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了人偶服,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啃柿子。 陈斛握住一瓶冰啤酒的瓶身,贴到付莘的脖颈侧,她立马瑟缩了一下,满脸怨念地回头看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接着呀。”陈斛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含糊不清说道。 付莘用两只手腕夹住瓶身放到地上,陈斛跟着坐下,把刚买来的关东煮放在她面前。 周围人有点多,陈斛凑近她耳边问:“游戏结束了?” 付莘点了个头:“白裤子还坐,你不有洁癖吗?” 陈斛摸了摸鼻子:“洗干净不就好了。” “哦,那你能不能顺便把我那身人偶服洗了,过两天还要给人家社团还回去。”他没回答,付莘就当是默许了。 陈斛打开一包湿巾,等付莘吃完,就把她的手拽过去,一根根手指擦干净,然后自觉地扎紧装果皮的塑料袋处理掉。 台上女主唱在弹唱Be Be Your Love,气氛瞬间安静缱绻下来,席地而坐看演出的大学生轻轻和唱。 “Everybody’s talking how I can’t be you love, but I want to be love, want to be your love, for real……”(所有人都说我不可能成为你爱的人,但我依然渴望成为你爱的人,成为你的真爱。)﹡ 和弦和歌声都很美,付莘捧着关东煮喝热汤,冰啤酒灌一口,多少与之格格不入,陈斛像是看懂她的心思,偏头点了下斜后方:“那边还有铺瑜伽垫吃自热火锅的。” “哇塞……”付莘看过去。 陈斛没什么听歌的心思,陪付莘老老实实坐了十来分钟,直到付莘把那罐啤酒喝完,晕乎乎往他身上靠,整个人快缩成一团,他低头帮她暖裸露出来的脚踝,忽然说:“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学院也经常有这种草坪乐队演出,那时候我就想着有机会能跟你听一回就好了,除了江边那次,我更喜欢今天。” 黑夜果然是催生情愫的好条件,陈斛弯着嘴角,坦然对上她的视线,久违地回到一种宁静温馨的相处氛围。 “我也是。” “嗯?” “在盛鸣市待太久,像牢笼,出来才好像透了一口气,所以不管是做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陈斛笑了一下,没说对不对:“我刚才救你,怎么报答?”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付莘侧头看他:“把你买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就是我的报答。” “哇,没想到有这种解法。”陈斛轻声感叹。 付莘剥开一颗糖果塞进他嘴里:“礼尚往来。” 蜜桃味,蛮甜的。 他问:“哪来的?” “奖品。”付莘还惦记着说小话不能被人听见,靠近陈斛耳朵有气无力地跟他吐槽,“学校跟我们玩文字游戏,说好的相机,实际上只是提供抽奖的机会,所有游戏的获胜者还要再摇一次号才能决定那两台相机花落谁家,亏我这么努力跑。” “你很想要相机吗?” “不是我,是原萱。” “那她自己买。” “就是。” “你玩够了没有,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付莘问他,却也不像问,因为她笃定了他要回,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付莘看他。 “你给我发的邮件。”随着台上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陈斛的声音变得清晰,“落日太漂亮了,为了不蹉跎这么美的落日,我就跑来这里。” 付莘鼻头一酸,心乱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账号,我以为你早就不用了。”所以她有时看到晚霞很漂亮会随手拍一张,朋友圈她发得少,况且她也不是那么文艺的人设,索性一股脑发过去给陈斛。 是不用了的,但陈斛找回来了。 他实话实说;“我是没准备一直待在峰北,也没想过把你带回去,我就想知道自己还能为你做到哪种程度。” “你现在知道了?” “我们好像没真真正正谈过一场恋爱。”他语气跟聊天气没差别,“我意思是,普通恋爱。” 什么都不考虑那种,不隔着几千几万公里,想念就常见面,疲惫就抱团取暖。吵架能吵一天,但安安静静呆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厌烦。 拳头握得越紧,细沙漏得越快。 所以他现在不想快了。 他撑着下巴,眨了下眼睛,语气平静:“要不要再爱我一次。” 不知不觉乐队的演出已近末尾。 最后一首live,成员们把所有乐器都搬上了舞台,染着白金发色的男生主唱站在舞台中心,音响里传出合成器的震动声,原先还坐着的人们站了起来,看样子要进行最后的狂欢。 晚风熏得人面红耳热,付莘拉起陈斛的手:“要不要一起去吃海蛎煎?” 他们钻过疯狂尖叫摇晃手机电筒的学生,一路奔跑。 后来好像还下了雨,但付莘只记得热烈的气氛里,她带着陈斛踩水坑,这于陈斛而言有些出格和幼稚的事情,因为是在校园里,付莘说做什么都可以原谅。 掺了笑的声音化成慵懒的气泡,不断飘到空中。 人啊有时候就跟薄荷一样,雨水越用力冲刷,叶片越闪闪发光。 疯玩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闹钟响了五次都没吵醒付莘。 