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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办事，你放心。”钱满拍了拍背包。 就你刚刚在办公室的表情我能放心？ 宋榆舟装作很凶的模样，拿着手里的文件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少贫，快去！” “Yes，sir！”钱满有些别扭地行了个军礼，然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回到五楼办公室，宋榆舟习惯性地看向总监办公室，没有开灯，曾昱还没有回来。 她坐在工位上，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今天周五，曾昱之前说的是“出差一周”，那最晚周日之前肯定会回来吧。 宋榆舟戴上耳机，调出白噪音，打算修改稿件的其他部分，等曾昱出差回来再问“壹滴”的事。 “砰！”身后突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宋榆舟摘下耳机，回头望了一眼。 赵婉琳手里握着一根断了线的鼠标，双眼通红的站在办公桌前。 “怎么？我说错了吗？”后排的小刘也跟着起身，一脸鄙夷地说道。 前端和后端发生口角是常有的事，宋榆舟早就见怪不怪了，她面色淡定地转过头，重新戴上耳机工作。 可两人吵架的声音实在太大，宋榆舟把音量调整到 70%，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了一会儿，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前端说是后端的问题，后端说是前端的问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比谁更会诬蔑人。 “我就说女人容易意气用事吧？刚说几句就炸毛了。”小刘阴阳怪气道。 “说工作就说工作，你跟我扯什么性别？”赵婉琳回怼他，键盘声敲得特别响。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我在江城工作五年了。以前的公司从来不招女员工。” “科技公司本来就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再厉害，也是女人。”另一个男同事应和道。 这话宋榆舟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你们公司那是招不到女程序员吧？电信专业的大学生毕业后，又有几个人愿意回江城这种三四线城市？图机会少，图技术迭代慢，图工资低？ 许是两个人这事儿波及面较广，参与吵架的人越来越多，闹出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宋榆舟隐约听到张磊的声音，“下周六就要揭牌了，能不能先把问题解决了再吵？” “等总监回来再说呗，反正他这么牛逼，临近开幕式，还有时间回总部忙其他事。”小刘这句话嘲讽意味拉满了。 宋榆舟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只见赵婉琳手里握着个鼠标线，怒气冲冲地走到小刘办公位上，大喊：“关曾总监什么事！明明是你们后端的问题！” 小刘嗤笑：“这么着急替他说话，你不会暗恋总监吧？”他突然一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表情，八卦道：“我去，你怕不是特意跟着他从总部过来的吧？” 再不结束这场闹剧，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就谣言满天飞了。 宋榆舟抬头看了眼小刘身后那面墙上的运动相机，然后取下耳机，站了起来。 “你少胡说八道！”赵婉琳立即否认，眼里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却出卖了她。 宋榆舟走到他们旁边，抢在小刘说话之前先开口：“张主管，上次说给您拍的工作日常纪录片，您还记得吗？”说着，她指了指墙上的摄像头。 其他人也朝她指的方向望去。 “记得，当然记得。”也许是这会儿才想起相机的事，张磊看上去有些心虚，“刚刚吵架的这一段，不会也拍下来了吧？” 宋榆舟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径直走到墙边。 “可以把刚刚吵架的部分删掉吗？”张磊试探着问道。 宋榆舟踮起脚，将墙上的白色相机取下来。转过身，才发现其他人都看着她，脸上表情各有各的精彩。她将相机握在手里，唇角隐隐笑着：“当然。” 张磊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宋榆舟故意打趣道：“刚刚你们吵架的言论要是传到网上，估计信新的招牌都要砸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充满了威胁。 办公室一片静默，小刘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宋榆舟，刚要站起来，又被张磊按住肩膀。 宋榆舟淡漠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随后低头看向手中那只巴掌大小的照相机，体贴询问：“这个相机应该拍下了张主管和邻座几个人的电脑办公画面，如果你们想弄清楚究竟是谁的错，需不需要我帮忙调出画面？” “砰！”安静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响。张磊邻座的小刘满脸通红坐下，低下头。 宋榆舟一脸无辜的看向小刘，内心却在冷笑：竟然这么快就自爆了。 “不用，不用。”张磊赶紧帮忙打圆场，“我们自己会解决。” “那就好。”宋榆舟点点头，又道：“由于我目前暂代信新的宣传工作，还是想要拜托各位一件事。”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宋榆舟一脸认真地开口道：“我们江城一直属于重工业城市，人才流失严重，每年有近上百万人外出务工。市领导班子先后三次到首都信新总部考察，才决定邀请信新入驻江城。为的就是发展新兴产业，吸引更多优秀企业和人才落户江城。这个‘人才’，是指男性……和女性。” 宋榆舟在说“男性”两个字时，刻意拉长了音调，明显带着讽刺。 睇了一眼小刘，她继续说：“下周就是揭牌仪式和发布会了，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代表信新的形象。希望大家可以注意自己的言论。如今消息传播速度越来越快，你随意一句未经考证的话，都可能给信新抹黑。” 话到嘴边留三分。她本意是想说“还希望大家不要随意给信新扣上‘歧视女员工’的帽子。” “如果大家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向赵总请示一下，在发布会之前，举办一场企业文化培训。”说着，宋榆舟看向靠在走廊边站着的人，挑了挑眉：“你说呢？曾总监？”
