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时常并没有理会齐元。 “你,接着说。” 这个你,指的是一旁正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王深。 “还有就是......就是诚尚集团的......齐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这下明白了,刚刚王深为什么会盯着齐元看。 一样的姓,一样的两个字的名字,说没有关系,那也很难说清。 时常捣鼓着手里的黑色签字笔,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窗子外已经挂上黑幕,虽然夏日里天色暗的晚,可当黑夜真正降临的时候,这才算得上是夜晚,让无数年轻人为之倾倒的时光。 这栋大楼里,只有这一层的灯光最为闪亮。 时常敲定了桌子,开始了他的审问。 “你和齐璐什么关系?” “我......” 王深坑坑巴巴的,说不出来什么话,其实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玄机与奥妙,只是这样的好戏,得不动声色的看完才好。 “我......” 时常敲打了桌子十下,是在给王深倒数。 “好了!” 时常打断王深。 “你去跟警察交代吧!” 话毕,穿着制服的警察由安保带着进了会议室,王深自然是大惊失色。 “不不不,时总,我错了,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你原谅我好不好?” 时常站直了身子,恭敬的冲着警察一笑,然后转头看向了王深。 “勿以恶小而为之,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教你,你以为的对公司没有任何利益损耗的事情,你以为你拿了钱就可以心安理得,殊不知对公司的运行产生多大影响,上次因为你,公司差点失去政府联合的项目,你不蹲牢房,谁蹲。有些话,多说无益,进去等着另外两个人吧,证据已经递交法院,至于你蹲几年,法院判定。” 警察边拉边拽王深的胳膊,将他脱出门外,等电梯的空隙,还听到王深的嘶吼。 “时总!时总!我错了!我不能进去啊!” 会议室的门被陈韵带上,终于一切恢复平静。 在面前的人群中,剩下那个坐立不安的,便是齐元。 时常直接了当的看向齐元,目光直逼着齐元抬头。 “齐部长,年薪多少啊!” “年薪......五十......五十万......” “剩下的六万被你吃了,还是被狗吃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时常毒舌,却不想会这般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就这样质问王深,无论他在不在PE待下去,都是丢了脸面。 可时常怎么会在意。 “齐部长可知道,你工资的零头,H城现在只有百分之十的人能达到,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为什么还有干那些谄媚对手工资的事情呢?难道是和王深一样的原因吗?情人?色——” “不是的!我和她没什么不正当关系。” “是吗?或许是我思想龌龊,除了这样的关系,我竟然想不出别的。” “齐璐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 齐元刚说完这话,就发觉自己说错了。 时常压根没说那人是齐璐,这明摆着是为了下套让他自己往里跳呢! 妈的! 齐元在心里怒骂,眼看事情暴露他也不装了。 “同样是竞争公司,为什么就不能友好相处呢?” 这个问题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时常懒得解释。 一旁一个头发花白的董事倒是起身反驳。 “齐部长,你这话可不对,对手公司自然是敌对的关系,难不成你还能和你老婆的情人友好相处?” 这比喻,无疑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刚刚王深和齐璐的关系。 齐元也不是笨人,怎么能听不出在映射王深和他妹妹齐璐的关系。 齐元将脖子上的员工牌取下,扔到桌子上。 “我不干了!” “也是,齐部长在PE呆了十五年,挣了不少呢,光是贿赂就收了不少,也够了,不过,齐部长想必是当部长当习惯了,恐怕忘了,员工离职从递交离职申请书开始,一个月内仍然需要在原职位进行交接,您是正式员工,可不能忘吧。” 看着齐元,这还是陈韵头一次见到什么叫做面色青紫,这词现在用起来可一点也不夸张。 齐元点头,收回了桌子上的员工牌,说话时总让人觉得咬牙切齿。 “明白,时总。”
第17章 关于张婶儿 回到家后,尤里里有些闷闷不乐。 晚饭也只吃了没几口,对李女士轻声解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后上了楼。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透过纱窗看洒落在床单上的模糊月色。 尤里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发来的危险预警,天气温度已经达到将近四十度,青山村靠近山区,手机又连着发来了两条注意洪涝灾害的短信。 不过,尤里里并没有放在心上。 像这样的短信,她一年能收到好几十个,而且几乎都集中在晚春和酷暑。 最近这几天,尤里里感觉的出来,雨水变多了。 后面那两座山只恐怕会落下不少的泥水,估计连着回村的路都会跟着遭殃。 今夜的天不同于往常的天,此时此刻,尤里里抬头的正上空似乎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气压很低,连着胳膊上的汗毛都弯着腰潮湿粘腻。 