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看见乱七八糟的卧室地板,都是自己的衣服…… 还好,代表她没乱来。 昨晚喝了酒,冒雨跑回来,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太记得了。 可付莘还记得她今天请了假,要回盛鸣市一趟。高铁定的十一点,怎么看现在也不像才七八点的时间,她点亮手机屏幕,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完了要踩点了。 预计留在盛鸣市住两天,付莘还得带上几套换洗的衣服。 她匆匆忙忙拖着行李箱出门,换鞋时正巧遇上陆乔修在等电梯。 付莘咬着片面包,跟他打招呼:“早啊!” 陆乔修愣了下,看了看表,十点十分哪里早了。 “早。”他挡着电梯门等她。 “谢谢。”付莘锁好门,侧身窜进电梯。 “你要出远门?” “去盛鸣市见个朋友。” 陆乔修点点头就不说话了,可他实在忍不住,昨天他被调戏得挺惨的,始作俑者就这么一字不提,他不安得很…… 还没等他试探性问她记得昨晚怎么回家的吗,付莘就指着他脸上的红印子,骇然道:“哎呦你被人揍了吗?怎么脸肿了一块?嘶也不像被揍的,你被蚊子咬啦?” 她们小区有蚊子?她反正从来没被咬过,看来以后要关好门窗了。 “你不记得了?” 付莘从没见过陆乔修这么匪夷所思的表情,她纳闷地问:“记得什么?” “这是你掐的呀。” “咳咳。”付莘差点被面包噎死。 她缓了半天,愣是没回忆起一点有效信息,然后颤抖着声音:“你别冤枉我。” 她怎么敢的,比她小这么多,还是学生,她这也下得了手? 绝对不可能! “你不信去问陈总。”陆乔修这回是真委屈了。 他没想到还被人反咬一口。 “什么陈总。”付莘哪里认识什么陈总。 “虹盛集团总裁不是你老公吗?” “你说陈斛啊。”付莘想起来了。 于是她更加肯定陆乔修是在血口喷人。 “我昨晚不就是他送回来的吗?” “没错……”没错是没错。 付莘越往电梯间角落躲,行李箱横在二人中间,陆乔修不禁怀疑人生。 他根本什么都没干呀! 怎么就成被防备的对象了! ---- ﹡该歌词来源于Be be Your Love,原唱是Rachael Yamagata.
昨晚写到这里,我be like:他以为是付莘不爱他了才离的婚,好可怜呜呜呜……
第42章 酒宴 顺利坐上高铁,付莘才缓过劲儿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陆乔修结束学校活动,正好在单元楼下碰到陈斛和付莘晚归。 三人站在同一间电梯,气氛怪异。 付莘醉酒,毫无知觉。 她挣脱陈斛,拽住陆乔修的胳膊,喃喃叫他布丁。 布丁是谁? “付老师,我、我不是……” “呜呜呜姐姐捏捏脸蛋。” 陆乔修不敢看陈斛,又不敢用力扯开捏着他脸颊的手,只好任凭蹂躏。 也许是跟布丁差不多的手感,付莘捏得起劲,到楼层都没撒手。 陆乔修转头求助陈斛:“唔陈总……” 陈斛回头看他们一眼,无动于衷道:“你让她掐一会儿,我先开个门。” 付莘喝了点酒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是常态。 陈斛也拦不住。 陆乔修屈着身体,一脸痛苦。 这是工伤啊工伤! 门锁开了,付莘才被一只手搂着腰搬开。 “还欺负人家学生你真是没救了。” 付莘恋恋不舍地往陆乔修身上看,埋怨身旁的人:“你干嘛不把布丁一起牵进来。”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外面是人是鬼。” 陆乔修一脸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门自动关闭隔绝视线。 一切是那么猝不及防,又荒诞…… 付莘对陈斛铁石心肠把布丁关在门外的行为表示唾弃,她扒着鞋柜喋喋不休,陈斛再没脾气,也终于有点不爽了。 “你付莘的狗真多,看见谁都往上扑,那我算什么?”他一撒手把付莘扔在沙发上,单手岔着腰,突然觉得肾有点疼。 这女人本事真大,随随便便就让他火气直冒。 付莘身为始作俑者完全没自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她打开眼睛朦朦胧胧瞧陈斛:“前夫比布丁狗多了,就会欺负我。” “哦那你说说,我怎么欺负你。” 脑海里尽是不可描述的画面,付莘语气古怪地咕哝:“其实也没怎么欺负……” 陈斛把她摆正坐好,还是没忍心倒了杯水:“自己能喝吗?还是要喂?” “喂。”付莘脖子往前抻,嘴唇碰到杯沿,水源近在咫尺,却光顾着骂他,“我跟你说,他这人有总裁病,每天最满足的时刻就是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晃着酒杯俯瞰整个盛鸣市最寸土寸金的地段,是不是很能装?” 陈斛气笑了,说:“哪个总裁会在办公室喝酒。” 付莘打直背跟他理论:“我虽然跟总裁结了三年婚,但他在家又不总裁,我哪儿知道他平时工作什么样。还有啊,他这个人可不止两幅面孔,媒体报道的又是另外一个样子,有时候我也会想,他戴好几副面具累不累啊,到底哪个他才是真的。” 陈斛握紧水杯,片刻后语调僵硬道:“你就是因为这样才跟他离婚?”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结婚第一天才认识的他。” “那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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