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写字是五岁,那时也是歪歪扭扭,笔都拿不稳。”
易思龄抿了抿唇,亮晶晶的唇釉被她抿得斑驳,她像调皮的学生,他像学富五车,气质温和而包容的教授。
他退后几步,不再圈住她,易思龄这才呼吸畅通。她握住笔,一笔一划照着他写下的字临摹。
写了好几遍,还是写得不好,易思龄有些丧气。瞥一眼谢浔之,他居然还在慢悠悠地喝茶,一派宁静祥和。
躁动的只有她,呼吸不了的也只有她,受激素影响平静不下来的也只有她。
想亲密的也只有她。
易思龄瘪嘴,干巴巴命令:“你坐过来。”
谢浔之放下茶杯,走过来。她又说,“你坐椅子上,我坐在你身上写。”
谢浔之:“…………”
这还怎么静心?
“快点,我坐你身上肯定能超常发挥。”
“…………”
谢浔之只好坐在椅子上,圈住她的腰肢,让她坐稳些。手不稳,写出来的字也不会稳。
易思龄就坐在他怀里写字,她越写越心不静,身体也时不时调整姿势,一会儿往左侧,一会儿往右侧。
“老婆…你静心些,别乱动。”
易思龄把笔重重搁下,扭头,一双水眸冷冷地看着他,她忽然凑过去咬他的唇。
“让你静心,我让你静心。”她一边咬一边解那扣到最顶,禁欲端方的衬衫纽扣。
谢浔之被她猝不及防地含住唇瓣,又被她这样作弄,下意识扣住她的手腕,“昭昭。”
声音很沉。
易思龄轻哼,毛茸茸的呼吸喷洒在他唇周。衬衫打开像画卷一样朝两边剥去,露出线条流畅,紧实饱满的胸膛、腹月几…
手掌在上面凌乱地触。
谢浔之蹙眉,喉结滚了滚,不让自己的声音异样,“这是书房,老婆。你在写字。”
她现在一言不发就剥他衬衫的习惯可不好。
“是啊,我是在写字呀。”她温温柔柔地笑起来,声音暴露出她的捉弄,手往后,捏住那支毛笔,“我在你身上写,肯定能超常发挥。”
毛笔还氲着饱满的墨汁,蓄墨能力足,轻易不会滴下来。
谢浔之身体里有一根弦绷着,盯着那支毛笔,又看向天真又调皮的她,说出来的话一板一眼:“…不准胡闹。”
易思龄娇气地说:“才不是胡闹,我这样就能静心。”
白皙纤柔的手指捏着那支紫翡毛笔,笔尖落下,在他心口处,是冰凉湿漉的触感。谢浔之浑身一颤,眸色陡然沉到最底。
过去三十年,没有谁敢这样对待谢浔之,连不敲办公室门就闯入都不可能有,更别提坐在他怀里,拿毛笔在他身上烙下痕迹。
易思龄嘴角翘着笑意,认认真真地捏着笔,写下他刚刚教过她的“昭”。
笔锋在皮肤上划过,带来复杂的,说不出来的感觉,谢浔之只觉得心里那根弦倏地断掉。
什么静心,全部是bullshit!
“你别动呢,我快写完了。”她妩媚地瞥他一眼。
谢浔之深吸气,胸膛舒张,她写下的那个昭字也跟着起伏。她在他身上咬过,抓过,留下过各种痕迹和香气,这一次,她又用更调皮的方式标记他。
物体在裤袢的束缚下,热到涨到发痛。
他忽然扣住她的手,把她整个抱起来,手臂猛地把书案上花里胡哨的东西拂开。薄纱的裙一并扯掉,被扔下去。
手指抵入湿漉的云中,很快,唇也抵上去。
他含住那片下雨的云,气息烘得她乱颤,“我陪你静心,老婆。”
第88章 比翼双飞
云朵沁了水,下起了大雨,一切都湿漉。
雨后的花园很潮湿,弥漫着独有的香气,再伟大的调香大师也调配不出来,是专属谢浔之的前中后调,甜蜜又馥郁。
他深深呼吸,唇齿和肺里都是这种味道。
“怎么突然下好大的雨。”
他嗓音暗哑浓重,仿佛被雨水打湿了,一呼一吸中全是蛛网般细密的热雾,拿鼻尖嗅了嗅布满雨水的红豆花。
红豆吸收了雨水,变得饱满,亭亭玉立。
玲珑骰子安红豆,谢浔之想到这句诗。
用在此情此景中,有些不妥,他并不想把这句很正常的诗变得面目全非,但就是想到了。
易思龄被迫松开毛笔,手指无力地撑着桌案,掌心被桌案边缘的雕花纹路印出深痕。她不知道什么下雨不下雨,被他问得大脑空白,全程绷住脚尖,细腻的皮肤感受着他的短发带来的触感。
很扎,不用看就知道,皮肤肯定红了。
在他拿鼻尖蹭上来时,她手一动就把那方砚台打翻在地,结实又厚重的龙尾砚,他最喜欢的一方,就这样砸到地毯上,发出很闷的声音,像雷。
她有些委屈,但又餍足地红着脸,“谢浔之,你不准说话…”
谢浔之不再说话,压根没空管什么砚台,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灼热的目光几乎要烫化雨后的红豆花。太可爱了,他想,造物主怎么能生出这样可爱的小花朵。
他胸口还烙着那个昭字,墨迹半干,光洁的背脊也被她狠狠抓上几道红痕,整个人全部都是她的记号。
易思龄无措地抬手去挡他的眼睛,娇气命令他:“不准看。”
谢浔之很轻地笑了声,闭上眼,鼻息里哼出愉悦的气息,只是细细密密地吻过来,不再说话,也不再看。
适当的亲昵有助于孕妇心情愉悦,她这样各种捉弄他,各种变本加厉的调皮,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她面皮薄不肯说,只能他来不动声色地给出回应。
不知雨下了多久,直到她的脚掌狠狠地蹬住他的肩膀。
雨下得更大,云中积蓄的雨水几乎全部瓢泼下来。
混乱中,他下颌处溅上几滴雨水。温热的触感令他眯起眼,指腹很轻地扫过,一点点把雨水在指尖揉碎。
他坐直,从下而上的角度看着坐在书案上的易思龄,眸色沉而幽深:“静心了吗,老婆,以后能不能乖乖练字?”
