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她两天前在书店买的那两本,许是同睡衣一起拿过来的。 “在看什么?”丁青蔓看的出神,没听见有人走近。 袁良树抽出她手中的书,看了看封面,又塞回她手里。 丁青蔓本来趴着,见到他,翻过身来,瑜伽盘腿坐,书搁在腿上。 袁良树挨着她坐在床的边缘,伸手够她的发,一圈一圈的卷自己的手指。 “感觉好些了吗?” 丁青蔓觉得太近,但不好推开,点头:“嗯,好多了。” “这本书讲的什么?”袁良树垂头去看放在腿上的书,没话找话。 “是本诗歌集……” “……你是多么疲惫啊,世界,你诞生出我, 仅仅是为了给我强加锁链 并且在我能燃烧,能取悦自我之时, 在我体内更坚实地埋入你的阴影……” 袁良树认真听她读:“听上去有点悲伤。” 丁青蔓随意道:“没有悲伤,快乐也就不再存在。” 袁良树看她,眼睛里闪烁着细碎光亮,像两颗钻石一样:“上学时,你一定是个好学生。” 丁青蔓吐了吐舌头,无意识地拿上排几颗牙齿去剐蹭下嘴唇:“好学生谈不上,但一定是个乖学生。不调皮捣蛋,不惹是生非,考试不敢作弊,上课不敢交头接耳。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寒暑假作业没写完,自己吓得半死,老师却丝毫没发现。” 袁良树喜欢她跟自己说这些。明明很无关紧要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瞬间妙趣横生。让他止不住从心底渗出蜜来,甜丝丝的,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他松开缠绕手指的发,单手揽过她,让她与自己贴的更近,埋头去嗅她的香气,滚烫的气息洒进她的脖颈。 “……哈哈……痒……啊……” 脖颈上的皮肉在齿间细细研磨,濡湿的触感随之而来,啃咬,舔舐,吸吮…… “……嗯……” 丁青蔓低吟,右手拍了拍袁良树的肩,以示抗议。 袁良树紧紧搂住她,大口喘息,滚烫气息笼罩着两人。 —— 丁青蔓在房里听见芳姨在楼下叫她,说有客人。 她满腹狐疑,待看见来人,惊讶:“林珊,小玉。”丁青蔓站在二楼,欢喜地同楼下二人招手。 林珊见了她,一脸担心:“良树哥打电话说你生病了,让我来看看……你的脸怎么了?” 丁青蔓拉着她们坐在沙发上,念着她有孕,半真半假地省去细节。 芳姨端来点心和茶水,丁青蔓捡了块巧克力递给小玉。 “没事,已经好了,你看。”受伤的脸往林珊面前凑。 林珊见她心情不错,放下心:“小玉早上有点拉肚子,在家里休息没去学校,听说你病了,非要一起来。” 芳姨难得在家里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说下午要给小玉烘蛋糕,家里材料不全,她又跑出去买。 林珊和小玉在别墅里呆了大半天,走的时候还带了几块蛋糕。 晚上唐磊回家,林珊同老公说起白日里的事。很少有人去过袁良树家,林珊作为亲历者之一,兴冲冲描述着所见所闻,唐磊听出其中蹊跷。 “所以,你这朋友跟袁总虽然是旧时,但之前并不大熟是吗?” 林珊漫不经心道:“对啊,我和蔓蔓还有良禾是同学,良树哥比我们大几岁,玩不到一起。后来蔓蔓去市里读书,跟我都联系的少了,更别说良树哥啦。” 唐磊一脸沉思,林珊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珊珊,如果换作你病了,你觉得袁总会这么对你吗?” 林珊一脸莫名其妙,看傻子似的:“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生病了,不是有你,还有爸妈吗?” “假设,我是说假设。” 林珊细想了下,连连摇头:“想不出来,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唐磊一副了然的模样,为自己发现新大陆而得意:“你看,你也觉得吧。” 林珊好像明白了唐磊的意思,放下刚要塞进嘴里的苹果,原地打着转:“有道理哦,我白天还跟蔓蔓说良树哥人真好,让她睡那么大的房间。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主卧,带套间的。” “还有那个芳姨啊,一看对我和蔓蔓就不一样,具体我也说不上来。” 两人头对头分析,一致得出结论,这里面有情况。 —— 丁青蔓在别墅里老实待了几天,再也坐不住。 “你要走?” 这天袁良树早早回家,赶着跟丁青蔓一起吃晚饭。回去的路上,特意绕道,去买甜甜圈,她好像爱吃这个。 来了几天,难得三人一起吃饭,丁青蔓借着这个机会先是感谢了一番袁良树和芳姨对她的照顾,言语真挚,用词恳切。 最后,提出离开的想法。 丁青蔓自认理由充分:“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脸上的伤也不大看得出来,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总不能一直呆着这里添麻烦,是吧?” 袁良树已经毫无食欲,放下筷子,看着她:“为什么不能?” 丁青蔓不假思索:“这是你家呀!” 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了袁良树,刚才还满面春风的人,此时如暴风过境,黑云密布。她想求助于芳姨,芳姨却早已离席,留下二人大眼瞪小眼。 晚饭不欢而散,丁青蔓神情恹恹地回了房。