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深刹那冷静,比冬天寒冰还要冷,比冰封后的万里荒原还要静。 沈南柯说的是实话,她找男朋友的眼光非常‘专一’。高个子白皮肤长得干净,性格温和,好欺负。 孟庭深顶了顶唇角,指尖死死地抵着沈南柯细软的腰。 他也没那么好‘欺负’吧? 孟庭深不是脾气好,只是大部分时间,别人没有挑战到他的底线上。在可控的范围,他会给人自由的空间。没有触犯他的利益,到不了他眼底,与他无关。 “你洗澡吗?”激烈运动后的皮肤上有薄汗,他们紧密地贴在一起。沈南柯在他身上趴久了,快要沉进他身体里,不能这么放纵,“你不去,我先去洗澡了。” 孟庭深霍然翻身把她压到了身下,亲她的后颈,“再做一次,在这件事上,我能占个独一无二吧?” 沈南柯:“……” 孟庭深有事儿吗! 做到最后沈南柯甚至都怀疑,他只是借吃醋来彻底满足一次。孟庭深很能装,为了装寡欲,他压抑克制着本性,装的云淡风轻,实际上欲望极深,需求量很大。 今晚他是完全释放自己,连骨子里的一点‘恶劣’都暴露无遗。占有欲极强,很霸道,心机很深。 他的一百八十层套路,全用在她身上了。 沈南柯醒来在电话铃声中,她习惯性伸手去摸枕头下面,摸了个空。睁开眼的那瞬间,浑身的不适一起涌来,她昨晚是睡了一头大象吗? 半透光的窗帘让房间明亮,床头柜上整整齐齐摆着她的手机。摆放的人仿佛有强迫症,手机与桌角的比例都是对称的,她拿起手机看到时间是早上八点半,打电话的是林清。 谁把她闹钟给关了!孟庭深! 沈南柯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沈总,下午的行程要更改吗?” “不用。”沈南柯脸上滚烫,她少有的因为私事耽误工作,“我忘记设闹钟了,马上到公司。” “您的车给您开回来了,钥匙放在您的办公桌上。”林清压着声音里的笑意,“明白明白,我去忙了。” 明白什么! 沈南柯放下手机,起身拿起桌子上黑色保温杯,环视四周。卧室干净整洁,昨晚的混乱仿佛是她的错觉。她的睡衣叠放整齐放在旁边的枕头上,一丝不苟,折痕是笔直的线。 孟庭深适合去干家政! 沈南柯换上睡衣奔向洗手间,洗手间也很干净,洗漱台上她的一堆瓶瓶罐罐按照颜色分类摆放好了,泾渭分明的另一边放着剃须刀与灰色刷牙杯。 刷牙时,沈南柯故意打乱了摆放顺序,把自己的刷牙杯跟他摆在一起。 房子安静,沈南柯猜测孟庭深上班去了,他从不迟到。她拉开卧室门先往外看了眼,餐厅没人。她才松弛下来,扶着腰毫无形象地走成了螃蟹,走进厨房寻找吃的。 “起来了?”客厅传来一道温沉的声音。 沈南柯一激灵站直了,放下扶腰的手转头看去。 孟庭深穿着白色毛衣站在客厅的白色阳光里,浅蓝色牛仔裤勾勒出他笔挺身形,向来清冷的目光此刻柔和,连利落短发和棱角分明的脸都像是渡上了一层柔光。 “你没去上班?”沈南柯今天心情很好,不追究他关闹钟的事。她看了眼客厅里被翻开的资料,也没有习惯性去抢。 “晚会儿去,不着急。”孟庭深迈开腿往厨房走来,“很难受吗?早上吃面行吗?” “没——”沈南柯嘴硬到一半,想到昨晚他那个疯劲儿,嘴硬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招他干什么?“行。” 孟庭深走进铺着早晨阳光的厨房开火,他站的很直,银色手表衬的他干净腕骨冷肃好看,他一直戴着这块表。 沈南柯靠在厨房门口,看他煮面,一切井然有序。 他抬眼看来,沈南柯要移开已经迟了,她便迎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看什么?” “你怎么在查东陵?”孟庭深垂了下眼睫,在扑锅之前收回视线,关小了火苗,捡起嫩绿的青菜放进锅里,似随口问道,“查他们干什么?” “当然是要给周赫阳狠狠一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沈南柯确实在查东陵的问题,他们明抢了TO-D的项目,到处耀武扬威,最近舆论方面也是他们在引导,踩TO-D也是踩讯达智家,他们想踩下讯达智家抢占市场,“东陵产品有很大的问题,他们拿到也不会是稳赚的局面。你们失去了也不用可惜,这是个麻烦。” 孟庭深忽然笑了,他含着笑回头看向沈南柯,嗓音微沉,“蛋要溏心吗?” 沈南柯被他的笑惊艳到了,他干干净净地站在灶台前的样子好看极了,是她梦里的场景,她摇头,“不要,我喜欢全熟。” “不是不赚,是会赔干净。”孟庭深先把细面捞进白瓷汤碗里,翠绿青菜铺在上面。慢条斯理地往锅里磕了个鸡蛋,关小火盖上锅盖,“让他去抢,越高调越好,一旦他们签下来,会有个很大的雷爆出来,连他们现在拥有都会赔进去。” 沈南柯抱臂往后一靠,目光深了起来,审视着孟庭深。 她之前还担心孟庭深会被这个影响,简直是浪费时间,他是什么小白兔吗? “吃饭,这事儿你不用管,踏实做你的工作。舆论只能影响短期,真正能做下去的实体企业,靠的是质量和口碑。东陵那边我们造势是引他入局,我有其他的项目在接洽,回头我带你去看看。”孟庭深把熟透的蛋放进了碗里,加上了汤料,端出来放到餐桌上,“喝牛奶吗?” “不喝,我不喜欢喝纯牛奶。”