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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宁没回答。 “我送你。”陆展安又说。 “不用，你回去吧。”慕长宁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服务员小姐追出来送车钥匙，提醒说还没有买单，抬起头时脸红扑扑的。 陆展安付完钱，拒绝了对方说帮忙打包饭菜的建议，直接离开了。 方慧居住的地方不在北市，但还好不算远，以慕长宁的车速，差不多两个小时也就到了。 葛文扬下来的时候步子缓慢，看着慕长宁摊手。“腿软了。” “废物。”慕长宁撇嘴。 “我不喜欢听你骂人。”葛文扬说。 这点上他和陆展安倒是大相径庭。 慕长宁急着上楼，随口应道。“关我屁事。” “你还来劲了是吧？”葛文扬拉扯她。 脚下正要踩最后一级台阶的慕长宁差点摔倒，惊呼了下，跌跌撞撞地扑在了他身上。 楼道里回音大，她这一声自己都吓了一跳。 “嘘。”葛文扬看着她。 明明是他先挑的事，这时候却装成了一本正经。 “扰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嘴灵，话音刚落楼上就下来个大小伙子，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后一副“打扰了”的尴尬表情。 “放手。”慕长宁小声说。 葛文扬不动。 她看着已经远去的背影，晃了 晃胳膊。“快点。” 尾音上扬，吃软不吃硬的人，最怕这个。 找到了所记的门牌号，慕长宁看见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她轻轻敲了两下。 方慧看清他们的那一刻是下意识想要关门的，但被葛文扬挡住了。 “你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她问慕长宁。“还是觉得我还不够惨，想再教训教训我？” 慕长宁奇怪地拧眉。“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方慧瞪着她，重重地揉了一下眼角，抹掉了上面没卸干净的彩妆。 …… 回去的时候葛文扬坐上了驾驶位，不经意间，他看见了旁边手机上的转账记录。 他伸手去拿，慕长宁抢了过来。 “她不值得你同情。”他说。“你要是把怜悯心用在这种人身上，血迟早被吸干净。” 慕长宁没理会，闭上眼睛让他快点开车。 其实钱是用来做买卖的。 毕竟今天方慧还是给了不少她想要的信息，足够让她认清一个人了，确实值得这个价钱。 车子开进了市区，已经天已经黑了。 “路边停车。”慕长宁说。 她解开了安全带。 “谢谢你帮我。” “再撒个娇，给我当谢礼呗。”葛文扬贫道。 慕长宁侧头看向他，苍白的面色让她笑起来像一块碎裂的玉。“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葛文扬微微眯起眼睛。“嗯，不喜欢。” “带我私奔吧。” “什么？” 慕长宁早该发疯了。 她与人为善了这么多年，如今人生道路上迎来的却是一个 又一个的陷阱，等着她往里跳。 讽刺的是，她还愿意。 可她的遍体鳞伤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没有想到，她自以为大仁大义的付出，实际上只是顺着人家走的一步棋。 ……那个她一直以来依靠着的，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原来才是推她进深渊的凶手。 慕长宁说话的时候，甚至不知道面前是谁。 她迫切地需要一个人离开这个伤心地，去哪里都好。 就算是个尖牙利爪的，剥皮吞了她也无所谓，起码可以让她不用这么痛。 车门打开，葛文扬什么都没说，慕长宁朝反方向走去，不曾转头，所以也不知道身后的车子开没开走。 脚下踩着高跟鞋，实在不适合漫步。 但慕长宁没有打车。 因为手机还没来得及捂热，就接到了陆展安的电话。 “事情忙完了吗？” 慕长宁“嗯”了一声。 “地址，我去接你。”那边很快传来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她喝了一口冷气，无力道。“有事儿吗？” 陆展安停顿下，放任她听了发动机的震动很久，才低声回应。“试婚纱。” 慕长宁看向头顶漆黑一片的天空“都这个点儿了……” “不晚。”陆展安说。“长宁，只要你想试，我偷也能给你偷出来。” 这话是真是假先放在一边，而且他也没法证明——现在婚纱店还在营业中。 虽然一进去就知道是为了给他们单独服务的。 蓝梦看见慕长宁，高兴地走了过来，说是之前打 了她几个电话打不通就联系了陆展安。 “宁宁，我刚才看见婚纱了。”她笑着说。“好美，亮闪闪的，你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慕长宁点头。 布帘拉开的时候，蓝梦在旁边举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宁宁，笑一笑嘛。”她提醒。 “我累了。”慕长宁说。 陆展安走到高台上，眼中波光流转，丝毫不掩饰笑容里面的欣赏。 他抚了抚她头上的王冠。“喜欢吗？” 慕长宁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平淡地出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蓝梦本来提出和慕长宁一起回家住，但陆展安实在不好打发，于是也就算了。 回去的路上，慕长宁打开窗户吹冷风，陆展安问她今晚能不能和他去别墅。 “我来例假了。”她淡淡地说。 陆展安把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僵，随后默默把她那边的车窗关上了。 他叹气。“长宁，我不是为了那事儿。” 慕长宁觉得可笑。 一个以前找女人只为了爽，下了床就扔的人，现在却也能冠冕堂皇地说出这种话来了。 “万一你忍不住呢？我可不想沾你一身脏东西。” 车辆稀少，陆展安腾出一只手去握她。 “不脏。”他说。“而且我也不会做什么。” 慕长宁沉默不语。 “你陪陪我吧，行吗？”他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想你了。” “我要回家。”慕长宁说。
