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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瞪大眼睛，捂嘴看着宋榆舟，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宋榆舟也不气恼，解开头发上的皮筋，用指尖梳一梳，让头发自然散落。又从包里取出一支口红，对着手机前置镜头认真涂抹，然后抿了抿唇，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她今天穿的棉麻西装，内搭吊带背心。起身时，她脱下西装外套。在一片喝彩声中，走上舞台。 宋榆舟与主唱交流了选曲，随后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中央。她学着曾昱的习惯，站定后，第一时间朝曾昱那边望去。 曾昱的位置距离舞台很近，他手里拿着手机，冲着宋榆舟扬了扬，屏幕上的“宋榆舟”三个字正在滚动播放。一旁的张扬和杨诗语也举着“宋榆舟”，像极了粉丝给偶像做应援。 宋榆舟笑了笑，自信而张扬，“接下来这首歌，为了庆祝信新揭牌仪式暨发布会圆满成功，也祝福信新，祝福各位越来越好。” 《NEW BOY》伴奏响起，宋榆舟吓得一个机灵，她还是头一回跟乐队演出，架子鼓仿佛在她耳边敲打。 她定定神，往前走了两步。伴奏刚好进入演唱部分，她目光一凝，握紧麦克风，唱了起来。 “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 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 ……” 随着宋榆舟的带头，登台表演的人也越来越多。吃完饭，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舞台周围，现场顿时变成小型演唱会。 而宋榆舟则走到了阳台一个偏僻的角落，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夜空。她做了两个深呼吸，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出来吧。”
第46章 46身材羞辱去死 柔和的夜风轻拂着脸庞，带来一丝清爽。宋榆舟站在阳台边缘，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夜景。 街道两旁的商店和餐馆，灯火辉煌的招牌争相竞艳，不少人坐在小板凳上吃夜宵，嘴里谈论着家长里短，弥漫着江城独有的氛围。 “你早就发现了？”身后那人疑惑地问道，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找我什么事？”宋榆舟连头都没有回。 中午在食堂时，宋榆舟就察觉赵婉琳的视线时不时瞟向她，庆功宴亦是如此。怀着几分好奇，宋榆舟故意引赵婉琳来到这里。 “你……”赵婉琳站在她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犹豫着开口：“真的有贪食症？” 这大概是赵婉琳第一次对宋榆舟如此和颜悦色。 宋榆舟看向她，很平静地回答：“对啊。” 似乎是没料到宋榆舟会如此爽快承认，赵婉琳的瞳孔瞬间放大：“所以你上次是故意说那些话，阻止我暴食？” 既然赵婉琳自己说出来了，宋榆舟也不再装糊涂，默认道：“看来还是有点效果。” 赵婉琳突然笑了，轻声感慨：“你们俩还真像。” 你们？是指她和曾昱吗？宋榆舟偏过头，和赵婉琳对视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她并未追问，只是静静地听着。 “两年前，我大学毕业，刚进公司当管培生。那时候整个开发部门只有我一个女生。为了证明我不比男人差，我经常主动揽活，但是能力又不够，总是做多错多。”说到这里，赵婉琳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 “每次被领导训斥后，我就会买一堆零食，坐在楼道狼吞虎咽。有一次被曾昱看见了，我本以为他会嘲笑我，可他却只跟我说了一句，如果食物不能让你感觉到快乐，那吃饱了就停下吧。” 宋榆舟几乎可以想象，曾昱在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她微微一笑，轻轻颔首：“这倒是他会做的事。” “后来，我拼尽全力，拿到‘最佳管培生’的名额，顺利地留在开发部，和曾昱成为同事。只可惜，我还没表白，就结束暗恋了。听部门同事说，曾昱刚进公司实习，就被好几个人表白过，他的回答永远是‘对不起，我心里有一个放不下的人。’时间久了，公司里的同事都默认他不是单身。” 宋榆舟看似平静地欣赏夜景，却在听见那句“放不下的人”时，心脏倏地一跳。 赵婉琳扶着栏杆，轻叹：“可我在心里还是有一丝侥幸。每次我情绪不佳时，他都会适当安慰我，这是不是也证明，曾昱对我有一点特别？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是关心我，只是在关心‘贪食症’患者。” “你不是贪食症。”宋榆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虽然她不是专业心理医生，但是从那天赵婉琳的反应来看，应该只是情绪性进食。 赵婉琳回头看了看四周，有些自嘲地说道：“我可没办法跟你一样，敢把自己的病情昭告天下。“ 她走到阳台门口，探头观察了一会儿，又端着两杯鸡尾酒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宋榆舟。 宋榆舟看着这杯蓝色渐变鸡尾酒，犹豫着没有伸出手。 “鸡尾酒度数不高，而且……”说着，赵婉琳朝阳台玻璃门处指了指，“有他在。” 宋榆舟顺着赵婉琳指的方向望去，发现曾昱正站在阳台门口往这边看。 起初，曾昱看见宋榆舟朝阳台走去，以为她是去透风，便没有打扰。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她回来，反倒是看到赵婉琳拿着两个杯子往露台那边走，曾昱连忙跟了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早就看出赵婉琳对宋榆舟有敌意，女人之前的事，他也不方便掺和，只能尽量跟赵婉琳保持距离，多留意宋榆舟的情况。 见宋榆舟发现了自己，曾昱用口型问：“还好吗？” 宋榆舟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先离开。