易思龄根本不敢看他,那双漂亮潋滟的眼睛垂下去。
“……讨厌你。”
她呼吸的幅度很大,说出来的声音气息不稳。
得到满足的脸颊红润而饱满。
谢浔之滚了下喉结,站起来,把这只不听话又偷腥成功的猫咪打横抱起,大步朝浴室走去。
那张巨大的毛毡留下斑驳雨痕,不能要了。
直到被他放在一片温热的浴缸中,舒服地眯起眼,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偏过头看淋浴下的谢浔之。
他在洗头发,白色泡沫从头顶滑下来。
本来不需要洗这个澡的。一天两三个澡,就是浪费水资源。
“……你怎么办啊。”她不问到也罢,一问就显得很故意。
隔着布满水珠的玻璃,易思龄偷偷目不转睛。
男人的身材充满了克制的力量感,结实而修长的双腿是常年晨跑练出来的。月几肉在衬衫之下只能看出大概轮廓,没有衬衫,就能看清流畅的线条,块块分明。
中央笔直地指着天花板,有些凶悍,她呼吸一紧,飞快挪开眼。
隔远看也这么夸张…
这是怎么挤进去的…她对以前的自己肃然起敬。
谢浔之洗头发倒是很简单,很快就冲干净,挤了一泵沐浴露,声音听不出情绪,“某人嫌手酸,嫌脚酸,又管杀不管埋,我只能自力更生。”
“…………”
“不准偷看我,昭昭。”
易思龄猛地低下头,把脸埋进热水中。
在书房闹了一场过后,易思龄真的静心练起字来,她内心有一种不征服就不罢休的劲,不论是当初要征服摩托车,征服台球,征服小小的飞镖镞,征服不听话的马,征服星顶,征服福娃娃,还是征服他,都一样。
她对于感兴趣的事是一定要做好的,书法这种高深莫测的东西,她不说能写到游刃有余,至少得把这贴千字文练个六七分。
每晚睡觉之前练一个小时,她坚持了大半个月,写字途中也不来捉弄他,就是很认真地练,只是遇到不会的,才来问他。
她不缠不闹,谢浔之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更多还很欣慰,他有时在一旁陪她练,有时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书。
他们每天都有一个小时独处却共处的温馨时间。
“写得很好了。横很有韵味,收尾灵动。”谢浔之不是一个喜欢把表扬说出口的人,但对于易思龄,他不吝啬表扬。
“不止我的名字,你的名字我也写得很好了。”易思龄炫耀地告诉他。
“那你写给我看。”谢浔之含笑,替她铺了一张新的纸,把镇纸压上去。
易思龄握着紫翡毛笔,很认真地写下两个字——
之之。
谢浔之的笑容顿时多了复杂,“是谢浔之,老婆…”
易思龄邪门歪理上线:“谢和浔这两个字太复杂了,我还没有练,只练了之。”
谢浔之维持微笑:“思和龄也很复杂,昭也不赖,你天天练。”
易思龄不和他多说,在那张写了之之的纸上盖上她的专属印章,盖了两三个。
然后拿起来,得意地送给谢浔之,“送给你了,我的墨宝很值钱的。”
谢浔之保持微笑,平静地收下这份值钱的墨宝。隔天,易思龄在卧室里发现了这幅字已经被装裱好,挂在墙上。
那“之之”二字很大,显眼包似的。
右下方,他提了一行小字:吾妻昭昭惠赠。
——
易思龄怀孕期间,梁咏雯平均一个月飞两次京城,每次在谢园住四五天,时间几乎是掰碎了,两地一边一半。
有梁咏雯在的时候,易思龄总是特别老实,吃补剂也不让人提醒,很乖地每日两次,也不会在吃饭的时候挑食,非要吃一块裹酱油和山葵酱的冰鲜金枪鱼。
这种妥妥的血脉压制也只有母亲对女儿才奏效,父亲都不行,易思龄不怕易坤山。
谢浔之诚恳地希望梁咏雯每次能多留几日。
当然,易思龄黏梁咏雯比黏易坤山要多,她一想到易坤山那两任前女友还时不时活跃在娱乐圈,今天参加电影颁奖,明天走个戛纳红毯,她就不太想和易坤山说话。
“妈咪,你投资的这部电影都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了,为什么不跟着去走红毯?是怕和那什么丽打照面吗。她怎么比得过你,你戴那套三亿的紫钻!保证艳压群芳。”
梁咏雯笑着摸摸女儿的脸,“我不在意这个,宝贝。人生很长,不要看来路,要多看前路。”
“再说我不去戛纳是为了谁,你不知道吗。”
易思龄“啊”了声,好吧,不去是为了陪她。
她找补:“走戛纳红毯也没什么意思,扎堆的人,闪光灯要把眼睛照瞎。明天你陪我去拍封面吧,拍完还有专访。掌镜的是lulu,你不是喜欢她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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