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在一旁插话说:“你也知道时间不早了,怎么就牺牲我一个呢?” 白霞不大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刚刚还告诉我自己是一个乐于为女性服务的好男人,现在你言行不怎么一致啊?” 小张立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像打了鸡血似的给白霞开了车门。 我和严寒住的房间都在二十六层,左右相隔了两个房间,一起上电梯的人并不怎么多,除了我和严寒,就剩下一个老外和两个日本男人在讨论这里的文化。 因为脚下的鞋跟有些高,刚刚出门在商业街又遛了一圈,所以现在站在电梯上,脚后跟隐隐传来些钝痛。 “脚很疼?”一句不轻不重的问话,我抬眸看向严寒,此时他脸色还带着些绯红,我记得他酒量并不怎么好,稍微喝点酒,一张脸会变成比那熟透的柿子还要红艳艳。而现在他的酒应该比年少时好很多,至少双目清明。 我扯扯嘴角:“没什么关系,回去泡泡脚就好了。” 严寒点了个头,幅度很轻,像是落花瓣打进水池里划出的涟漪。 电梯停在二十六楼时,只剩下我和严寒,走出电梯,他又对我嘱咐了句:“记得向服务生要一支膏药。” 我笑着打趣说:“女人穿高跟鞋,总需要磨磨脚,等磨久了,也便习惯了。” 严寒并不赞同我这个说法,跟以前上学的时候一样,如果我们意见不同了,他便会皱着眉头开始说教了。 “长期穿高跟鞋并不利于女性健康,如果执意要穿,也需要注意脚的护理。” “夏悠脚下的鞋跟比我还要高许多呢。”我笑得愈发灿烂,揶揄地看向严寒说,“姐夫是不是每天帮她做脚的护理?” 严寒的目光微闪,神色变了变,好像上面染上了丝悲凉。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我冷嘲热讽个什么劲呢,不停地拨开严寒的伤口往上面撒一把盐又有什么意思? 严寒到底是个什么人,我很清楚,我现在这种凭他对我还存在愧疚而故意挖苦他的行为,性质有点像在欺负一个老实人。 长廊的正对面有一个很大的露台,上面摆放着几张原木小桌子,酒店坐落在海滨边上,站在这里,就可以透过隔着的落的玻璃看见下方奔腾的海浪。 “对不起。”我向严寒道歉,语气倒是有些真挚,“回国后,我心态不是很好,如果在言语上有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严寒摇摇头:“不需要道歉什么,如果真要道歉,对不起应该由我来说。” 我轻松地笑了笑:“严寒,你可是跟我说了很多句对不起了。” 严寒不自然地弯了下嘴:“其实我很高兴这几年你过得还不错,相比你,我心态就糟糕很多。”说到这,他自嘲地笑了笑,“一些事,走错了一步,悔不得,放不得,去不得,如果停在原地不动,又害人害己。” 我:“或许结婚的男人都有这样子的心态吧,就像《围城》书里面说的那样,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既然选择了结婚,跟夏悠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顿了顿,我摊摊手说,“当然,我不是什么婚姻顾问,在婚姻上也没有什么经验,你听着玩就好。” 严寒默了会,璀璨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是明晃晃一片:“之前我也这样子认为,既然结婚了,就需要好好待她,何况小悠她不是什么外人,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妹妹,即使我对她没有情爱,但是不管出于责任还是道德,我都应该护她爱她,但是最近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既然给不了她爱情,为什么要给她婚姻,给了她婚姻,却连基本的安全感都没有给她。” 我抿唇,没有语言。 严寒用手掩面,深深地叹了口气,眸光里满是疲倦:“有时候回忆过去,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在退步,正因为我这种犹豫不决的性格,让许多人都不愉快了,那年边疆说得对,如果我处理不好母亲这边,就没有资格过来找你。” 我猛地一怔,问道:“边疆什么时候对你说的话?” 严寒犹豫了几秒后,说:“你留学后的第二年吧,我去英国找你的时候,正和边疆碰到。”顿了下,他问,“边疆没过来找你吗?” 我笑笑:“没。”顿了下,“你不是也没有来找我吗,或许你们都觉得浪费机票很好玩,钱太多,不来回飞几趟,就闹心了?” 严寒眼里有一丝尴尬:“因为看到你过得挺好,所以没有打搅。” 我收收脸上的笑意:“有个认识的人对我说过一句话,男人都爱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我真觉得挺有道理的。”严寒话里的过得好,应该指我在国外交的男友,我寻思了下这个问题,如果交男友的数量可以当做成幸福指标,我过得还真不算糟糕。 边疆说要过来,但是我没想到他是坐凌晨的飞机过来,当我在凌晨三四点接到他的电话,睡眼惺忪地睁不开。 我给他开了房间的门,实在没精力招待他,重新爬回床上睡觉,我虽然没有什么起床气,但是深睡中被叫醒,心情绝不会有看见到男朋友时的愉悦成分。 边疆洗漱好爬上的床,长臂一拉,把我搂进他怀里,低着声音问我:“很困?” 我打着哈气连连点头:“很困。” 边疆搂紧我,下颚搁在我的肩膀上:“那我再陪你睡会。” 第二天睁开眼,就看见边疆好整以暇地歪头看着我,一只秀致雍洁的手正玩弄着我的秀发。 我半晌反应不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边疆悠悠的回答说:“昨晚可是你给我开门的。” 我:“……” 突然,我“啊”地叫了一声,忙不迭地推开边疆:“真恶心,你怎么不穿衣服睡觉?” 边疆笑意吟吟地看着我,然后猛地一个翻身,将我擒在身下。我们鼻尖对着鼻尖,零距离地接触,我嗅到空气夹着从边疆身上传来的男人气息。 边疆定定地看我一眼,双手慢慢地从我睡衣下方伸进去。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是白霞和小张的声音。 “小薇,起来没,我们一起下去吃早饭吧。” “小夏主管?” “……”
