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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的闹钟响起，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欲望得以纾解，她睡得很好，没有再做什么光怪陆离的梦。 周可弯腰将掉在地上的毯子捞起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条毯子本该在卧室里，紧跟着就想到昨晚带回来的裴纪航，不用猜，这一准是他的杰作。 哦，真是只贴心的小狗。 她笑笑。 虽然早料到自己没什么底线，但没想到真的会疯成这个样子。 给人家买机票，就为了获得几次肤浅的体验。 太离谱了。 感叹归感叹，压力释放的效果怎样，她还是很清楚的。 房子里被打扫了一边，垃圾桶套上了干净的袋子，堆满了资料的茶几也被收拾得整齐，哪里都收拾得一尘不染。 周可检验着裴纪航的劳动成果，却没能寻到他的身影。 要不是看到了那支大开着的行李箱，她都快觉得这是他对自己上回“逃跑”的报复了。 她走到厨房接了杯热水，正喝着，忽然瞄到餐桌下有一张背过去便利贴。 她弯腰拾起来，看清上面的留言—— 「我去扔垃圾了。」 还挺居家。 周可将纸条团起来，扔到垃圾桶，钻进浴室重新洗了个澡。 一直到她吹干净头发，都没见门外有任何敲门声，这才发觉不对。 扔垃圾能有几分钟，没道理现在还不回来。 该不会裴纪航真跑了吧？ 还是说他迷路了？ 她心中纳闷，给他打电话。 一阵断断续续的铃声响起，仅一门之隔。 周可打开防盗门，果真看见裴纪航坐在楼道里，正尝试从口袋里拿手机。 他身边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青翠的蔬菜从袋口钻出了半个头。 “你在这儿干嘛？”周可疑惑道。 裴纪航抬头看她：“我不知道门锁密码。” “那你不知道敲门吗？” “怕吵醒你。” 周可一下哽住了，看着那袋子，问：“不是说去扔垃圾吗？” “哦，我看你冰箱很空，就顺路去买了点菜。”裴纪航将袋子推到她脚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选了点。没买小葱。” 周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膝盖曲着上头放着巴掌大的本子，钢笔还夹在指间来不及合上盖子。认真地将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给她看，一板一眼地介绍。 油盐酱醋、蔬菜肉蛋虾。 周可八百年没见过这些玩意儿了。 围裙买回来只在洗杯子的时候穿过，她甚至不确定厨房里的油烟机能不能正常运行。 她说：“我不做饭。” “不用你做。”裴纪航说，“我能干。” 周可点头：“啊那确实，是挺能干的。”
第21章 我又不是跟你来谈情的 裴纪航嘴角上扬，没两秒又听懂她的弦外之音，拧眉：“正经点。” 周可：“我再靠近点就骑你脸上了，你跟我说正经点？你先起来吧小狗。” “你以为我不想吗？”裴纪航耳朵红透了，相当羞耻，“我腿麻了。” 周可挑眉，看他吃瘪，就总有种得意的感觉。 裴纪航等了很久，只看到她嘲笑的神情，没见有其他动作。 住隔壁的人正好出门，见他们这里凌乱，好奇地直打量。 裴纪航深觉尴尬，认命地朝她伸出手：“拉我一把。” “要有礼貌。”周可故意找茬儿，“要说请。” 裴纪航老老实实照做：“请拉我一把。” 她仍不满意：“不行哦，要有称呼。” 裴纪航看她，小声抱怨：“周可，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没大没小。”她拍他的脑袋，“叫姐姐。” 裴纪航不想叫，某些时候叫她姐姐是情趣，某些时候就成了跟她拉开距离。 尤其现在还有人在等电梯，他很难不怀疑，周可是不想让邻居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故意这么做的。 他这样想着，干脆扶着墙一用力，猛地站了起来。 麻掉的双腿没有任何知觉，他废了好大的劲儿抬起，却只朝门迈了一丢丢，就这样他还要去拎袋子。 “哎哟，行了行了。”周可被他笨拙的样子逗笑，伸手搀住他往里走。 裴纪航将袋子放在玄关柜上，一手扶着门站立，另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腕。 周可任他去，去翻那小册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实验数据。”裴纪航回道，“论文要用的。” “好吧。”周可对这些一窍不通，问，“你好了没？” “没有。”裴纪航回答得干脆，得寸进尺，“你能不能对我耐心一点？” “我这还不够耐心呢？”周可单手回着微信，“做人可不能太贪。” 她视线划过购物袋上订着的发票，上面的时间显示是四个多小时前。 也就是说，裴纪航起码在门口蹲了四个小时。 唔，好吧，那确实值得她付出一点耐心。 周可收起手机，将他按坐在鞋凳上，又蹲下去。 “你做什么？”裴纪航用力扯着她的胳膊，神色紧张。 “松手，疼死人了。”周可蹙眉，“我给你按按，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傻站着吧？” 裴纪航松了口气，“好，谢谢。” 他腿部肌肉很发达，因为发麻有些紧绷，手感更好了些。 周可按了几下，反应过来：“不对啊，你刚才以为我要做什么？” 裴纪航原本还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差点呛死，“没，没什么。” 