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变态。 她打开露台的门,让外面的风灌进来,好凉一凉这个发热的脑袋。 之后,她一脸气势凛然地来到书桌,面朝堆成小山状的练习册,心里默念:坐怀不乱,坐怀不乱…… 她扯出一张卷子随便解了几题压压惊,刚才大脑里的惊骇也暂时平息。 许听芜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心想盛遇应该吃完面了,她才慢悠悠下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她还担心盛遇会不会还光着,于是稍微眯缝着眼,探出半颗脑蛋,提前确认了一下。 还好,他衣衫完整,默默靠在沙发上。 茶几上的碗被挪动了位置,面已经被吃光了,好像连汤也喝了不少。 她成就感十足地来到一楼,刚准备说话,却见到盛遇正合着眼,貌似睡着了。 气温骤降的天,他只穿着一件短袖,半垂着头,消瘦的身材陷在沙发里,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 许听芜悄悄地帮他拿了一条毛毯,鬼子进村一样猫着靠近,轻轻盖在他身上。 少年睡着时眉间依旧轻轻蹙起,并不是很安稳,眼底有一抹青色,在白如雪的肌肤上很是明显。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好像终于卸下了戒备,有几分乖乖的样子,那终日挺拔的背脊也弯了弧度。 许听芜小心地帮他掖好毛毯的每个角落,确定他不会着凉。 盛遇感受到有人触碰,慢慢睁开了眼。 大脑先一步告诉自己这是许听芜,所以他并没做反应,只是沉重着眼皮,盯了她几秒。 少女弯着腰,还在小心翼翼帮他摆弄毛毯,神色专注,动作轻柔,像是在呵护一般,生怕把他弄醒了。 她的眼神总是这样,温柔而安然,像是能包容一切。 盛遇是真的困了,因此又慢慢闭上眼,在她身边安然睡去。 难得好眠。 屋子里多了一个正在睡觉的人,许听芜干什么都轻脚轻手的,后来她索性抱了一本书坐在沙发另一侧,无声地翻阅起来。 她在看书,旁边正躺着她那貌美如花的后桌。 她觉得这一刻值得铭记,娇羞、激动、期待……奇奇怪怪的感激交织在一起,汇成了难以言说的悸动。 后来觉得这种感觉挺傻的,但又如何呢,这个年龄,想什么都是不奇怪的。 幼稚单纯,但热烈。 她捧着书,心脉跳动得格外欢快。 像在海上,像在云端,上下浮沉着,加速,再加速,最后莫名看到了旷野,风吹草木,星河坠落。 后来她的眼前就漆黑一片了,一开始还有几点星火明明灭灭,最后便彻底熄灭下去。 再次有意识时,她正大咧咧躺在沙发上,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身上还盖着那张毛毯。 “……”她揉了揉睡眼,撑坐起来,环顾四周,家里空无一人。 盛遇早已不知所终,应该是在某个时刻离去了。 许听芜恍恍惚惚间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许听芜,和盛遇,在一张沙发上,睡了?!
第25章 【024】共饮·为什么不可能? 许听芜得知了他最近都住在东南街的事,昨天无意间知道了他还有晨跑的习惯。 有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盛遇都送上门来了,这么好个机会,她要是不把握好,那就太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了。 所以她决定从晨跑入手,假装和他不期然偶遇。 主打一个自然,丝滑,毫无破绽。 翌日,她起了一个大早,沿着诊所到护城河路上慢跑,运气不错地在河边绿道遇到了他。 今日晨间依稀有太阳,盛遇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跑步的时候衣摆轻轻扬起,背影又高又帅,极其好认。 许听芜还在琢磨到底该怎么假装偶遇,于是先默不作声跟着跑,隔了十来米距离。 但就这么跑了两三百米,她跟不上了。 他跑得实在太快,她本来还打算加速追上他,后来发现根本做不到,不掉队都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 她双手撑在膝盖上,重重地喘气,清晨的雾气从她唇边吐出。 小声地:“完了,没点体力还追不了男生了。” 就在她认为偶遇计划宣告失败时,不知道为什么,盛遇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 许听芜猝不及防,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 ,就听到他问:“去哪?” 她马上佯装意外地朝他挥手:“嗨,好巧啊!” 她只好拖着行将就木的身子使出最后一口气来到盛遇旁边,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晨跑。” 本来想营造一个爱锻炼的完美形象,但此话一出 ,许听芜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于是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他,明知故问:“你也在晨跑吗?” “嗯。” 盛遇低垂眼帘看她,因为运动,脸上出了薄薄一层汗,性感消瘦的锁骨处也泛着晶莹,冷厉的喉结更为突出了,整个人都有一种苍劲的生命力。 让她莫名想到了昨天那不经意的一瞥,好腰。 “……” 许听芜赶紧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空,聚焦到第一要务上来。 她抬起胳膊擦了擦额上的汗,假装体力还尚为充沛地邀请:“要一起吗?” 