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驰说道:“去我家坐会儿吧,等会我醒醒酒,送你回去。” 郝嘉答应,今天是大年初一,街市门可罗雀,回家更是要遭遇盘问金驰何人,去他家清净一会也好。 金驰的家是南北通透的三居室,一看就是重新装修过的。 灰色调的极简风格,客厅空落落。 不像金驰给郝嘉的印象,她本以为他的家会是暖色调,明亮的,如果养猫,养的也是色彩饱满的橘猫。 金驰让郝嘉随便坐,客厅仅有一个单人沙发,郝嘉目光停留在此,不禁笑了起来。 郝嘉指着墙上的投影幕布,说:“你休息会吧,帮我调一个电影看看。” 金驰帮郝嘉的手机连家里的 wifi,密码输入好几次都错误,郝嘉发现他显然还没清醒,忍俊不禁的看着他。 终于连好 wifi。 郝嘉拉上窗帘,幕布的氛围像私人影院。 趁郝嘉没注意,金驰已经蜷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睡着了…… 怕打扰金驰睡觉,郝嘉把电影调成静音,为了烘托新年气氛,郝嘉看的是贺岁片《家有喜事》,喜庆热闹,最抚人心。 金驰几乎是在郝嘉的脚边睡的,像只温顺的大狗。 电影马上结束时,金驰醒了。 有幕布的遮挡,此时仿佛已经天黑,金驰问:“天都黑了,我睡了多久啊?” 郝嘉让他看幕布:“一部电影的时间。” 电影结束,动态消失,客厅昏暗,金驰坐在地上看着郝嘉,时间像静止了。 郝嘉打断金驰目光的注视,起身拉开窗帘,窗外的天色也已经暗下来。 冬天的夜,来得太早了。 郝嘉说:“酒醒没?送我回去吧。” 金驰悻悻然,懒洋洋的站起来,说道:“你再找个春晚小品看十分钟,我去洗个澡。” “那就《卖拐》。”郝嘉笑道。 像是商量好的时间节点,小品散场,金驰洗漱完毕穿好衣服走出来。 人刚刚洗完澡的状态是要比平时好看一些,郝嘉暗忖,随后说道:“走吧。” 夜幕降临,小城的夜更深,只有春节的万家灯火格外耀眼。 看着金驰独自过年,郝嘉心里一阵莫名酸楚,她想再次邀请金驰去她家吃饭,又觉得一天吃两次,没理由。 也担心家里人问长问短。 兴许他有自己的安排,有什么可为别人酸楚的?郝嘉内心自嘲,盘旋内耗一阵,还是作罢了。 回家路上,两人一路上没说话,金驰与郝嘉一样,心里徘徊着,想要找下次见面的契机,思量再三,都怪路程太短暂,还没想好理由,就到家了。 礼貌告别,只得让郝嘉下车走了。 郝运来睡了一下午,也已经恢复状态,郝嘉到家,正赶上开饭时间。 “嘉嘉,今晚的年夜饭,应该让小金来吃的。”郝运来遗憾的说。 “人家自己家没有年夜饭啊?”刘香呛声,转而问郝嘉:“小金是本地人吧,父母在东港?” “应该是吧,不太清楚。”郝嘉含糊其辞,不想他们再多打听。 “哦。”刘香和郝运来异口同声,相视一眼,埋头吃起饭来。 饭后,大家围坐一起看电视。 刘香从卧室拿出两件新衣,大红色帽衫,一件给郝嘉,一件给郝帅。 “给你俩买了过年穿的衣服,穿上试试合不合适。”刘香说。 郝帅显然不喜欢红色帽衫,只是撇嘴。 直到看见卫衣上的几个字,又欣喜起来,卫衣上赫然写着:“怎么又胖了?关你屁事?” “哈哈,怎么又胖了,关你屁事,我喜欢这件。”郝帅捧着衣服回屋试穿起来。 郝嘉的那件,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怎么还不结婚?关你屁事?”这令郝嘉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道这是好意支持还是反向催婚? “怎么样,哪个不开眼的亲戚里道的这么问你,就这么回怼回去。”郝运来说道。 “对对。”刘香随声附和。 又是郝嘉想多了,郝嘉总是想太多,父亲和继母没想那么多,都是她的过度解读,郝嘉心想。 家有适婚未婚女儿,故乡熟人社会的压力避无可避,郝运来一再被亲戚熟人关心打听郝嘉的“个人问题”“终身大事”,郝运来总是笑呵呵,戏谑玩笑的回一句“关你屁事”? 郝运来从年轻时候就个性突出,不重人情来往,如今一把年纪,更想得开了。 对外人是支持女儿,随缘态度。 但心里急还是急的,怎么能不急呢?希望子女早日成家立业,有个幸福归宿,是大多数为人父母的朴素心愿,想免俗,太难了。 晚些时候,郝运来和刘香倚在床上,依照此前两人的约定,不要给郝嘉压力,这可能是他们唯一能主动做到的了。 刘香赞成,本来她作为继母也说不上话,说多了讨人嫌。 “咱们就静候佳音。”这是郝运来和刘香暗自对郝嘉终身大事的期待。 今天见到金驰,年轻人热情有礼,长得端正,郝运来有点坐不住了,明知道两人不是情侣,还是忍不住撮合一番,多喝了几杯。 “有戏,没听她奶奶说么,这个金驰亲自去北京接的嘉嘉回来。 他如果对嘉嘉没意思,跑那么老远去北京接她图什么呀?”刘香分析的头头是道。 “就是,你说得对,肯定有戏。”郝运来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就是异地,不知道嘉嘉愿不愿意回来啊?”