楼下的李女士并没有仔细听刚才尤里里有气无力的解释,见客厅里没了人,站在一楼二楼的楼梯口喊了一嗓子。 “里里!你干嘛呢!怎么不下来吃饭呢!” 尤里里把头从窗子外收回,打开了二楼客厅的灯。 瞬间,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只弱弱的朝着楼下喊了一声。 “我没胃口!今天太累了!我想早些歇息。” “那你至少把绿豆汤喝了啊!” 尤里里重重叹了口气。 李女士总是这样,穷追不舍,哪怕尤里里再三强调,她不喜欢这种带有面糊糊的绿豆汤,可李女士仍然比葫芦画瓢,不过是放的面糊糊少了一些。 “妈,我不喝,你放那儿吧。” “这怎么行!” 李女士的声音由近及远,随着一步一步在楼梯上的踩踏声,穿过有些空洞的楼梯,走了上来。 “你这孩子!不吃饭怎么行!我都听说了,今儿个你们去了张婶儿家是不是?” 绿豆汤被放在了二楼客厅的小桌子上,沙发上的毛毯还是今天下午时常盖过的。 二楼的装修风格和一楼完全不同,当初修整时,李女士专门将二楼一整楼的设计留给了还在学校备战高考的尤里里。 这算是尤里里紧张的学习生活里,唯一的乐趣。 李女士拉过尤里里的胳膊,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那张婶儿,就爱占便宜,你们多去几次,那些家里的玉米啊,粗面啊什么的,都能拿去。张婶儿看着有心眼子,但是她心眼子是实心儿的,跟没有差不多,你们多说说好话,说不定就解决了。” 尤里里是没想到,李女士竟然这样了解张婶儿。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尤里里看着李女士的眼镜从她身上转移到了一旁的绿豆汤上。 “喝了它,我就给你讲讲办法。” “好嘞!” 尤里里一扫之前的阴霾,端起面前的绿豆汤一饮而尽,面甜的味道混杂着绿豆的清甜,还有绿豆皮混杂着没有被搅开的面疙瘩,尤里里艰难下咽。 咚! 空碗被放到了桌子上,尤里里挽着李女士的胳膊,面露讨好。 “我亲爱的李女士,这下可以说了吧!” 从小到大,尤里里便知道怎么讨李女士的欢心,倒不是因为李女士拥有母亲身份的威严,反而正是因为李女士是她的母亲,她才能这般的撒娇和耍无赖。 李女士见状,也遭不住自家女儿的讨好示弱。 李女士拍拍尤里里的手背,同她讲起了张婶儿年轻的故事。 “张婶儿和我一样,家里老大,不过,她比我更惨一些,她下面,有三个弟弟。早在二十多年前,村子还是一片土瓦房的时候,张婶儿家出了一件事儿,她的三个弟弟在后山玩闹的时候,有两个不小心从山上滚下去了,还有一个挂在了树上,脖子以下偏瘫,那个时候还处于两个世纪的过度,哪有现在的医疗条件,张婶儿的妈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儿子,跟黑心商家商量,让张婶儿卖一个肾脏给人家,一是为了就儿子,二是因为,这个女儿,实在是不受待见,而张婶儿的妈,把原因全部都归结到了张婶儿身上,说如果她当时没在地里除草,而是一心一意的看着三个弟弟,也不至于说三个弟弟全都遭殃。” 听到这儿,尤里里蹙起了眉头,没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 “太过分了。” 李女士轻拍着尤里里,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 “那张婶儿卖肾了吗?” “卖了,那年张婶儿二十八岁,卖了肾以后就嫁人了,本就是被家里拖累,家里想要索要高价彩礼,那个年代,哪儿有那么多钱。后来张婶儿身子不好了,干不动了,到最后,三个弟弟也没能救回来,两个在急救室躺了三天,走了,还有一个生疮发炎感染,也走了。从那以后,你张婶儿就不怎么爱说话了,把三个弟弟的死全都怪罪在自己身上,直到后来,张婶儿的丈夫开导她,告诉她不是她的错,慢慢的,最近几年才好一些。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前几年,张婶儿的丈夫进城务工时被人打断了双腿,也走了,被伺候了几年,享了几年的福,从那以后,张婶儿就变得脾气暴躁,见谁就骂,但是和村子里并不怎么往来。” “所以,张婶儿的弱点,也是她心里一直缺少的地方,就是亲情。可里里,你们要有分寸,不能把别人缺点当成利剑再次刺向别人。” 尤里里点头,她懂了,现在张婶儿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她的保护伞,从小不得父母爱护,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庭,走了出来,丈夫又死在了壮年,这些事情无论放在谁身上,都难以忍受。 所以,张婶儿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或许张婶儿守着后山,就是守着她的三个弟弟,守着那块儿地,就是守着她的丈夫。 那些死去的亲人,她放不下。 哪怕入土为安,可那些记忆根种在张婶儿的生命里。 三个她用命守护的,一个用命守护她的。 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活一个字——命。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李女士拿走了那个汤碗,临走前,给尤里里关上了二楼的房门。 晚安。 这句晚安,是尤里里在心里默默说的。 窗外的雨滴越来越大,尤里里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接连震动了好多次。 黑暗中,手机被尤里里按亮,被强光刺痛的眼镜眯着,她调节了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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