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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芙欲言又止，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直接去走廊外头等着。 季璟淮进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顾时宴眼睁睁看着那门在自己面前闭合，随后垂眸不语。 苏芙一直留意着他的动态，男人大部分面容隐匿在医用口罩下，但她的第六感从不骗人。 何况一个男人对待不同的女人，态度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她不信这个顾医生对司意眠的心思，清清白白。
第21章 想娶的只有你一个 顾时宴自然也看到了苏芙那不加掩饰的眼神。 “苏小姐，好像有事想问我。” 苏芙扬起唇笑了笑，“如你所见，我的确有好多问题想问，不过我不着急，时间会给我答案。” 虽然苏芙能确定顾时宴有可能喜欢司意眠，但她这样漂亮又家世显赫，得到男人的喜欢有什么奇怪的。 顾时宴若是能跟季璟淮抗衡，最终把人捞到手，她才会高看他两眼。 想到这，苏芙一想到进去的季璟淮，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季璟淮看着静静坐在那的小女人，喉头的干涩愈发强烈。 他视线落在她手骨上，俯身蹲下，“抱歉。” 他想了半天，找了许多理由，最后说出口的，也只能先是这个抱歉。 司意眠好看的眉眼，勾勒出微微的轻嘲，“既然喜欢的人是她。” 她顿了顿，继续忍着心口缓缓泛滥成灾的涩意，掩住鼻头发酸想落泪的示弱，缓缓一字一句道：“那就说清楚，不管她到底有未婚夫还是没有，都让她成为你的季太太，而不是继续跟我纠缠。 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她郑重开口，“季璟淮，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们取消婚约吧。” 似乎是没想到她一开口会是这个，男人瞳孔一缩，随后语气沉沉，喉结滚动，状似平静道：“我知道今天是我的错，我可以接受你任何惩罚和气话，除了分手，我都全盘接受。” 司意眠想身后将耳边的长发拂到耳后，闻言手一顿，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的意思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季璟淮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始终不急不缓，眼睛却紧紧盯着她，不愿意错过她任何一丁点反应。 “今天的场面太混乱，她站在台上，我自然只能看得到她，我不是超人，也不会锁定目标，如果我知道是你，你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做。” “所以呢，所以我要因为你的惊惶失措，因为你的太过在意，无暇顾及而买单？”司意眠举起受伤的那只手。 “我只记得，当初的季璟淮，会因为我削苹果不小心划到手，心疼得好几天都跟在我后面，生怕我再破点皮，那么季总，你告诉我，当初那个季璟淮，还是现在的季璟淮么？” 说到这，司意眠眨了眨眼睛，将不受控制涌上来的泪意又憋了回去，她不愿意在这时候跟任何人示弱。 她的骄傲不允许。 如果这段感情最后非得由一个人画上句号，也该是由她。 当初是季璟淮打动了她，获得了她的首肯，那么有始有终，也该是她决定放弃才是。 “既然你不是当初的季璟淮了，那我们还有必要走下去么？” 季璟淮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刹那间各种情绪纷至沓来。 当年的点滴回忆，还有这些年跟司意眠的相处画面，他伸手想去抱她，却被她轻易躲避。 季璟淮的手扑了个空，他深呼吸一口气，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我承认，这几年公司高速运转，我的压力很大，陪你的时间也减少了，我如果要娶你，我必须拿出绝对的诚意让你爷爷放心，以前的季璟淮和现在的季璟淮，由始至终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
第22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嗓音温柔，始终带着诱哄，司意眠何等敏感的一个人，自然能轻而易举透过他这语气，品味出他的不耐与无奈。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话已经成了负担，她的情绪也成了无理取闹。 不被爱的，的确是生活中的负累。 他小心轻柔地碰触着她尚未收回去的手，嗓音低哑，“抱歉。” “我的忽略，让你受伤，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可能再发生，原谅我好么？” 她感受着他的动作，他依旧跟过去一样，珍而重之捧起她的手，甚至不敢多用力，可也许是情感的倾重不同了。 她再也无法感受那时候的甜蜜与欢喜。 她只是觉得心口仿佛被一双大掌来回揉捏，鼻腔也不受控制地涌出酸涩，身体里名为失控的苦涩满溢了出来。 “那我的订婚戒指呢，它在哪里？”司意眠抬眼，“当初我们一起看的钻石，你拍下它，命名为爱加冕，你亲自取的名字，加的寓意，亲自找的设计工坊，甚至为了它奔赴钻石之都。” 大概没料到司意眠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季璟淮有一瞬间凝滞，随后才开口，“当然是订婚宴的时候再给你戴上，你的尺寸我一直很清楚，是担心订婚宴不够完美么？你放心，给你的我一定会准备最好的。” “我们眠眠就该有最好的。” 原本也不是很想落泪，也能在控制范围内，可听到他一如既往的话语，此时此刻，像是也绷不住了。 眼眶里的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滚落，顺着下颌，滴落在手背上。 