郁闷无处释放,她拿起手机同林珊抱怨,林珊顾不上她。小玉从晚上吃饭就开始作妖,到了洗澡时间,她又开始跑来跑去,怎么也不肯进卫生间,这会母女俩正互相周旋着。 信息发出去,没人回,丁青蔓在套间来回走动。 楼下有声响,没多会,有人自楼下上来,啪嗒啪嗒,脚步声急促,越来越近,停在门外。 咚咚、咚咚-- “丁小姐,丁小姐。”芳姨在门外焦急喊道。 丁青蔓快步过去,打开房门:“芳姨,出什么事了?” “先生......先生受伤了。” 丁青蔓赶紧跑下二楼,芳姨紧随其后。 “他在厨房。”芳姨提醒。 袁良树就那么站在岛台边,左手满是鲜血,滴落在白色台面上,红通通一片,叫人发慌。 丁青蔓来不及害怕,冲上前抓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在水下冲洗,鲜血顿时在池子里四散开来,很快消失不见。 “芳姨,家里有碘伏吗?还有纱布。”丁青蔓头也没抬地问。 “有,我去拿。” 将蘸了碘伏的棉签按压在伤口上,约两分钟后,血止住了,剪了块纱布,缠绕两圈后在手背上打了个活扣。 袁良树全程没吭声,仿佛伤的不是他的手一样。 芳姨在收拾台面,拾起掉落在地面的小刀和削了一半的苹果。 丁青蔓见他心不在焉,松松的扯了下他的衣袖,回了二楼,袁良树跟着她进房间。 “良树哥,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不然怎么会削个苹果皮都能割出那么多血,他不像是会出现这种失误的人。 袁良树一开始的确只是想削个苹果,面对丁青蔓的要求,他深知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强留她。他想削个苹果送去,再装成好哥哥的样子,同她谈心,最终再劝她留下。 刀柄握在手中,刀刃在苹果表面游走,果皮由短变长,露出米白色的果肉,细腻,水润,正如她一般。 …… 可他改主意了。 刀刃离开果子,朝手心方向去,不用多使劲,只轻轻一划,鲜红的液体汨汨地往外冒,染红了洁白的果肉。 你看,她不就来了吗?满心满意,只为他来。
第7章 袁良树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明天送你回去吧。” 丁青蔓直觉这时候不能点头,说不上为什么,她觉得袁良树不太高兴。 “等你手好了再说。” 袁良树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道:“好。” 既然一时回不去,丁青蔓便央袁良树将她的电脑,还有房中的几本书送来,工作不能停下。 袁良树动作很快,隔天上午东西就送到家。 丁青蔓恢复了生病前的作息,别墅区有运动场馆,她不去,只是在空旷的路面跑一跑,还可以欣赏各家的园景。跑完步,吃过芳姨备好的早餐,便开始一天的工作。 工作累了,或是想摸鱼的时候,丁青蔓就蹭到芳姨旁边,帮她择菜,洗菜,偶尔也掌勺。 日子没过几天,丁青蔓就发现自己堕落了,米虫的生活实在是美好。除了工作,什么都不用管,衣服脏了有人洗,饿了马上就能吃。最可恨的是,芳姨还会推拿,每每享受此服务时,丁青蔓内心都会出现一个声音,要不留下来吧。 丁青蔓觉得自己快顶不住了。 —— 别墅前后院都种有一些花草,从二楼阳台往下看,黄的黄,白的白,丁青蔓对花草没研究,只觉得好看。 闲时她爱蹲在院子里,近距离去观察花开花落,偶尔也发个朋友圈,记录时间流逝,草木枯荣。 “青蔓,电话。” 芳姨在屋里叫她,她把手机丢沙发上了。 “喂,良树哥。” “打扰你工作了?” 袁良树的办公地点换过很多次,这两年在一片创业园区,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为了促进当地经济,与外界同步不脱节,信息技术成了政府重点项目。 创业园区即是官方牵头建造的,里面汇聚各行各业跟互联网相关的企业和公司,袁良树有意向这方面靠近,于去年搬了进来。 公司不算大,上下不过二三十号人。但就这二三十号人,前前后后要负责近十家门店的人事,财务,技术支持等后勤保障工作。 袁良树的公司在大楼5楼,他的办公室靠近角落,里面有扇大窗户,休息时他喜欢眺望窗外。此时窗外有对情侣,看上去像是刚毕业的年轻人,两人并不避讳,牵手拥抱,如热恋般。 袁良树想到了丁青蔓。 “没,我在院子里透透气。” 想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甚至能从她的语气中想象她说话的表情,明明彼此还不算了解。 “想吃火锅吗?” “现在?”丁青蔓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 “晚上六点半,我回去接你。” 袁良树很准时,进家门的时候丁青蔓在换衣服。 快5月了,天气渐热,她的衣服都在乡下,平日里不出门,就一直拿睡衣凑合。前两天林珊约她逛街,买了两件,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袁良树站在一楼厅里,抬头看去,却愣在原地。丁青蔓穿了件黑色修身长袖针织衫,大方领,下身一件普通的浅蓝色牛仔裤。 长发被扎成两个松松的辫子,修长的脖颈,以及胸前雪白一览无余,蓝色发梢若有似无地向那雪白深处探去。 她蹦哒着下了台阶:“我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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