沈南柯表达了她的需求,喝纯牛奶是孟庭深的习惯,不是她的。她跟着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吃面,“你什么时候筹备的?” 他是为了报复周赫阳?憋了个大招? “没怎么筹备,他非要往我手里撞,我送他一程而已。”孟庭深抱臂靠到对面的椅子上,注视着沈南柯,“他被家庭保护的太好了,缺乏敏锐性。” 这句话让沈南柯心脏纠了下,他这么敏锐是被针对过多少次? 孟庭深跟她一样,没有退路,全靠自己扛。沈南柯是妈太强势,掌控欲太强,不听话便不会提供帮助。孟庭深是妈太软弱无能,扛不起任何事。 “你在……国外被针对的很严重?”沈南柯含着面问的很随意,心里是有些担心他,“起初艰难吗?” “你担心我?”孟庭深立马找到了角度,追问,“你担心过我吗?” “强悍的孟总需要人担心你?”沈南柯抬头看他,“对你来说,这种没有任何用处的担心不是负担?” 早晨澄净暖阳横入餐厅,照在孟庭深冷峻的脸上,他的眼睛被映照的极其柔和,他望着她郑重开口, “我没那么强悍,我希望的人的担心,从不是负担。” 他想要她的关心?这个人不该直的时候,笔直。这种该直的地方,他反而绕圈子。 绕吧! 沈南柯握着筷子,埋头吃面,转移了话题,“同学聚会你真要去?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会被他们扒的体无完肤。” “你是怕被他们扒出什么?”孟庭深倒了两杯清水,轻轻地推给沈南柯一杯,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玻璃杯上,轻敲了一下,“沈南柯,除了你那位——跟我长得像的初恋男友,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沈南柯:“……” 到底哪里像了!要被反复拉出来鞭尸! “我看你是想去见你的老同学吧?”沈南柯咽下面,端起水喝了一口,哐当放到了桌子上,“去,谁不去谁是狗!我要是逮住你在同学聚会上有什么异样,你等着被离婚吧。” 孟庭深握着水杯往后一靠,注视着沈南柯,缓缓道,“什么老同学?我有什么异样?” 当着面聊天,对方一举一动都在眼皮底下。他可以确信,沈南柯威胁这句时跟离婚本身没有一丁点关系。昨晚的负距离交流过程中,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严重的口是心非。 此刻,像是……吃醋。 沈南柯会吃醋? 那这个同学聚会是非去不可了! 他倒要看看,沈南柯要去吃谁的醋。
第五十四章 沈南柯快速吃完了面, 不打算继续纠缠同学聚会了,不管他挖到什么,只要她死不承认, 他能怎么样?收起碗筷往厨房走, “我要去上班了, 我今天有很多工作,不陪孟总聊了。” “我送你。”孟庭深非常自然地起身,接触到沈南柯的目光,他习惯性解释,“顺路,我去你们公司拿份文件。” “不顺路你就不送我了?”沈南柯停住脚步,抬起眼, 清凌干净的眼看着他, “我的车昨天助理开走了, 工作日早高峰很难打车。” “送。”孟庭深望着她笑了起来,他稠密的睫毛覆在眼下拓出一片阴影, 冷淡的唇角飞扬着, 嗓音因为浸了笑微沙哑, “我不去你们公司拿文件。” 只送她上班。 沈南柯的耳朵滚烫,快速移开眼走进厨房把锅碗都放进洗碗机。按下启动, 洗手出来见穿戴整齐的孟庭深拎着一件她没见过的金棕色大衣站在门口,她往他手上看, “谁的衣服?” “你的。”孟庭深沉静眸子紧盯着她, 嗓音紧绷, “要——试试吗?” “我的?”沈南柯想到早上换衣服时看到衣帽间地上放着的几个爱马仕袋子, 她以为是孟庭深买给两个妈的礼物。 “嗯,上次我说过回来给你带衣服。”孟庭深展开搭在手臂上的山羊绒大衣, “还有一个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好像不怎么拎这个牌子的包,但我的秘书说女人都喜欢——” 沈南柯旋风一样冲进了主卧,推开衣帽间门绕过饰品柜去翻地上的黄色手提袋。其中一个袋子装着中号的拼色Birkin,他给她买了包和衣服。 沈南柯拍了拍脸,冷静下来,不要太激动。她从袋子里取出包,拎在手上照了照镜子,很适合,仰着下巴走出了门。 换新包,旧包该退休了。 孟庭深的手臂上仍然整齐地搭着她的大衣,笔直地站在客厅与玄关的连接处,见到沈南柯拎着包出来,他长腿挪开半步,姿态松弛下来。 沈南柯拎着包到门口把旧包里的东西转移过来,解释道,“我这个旧包磨损严重,原本也想买个换上,正好。” 一本正经地说完,抬头对上孟庭深的视线骤然笑了起来,她漂亮的杏眸弯成了月牙,红唇上扬,“谢谢。” “喜欢?”孟庭深喉结很轻地一动,他几乎要沉溺进她的笑中,她笑起来真好看。如果她能天天这么笑,他可以把全世界的好都搬来给她。 赚钱的意义在这一刻具象化。 “喜欢,哪个女人不喜欢爱马仕?这款还是限量版。”沈南柯放下包踱步过来张开手,一副要他伺候穿衣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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