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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死了。 沈裕确信。 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吧，终于可以解放了。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 没有爱他的家人，只有发了疯要他性命的女人。 他如浮萍飘摇，看不清前路漫漫。 沈裕身体很不舒服，他不敢相信他到底是昏迷了多久才会让他的身体有脱水的预感。 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和身体犹如沙漠一样燥热无力。 沈裕偏过头，不想再看那道即将要取他性命的背影，不曾想，看到了另一样震惊的事情。 他的手腕被割了几条细线，细小的血珠沿着一个角度聚集汇成大血珠再滴入地上。 血珠滴下的那个地方用红色记号笔画了一只毒蛇张开獠牙的图案，然后被圆圈圈住。 “这是……什么情况。”这样细小的伤口按理说血液会凝固啊。 沈裕气息微弱，单说出这个就让他头晕目眩。 池玥回过头，阴霾的眸子涌动着兴奋:“我特地给你打了抗凝血酶。” 沈裕浑身乏力，此时此刻也不过是逞强着挣扎了几下:“什么……” 池玥拿着刚刚磨好的水果刀，上面有红色的划痕，不难想象池玥用这把刀伤过沈裕后，没有清洗直接混杂着血液在磨刀石上下摩擦。 血液特有的腥臭味让沈裕的胃翻江倒海，他险些呕了出来，但还是压抑住了。 池玥在沈裕的左手腕处又划了一道，只是这样浅浅地一割，肉与肉之间就分离开来。 身体麻木地感受着刺痛和血液流失身体的感觉，沈裕目光呆滞地看向池玥，算是最后的挣扎，也算是临走时对命运的调侃。 “为什么喜欢我到这种程度？” 池玥愣住，刀锋一转划破沈裕胸口前的一块布料，刀尖离心脏所在之处的肌肤不过毫米。 沈裕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还是怕疼的，他屏住呼吸，因为多吸一口气那刀尖就会刺进他的血肉里。 池玥凑近沈裕的耳畔，缓缓开口:“喜欢没有理由……我想和你在一起，也没有理由。” “你这个人太不老实，太不安分了，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沈裕闭上双眼，眼角泛起泪花:“池玥，放过我吧。”他的声音微弱，可在这间静谧的密室听得一清二楚。 池玥没有理会沈裕的话，她抬手开始准备“在一起”的工作。 地上血珠凝聚在一起的血泊被池玥的水果刀打破宁静，她用血泊上的血围着沈裕画出一个圈，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符文。 沈裕感觉自己像是被献祭的牛羊。 —————— “池玥不在家。” 虽说林晚意早就猜到了，但还是不死心地来看了一眼。 房东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她缩在一个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晚意侧目而视，对房东冷不丁地说一句:“她平时还喜欢去什么地方？” 房东连忙摇头:“我只是个租房的，这些事我平时都关注不到。” 林晚意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那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房东绞尽脑汁，隐隐约约回忆起来:“每周日她都会出门……从没停歇过，但是时间不规律，有时候早上去，有时候晚上去。” 林晚意抬手示意管家。 管家懂事地搬出电脑，打开这条街区共享的摄像头录像。 很可惜，只看到池玥拎着一个行李箱出门右转的背影。 “行李箱？”林晚意皱起眉头。 这是今天她带沈裕回家后，唯一一次出来的录像。 那么她带走一个小小行李箱有什么作用呢。 “姐姐。”谢知凡的声音突然靠近，林晚意吓了一大跳。 她意外地看着谢知凡:“你怎么来了。”细细想来，林晚意找沈裕的过程中，谢知凡完全没有参与其中。 谢知凡委屈巴巴地环住林晚意的腰:“姐姐，你只知道关心沈裕，我……” 林晚意推开谢知凡:“我在干正事，我必须要找到沈裕。” “姐姐，如果我消失了，你会像关心他一样关心我吗？” “什么？”林晚意被谢知凡无缘无故的吃醋发脾气逗笑了:“你们不一样。” 谢知凡继续缠着林晚意:“怎么不一样，他比我重要吗？” 他的眼睛在看向林晚意时，闪过泪光，那样的眼神深沉悲伤。 林晚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爱沈裕吗？不完全是，毕竟沈裕只是她的所有物，要回本就属于她的东西，是主人的义务。 面对林晚意持久的沉默，谢知凡心下明了:“姐姐，他不是好人，他伤害过你，为什么不管在哪个世界你都会喜欢上他，不可以多看看我吗？” 林晚意眼波流转，这一刻她的心弦为之波动:“我……” 谢知凡的陪伴和存在感比沈裕强多了，他一直立志于在林晚意面前当个现眼包。 曾经的嬉笑打闹仿若历历在目，林晚意陷入短暂的回忆。 “小姐，快来看！” 管家的声音打断林晚意的思绪。 她毫不犹豫地走开谢知凡，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沈裕:“怎么了？” “姐，姐……”谢知凡伸出被挣脱开的双手，那双手什么也抓不住。 管家指着卧室内的榻榻米床铺说:“这下面有地道。”说是地道，更像是一条对外而通的小路。 林晚意有预感，人就在里面。 即将进入地道之时，她心有余悸地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慌慌的。 可是回头的那片空地上什么人都没有……真奇怪，明明应该有什么才对啊，少了什么呢…… “小姐，里面好重的血腥味，等几个人先进去。”管家捂住鼻子，以身挡在林晚意面前。