等曾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宋榆舟才转过身。 “亏得我和他还是两年的同事，竟然这么不信任我。”赵婉琳嗤笑一声，举起自己的那杯酒，喝了一大口，小声嘟囔：“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懒得猜赵婉琳说这句话是在自嘲还是阴阳怪气她，宋榆舟接过赵婉琳递过来的那杯鸡尾酒，拉回刚刚的话题：“你可以继续。” “我从青春期开始发胖，一胖就是五年。班里的男生私下叫我‘胖妹’。读大学后，我拼命减肥。这些年来，一直保持体重不过百，根本不敢让自己超重。我平时控制饮食，自制力还挺强，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暴饮暴食，发泄情绪。” 赵婉琳的描述，让宋榆舟想起曾经的自己，她下意识提醒：“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句话，似乎是说给曾经的自己听，也似乎是在告诉赵婉琳。 赵婉琳睨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你看上去也就一百多斤吧，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果不其然，赵婉琳只有在说到曾昱的时候，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很快又恢她一贯的冷嘲热讽的神气。 宋榆舟也懒得跟她计较，认真解释：“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观，有人喜欢纸片型，有人喜欢丰满型，有的人喜欢直角肩，有的人喜欢溜肩。尊重个人审美差异，但不要以自己的审美去评判别人，更不要被他人审美绑架。你可以为了‘美’努力变得更好，可也别忘了热爱当下的自己。” 她捏了捏胳膊上的赘肉，笑着说：“比如我 120 斤的时候，也不会讨厌我腰上的肉。108 斤的时候，更不会因为胳膊上的赘肉影响我穿吊带。” 赵婉琳轻“切”一声，眼神又温柔了几分，宋榆舟猜测，她又要说跟曾昱有关的事了。 “有一次，我听到曾昱找领导谈话，问怎么申请调到江城分部。那时候他在信新刚站稳脚跟，突然想申请调去分部，我猜，肯定是为了那个‘放不下的人’。所以，第二年正式申请时，我也跟着他一起报名，就是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第二年申请？宋榆舟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圈出赵婉琳话里的重点，问：“曾昱是什么时候找领导谈话？” “应该是和江城政府举办签约仪式那天。我还在朋友圈发了宣传视频。”说着，赵婉琳拿出手机，翻了翻。 怎么会？签约仪式是 2019 年，曾昱不应该 2020 年才…… 宋榆舟也拿出手机，想要翻看 QQ 空间记录，嘴里还不忘问道：“你还记得是几月份正式报名的吗？” “4 月 30 日。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一直关注他什么时候报名，想跟在他后面报，可他愣是拖到最后一天下班前才报名，害得我差点儿没赶上，跟人事主管说了半天好话，才把我的名字加上。”赵婉琳吐槽道。 听到这个时间，宋榆舟拿手机的动作一顿，又将手机收了回去。 “原来、原来如此。” 宋榆舟正想着，却被赵婉琳突然发出的轻声感慨打断，接着是一段新闻报道。 “今日，信新与江城市人民政府签署深化战略合作协议……” 宋榆舟好奇地看向赵婉琳，她正低着头观看手机里播放的视频，嘴角好像带着笑。 隐隐觉得跟曾昱有关，宋榆舟轻声询问：“我能看看吗？” 赵婉琳抬起头来，虽然她的表情在笑，可眼睛里隐隐有泪花。她将手机放在宋榆舟的眼前。 见她这幅表情，宋榆舟也不好意思再看，正准备张口说”算了”，却在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手机屏幕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视频暂停的画面，是一张签约仪式现场的媒体照片。照片有些糊，是几个记者围拢在一起，其中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女人一脸严肃地站在最中间，胸口还挂着相机。 如果没记错，重遇曾昱那天，宋榆舟穿的也是这身衣服，这个发型。 原来，曾昱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宋榆舟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到曾昱的朋友圈，曾昱也转发过这条新闻，没有文字，只配了一个“红色爱心”的表情。 心揪了一下，宋榆舟的手不自觉握紧栏杆。她在心里埋怨自己。刚加曾昱微信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耐心多看几眼他的朋友圈。 “输得真惨啊。”赵婉琳将手机塞回包里，将手里那杯鸡尾酒一饮而尽，表情有些无奈：“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猜到了。只要有你在，他的眼神就一直跟着你，目光中的爱意恨不得分分钟溢出眼睛。” 宋榆舟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她这会儿心情也很糟，没什么心思再去安慰赵婉琳。 微风拂过，宋榆舟鼻间嗅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似乎还夹杂着一股让人迷醉的花香。 她举起酒杯，将鸡尾酒杯递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清凉的液体夹杂着果香味在舌尖上蔓延开，味道还不错。她学着赵婉琳的样子，抬起头，将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喂！”赵婉琳一脸震惊地看着宋榆舟，埋怨道：“你也不必一口闷吧？” 宋榆舟笑着看向赵婉琳，摇摇头：“还挺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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