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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不好在父母面前戳穿方歆仪之前说的那些是谎话，随便搪塞了几句：“哎呀就是朋友嘛，朋友要多亲近啊，不就是这样。” “随便你吧，人家来都来了，这几天好好招待人家，带她去吃好喝好玩好，钱的事情不操心，我都包了，不能让人家大老远来一趟还不开心，听见没有。”周奕妈妈嘱咐道。 “好好好，都包在我身上，您放心吧。” 他对方歆仪没那方面的意思，便把她当个亲戚家的孩子相处，给自己洗脑成功之后，周奕也没那么别扭了，毕竟别扭着带人家出去玩，也会让方歆仪感到不自在。 A 市没什么特别的名胜古迹和自然风光，周奕主要的活动都安排在饮食上。 正月十九，周奕拖到下午四点才带方歆仪出去，在小吃街里逛逛吃吃，晚上路过一家密室逃脱的店铺，方歆仪说想去玩，周奕就带方歆仪进去了。 正好店里有其他的客人在找人一块儿组队，他们一来，正好能进去玩，不用再等了。 这家密室才刚开业没多久，场景都做得相当逼真，力求沉浸式的体验。 基本上全程都是在黑暗的环境下进行的，周奕胆子也不算特别大，不过他更多的时候，是被其他队友的尖叫声吓到的。 其他几个队友胆子都不大，而且没有玩过这么恐怖的密室，吓得什么任务也不敢做。 方歆仪和周奕反而成了承担大任的两个人，他们比其他人沉着冷静许多，一步一步分析，带着大家把任务都完成。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从密室里出来了。 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方歆仪一直在吐槽，跟他们一起的其他几个女孩子刚刚吓成那个样子，像什么样，而且不仅不做任务，还笨得不行，让她们去单独做点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和他们一起玩的是两个男生两个女生，都没怎么玩过这种非常恐怖的密室，所有人都吓得不轻，男生也没少添乱，她却只喋喋不休地说那两个女孩子。 说她们胆子太小、又蠢又笨，跟不上她的节奏还拖后腿，本来两个小时以内就可以解决，都怪队友不行。 她的这一席话，让周奕想到了他不爱玩游戏的原因。 以前玩某些团战游戏的时候，常有一些平时玩得很好的兄弟，一到了游戏中间就特别在意输赢、得失，让他觉得特别没意思，即使现实里还能跟人家做朋友，他也不爱跟人玩游戏了。 即使周奕也觉得，刚刚因为队友的原因，体验感并不太好。 但大家都是来玩的，谁又比谁高贵呢？而且只是一个密室而已，揪着别人的错处不放，又能给她自己带来多少优越感？ 方歆仪不依不饶的态度让周奕很反感，他直接冷了脸，方歆仪没得到回应，也觉得没意思，说了一会儿就消停了。 第二天，周奕带方歆仪坐了去往福临江的大巴车，之前谭念发给周奕的福临山的照片，给周奕提供了一个可行的去处。 福临江比福临山离市区近，坐专门的大巴车不要一个小时就能到，江边的风景很不错，还能去那边一个很漂亮的水库里参观，在网上做足了攻略，又看天气晴朗，周奕才选择带方歆仪来这边玩。 不过方歆仪并不怎么开心，她没想到江边的路都是鹅卵石和沙土，穿着小裙子小皮鞋，到江边既不好走路还冷，波光粼粼的江水就在眼前，她却无心观赏。 两人只能躲进景区的便利店里取暖，中午在便利店吃了碗方便面，还没来得及去参观水库，就回了市区。 看出这个温度不适合室外活动之后，在接下来的几天周奕都带她去商场逛街、吃吃喝喝，中间的休息时间，就去那些装修很漂亮的咖啡厅、甜品店、冰淇淋店打卡。 她想拍照就给她拍，想吃什么都给她点，他全部主动买单。 方歆仪能感觉到他，本身是不太喜欢这些活动的，那天在江边的时候，他的表情比现在放松得多，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而眼前的他却像完成任务，她说什么都依旧是有求必应、全部满足。 方歆仪不解，他明明对她这么好，怎么看起来就是不喜欢她？ 于是这天晚上方歆仪提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喝点小酒，周奕就带她去了一家自己熟悉的清吧，这里还是郑恩和以前驻唱过的地方，环境好、酒的价格适中，关键是符合方歆仪安静的要求。 终于有了一个安静又昏暗的环境，方歆仪找到了和周奕单独谈谈的机会，便问他：“我记得那天，真心话的时候我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可是我忘记答案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周奕这才想到，酒后是不能跟人说重要的话的，对方可能会忘得一干二净。 这次他不说绕口令了，非常清晰地说：“我喜欢的女孩子，肯定是我先主动喜欢她的。” 他还是看着方歆仪的眼睛，眼神冷冷的，和平时他柔和的眼神截然不同。 说完这句话，周奕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些事情是有些“敏感”的，明明他是个很容易和人交朋友的人，可是他同时也很会给自己赶桃花。 仔细想想，他目前也只有两个异性朋友，一个郑恩和，一个是最近才重遇的谭念。 很多曾经的异性朋友在跟他表示出好感之后，都被他渐渐疏远了，当发现对方目的不纯，不只是想和他做朋友，而他又没有感觉的时候，他就会想办法远离对方，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不喜欢别人有求于他，而他无以回报的感觉。 感情上的事情，比物质上更为沉重，更是不能稀里糊涂搅成一潭浑水。 