第35章 离开 林晚意躲在管家身后，小心探出一个头望向密室。 那地方昏暗潮湿，真不知道池玥是怎么忍住这样的氛围将沈裕带进去的。 林晚意拍拍管家:“找到沈裕了吗？” 她看不起清里面的环境，光是嗅嗅，里面潮湿的霉味夹杂着血气的味道扑鼻而来。 林晚意捏着鼻子，有些抗拒进去这迷一样肮脏阴潮的地方，只能通过管家知晓里面的处境。 管家脸色惨白，表情凝滞，他木讷地转头，忐忑看向林晚意:“沈裕的情况不太好。” 管家知道林晚意最在意沈裕，如今沈裕元气大伤，还不知道林晚意要怎么发火。 林晚意神情凝重，眉毛拧在一块聚精会神地盯着密室。 在这种时候她竟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冷静地说:“抓住池玥，把沈裕送去医院。” 密室里，几个保镖和警官将池玥和沈裕团团围住。 一对手铐铐住池玥沾染鲜血的双手，她没有挣扎反抗，刘海遮住她的双眼，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平静过头让人害怕。 一旁的沈裕被松绑，他的身体在离开十字架的一瞬间，如同漏气的气球一样倒在警官身上。 一只苍白无力的金丝雀就这样毫无生气地倒下。 他慢慢放到担架上，身上的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他的胸口被掏了一个大洞，但好在心脏还在，同时也在跳动。 四肢的腕处都被划上细细的伤口放血，雪白的衬衫绽放出鲜红的玫瑰，娇艳欲滴。 当沈裕被担架抬着出密室与林晚意擦肩而过时，林晚意的目光死死盯着沈裕，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红色的人竟然是沈裕。 林晚意红着眼。 “她怎么敢动我的人。 她嗤笑着走进地道，直至看见那个罪魁祸首垂头丧气地将头埋在胸前。 池玥在看见林晚意的刹那，猛然放声大笑:“晚意，他是我的了，他是我的了，他的心脏在我手里的时候，砰砰地跳动，好真实的触感，想这样双手把那颗心脏高高捧起，一直捏一直捏直到爆炸，咸腥的味道绽放在空中，多么美妙啊。” 林晚意眯眼，难得的没有发怒。 池玥的眼睛发出寒光，嘴上振振有词:“我真的好爱他。” 她越说越激动，语速也急剧加快:“我爱他超过自己，我恨不得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血肉相融，能够感受彼此血液的温热。” 林晚意勾唇:“你对谁这样都可以，唯独沈裕不行。” 池玥的拳头握紧，她的癫笑转变为疯狂的怒嚎:“他是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他关起来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呜呜呜我好不容易，马上就要成功了，我明明已经摸到了，为什么要阻止我，他的心……是属于我的。” 池玥跟个疯子似的，一会哀伤地哭，一会开心的笑，完全不像是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太阳去哪儿了？ 林晚意没有以对待方蓉苑的方式对待池玥，她蹲下身，与池玥面对面:“池玥，我不爱他，你也不爱他。” 池玥扯着嘴角，脸上的血渍干裂开，她的眼睛明净如水，里面一点不见混浊，她的感情亦如是:“不，我爱他。” 那个“爱”字被咬重，就像是在指责林晚意，不爱却要束缚，不如把他送给我。 “呵。”林晚意笑笑，没有任何感情的笑，她抬手招呼管家:“送她走。” 管家也非常识时务，领在前头喊那几个保镖架着池玥离开。 林晚意站在后方目光阴沉。 安排好池玥的事情后，林晚意火急火燎去了沈裕所在的那个医院。 不知是池玥解决得太快，还是手术进行的太慢。 林晚意到的时候，手术室的门依旧紧闭。 她四处张望，总感觉哪里少了些什么东西，空唠唠的，又说不清究竟少了什么。 她抱手坐在单人等候间，紧接着又守了好几个小时，手术才终于结束。 沈裕身上全是包扎的绷带，胸口处有一块浅浅的凹陷，那是心脏的位置。 林晚意知道这个时候沈裕虚弱，并没有选择打扰，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 她小心翼翼趴在床边，脑海里想起池玥说的话。 鲜红的心脏在手里在手里充满活力的跳动着。 这样神秘的感觉慢慢渗透林晚意的脑海。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林晚意看着自己的右手，喃喃自语。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沈裕的伤愈合了一半，还需要再住院观察。 林晚意从外面买了粥，一点点亲手喂给沈裕，边喂边贴心地问:“烫不烫？” 沈裕含着粥，说出的话含糊不清:“不烫。” 林晚意浅浅一笑，又喂了沈裕一口。 沈裕看着窗外，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对叫，不由地让他想起一位故人:“好久没见到他了。” 林晚意也察觉到了，自然知道沈裕口中的“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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