第43章 “你别让我后悔就好。” 吃早餐的时候,白霞盯着坐我身边的边疆看了数秒,才悻悻地挤出个笑容:“小薇,你男朋友不是今天才来么,怎么昨晚就到了?” 边疆搂过我的肩膀,笑着对白霞解释说:“是凌晨的飞机。” 白霞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天哪,你们这对情侣真是太腻人了……”白霞的声音有些大,引得邻桌几个老外纷纷侧目。 我瞪了眼白霞,白霞吐了下舌头,然后抬头跟迎面走过来的严寒打招呼,问:“严律师,需不需要一起去游玩?” 严寒笑了下,歉意地说:“今天要写一份临时委托书,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白霞可惜地叹气:“难道我只能跟小张一起去了?” - 大阪游玩的地方挺多的,最终我和边疆选择去四天王寺游玩。寺庙修建风格典雅大气,越过条条石板路,寺庙里有一个水池,池里面搁着一座石像,往来的行人把写了祝福的纸条扔进水里面,双手闭合着在祈祷。 边疆问我:“信佛吗?” 我想了下,说:“我不信,而且觉得那些禅修高僧者十有八九是骗子,每当他们面对难以解决的事是孽缘;一些说不出来或者不愿意回答的事回答是天机,看不顺眼的事就说是罪过。” 边疆笑着摸了下我的头:“我外公是一位佛学研究者,因为信佛,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带我认了一个禅修大师为师父。” 我张张嘴,问边疆:“男朋友,你皈依了么?” 边疆嘴角漾着笑意:“别担心,只是俗家弟子而已。” 我揶揄说:“难怪我刚刚还挺好奇的,像你六根那么不清净的人,佛主怎么会要你。” 边疆不以为然地笑笑,掏出相机,扳过我的脑袋凑到他的跟前,然后对着相机快速地按了快门键。过了会,他查看照片,发出了一声叹气 我问他:“拍得很难看吗?” 边疆拉我坐在前方的石凳子上,对着里面的图像说:“我照得还行,但是你不好,感觉像傻妞儿似的。” 我抢过边疆手里的相机看了眼,说:“你整就是个傻大个。” 从天王寺回来,边疆带来到一家山间酒吧,说是见他一个朋友,我赞叹他交友宽泛,边疆解释说他是在旧金山认识的朋友。 山间酒吧的装修很特别,与其说是酒吧,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茶馆,黄梨木的雕花门,复古的镂花壁灯……从门口进去,里面就座着几个盘膝而坐的客人。 边疆愉悦地跟酒吧老板打了声招呼,介绍我时直接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酒吧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说了大堆祝福我们的话,然后就拉着我们去内室喝酒。 桃木小桌子放着一套铜质的煮酒的工具,酒吧老板一边煮着酒,一边跟我们说:“这是花雕酒,我前年去绍兴玩的时候,他们介绍给我的。挺普通的一种酒,但是煮酒的火候不一样,口感差别会很大。” 花雕酒,口感甘洌而香醇。除了喝酒,酒吧老板又准备了丰富的晚饭招待我们,直到饭后,准备了榻榻米的房间,请我们留宿这里。 边疆笑着拒绝说不用麻烦了,不过等我们俩准备下山回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大阪这里的鬼天气啊,果然说下就下。 - 第一次睡这种榻榻米的床,我特别不习惯,辗转反侧合不上眼,透过雕花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打雷下雨的糟糕天气。 我开口问边疆:“你睡得着吗?” 边疆转过头看向我,一双眸子在这个雷雨夜里亮得吓人。 我:“你别这样看着我,吓人。” 边疆闷笑了声,替我拉了下被子,开始说故事:“这酒吧的老板是我大学时候的辅导员,因为女朋友去世后就来到这里开了家酒吧。” 我唏嘘地问:“他女朋友是日本女人?” 边疆点点头说:“他女朋友是武士世家,不过却得了白血病。” 我问:“你这朋友姓赵?” 边疆“嗯”了一声。 我反应过来:“他跟赵家敏什么关系?” 边疆闷了半响,说:“家敏是他的妹妹。” 我闷了半晌,转了个身。 边疆扳过我的身子,语气里有些讨好:“我跟家敏没发生什么……” 我:“那你解释什么,今天把我叫到这里来,不是特意要告诉我你和家敏的事情吗?” 边疆“嘿嘿”的笑了两下,开口说:“前两年我母亲动手术,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40,而她一直盼着我领女朋友回去,所以我就把家敏给领了过去。”说到这里,他闭上眼睛开始假寐,过了会,猛地睁开眼,话锋一转,恶毒地说:“我倒是想把你领回去,可是你呢,那年你是跟第三还第四男朋友交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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