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又不让他进去帮忙,等到菜炒完了,里面烟熏火燎的,西红柿鸡蛋炒的黑乎乎的,谢凌夏说要倒掉,可沈柏昱却一把抢过来,全都吃完了。 “你现在能吃辣吗?” “可以的。” “你确定?我可不想我晚上送你去急诊。” 谢凌夏想起来他以前胃不好,有一次她晚上偷偷吃鸭脖,不敢让家里知道,沈柏昱怕她吃太多辣会上火,就跟着吃了一点,结果半夜辣的胃痛,被家里的司机送去医院,两人偷吃的事情还是被家里知道了。 “放心,我现在身体好得很,一日三餐都很规律,自然就不会有问题。” 谢凌夏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决定给他那一碗少放点辣。 “你进医院那次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她小声嘀咕着。 “可那次还不是我一个人挨骂,我说是我嘴馋,又没出卖你。” “你还好意思讲,你哪次挨骂不是我帮你求情?” “那倒是,我妈一心想生个女儿,你又那么讨人喜欢,她当然疼你了……” 沈柏昱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应该提起这些,厨房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刚才两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斗嘴,让沈柏昱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他们还停留在那个年少懵懂的时期,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可他的目光看向垃圾桶里的包装袋时,想到谢凌夏刚才说过的,后天就会过期了。 那他们之间呢,感情是不是也会过期? 一旦错过了,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谢凌夏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这会儿笑容僵在了脸上。 锅里的螺蛳粉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快要溢出来了。 谢凌夏转过身去,急忙搅拌了几下。 “筷子在哪儿,我先把餐具拿过去吧。” 沈柏昱转移了话题。 “在最左边下面的柜子里。” 沈柏昱拿了筷子就出去等,屋子里已经满是酸笋的气味。 他转身望向窗外,室内外温差很大,玻璃上结了一层水汽,上面展现出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估摸着是谢凌夏之前画的,沈柏昱伸出手指,在兔子的旁边画了一张小猪。 “螺蛳粉好啦。” 谢凌夏带着防烫手套捧出来一碗螺蛳粉,沈柏昱怕她烫到,自己起身去端了另外一碗。 “你这儿有醋吗,我想加点。” 沈柏昱看谢凌夏拿起筷子就要开动,追问道。 “有啊,你自己去调料架上拿。” 谢凌夏快饿死了,也没把他当客人,很自然地说道。 “这好歹是你家,你让客人去拿东西不太好吧?” “谢凌夏放下筷子,抱怨着去了厨房。 “你这个人从小就规矩重。” 沈柏昱支走了谢凌夏,急忙拿出手机,拍下餐桌上的两碗螺蛳粉。 “给你。” 放下手机的功夫,谢凌夏已经把醋瓶拿过来了。 沈柏昱象征性的滴了两滴。 “你是不是故意折腾人的,就这么两滴,还要我起来去拿一次。” “你不知道,有时候就差这么点意思,吃起来味道就不一样。” “臭讲究。” “你别说,还真是有点臭。” 沈柏昱自叹自己今晚牺牲太大,要不是因为怕扫了谢凌夏的兴,他应该不会去尝试这种味道奇怪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口味了?记得你以前吃鸭脖都辣得斯哈斯哈的,疯狂喝冰镇酸梅汤。” “那是以前了,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又不怎么烧饭,就随便吃一点咯,还不是得什么口味都适应。” 这话停在沈柏昱心里,让他挺不是滋味的。 “那你该不会连韭菜花、芝麻酱也习惯了吧?” “你别说,还真是,这几年在沪上,我吃不到涮肉还挺想的,有时候就走街串巷的去找正宗一点的涮肉店,但是总觉得差点意思。沪上的铜锅就很少,烧碳的更是没有。麻酱也都是现成调好的料理包,齁咸。肉呢,也没有这边的新鲜,很多是冷冻的。虽然我还是不能接受韭菜花的味道,但是芝麻酱还是可以的了。” 沈柏昱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谢凌夏根本不喜欢京市的一切,没想到,这些年她还一直在寻找当年的味道。 “今天没吃成,改天我请你再去吧。” “行啊。” 谢凌夏一边嗦粉,一边答应着。 “那加个微信吧,不然我怎么找你?” 沈柏昱掏出手机调出二维码,伸到谢凌夏面前。 这速度之快,让谢凌夏觉得他一定不是第一次跟女生这样搭讪要联系方式了,不然不会这么娴熟。 谢凌夏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了擦嘴,用手机扫了码。 沈柏昱的微信有一股老干部风,头像是攀援在墙上的绿植,微信名是一个句点。 好无趣哦,谢凌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她没有给他加备注,就放下手机继续吃。 沈柏昱看了看谢凌夏的微信,可爱的卡通兔子头像,微信名也是兔子图形。 谢凌夏是属兔的,今年是她的本命年。 “对了,你今天怎么也会去那儿?” 谢凌夏终于问到了重点。 “我也很多年没去了,想吃这口了。” 沈柏昱低头嗦粉,没敢看她的眼睛。 “哦,这么巧啊,我也是。你不是回来一段时间了吗?怎么才想去?” 很明显,谢凌夏对他刚才的答案并不满意。她的重点在于,为什么是今天。 “下雪了,就想吃点热乎的。” “我吃完了。”谢凌夏忽然站起身来,“自己的碗自己洗。” 沈柏昱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实话实说。 