周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某处，“哇，不是吧。你做梦也不能这么脱离实际吧？” “我没有！” 周可嗤笑一声，站起来：“行了，我看你还是比较适合自给自足。”说着踢了下他的脚，“其他的就别想了，我的原则是绝对不。” “我没想。”裴纪航脸涨得通红，“我刚不是在阻止你吗？” “谁知道你是要阻止我，还是要阻止我别在这里。”周可拎起购物袋，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走。 裴纪航在她身后大声反驳：“我真不是！” 周可不继续这个话题，一边把袋子里的菜摆出来，一边问：“这些你都会做？” “嗯。” “那行，等会儿你弄吧。” 周可不跟他客气，叼了块吐司，回到沙发上，披着毯子，继续修订合同。 并购案的合作团队在国外，为了掐时差，她只能颠倒日夜，好在已近收尾，她即将从这种透支生命的模式里解脱出来。 周可最后核对一遍合同，发送到师兄的邮箱里，那边很快回复个可以了的消息。 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耳机摘下后，厨房轰鸣的油烟机变得很吵。 裴纪航个子很高，碎花的围裙戴在他身上像是误穿的 s 码——有点可爱。 除了在床上稍稍放浪形骸以外，大多数时候他都相当正经认真。 周可端起手边的热牛奶。 天知道微波炉多久没用过了，他一来倒是跟这些东西混熟了。 裴纪航挽着袖子，颠起锅里的食材，手臂因此凸起好看的青筋。 食物的香味，被活力激发、溢出、钻进鼻子里。 周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他会是这种性格、这番做派。 既有方修齐身上的沉稳专注又有何渺那种年下的清爽感，就像一道融合了她所有的口味的独特菜系。 她为此越过底线，招呼他再试一次，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周可这样安慰自己。 裴纪航手艺不错，菜切的丝是丝，块是块的，调味也将好。 周可已经很久没吃过热乎的家常菜了，胃口好到不行，破天荒地多添了半碗饭。 饭后，裴纪航勤快地收拾碗筷去厨房洗。 他性格就是看不得半点拖延，做饭的时候也是，一边顾着火候，一边就把灶台打扫干净了。 周可晃悠着腿，看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挺好的。 她想要不明年找个阿姨来做饭算了。紧接着又想到自己根本没法按时吃饭的实际情况，觉得请了也是浪费，不如把钱留着多买几根金条。 裴纪航仔细地将最后一点水渍擦干，转头看到周可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抱着平板窝在沙发里，半个身子都跟着抱枕悬在了外头。 他走过去，帮她把抱枕调了调。 “谢谢。”周可抽空回了一句，电容笔在屏幕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他顺势脱了鞋，在地毯上坐下。 “你不用在这儿等我。”周可目不转睛，“我东西还没做好，要到夜里才行了。” 裴纪航没听懂：“到夜里做什么？” 周可一下子哽住。 他到底是真纯情还是假正经啊？ 她不回答，扭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 ...... “好了我懂了。”裴纪航忍不住挥手打断她的视线，说，“我没想那个，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周可哼了一声，一边继续看合同，一边轻飘飘地回：“炮友啊。” 裴纪航：…… 他就是贱得慌，非给自己添堵。 “淮渭也有几个不错的景点的，你不是说来过寒假的吗？可以去转转。”周可说。 庆市飞淮渭的票也不便宜呢，买都买了，他光待着不出门多浪费她的钱啊？ “那你呢？” “工作啊。”她顿了顿，“你不会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裴纪航学着她问：“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人去吧？” “不然呢？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家长陪？” 她自己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哪里顾得上他？更何况，这是在淮渭，万一出去遇到个熟人，她要怎么解释他是谁？ “你才不是我家长。”裴纪航反驳了一句，又思索片刻，“我六点回来做饭？” “不用，你可以在外面吃。” “那你呢？” “我当然有的吃。”周可惊异地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来之前，我都辟谷的？” 裴纪航不再坚持，去房间收拾了一番，出了门。 周可一直忙碌到了傍晚，期间从沙发换到餐桌又换回沙发。 阳台外的天色被替换成了霓虹，她伸了个懒腰，疲惫地合上电脑，去到浴室洗了把脸。 她点开外卖软件，没等找好店铺，敲门声就响起。 是裴纪航。 他换了一身衣服，衬衫和大衣，打了领带，穿的还是皮鞋，看上去相当正式。 周可打趣道：“你这是结婚去了？” 裴纪航蹲下来换鞋：“跟你吗？” “你想得美。” 他沉默不语，将鞋摆放整齐，“你就当我想得美吧。” 周可当没听见，晃了晃手机：“你吃了没？点外卖，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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