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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 雪姨在门口，看着张婉晴明显就没打算让她进去的样子，还是扯起嘴角笑了笑，说：“我看你这么晚了房里还亮着灯，还在写作业吗？” “噢，不是，就是有点睡不着，在看书呢？”张婉晴解释。 “那你要早点休息啊，明天还要上学。” 张婉晴应了，又撒了几句娇，打了个哈欠，雪姨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确定门锁好了以后，青枝两人从衣柜里出来，这才同她告别，出了 6 号别墅之后，迎着路灯，两人照旧走的是风华里的后门，然后各自回家了。 夜晚，青枝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因为她发现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那些恐怖的场景，所以她只好一直睁着眼睛。 她想起上午的时候在桌子底下发现的青姝的发箍，难道青姝的失踪跟林卫东有关？但是如果跟林卫东有关的话，他应该早就发现了自己不是青姝了才对。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耳后面的“胎记”，以往每次跟青姝互换身份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她都会用记号笔在左耳后面画上胎记，短时间内，只要林卫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于是她干脆坐起身，拿了一个笔记本是一支笔，打着手电筒，将自己的想法和目前得到的信息进行了汇总。她先是将目前的几个可能罗列了出来。 第一、青姝的失踪是林卫东一手造成的，他并不在乎谁是青姝，他只要有个能够供自己利用的人就行了，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和那些人进行那些肮脏的交易，所以即便发现了他也没有揭穿自己。而自己的谎言正好省了他的事，他需要自己来扮成青姝。 第二、青姝的失踪跟林卫东没有关系，他压根就没发现自己是假的青姝，而这两天他都是早出晚归的，压根就没见到过青枝，按照正常的设想，他应该一直以为青枝在上学。 青枝在床上翻了个身，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那么明天这个谎言就会被戳破了 那如果是第一种可能的话，为什么非得找上青姝呢？她想不通。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如同蒙上了一层透明的布，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就是阻挡着自己，无法前进，也不能后退。 接着就是关于“吴梦琪”的这起连环谋杀案了，她在叶晖告诉他们的信息里面总结了一下，那个化名“小熊”的凶手，选择的死者特征年龄都是在 10-20 岁之间的，性别有男有女，所以不是只针对女性的谋杀。 其中值得注意的就是叶晖提醒她的这一点，之前的七名死者里有三名和“吴梦琪”一样都是浮山中学的，这样看来，浮山中学确实是比较危险的。 最后，就是那名“秃头男”的死亡了，他死的很突然，而且出现的目的也不得而知。还有张婉晴的蓝宝石项链又去哪里了呢？ 青枝越写发现出来的谜团越多，最后她分别在“青姝失踪”“连环谋杀”和“秃头男之死”三个词语上画了好几个圆圈，这才停笔。 她将笔记本藏在了抽屉的最底层，锁好抽屉之后又找了把剪刀放在手边，青姝失踪了，明天一早，只要林卫东进到自己的房间，就会发现屋里只有她一个，她都想好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为了自保，她也绝不能手软。 ...... 李安明是被妻子王琴喊醒的，准确的来说，是被摇醒的，宿醉让本就不盛酒力的他醒来之后头昏脑胀，浑身都不舒服，就跟散架了似的。 “醒醒啊，电话。”王琴举着手里在疯狂震动加响铃的手机喊他。 “几点了？”他翻了个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虽然亮着，但灰蒙蒙的，看不出早还是晚。 王琴打了个哈欠，她也是刚醒，闻言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八点，”她说。 还没到上班时间，李安明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阿文，是他同组的组员。他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阿文在那头大叫：“李队！快来，命案！” 阿文那头话还没说完，他就立马清醒了，他翻身起床，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听着阿文的汇报，一边穿衣服和裤子，不到两分钟，他就开门出去了。 王琴对这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作为一名警察的妻子，她非常淡定地翻了个身，又睡了。 李安明这边则不同了，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用警戒线围了起来，外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的还举着手机在录着什么。 他进到里面，一边让外围看守的民警维持秩序，“别拍了别拍了啊！这大清早的，阿姨阿公们，你们都不用睡觉的吗！” 刚走到这屋子的大门外，他就被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熏到了，几个检查现场的警员在对着堂屋角落里的一个绿色发箍拍照。接着那个叫阿文的在里面给他递了个鞋套和手套，然后引着他先进了右手边的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三门的衣柜，床头一张没了靠背的椅子，上面有一个玻璃质的烟灰缸，看样子是很久没倒过了，烟蒂在上面堆成了山。 这床只有一米五宽，一名中年男性躺在正中间，四肢全被切断了，脸上盖着一张白色的人偶面具。他上身穿着秋衣，下身穿一条短裤，被子的一角搭在腰上，胸口插着一把成人手掌长的匕首，脖子上一道开裂的伤口，血就是从这两个地方流出来的。 看样子是流了挺长时间了，整张床和该男子的衣物都被侵在血泊里，整个画面非常血腥。然而更让李安明背脊发寒的，就是阿文从死者的后脖处拿过来的那张名片。 上面写着四个小字“小熊制作”。