看来谢凌夏是不高兴了,刚才明明还说他的手受伤了,不能沾水,可给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变了脸,这些年,她的脾气见长。 自从那年他与谢凌夏分开,他们一个出国,一个去了沪上,他就再没去过那家涮肉店。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能够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的,可在重新看到谢凌夏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终究还是失败了。 或许,他们是一样的,不是想念那里的味道,而是想见到曾经一起出现在那里的彼此。 沈柏昱洗过碗,从厨房出来,见谢凌夏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头也不抬,他自己站在那有点不合适。 “凌夏,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哦,今天谢谢你了。” 谢凌夏头也没回,还不忘补充一句,“帮我把门关好,这个锁头的弹簧不怎么好用了,带上门的时候要再推一下试试。” “好,你别玩太晚,早点休息。晚安。” 沈柏昱在门口的衣架上拿了大衣穿好,转身出门。 门才关上,就听见里面“嘣”的一声闷响。 谢凌夏随手抄了沙发上的抱枕砸了过去。 这局游戏输了,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气呼呼地看向门口。 “凌夏,你怎么了,摔跤了吗?” “没有,东西掉了。” “那我走了。” 沈柏昱听着门内没了动静,这才转身下楼。 谢凌夏起身去洗澡,一身的螺蛳粉味,她也不知道忙活一晚上都在忙什么。 视线扫过厨房台面,里面放了一盘切好的橙子。 那应该是她冰箱里最后两个橙子了。 冰箱门上贴了便利贴“吃完螺蛳粉容易上火,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谢凌夏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一些,想起沈柏昱刚才出门的时候,明明叫了她的名字,却又欲言又止。 沈柏昱,你是没长嘴吗? 就这么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 今天外面的雪很大,最近很多地方都下了大雪,雪景虽然浪漫,但是各位宝子们一定要注意出行安全哦。
第9章 第 9 章 ======= 谢凌夏一个人吃了两个橙子,觉得有点撑,明天开始要努力健身了。 她洗完澡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室内暗下来,外面的灯光现在窗户上,她这才发现,窗户上有人画了一个猪头。 至于是谁画的,这么丑,除了沈柏昱这个没有艺术细胞的大直男,还能有谁? 谢凌夏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 这样的头像,他们小时候经常画,兔和猪分别是他们的属相。 这么多年了,沈柏昱还是一点都没长进,只会画同一种丑丑的猪头。 躺在床上,她想要把那张猪头照片发给沈柏昱质问他为什么画这么丑,还要画在自己的小兔子旁边。 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发。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当年家里出事以后,只有沈柏昱在她身边,他从地球的另一端飞回来,帮她料理妈妈的后事,带她躲避债主,那时的他还在读书,虽然已经在海外公司实习,但毕竟能量有限,为了避嫌,很多时候他不能亲自出面,只能委托朋友代为帮忙。 后来,是谢凌夏狠下心来切断了和他的联系。 也是因为,她不敢面对过去的自己。 更不想因为自己家里的事情,连累到他和他的家人。 虽然整件事情,谢凌夏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她原本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可谁又会相信呢? 那些人总是乐于看见把人从制高点上拉下泥沼,看人从矜贵到落魄的转变。 可从来没人在意真相是什么。 谢凌夏关了对话框,把那条照片发了朋友圈。 没有文字,更像是单纯地分享日常。 她发朋友圈不多,而且也没有设置查看权限,所以一般不会什么内容都发。 发完以后,她又看了看沈柏昱的朋友圈,什么都没发过,真是无趣。 最重要的是,这会儿距离他离开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了,他竟然还没有发朋友圈。 他不仅没长嘴,是不是连手指也退化了? 谢凌夏明明看到他暗戳戳的拍照了,她还故意在厨房里磨蹭了一下,看他拍完桌上的螺蛳粉才拿着醋瓶子出去的。 拍了照片难道不是为了秀?还真有人愿意对着手机里的两碗螺蛳粉照片傻笑吗? 谢凌夏有点猜不透沈柏昱的心思了,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他还欠自己一顿涮肉,来日方长。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了微博的好友列表。 沈柏昱想要拍那两碗螺蛳粉应该不是一时兴起。 果然,好友列表里有新增好友,那个头像一看就是沈柏昱,和微信头像一样,昵称竟然是一句诗,满架蔷薇一院香。 谢凌夏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头像里面的绿植是还未开花的蔷薇。 会是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大院子里面的那一架蔷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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