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满足 男人指尖的烟骤然折断，掉落下的灰烬飘在锃亮的皮鞋上.他碾灭冒着火星的烟蒂，冷呵出声，“动作倒是挺快。”隔着屏幕，陈芸几乎能感受到自家总裁压迫沉冷的气压，呼吸不由自主的放轻不敢多话。郁青然沉沉呼出一口气，指骨硌着手机边缘，“把zero的号码发给我。”电话挂断，他很快收到一串数字号码，指尖一点，没有丝毫犹豫的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冰冷的女音阻断男人一切不甘的念头，他低咒一声挂断电话，发短信让陈芸过来送他回去。天边霞光越发深红变暗，慢慢暗色覆盖，街边昏黄的路灯亮起。陈芸赶到时，郁青然正倚靠在墙壁上，长腿微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住。而地面已经落了一圈烟蒂，还有一个空的烟盒，男人脸庞隐在屋檐下的阴影中，周身的气息寂寥枯败，凑近的空气中，有着一股烟酒味混着清新的橙花香味。陈芸轻声开口：“郁总，还能走吗？”郁青然低垂的头抬起，脸部轮廓深邃又清贵，一盒烟的程度足以驱散醉意，他微微抬手示意自己能走。深色的迈巴赫离开酒吧，回到月亮湾。郁青然洗完澡躺上床，疲惫松散的望着天花板，五年来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不论季绯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承认身份，已经等过五年，再等五年又何妨。他抬手，指尖落在心口，这里已经因为见到人而略微填补了满足。翌日，陈芸尽职尽责的负责等人，她拉开后座门，等男人坐进去后坐在副驾驶上，汇报起凡科近五年来的发展和与其他公司的合作。到公司是上午九点半，陈芸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往办公室走，她翻着手里的文件，嘴里源源不断的输出工作内容。碰的一声响，她猝不及防的抖了下手，脚步停下，额头快挨着办公室的门板。她被挡在门外了。陈芸不明所以的摸摸鼻子，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挡在外面，却也没敲，转身溜了。毕竟关门的声音太大，还是等会儿再来吧。郁青然坐靠在宽大的办公椅，只手搭在桌面上，手边放着手机，指尖在漆亮的桌面上轻扣。轻击的声音不知响了多久，桌面上的手机进来一条消息，屏幕亮起，显示时间九点五十五。郁青然低垂的目光睨一眼，随即拿起手机拨出昨晚未曾打通的电话。嘟声绵长——他心底微松，静等对方接起，却是一道陌生的女音：“您好，请问您是？”郁青然眉头微蹙，看一眼显示的号码，低沉的嗓音有一丝犹疑，“你好，我找zero。”对面轻啊一声，“你找z姐啊，她现在在忙，您有事情的话可以先跟我说，我是她的助理，等z姐忙完，我会代为转告的。”小女生的声音清脆，话语间混着悠扬动听的琴音。她们不在公司。郁青然意识到这点，捏着手机的手收紧几分，克制低沉的开口：“打扰几分钟，你把手机给她。”小助理探头看向相谈正欢的zero和曹鹤鸣，回想起最开始zero交代给自己的话，她转头义正言辞的拒绝：“抱歉，zero姐说过不能打扰，先生您要是有事情可以先跟我说。”话音刚落，男人直接挂断电话，小助理一时愕然，喃喃吐出一句：“没礼貌。”“谁没礼貌啊？”季绯正好路过位置要去洗手间，听见这一句，失笑询问。小助理愤愤将手机递给她，开始告状：“就是刚才有位先生给你打电话，我说你在忙，他就是点名要找你，然后我说不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什么事也不说。”