她低下头，那原本永远挺拔的脊背仿佛也因为这场失败的爱情而微微蜷缩，手指关节紧紧扣起。 喉头涌上腥甜，她的口腔内壁被自己咬破，视线变得模糊，但及不上心里的失望与委屈。 他似乎是看到了那滴泪，原本起伏不定的心，瞬间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司意眠是骄傲的，她受着良好的教育，在所有人的称赞和掌声中长大，似乎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好的，凡事必争第一，骄傲如艳阳，不可逼视。 无论是司家遭遇重创，还是司曜珩失踪，她都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她不像薇薇，懂得示弱，渴望别人的怜惜。 她总是会优雅地笑着，安静的处理突发情况，冷情得像是这世界与她无关。 有时候季璟淮都觉得，她是不需要自己的，司意眠大抵是永远不会在他面前低下头的。 她也永远不会情绪失控。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落泪。 “戒指都给了别人，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还能再买一颗一模一样的么？你可还记得，你当时说得是，唯一挚爱。” 她轻轻开口，仿佛没有任何重量，却砸得季璟淮呼吸一窒。 诊室内的风扇还在运转，阳光落在她身上，明明这画面很静谧宁静，季璟淮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到底还是他先打破了宁静。 只是那语气里，没了一贯的温存缱绻，只剩下冷硬与审视。
第23章 他像是在通知 “我生日那天。” 也正好是林知薇回国的那一天。 季璟淮一瞬不瞬盯着她，“那时候，怎么不问我。” 是啊，那时候怎么不问呢。 季璟淮包了酒店顶层的星空餐厅，可惜那样的美景，她再也看不到了，也只能听着他跟她形容。 这家餐厅现在可以看到正片临湖的美景。 她也充满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甜蜜美好。 在那通电话到来之前，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他的手机落在了餐桌上，如果不是拉琴的琴师帮她点开了那通信息，听着林知薇的语音，她又怎么会知道。 他的手机里，有秘密，有珍视的女人，还有她无法涉足的领域。 至今，她都记得林知薇惊喜地撒娇声，那通语音每个字，明明透着风声穿过屏幕都变得模糊不清。 可她像是刻入肺腑一般，午夜梦回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底的酸涩像是毒液一般，浸透腐烂。 “璟淮，我好喜欢这戒指，为爱加冕，好美的名字，跟我的尺码也刚刚好，谢谢你送我的订婚礼物。” 司意眠笑了笑，“我问了，又能改变什么？” “你会不送么？” 男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 司意眠仰起头，那好看的脸上透着的是无尽的冷。 “既然你的唯一可以分给好几个人，那我又问什么？” “不问经过，只看结果，既然结果不会改变，过程又有什么重要的？” 说到这，她笑容收敛，语气也蓦然拔高，“可我不屑这样的唯一，我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我们结束了，你的订婚宴可以跟任何一个女人，但绝不会是我。” 司意眠一口气把话说完，偏过头道：“我言尽于此，你可以发声明通知所有人，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季璟淮过了好一会，才把她的话吸收完毕。 他上前一步，几乎将她拢入怀中。 司意眠蹙眉，刚想开口，下颌却被男人攥住，不舒服的感觉，让司意眠十分抗拒，脸上也闪过了不耐。 他的语气像是在通知。 但没有愧疚。 “我说过，我这辈子要娶，也只会娶你一个。” 司意眠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所以刚才我说的话你是没听到？” “我听到了。”男人冷声回答，却并没有松开对她的禁锢。 “可是眠眠，你跟我在一起，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爱我，可你依旧会为我落泪，不是么？” “这些年，我们也都习惯彼此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会娶你，我也一定会娶你。” “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你也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发展有什么不好，不是么。” 司意眠听得有些木然，“所以呢？一成不变不代表不会变。” 季璟淮看着她，就知道，这女人一旦下定决心，就难以转圜。 所以也没了温声细语哄她的耐心。 “做决定之前，你也该考虑一下你爷爷，还有公司。” 司意眠的视线精准的对上了他的眼睛，面对那双依旧美丽，却失去焦距的眼，季璟淮忽略心底的不忍。 “你在要挟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
第24章 得到你和得到公司都是一样 男人的语气冷硬，揭开了全部温柔的表象和那些年过去的甜蜜回忆。 那些或甜蜜或纯粹追随的美好，都在这一句话里碾碎成砂砾，卡在缝隙里堵心，想忘却难以洗涮干净。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因为这句话分裂成了两个。 一半在火里，把血肉扯出来后直面真相蓦然被推入深渊，嘶吼咆哮发狂后只剩下愤怒。 一半在冰里，细密而连续不断的疼痛缓缓麻痹神经覆盖全部的知觉，透不过气的同时，也只剩下果然如此，就该如此的大彻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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