第247章 小猫小狗 陆展安叹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喉结滚动。 手上半转，车子驶过红绿灯路口，停在了路边。 “好，我可以带你回家，我们的家。” 他的话掷地有声。 “长宁，再过半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夫妻住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如果以后你还找出这种烂理由来逃避，我不会允许。” 车内空调的风吹跑了周遭的寒意，却吹不动停滞在二人之间凝固那道的空气墙。 那只去摸安全带的手被陆展安一把拽住了。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慕长宁没有去看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透着冷清的魅力，美丽又无情。 陆展安细目微垂，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 他牢牢抓着她，一直到嗓子哑了，眼睛也红了。 “我他妈以前是对不起你，现在是爱你，但你不能不把我当人看啊？” 陆展安脑里的那根弦紧绷到了极致，彻底断开了，扎得他某处鲜血直流。 “我只是想和你重新开始而已，为什么你就这么狠呢？” 他猛地拿起她的手，放在了他胸口狂烈跳动的位置。 “我是个混蛋，但我这颗心也是软的，尤其在你这儿。” 慕长宁闭上了眼睛静静呼气。 “你看着我！” 陆展安扳住她的下巴，强势的视线追了过去。 “我道歉道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弥补的办法也想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他急喘道。“为什么你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呢！” …… “长宁，你那么善 良，为什么不救我？” 无边的恐惧来袭，就像处身悬崖，随时会一脚踏空。 就算是陆展安也怕了。 疼痛的感觉让慕长宁蹙起了眉，两人对视，她眨了下眼睛。 那眼神中依旧空洞。“走吧。” 这时候路上的车辆很少，速度一快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车窗还是被慕长宁打开了一条缝隙，她仰起头，感受着从外面进来的冰冷，眼眶渐渐湿了。 陆展安说善良，是在夸她。 但他不知道，她现在真的无比反感被按上这个词，听了之后只会感受到痛苦和难堪。 她想起了刚才蓝梦给他拍照的样子。 这场景她曾经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但如今她却觉得多回忆一刻都是负担。 慕长宁咬牙，笑中唯余苦涩。 在经过出租房小区门口的时候，陆展安把车子停下了。 应该是想给她点教训。 “下车吧。”他没看她，冷漠道。 慕长宁哭了一路，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手上动作不麻利，多耽搁了会儿。 他便催。“这不能停车，你快点儿。” 要问一个激动的人，在看到别人脸色后会如何，那肯定是更加激动。 尤其是慕长宁这种平常坚强惯了的，一旦情绪决堤，肯定是半点委屈再受不得。 她没再动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中神情怨怼。 陆展安转过头去，眉头紧蹙。 “哭什么？”他问。 慕长宁不回答，就是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地往下掉，衣服的前襟都湿了一大片。 “乖，不哭。”陆展安伸手揽住她。“是我太凶吓到你了吗？” 慕长宁由他抱着，继续悄悄流着泪。 陆展安觉得心都要碎了。 “我错了，我不该发脾气的。”他拍着她。“也不该说那么多话，我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慕长宁顺着他仰起头，他捧住她，亲她脸颊上凉掉的泪水。 “以后你想闹就闹，我不会再有意见了。”他轻声保证。“……不当人就不当人，我当小猫小狗，你别哭了。” 慕长宁用手背去擦脸，被他抓住了。 她抬起眼，里面一汪春水。 陆展安在那尖尖的下巴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不哭了，再哭我就强吻你。” 慕长宁撇撇嘴，一滴泪眼角滑下。 陆展安被弄得无奈，微微叹息，用手指抹掉了痕迹。 “你生气就打我骂我好了，或者干脆下车不理我，干嘛用这招儿？” 最狠的一招，他现在心里一点气都没有了。 慕长宁从嗓子里呛出了一声哽咽，眨巴起来的两只眼睛通红，依旧不听话地湿润着。 陆展安真亲她了。 其实他没有想到真能掠夺到，但贴上去后的动作进行得如此顺利，顺利到他想不了太多。 而且他看见她闭上了眼睛。 这明显放松的顺从姿态对于陆展安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他没办法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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