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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昀走了进去，温澜却僵在了原处。 第93章 一年后 温澜认出来那是谁了。 虽然她忘记了很多事情，但那些刻进骨髓里的人再见到的时候总归还是能想起。 贺昀对她的称呼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看看谁来了。” 贺昀捏了捏她的手指，她才怔怔地回头看向温澜。 目光空洞得可怕。 温澜抬步走进去，轻柔一笑：“您还记得我吗？” 贺夫人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贺昀，摇了摇头。 温澜不记得她从前是什么样子了，但依稀能感觉得到她苍老了很多。 对着贺夫人逐渐显露出无措的目光，贺昀立即安慰道：“是澜澜，还记得吗？” 贺夫人对这个名字敏感极了，听到后立即呜咽起来，嘴中呜呜囔囔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贺昀也用着熟练的动作安慰着她。 护士过来，温澜被挤到了一旁。 过了很久贺昀朝她走来，贺夫人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安静地躺在那里了。 “她记得你，只是…” “多久了。” 贺昀释然地笑了笑：“我们搬到国外来住后她得知了父亲的死讯就变成了这样。” 温澜算不清有多少年，但肯定不会短。 “治不好吗？” 贺昀带着她到外面枯树林下的长椅坐着：“即使我学医，也救不了她。” 他说话时有多平静，带给温澜的震撼就有多大。 她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抚在贺昀的，想开口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不用安慰我，告诉你这些也不是想要你愧疚，就像当年的事一样，是我们欠你的。” 她的心思被看透，垂下眸子，半晌笑着开口：“不欠的，我们都不欠，哥，我以后会陪着你。”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还幻想着联系上贺栩，这之后，她便不再想了。 她不能做到人人都不辜负，但至少也要无愧于心，贺夫人那么多年的关心和照顾从不是假象，视而不见地逃离更是不应该。 后来的日子里，她也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M国的冬天很长，温澜一开始还很难适应，但总归是要融入到这样的生活中去的，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温澜在当地的舞团找了份工作，虽然在国外的舞团她所学的舞种很难落脚，但她本身实力就足够优秀，加上跟着进行系统的学习很快就在舞团站稳了脚跟。 那天温澜照常和阮幼晴约在咖啡馆。 本来只是她们约在一起聊聊日常聚一聚的普通活动，让温澜忘不了的是，她从阮幼晴那里听到了关于贺栩的消息。 这是她来到M国一年以来第一次听到相关的消息，只不过并不是直接和贺栩有关。 “他挺不错的，”阮幼晴搅弄着吸管，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羞涩，“而且我爸也说他很好。” 温澜惊讶：“你爸见过他？” “他就是我爸带的那个研究项目的组员。” “那还挺好的，”温澜忽然想到什么，“你这进展还挺快的，说不准就定下了。” “哪有那么快呀，还得接触接触。” 温澜故作会意地挑眉点头，就凭她这一脸害羞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她肯定是很喜欢。 阮幼晴瞪了她一眼：“别说我了，我看那个顾亦琛追你追得那叫一个热切，不心动？” 她说到这个，温澜瞬间就不想说话了，转眸看向玻璃窗外。 “其实我真的觉得虽然你不提起他，但并不代表真的就忘了，最实在的还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而且那些新闻…唉不说了，我听着就糟心。” 她说的是这一年来就没有间断过的贺栩和各种模特艺人传出的绯闻。 温澜不想聊这个，随便找了个间隙将话题又引回了她身上：“你对象叫什么？” “哎呀，还没定呢，”她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裴尚。” 这个名字瞬间勾起了温澜的回忆。 她愣住，又仔细地向阮幼晴确认了这个名字的每一个字。 逐字不差。 温澜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巧合，裴尚作为贺栩私人医生应该一直待在国内，这个人肯定不是他。 阮幼晴疑惑地看着出神的温澜：“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刚提起的事情让你难受了。” 温澜回神，摇了摇头。 “害，未来一片光明，想什么臭男人，”她伸手晃了晃温澜的小臂，“你这不很快就又要全国巡演了，看你离开了贺栩简直起飞，所以别想了。” “我没有。ᴶˢᴳ”温澜将她的手推开，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起来。 阮幼晴撇了撇嘴：“好好好，是我多嘴臆想，哎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让你见见裴尚。” 她下意识地就要拒绝，阮幼晴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少把自己闷在家里，多出去社交不好吗？” “不好，我乐得清闲。” “不准拒绝！” 阮幼晴强硬的态度不容她有讨还的余地。 温澜无奈的眼神看着阮幼晴很久，拗不过她，点了点头。 “到时候定下来地方我和你说哈。”阮幼晴高兴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温澜的手机在此时响起。 阮幼晴听到声音，也熟稔地提起包：“又来了，我说你如果不答应他，我都觉得不合适了。” 从温澜刚决定定居在这里的时候，阮幼晴就天天说她和贺昀，后来渐渐发现贺昀似乎真的只是拿温澜当妹妹后，她又开始说顾亦琛。 温澜都觉得她像个操心的老母亲，天天盼着自己嫁出去。 没管她的冷嘲热讽，温澜接了电话：“不用接，我自己回去。” “啧啧啧，你呀，别人一片好心，你这也太冷了。” “闭嘴。” 这次之后温澜的身边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关于他的消息了，直到后来阮幼晴组的局上，裴尚也去了。 温澜左推右推都推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去。 她还没推开包厢的门就已经听见了一道她很久没有听过，却熟悉无比的温润男声。 这种感觉更加剧了她的犹豫，推门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小澜呢？不是说要来？” “我去给她打个电话，再问一下。” 说完，阮幼晴推门走了出去。 第94章 终于准备追回来 出租车上，温澜接到了阮幼晴的电话。 “我就不去了…”温澜犹豫了一下，“怪尴尬的。” “你放我鸽子？！温澜？” 她的声音有点大，温澜下意识地将手机拿远了些，皱眉：“不是的…我哥今天去复查，我要替他去照顾贺夫人。” “你糊弄谁呢！大晚上的复查个屁，你哥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你就躲吧你，迟早你得发霉喽。” 对面挂掉了电话。 温澜叹气看向窗外。 她始终觉得还是不要互相打扰彼此当下的安稳，自从她离开后国内新闻榜上就没有少过他和各种女星传绯闻的消息。 也因为唐梓媛的粉丝对自己已故的偶像鸣不平，撑起了这种相关新闻的热度。 温澜已经渐渐记不清他从前是什么样子了，所以她觉得或许他从前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由的人，只不过是她圈住了他罢了。 现在这样挺好，再过上几年，只要没人提起再提起贺栩，以她现在的记忆力也就能将他忘了吧。 阮幼晴气呼呼的回到包厢，她爸爸也立即明白温澜不打算来了。 “你朋友…叫什么？” 刚刚她在走廊里的声音太大，裴尚听到了，这个名字也让他惊讶。 阮幼晴愣了一下：“温澜…怎么？你们认识？” “额…未必，可能是名字重了。” 他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阮幼晴拉开椅子，坐下将温澜的名字和他确认了一下。 这一说直接印证了他猜测。 裴尚惊讶，但为了防止阮幼晴误会，他随便扯了个理由说不是同一个人。 “没关系！改天我邀请你去看我朋友的舞剧，她跳舞可优秀了。” 阮幼晴向来不吝啬对温澜的赞美，即使面前是她喜欢的人她也觉得没什么。 裴尚笑了笑，点头应下。 晚上回到家的裴尚立即联系了贺栩。 对面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轻屑一笑：“所以呢？” “你如果是这态度，我看我也没必要帮你继续问下去了。” “我有让你帮我问？”贺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中，外面的天已经黑得不见灯火。 裴尚无语：“你就嘴硬吧。” “她怎么样和我有关系？我说错了？” 裴尚不想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挂断音，他放下了手机，慵懒地躺在了椅子上。 沉寂的月色将他包裹，四下空空。 过了很久，他打电话给江诚：“订机票，去M国。” “现…现在？” “嗯。” 第二天是温澜主演的最新一场舞剧首演，贺昀有事不能来，就让顾亦琛送温澜去剧院。 车上，顾亦琛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今天我们研究所那边有点事，下午我再来给你捧场。” “没关系，你自己的事最要紧，没必要压缩自己的时间。” 顾亦琛点头：“我知道，但我下午确实闲下来了，中午我接你一起去庆祝。” 中午要聚在一起的事情贺昀和温澜说过，她也就没什么惊讶的，自然而然地就应承下来。 将她送到了门口，温澜正准备转身，顾亦琛叫住了她：“演出顺利。” 温澜回头，他已经展开了双臂。 她一怔，立即回过来神上前一步还给他一个拥抱：“嗯，谢谢你。” 起先一切都如常，直到阮幼晴带着裴尚直接去后台找她。 “小温澜！”阮幼晴拍了一下刚踩完点下台的人，“刚刚在门口，我都看见啦，现在都不需要避开人了吗？” 她的眼神玩味，温澜只想着她说的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阮幼晴身后站着的人。 “说什么呢，”温澜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给你捧场呗！对了，给你介绍个人，”她挽着裴尚的手臂将人往温澜面前带，“我的…男朋友，裴尚。” 一年过去，很少有从前熟悉的脸闯入视野的感觉了，这次给她带来的冲击让她直接僵在了原处。 后者却是波澜不惊：“你好，温小姐。” 那句好久不见，他原本想说一说，毕竟这样能替贺栩提醒一下温澜，但碍于阮幼晴在场，他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合适。 温澜浑身的寒意早就渗透到了五脏六腑，片刻才扯出一个还算体面的笑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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