第二十章 小熊的谋杀4 小六子是在路边的垃圾桶里翻塑料瓶的时候发现的阿布，一见面，阿布就咬着他的裤腿往前走。 “怎么了？”他从没见过阿布这个样子。 阿布见他没动，就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他，他这才觉得应该是出什么事了。他跟着阿布沿着街道一路狂奔，越跑越觉得熟悉，这不是去青枝家的路吗。 果不其然，等跑到那盏熟悉的路灯底下的时候，小六子见到青枝家的门外，围了一大圈人，还有警察。 因为人小，所以他很快就带着阿布挤到了前面，他想进去，但是面前却围着警戒线，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民警站在门口守着，他根本无法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等。 一开始他以为阿布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谁知回头一看，他见到阿布正对着隔壁的一条大黑狗龇牙咧嘴，嘴里发出低吼，但那大黑狗很壮，眼睛里露着凶光，整个身形比阿布大了有两倍，它只是淡定地往前走了两步，阿布就灰溜溜地钻到了小六子的身旁。 小六子知道它受到了惊吓，于是抬手摸了摸阿布的脑袋，嘴里安抚它：“别怕，阿布，乖。” 小六子站在人群里等了十来分钟，林家的大门里总算有人出来了，打头的是几个警察，抬着一副担架，小六子脑袋一轰，一片空白，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他看到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更让他觉得忧心的是，他看不到布里的人是谁。 他没忍住大叫了一声，就要往担架扑过去，但被旁边的警察拦住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里面是谁！”他朝拦住他的人大吼，嘴一开，话音未落，眼泪就流了满脸。围观的人群见此骚动起来，纷纷将手机对准了这边。 警察当然没理他，只是拽住他的手脚别让他往前冲。 “放开我！让我看看是谁！” 阿布一看这情景，以为有谁要伤害小六子，于是也扑上去对准了其中一个人的小腿，就是一口，那警察吃痛，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就要去抓这狗。小六子则趁机挣脱了另外一个人的手，几下就奔到了担架旁边，一把扯开了白布。 白布下的人带着一张人偶面具，面具上咧开的嘴朝他笑，他顿时松了口气，幸好，不是青枝。 “还不快跑！”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大叫着提醒小六子，小六子回过神来，来不及去认那人，嗖的一下钻进了人群，在警察又即将要将他抓住的时候，他接着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的地形，摆脱了后面的警察。 阿布跑得比他还快，几分钟后，小六子就消失在了小巷子里。 他本想直接跑去风华里，但又一想张婉晴现在应该在上学，于是又换了个方向，朝浮山中学跑去，大门他进不去，他就站在围栏外等着，浮山中学没有很大，此时随着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响起，教学楼里的学生倾巢而出。 小六子知道，这是到了做课间操的时间了，他只好在围栏外不停的往里张望，想要找到张婉晴的身影。 张婉晴因为本就个子高，所以站在班级的后面，此时她正按照着音乐做到第三节操的时候，眼睛的余光见到了学校围栏旁有两个身影在不停的蹦跶。再定睛一看，那不是小六子和阿布么！ 小六子见张婉晴看到了自己，于是更加疯狂地摇手，嘴里大喊：“出事了！出事了！” 好不容易等到课间操后，张婉晴来到围墙边，见小六子满头大汗，神情激动，忙问：“小六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青枝家出事了，”小六子双手抓着栏杆，“林卫东死了。” “什么？” ...... 中午，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张婉晴立马出了校园，跟小六子找了间麦当劳进去了，两人选了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坐着。 麦当劳里的冷气很足，虽然今天不是特别热，天气也灰蒙蒙的，但张婉晴就是觉得很闷，应该快下雨了，她想。 等餐的期间，她听小六子讲了一下早上他看到了事情，眉头紧皱：“那青枝呢？你没看到青枝吗？” 这才是让小六子紧张的点，他摇摇头表示：“没看到。” 张婉晴又捡起刚刚的话题：“你确认你看到的就是林卫东？” 小六子笃定的点头：“就是他，我确定，我见过他的，虽然他脸上盖着面具，但那个身形一看就是他，可是，是谁杀了他呢？”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那个医生跟我们说的。” “是那个小熊？” “嗯，”张婉晴看了看周围，又说：“那个小熊作案之后，都会在他杀的那个人脸上戴一个这种面具。” 小六子说起这个又很想哭，“那青枝不见了，是不是也跟他/她有关啊？”他说。 这个张婉晴也不好说，她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的某处，说：“没事的，青枝肯定会没事的。”这话说出来不知道是在安慰小六子还是自己。 服务员上了餐之后，窗户上突然飘了几滴雨，几乎是顷刻间，一场大雨就弥漫了整个城市，劈里啪啦的，下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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