不过方歆仪还是第一个让他把话说这么清楚的人，碍于家里的关系，他没办法跟她再也不见，肯定是会再见的，所以更是要早点把话说清楚。 周奕说完那段话之后，方歆仪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他也不去看她，让她自己消化。 他开始玩手机，刚好刷到了谭念的朋友圈。 他刚刚才想到她。 仔细一想，两人很长时间没聊过天了，见她发朋友圈，他就去问候了一下谭念。 不过谭念对他的话题不怎么感兴趣，也可能是旅行过程中比较忙，还没聊上几句，话题就结束了。 但是这次的结束方式有点眼熟，上次谭念也是发了个表情包就没再回复他了，两次都是因为他一直在说方歆仪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她不太喜欢他一直说不认识的人？周奕想，下次聊天的时候，他应该改改这个没完没了自说自话的毛病。 方歆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周奕，我们改签成明天的机票吧，我不想在这儿玩了，我想提前一天回学校。” 周奕知道她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什么也没说，改签好了机票。 回家之后，方歆仪跟周奕的父母说，他们改签了机票，虽然觉得奇怪，两个家长也没说什么，只拉着方歆仪说，还没玩几天就要走，下次再来，把没玩的地方再好好玩玩。 之前每次周奕父母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总是会说，好啊好啊下次再来。 可这次方歆仪不说话了，周奕妈妈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大概是周奕说了什么，方歆仪才会这样。 周奕妈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亏待了方歆仪，把她邀请到家里来玩，却让人家不高兴了。 临走前，周奕妈妈做东，带他们去吃了一家最高级的本地菜，又给方歆仪买了好些礼物，才把他们送去机场。
第17章 谭念开学记 谭念到达 D 市的第三天，这天下午，她和冯霖就该坐高铁回 B 市了。 比起前几天离开 A 市的时候，她此刻更舍不得眼前的景色。 A 市随时都能回去，而这里，一别有可能就是永别，很难有机会再见。 临别时，冯霖的爸爸妈妈让她们一路上保管好随身物品、注意安全，还一直跟谭念说，下次再来玩。 冯霖没看出谭念离别时的伤感，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不想回学校，不想上学，作出一副我懂你的样子，拍拍谭念的手。 三小时后，高铁到达了 B 市。 比起 A 市和 D 市的高铁站，B 市的高铁站面积是它们的好几倍，偌大的车站，却还是人头攒动，一点也不见松散，大城市固然大，但也有的是人，多的是大城市容不下的人。 高铁站的地铁线路可以直达北方工商大学南校区，下高铁后又坐了四十分钟地铁，女孩们回到了一个多月未见的学校。 回到这里，两人才找到了一点归属感。 学校是她们在这里的家，它包容着她们，让她们在这座城市有了栖身之处。 比起物质性的归属感，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她们知道自己属于这里，她们是大学生中的一员，在这里她们可以“出格”、“标新立异”、“不顾外人的眼光”，因为这里的人都是她们的同类。 两人回到寝室里，其他两个室友上午就到了，已经收拾妥当。 她们也揭开行囊，给两个室友：刘芸、张佳倩分了她们带来的礼物，又寒暄了好一阵，谭念和冯霖才正式开始收拾宿舍。 一直到晚饭的时间，她们才忙活完，寝室里四个女孩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鸡公煲，在饭桌上分享自己寒假的经历。 寝室里四个人寒假都没怎么聊过天，只有过年时互相发了红包问候，一个寒假未见，大家的经历都是不同方面的丰富。 刘芸沉迷于追星，跟网上认识的朋友一起，举办了好几场线下活动，除了能认识新朋友，她作为后援会核心成员之一，还能通过追星赚到不少钱，几场活动下来，她都攒够了能看一场位置极佳的演唱会和好几场 live house 的钱。 张佳倩回家和高中同学聚会，跟她高中时期的后桌男同学暧昧了一段时间，最近还在保持联系，两人不在一个城市念书，也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新的进展。 至于冯霖的经历，她说寒假这么多天，她就在情人节那天收获最大，她在商场门口卖玫瑰花，靠新鲜漂亮的玫瑰花和她大方健谈的性格，一天就挣了几千块钱。 说到自己的事情时，谭念省略了所有和周奕有关的事情，只说了自己在咖啡厅给妈妈帮忙，随便说了几句就草草结束，让其他人继续说。 张佳倩感叹，大家都不愧是学金融的，就是有头脑，只有她这个寒假沉迷男色，没赚到钱。 听她这么说，谭念心里有点虚虚的，她赚的是自己家的钱，她也一直因为周奕而迷茫了好些日子，寒假的后半个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混过这段时间的，不知不觉就开学了。 就这样，谭念开启了她的大一下学期。 寒假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像一场梦，如果不是周奕还躺在她的好友列表里，她真的会把这一切都当作是自己大梦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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