季绯微微挑眉，细白的手接过手机翻看通话记录，熟悉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她眸色微闪，熄灭屏幕开启静音，把手机放进包里。“可能是骚扰电话，等下不管谁打，你都不用接，到时候我自己回电话过去。”季绯又抽出一边的菜单摆在她的面前，“你看看想吃什么，我请客。”这家餐厅是私厨，菜品的味道饱受好评，价格也很让人摧残。小助理在旁边等着，眼神总是巴巴的跟着服务生的身影落在各个餐桌上，闻着飘扬在空气中的香味解馋。请客二字犹如天籁，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欢喜感恩的耍宝：“z姐，我能当你的助理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简直人美心善到极点了，谁娶了你，就和中六合彩头等奖一样。”夸奖的话一波接一波输出，小助理的眼神却连抬都未抬，直直盯着菜单看。季绯无奈的扯出笑，不打扰小助理点单，去往洗手间。待她从洗手间回来时，小助理眼神巴巴的看着服务生手里的动作，抽空之余瞥她一眼，露出灿烂的笑。季绯回以淡笑，让她慢慢吃，回到曹鹤鸣对面坐下，唇边勾起的笑容未淡。曹鹤鸣将甜品推到她面前，眼眸溢出温和笑意，“怎么从洗手间回来后这么高兴？”季绯眉眼笑意愈深，“公司新派给我的小助理很有趣。”曹鹤鸣微微挑眉，握着杯子喝一口果汁，“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合作案结束就走。”季绯神色寡淡几分，嘴里的甜品忽然欠缺几分滋味，她放下叉子，喝了一口果汁。“这么快？”曹鹤鸣有几分讶然，微顿片刻，他觑着面前情绪明显不高的人的脸色，迟疑着开口，“这五年来，郁青然一直在找你，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只有他不信。”他神色有些无奈。五年，他亲眼看着曾经清尘如佛的男人发疯偏执般的找人，自己也由此陷入郁青然的监视，时刻被注意着一举一动。所以为了避免被察觉，他和季绯五年来没见过一面，联系也是少之又少。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该厌，还是其他情绪。季绯似有些意外的挑眉，随后艳丽唇瓣微掀，“关我什么事。”
第136章 小男孩 她语气甚至带着轻笑。曹鹤鸣没再提起不愉快的话题，方才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如今的想法，不论如何，他都支持。*陈芸站在办公桌前等着男人签字的合同，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桌边边沿。纸张沙沙的声音在偌大安静的办公室里清晰明显，等到停下时，陈芸立马抬眼，准备伸手去接合同。合同落在手里，又听到男人低沉压抑的嗓音，“去查查zero今天的安排是什么。”陈芸神色微怔，“好的。”很快，陈芸便打听到zero会出席一个晚宴，消息汇报给自家总裁后，看着他微拧的眉头，她识趣的站在原地等候吩咐。她也见过zero，一张脸与季小姐如出一辙，郁青然会上心是意料之中也算意料之外。漆亮宽大的桌子后方，男人眉目冷峻，眼眸微垂着在思索。良久，他才抬眼看过来，“哪家品牌有墨青色的珠宝？”墨青色指的是清透的墨色，浓郁中泛青，这种成色的珠宝很少见，曾经他送过一套给季绯，当时她眼底的喜悦明亮看得人直心软。陈芸显然也想起之前代买过的东西，脑海里迅速过了一圈，查找到需要的信息，“下午一点有一场拍卖会，拍品有一套墨青色珠宝，别名叫水漾青，邀请函在我工位上。”郁青然敲击桌面两下，“调整行程，下午去这里。”拍卖会场地奢华装修，一共六层，一二层交际寒暄，三四层打通，中间镂空，旋转楼梯蜿蜒而上，拍卖台下是一圈露天座位，楼梯往上的是珠帘遮挡围绕一圈的贵宾房。