 这话，佟欣立马不爱听了。 谁愿意听到自己戴得东西被说成烂大街的大众款？ 物以稀为贵。 佟欣的手链，她在整个贺氏都没见到第二个人佩戴过。 她笃定江蔚是买不起说酸话。 徐曼余光瞥见佟欣躲在门口的身影，又看了眼表情意味深长的江蔚。 徐曼给了句助攻，“那链子不便宜，一般人买不起。” “好像是……”江蔚故作沉吟地道：“我前东家的副总裁秘书和部门经理都戴过同款，说是男朋友送的，审美倒是挺一致。” 佟欣躲在门外，不屑地撇撇嘴。 怎么永盛员工找的男朋友都这么有钱？ 但佟欣转念一想，江蔚的前部门，不就是迟文律管辖的市场部？ 副总裁秘书？迟文律就是副总裁！ 佟欣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不等她想清楚关窍，徐曼幽幽道：“不会是同一个男朋友吧，听着就像海王批发A货养鱼的骚操作。” 佟欣低头摸着手链，思路被带偏了，越看越觉得像A货。 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女人就会疑神疑鬼。 江蔚听到脚步声远去，低头喝了口咖啡，表情特别冷静。 徐曼表演完，眼里兴致不减：“她惹你了？” 江蔚这人的性子慢热又佛系，鲜少主动挑起事端。 如果有，一定事出有因。 江蔚简单说了来龙去脉。 徐曼骂了句脏话，又好奇地问：“你真看见别人戴过那款手链？” 江蔚点头，“真的。” 这个没撒谎，不然谎言很容易戳穿。 当时看见佟欣的手链，她就感觉熟悉。 后来才想起，迟文律的秘书林娜，经理汪华，各有一条同款不同色的。 手链出镜次数太多，无形中就记住了。 是不是迟文律送的不要紧，佟欣那种爱慕虚荣的性格，一定会去打听的。 江蔚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佟欣最近和迟文律打得火热。 恋爱触礁的人，定然没心思再给别人使坏。 下午四点。 余高扬来通知周新晚上聚餐。 这个聚餐不是全员，而是有针对性地叫了各部门负责人，以及重点员工。 部门负责人总共八位。 至于重点员工，则由部门领导自己挑选。 江蔚和徐曼都被周新点名参加。 突如其来的聚餐不同于团建。 得知聚餐是Sophie发起，江蔚等人心知肚明。 这是要拜山头的意思。 聚餐的地址定在了一家老字号烤鸭店。 三十多人一起出席。 烤鸭店打开了包厢中间的隔断，两张宴桌前几乎坐满了人。 周新是公司骨干，他带领的团队和部门员工自然分配到了主桌。 贺誉和Sophie还没到。 提前入座的同事们便三三两两地开启了讨论。 话题全部围绕着Sophie和贺誉。 贺氏聘请了职业经理人，意味着以后贺誉不会在公司坐镇。 众人的讨论还未结束。 包厢门开，贺誉和Sophie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大家起身相迎。 贺誉从容不迫地走到上首入座。 Sophie的位置在他右手边。 江蔚坐在人堆里，一抬眼，撞上了贺誉扫过来的视线。
第131章 摆烂 两人隐晦地对视了一秒。 江蔚若无其事地看向了别处。 上菜前，Sophie举止优雅地站起身，向大家做了自我介绍。 Sophie本名宋斐，藤校商学院毕业，上月归国，入职贺氏担任职业经理人。 当她说出了自己的履历，光鲜亮丽的外表都沦为了陪衬。 宋斐本身就足够优秀，外貌反而是她最不值一提的加分项。 羡慕吗？ 江蔚羡慕极了。 更加坚定她想要赴美深造的决心。 聚餐过半，宋斐毫无架子，端着酒杯与另一桌的负责人侃侃而谈。 她身上明艳的大气，是职场女性最吸引人的闪光点。 有了宋斐的不拘小节，在场的同事纷纷与其推杯换盏，热络地上前交谈。 江蔚和徐曼也打算过去。 还未有所行动，江蔚身边的椅子发出了声响。 循声回眸，就见贺誉的臂弯搭着她隔座的椅背上。 响动就是他发出来的。 江蔚跟贺誉中间隔了个周新。 这会儿周新正在另一头和宋斐闲聊。 江蔚稍微观察了下这桌的形势，发现好几个管事都离席去了另一桌把酒言欢。 徐曼都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去了。 贺誉喝了酒，漆黑的眸子愈显幽深，“上午为什么去董办？” 江蔚扯唇，“我说走错了，你信吗？” 贺誉收回胳膊，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不想跟我说实话？” 江蔚摩挲着酒杯的手指顿了顿，“你以为我是故意去的？” 她在他眼里，有这么冲动不计后果？ 然而，贺誉接下来的话，让江蔚失去了辩解的欲望。 “Sophie是贺氏的合作伙伴，她不是蒋凝，不用把她当成假想敌。” 江蔚脸热的厉害。 脑子更是嗡嗡作响。 江蔚回溯了所有细节，完全没找到自己把宋斐当成假想敌的痕迹。 甚至一度欣赏宋斐的开朗大气。 江蔚目视前方，压下心头那抹复杂的情绪。 当一个人有了先入为主的结论，那么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江蔚：“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此躺平摆烂的言论，惹得贺誉浓眉紧蹙，“难道我说错了？” 江蔚摇头，“没有，你说的对。” 上午的事她解释不清。 也毫无解释的必要。 真把佟欣‘谎报军情’的事说出来。 指不定贺誉还得说她识人不清，粗心大意。 江蔚心头烦闷，拿上手机就离开了包厢。 贺誉望着她的背影，俊脸阴沉的不行。 这段日子他有意对她好，关系也略有起色。 可这不代表她能恃宠而骄，公私不分。 “boss怎么不去喝酒？”宋斐敬了一圈酒，笑吟吟地踱步归来。 贺誉敛神，语气冷淡自持，“和大家相处的怎么样？” 宋斐欣然笑道：“还不错，贺氏确实藏龙卧虎。和他们聊了一会，每个人都言之有物，以后共事肯定不会枯燥。” 说着，宋斐注意到了江蔚的位置无人。 开餐前不久，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 因为江蔚闯入董办，宋斐对她印象深刻。 所以聚餐时，难免多留意了几分。 投资圈里，从不缺美女。 或者说各行各业，都不缺外形条件优异的人才。 但宋斐不喜欢恃靓行凶的人。 这个江蔚，她还需要继续留用观察。 思及此，宋斐戏谑道：“我回国前，听说国内职场人际关系复杂。贺氏这么多女员工，有没有借着职务便利向boss献殷勤的？” 贺誉兴致缺缺地瞥她一眼。 宋斐耸肩，自问自答，“肯定有吧。” 贺誉：“职业经理人太热衷八卦，会让我怀疑你的专业水平。” 宋斐的逻辑自成一脉，“老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把工作背景和人际关系摸透了，才更容易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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