盛遇看了她几秒,幽黑深邃的眼眸让她心虚得发毛,他的眼神给她一种错觉,那就是她什么都瞒不过他。 值得高兴的是,盛遇打量了她一会儿,便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跑。 许听芜激动非常地跟上,来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并排着前进。 她感觉盛遇有刻意跑得更慢了,应该是为了配合她的速度。 不然按照她的体力,再加上他的战斗力,她现在应该魂归西天才对。 两人一起沿着绿道跑了两座桥的距离,许听芜现在毫无少女心悸动不已的感觉,更来不及欣赏河畔景色。 她只觉得,好累…… “不行了不行了。”她选择放弃。 遇到一个长椅,许听芜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努力驯服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四肢,来到旁边,一股脑倒坍下去。 去他娘的追男人吧,爱谁谁。 盛遇见她趴下,放慢脚步倒过来停在长椅边,居高临下睥睨着:“累?” 许听芜来不及顾忌是不是淑女了,像一条干巴巴的咸鱼,失去梦想以后晒在阳光下面。 “太,累,了……” 她刚才费了很多体力,这会儿一下子停下来,大脑很快充血,脸快速红涨,汗水大滴大滴落下。 一件白色的轻薄短衫被沾湿,细密柔软的发丝攒成小绺贴在鬓边,小脸像一颗红润的水蜜桃。 许听芜担心影响了盛遇的节奏,立刻说:“你继续跑吧,别管我,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同时内心自我谴责着,叫你装运动健将吧,现在不仅丢人还耽误人家。 盛遇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漠然继续往前了。 他的背影看起来结实而轻盈,很有安全感,这样一步一步往前跑,肩头上下摆动着,像是黑夜里生生不息的篝火。 许听芜又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自己没有影响到他晨练,失落的则是…… 他还真的说走就走了,一点情面也没有!那么多小饼干和小牛奶都白喂了对吗! 许听芜愤愤地想,又翻了个面,整个人面朝大地背朝天趴在长椅上。 就这么趴了一分多钟,散架的四肢终于找了回来,她的体力渐渐恢复了。 刚准备坐起来,抬头一看,绿道上走近了一双长腿。 她现在趴在凳子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这样一双长得不要命的腿,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盛遇。 她努力仰起头,去而复返的盛遇沉着眸子看她,手里拎了一瓶矿泉水。 他的胳膊肌肉线条流畅,冷白皮上青筋鼓起,就这么自然地垂着右手,把水拎在手上,莫名多了几分散漫的痞气。 阳光已经彻底穿透云层,细碎的光束从他发梢边缘溢出,让他那冷而白的皮肤有了血色。 他没说什么,把水递了上来,放在长椅边上,她的手能轻易够得找的地方。 农夫山泉,常温的,映照着阳光。 “喝水。” 许听芜都要怀疑是不是听错了,高冷的后桌竟然对她释放善意了?! “谢……”她过于激动,想要鲤鱼打挺坐起来,结果因为太用力,腰拧了一下,她又马上趴了回去。 盛遇在长椅上坐下,就坐在她趴着的前方的一点位置,是她的手指稍微往前探就能摸到他大腿的程度。 他见到许听芜还一动不动,以为是她一点力气都没了,于是把那瓶水拿起来拧开,瓶盖虚掩着放到她的手边。 许听芜什么都说不出来,真的要是谁还在她面前说她的后桌没有心,她第一个上去对骂。 这叫没有心吗,他明明很贴心…… 她沉默着慢慢坐起来,靠在木椅上,仰着头喝了好几口,都不敢喝多了,她舍不得。 盛遇一直盯着她,见她喝得斯文,眉间轻蹙:“再喝点。” 许听芜又压抑着难以言说的感觉,再次闷闷地喝了一大口。 “谢谢。”她小声地说。 盛遇一言不发,继续看她。 他的目光总是平平的,但或许是从来不会为谁而驻足的缘故,一旦稍微盯着你看,莫名就会有种禁欲的感觉。 许听芜不敢对上他的视线,脸上飞上一片红晕,和刚才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盛遇愣了一下,问:“还累?” “我,我……”许听芜支支吾吾,得了,这下她脸更红了,直接从耳根红到脖子,“没。” 盛遇注视她的耳廓,又帮她把矿泉水拧开:“喝。” 许听芜抓起瓶子“咕咚咕咚”仰头灌下去,有种破罐破摔的悲怆感。 丢死人了。 喝了一大口,她豪迈地擦了一下嘴,她现在不应该说话的,因为脑子已经丢到了九曲黄河十八弯了。 以至于她混沌地对盛遇说了一句:“你也喝吗?”并且把水瓶递了出去。 她看见盛遇的眉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眼里闪过错愕。 恍然间,她失控的大脑终于被夺回了控制权,福至心灵一般打了个激灵。 “瞧,瞧我说的,这怎么可能呢。”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尴尬地笑了笑,把瓶子放下,“我开玩笑的。” 盛遇看着少女似是慌张的面容,嘴唇抿了抿,看向另一边。 “嗯。”他说。 他面色如常,脑子却是如临大敌,因为在刚才她问他要不要喝水时,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竟是——好啊。 他呼吸猛然一窒,这样的想法让他自己都不可置信。 天幕蔚蓝如洗,寥寥几抹白云,有航线正经过,拖曳着留下了一条有迹可循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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