刘香蹙眉。 想得有点远了。 “要是这个小金能让嘉嘉回家来,那我真是太谢谢他了。”郝运来的眼眶热了。 如果女儿郝嘉能倦鸟归巢结束远在异乡漂泊的日子,是郝运来莫大的心安。 早年放飞孩子出去闯荡,现在只希望孩子能平稳落地。 刘香见郝运来动情,安慰着:“还是咱们那句话,静候佳音吧,急也急不来。 这个小金咱们不知根知底,其实陈牧和嘉嘉最合适了,从小一起长起来的,陈牧工作还稳定,多好啊。” “他可不行。”郝运来抵触道。 刘香不了解郝运来年轻时候,这是触及雷点了。 刘香不明就里,想问个究竟:“怎么回事啊?” “不说了,睡觉。”郝运来背过身去说睡就睡,立马鼾声如雷。 刘香狐疑的自言自语:“你这人,还挑上了。” 郝嘉临时和奶奶睡一间,天色已深,奶奶还没有睡意,和孙女依偎在一起。 郝嘉忍不住问:“奶奶,您让金驰来北京给我送东西,是怎么跟人说的呀?” “小金主动提的啊。” 郝嘉又问:“啊?他怎么跟您说的?” “我念叨你,他说他有事要去北京,让我做些好吃的给你拿着。” “那您真是不客气呀。”郝嘉逗奶奶,不想奶奶已经睡着了。 听着奶奶的呼吸声,掺杂着她身上垂老温暖的味道,回味着那句“小金自己提的”,郝嘉心里一丝悸动,又倍感温馨,意满睡去。
第17章 各有心事 过年在家的这几天,郝嘉起得很早,趁在家时间陪奶奶,早起的一天格外长,待在家中又感到无聊。 为了回避过年期间串亲戚,郝嘉不想在家呆着,她告诉余梦柔她回东港了,她知道余梦柔春节肯定忙,不一定有时间。 没想到余梦柔热烈响应,说道:“晚上我去接你,带你去吃一家很好吃的餐馆。” 郝嘉迫不及待想要出门,说道:“早点也行。” 余梦柔说:“那你来我家吧。” “我就不去了吧。”郝嘉推辞。 “没事,家里没人。”余梦柔知道郝嘉大过年的约她,就是想回避人群,正好她家里也没人。 郝嘉答应,收拾了一番就出门了。 余梦柔家在当地是依山傍水的高档社区,黄金地段,环境私密,绿化率高,当地有钱人的首选。 “嘉嘉,过年好。”余梦柔向郝嘉拜年。 “过年好。” 余梦柔带着郝嘉往里走,三层复式叠墅,带入户花园,郝嘉是第一次来。 余梦柔蹑手蹑脚的进门,说:“二宝睡觉了,别吵醒了,醒了又开始磨人。” “这房子好大啊!”郝嘉忍不住感叹。 “人多啊!你看我家这上上下下的多少人,我们一家四口,我妈我婆婆有时候也过来,还有两个阿姨,住起来就不大了。”余梦柔说。 “叔叔阿姨呢?”郝嘉问。 “人家老两口出去潇洒了,去南方过年了。”余梦柔说。 两人坐在茶室,余梦柔沏茶,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话,三岁多的小儿子二宝醒了。 “二宝,到妈妈这儿来。”余梦柔唤道。 二宝跌跌撞撞的走上前来,双手张开抱住妈妈。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嫩白肉脸,黑瞳长睫忽闪忽闪盯着郝嘉。 余梦柔说:“二宝,这是妈妈的好朋友,郝嘉阿姨,叫阿姨。” 郝嘉蹲下身来,她不懂怎样逗小孩。 “阿姨好。”二宝奶声奶气的发音清晰。 “你好呀二宝。”郝嘉学着儿童的音调。 郝嘉想抱一下二宝,余梦柔把二宝拎起来塞到郝嘉怀里,郝嘉吃力的抱着孩子站起来。 二宝听话的伏在郝嘉身上,余梦柔见郝嘉承接不住,一把又抱回二宝,笑道:“抱不动吧?” “挺沉的。”郝嘉说。 “等你以后生了孩子,练出臂力来就不觉得沉了。”余梦柔说道。 郝嘉看着余梦柔家中装修气派,整洁温馨,和她想象中有两个孩子的家庭生活,鸡飞狗跳的热闹场面大相径庭,余梦柔处理得井然有序,脸上挂着得心应手的从容模样。 大概与余梦柔以为郝嘉的生活丰富多姿,自由自在又孤独寂寥一样,大家想象的都是对方生活的表面与假象。 “我老公工作太忙了,过年都不着家。”余梦柔平静地说。 余梦柔十八岁成人时,就早早地规划好了自己人生——早点嫁人,有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 在婚恋这件事上,余梦柔似乎比同龄女孩更早熟,幸运的是她遇到了邵侠。 大学时代与邵侠相恋,毕业之后余梦柔选择回家,邵侠是南方人,为了余梦柔,邵侠来到东港向余梦柔求婚,算得上半个上门女婿。 婚后余梦柔生下大儿子大宝,今年已经九岁了,小儿子二宝也马上上幼儿园。 生了两个儿子,邵侠对她感恩戴德。 余梦柔的每一步,都是传统意义上幸福女人按部就班的一步,没有一步迈错,没有一步停滞,成年后的人生轨迹,如她所愿的平稳。 反观郝嘉的这十多年,情感上波折不断,两个人截然相反的人生轨迹。 余梦柔跟保姆交代一声,让她带着二宝下楼遛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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