郁青然是主办方邀请而来，预留的贵宾房在视野最好的一间，他主要目的是为那套珠宝而来，简单冷淡的和认识人客套两句径直朝楼上走。贵宾房内的服务贴心仔细，他刚进去，有工作人员进来沏茶，茶是上好的普洱，桌上也放上一些茶点。拍卖会在十分钟后开始。贵宾房内的显示屏亮起，实时超清展示拍卖台的情况。穿着牡丹水滴领旗袍的拍卖师徐徐上台，容颜大气温婉，唇边扬着恰到好处的官方笑容，“欢迎各位到此参加拍卖会——”简短的开场白后，拍卖流程稳步进行。一件件拍品放上台，郁青然翻着拍卖册子，手指点在第十件拍品上——水漾青。拍卖册上的图片拍的很清晰，银边镶嵌细小白钻，白钻围成圈，圈内是清透的墨青翡翠，纯色似深潭，周围似有打光，翡翠泛着一圈莹润的光泽。“现在是第十件拍品——水漾青，起拍价是五百万。”外面拍卖师的声音响起，贵宾房内的显示屏近距离的放大展示的珠宝，与图片相比，有过之不及。细钻在光亮下折射出明亮的光，光辉相映，打磨好的翡翠散着莹润的青绿色，漂亮闪耀。男人摩挲着腕间的梵文佛珠，静静的听着外面一声又一声的抬价。直到最后有一人喊出两千万后，拍卖师在倒计时，“两千万一次。”“两千完两次。”叮铃一声响，挂在贵宾房珠帘旁的铃铛随着旁边的红灯响起，一侧的滚动屏显示报价——两千两百万。前一个报价的人一哽，顿时犹豫起来，他对这件珠宝的价格控制在两千万以内，再喊价，势必要高出几百万的预算。算了，还有其他拍品。独领势头的人放弃，拍卖师又开始倒计时。 第一道才喊完，左侧的贵宾房亮起红灯，滚动条报价——两千三百万。郁青然摩挲佛珠的指腹微顿，眉眼情绪平平，不甚在意的再次抬高价格。拍卖师报价：“五号房报价两千四百万。”她的话音刚落，左侧的贵宾房也跟着抬高价格。“八号房报价两千五百万。”郁青然停下动作，面无表情的继续跟。然他一抬价，八号房的人和跟屁虫一样抬一点跟上，像在试探底线或是在考虑预算。最终价格，直接被郁青然抬到六千万。同时，他叫去查八号房消息的工作人员回来，“八号房是一对男女，女士不太清楚，不过男士是曹鹤鸣先生无疑。”郁青然喝进嘴里的茶忽然苦涩加剧，不用说也知道那人是谁了。艰涩的咽下喉，他抬手让工作人员离开，晦涩的目光透过珠帘看去八号房。珠帘挡珠帘，只能看见两道身影如他一般坐在桌前，其余的再也看不清。茶盏重重搁置在桌面上，清脆的声音掺杂着破碎的情绪。男人靠在椅背上轻阖上眸，遮挡去眼底浓重的墨色，躁郁的火焰烧的浓郁又落寞。外面拍卖师的声音再进行倒计时的报价，郁青然安静听着，已经决定对方若是再跟，他就放弃。“六千万第一次。”“六千万第二次。”季绯急忙拦住身边想要再次叫价的曹鹤鸣，轻轻摇摇头，“不用争了，就让他拍走吧。”曹鹤鸣动作未收回，还想继续拍，按钮被一双白皙的手捂住，季绯眼神嗔怪的瞪着他，“都说不要了。”曹鹤鸣只好收回手，无奈道：“你不是喜欢吗？喜欢就拍下。”季绯跟着收回手，透过珠帘看向五号房，“喜欢归喜欢，价格抬太高，对方显然比我们更喜欢和更有钱挥霍，没必要，也不值。”“六千万第三次！成交！恭喜五号房的贵宾拍下水漾青。”随着拍卖师手里的小锤子跟台面发出震感的敲击声，拍品最终花落五号房。郁青然神色微怔，没料到对方竟不再跟价，他有些燥意的按压眉心。此时拍下再送到竞拍失败的季绯手里，难免被揣测别有用心。在拍卖会结束后，他立马拿着珠宝往外走。衣着华丽挺括的业界精英中，他准确迅速的捕捉到那抹青蓝色的窈窕身影。他漆黑眸子紧紧攥住人，脚步加快几分，下一秒，又慢下来甚至停在原地。前方的zero面前停下一辆午夜蓝帕拉梅拉，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位俊美绅士的金发蓝眸的男人。他拉开后座的门，从里面抱出一个穿着宝蓝色小西装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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