第40章 40他有心理问题 曾昱一觉醒来，便接到属下的汇报，部门出现了重大失误。他直接买了一张最早的机票赶回江城。 还没走到办公室，就在走廊听到赵婉琳和小刘的争吵声，他退到角落里，侧耳倾听。 怎么也没想到，他不在的时候，办公室会上演这么一出好戏。同事相互推卸责任，男同事带头歧视女同事，员工诽谤领导。 当小刘造谣赵婉琳时，曾昱觉得是时候现身了。正要走过去，却看见宋榆舟站起来，出于好奇，他又停住了脚步。 宋榆舟一开口，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就一直集中在她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走廊的情况。 曾昱索性倚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没料到，宋榆舟会这么快就发现了他。 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曾昱走到宋榆舟身前，颔首道： “宋主编所言极是，确实是我疏忽了。” 他又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半晌后才开口：“在信新总部，女程序员占比 40%，而且薪资普遍高于男程序员。既然信新江城分部的招聘信息上面没有写‘不要女员工’，就不存在什么‘科技公司是男人天下’的说法。从现在开始，要是再听到有人拿性别说事，造谣女同事，损害公司名誉，我会直接把他交给公司法务部。”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尤其是张磊那群人，大气也不敢出。 “都没有听到吗？”曾昱的语速放得极慢，却掷地有声。 “收到。” “收到。” …… 每个人都点头应声。 “有曾总监这话，我就放心多了。”宋榆舟走到自己的位置，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如果需要视频，记得来找我。” “有劳。” 曾昱走到小刘面前，垂下眸，严肃道：“你和赵婉琳的事，晚点再处理。” 小刘恍然大悟，连忙站起来，让出了自己的座位。 一落座，曾昱就发出指令：“三十秒之内，所有人把数据报给我。” 他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有条不紊地提了好几个问题，小刘回答的磕磕绊绊，一句话有好几个“嗯”、“啊”、“这个”。 “回头记得写份报告给我。”曾昱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认真盯着电脑。 原来工作中的曾昱是这样。宋榆舟不禁怀疑，他之前是有多温和，才让张磊产生错觉，敢跟他对着干？ 直到下班，曾昱那边也没有忙完。 离开办公室时，宋榆舟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衬衣稍有褶皱，鼓鼓囊囊的背包被扔在一旁，背包侧面袋子里还塞着机票，看样子应该是刚落地，就火急火燎地赶来公司了。 宋榆舟也没好意思上前打扰，先回家了。 从信新到心岸花园，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钟。宋榆舟习惯走路回去，顺便超市买点菜和水果，就当是活动筋骨。 江城的夏天来得很早，傍晚六点半，绚烂的晚霞在天边绽放，从橙红到粉紫，把心情映得格外艳丽。 平日里这个时候，小区都很安静，邻居们都在家里准备晚餐，宋榆舟一路闻着饭香味进家门。 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大老远就看见六七个阿姨围在小区门口，每人手里拿着手机，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宋榆舟一眼就认出了齐阿姨，她捏紧了手中的购物袋提手，犹豫着要不要快速跑进去，争取不被齐阿姨认出来。 自从上次，齐阿姨说看见宋榆舟和曾昱拥抱的事以后，宋榆舟就尽量躲着她，这几天早上也不敢下楼锻炼，都是在家跳操。 小区大多都是中老年人，传谣速度比互联网还快，万一传到信新员工耳朵里，对她和曾昱谁都不好。 “小宋！快来。”齐阿姨隔着两米远，就在跟她招手。 宋榆舟：“……”忘了阿姨们视力也很好。 她在心里做好准备，如果这几个阿姨再提她和曾昱的事，她就装委屈，请求她们别再乱点鸳鸯谱。 齐阿姨估计是等着急了，大步走来，拉着她一起走过去。 几个阿姨一齐围上来，你一嘴我一嘴。 其中一个阿姨满脸焦急地说：“前两天不知道是谁把我们小区水管爆裂的视频发到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刚才金利地产的人找过来，说让我们把视频先删除，然后私了。” 一听说跟金利地产有关，宋榆舟顿时神色一正。不枉她花了几百块钱的推广费，视频传播这么快，点赞量已经破十万了。金利地产的反应也比她想象中要快得多。 删视频是绝对不可能的。趁几个阿姨谈论的时候，宋榆舟也在思考处理办法。 “我觉得，肯定不能删！” “谁发的视频都不知道啊！你们知道是谁吗？”阿姨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齐阿姨打断她们的话，“小宋，你们年轻人懂得多，你说说？” 宋榆舟看着几位阿姨，把早就想好的说辞复述了一遍：“我的建议是，不仅不删除视频，还要在网上更新这件事的后续发展。你们都可以趁热度发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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