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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导拿出一叠资料，放在桌上敲了敲：“雅文，你看看这再说吧。” 丁雅文拿过来看，全都是这些主持人的成绩，最主要的成绩，是拉投资的能力。而那个蒋俊履历空白，只有一份集团独家冠名台里一档综艺的项目书。 赵导靠在椅子上，揉揉眉心：“雅文啊，其实你的能力我一直都知道，也很喜欢你的。之前老刘在我这儿蹭了好久，想给你蹭个副导的位置，转正编制嘛，这个虽说老赵不在了，我还是能给你做个主，也算是我们这阵子的交情，你看怎么样？” 丁雅文哑声看着那些资料，抬头问：“只要投资就可以了吗？” 赵导哈哈笑起来：“雅文，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慢慢想一想，不要太急了。你的能力毋庸置疑嘛，之前一边跑新闻，一边都能给台里拉投资，这就是你的能力，很不错……” 丁雅文气笑了：“赵导，按照你的说法，所有人凭本事拉投资就行了吗？我之前干新闻，最要紧的是做好新闻，而不是拉投资，投资只是顺便的事情。做主持人，我以为最重要的是场控和台上的表现，而不是投资。可赵导拿这些给我看的意思是，不管是谁，最好全都能给台里拉投资吗？” 赵导面子挂不住，摆手说：“你情绪不好我理解你，雅文，你先回去休息，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答复。副编导的位置给你空出来，但也不会太久，我希望你在下次有人找我之前，就能给我明确的答复。” 他起身走了，留下丁雅文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发呆。 她准备了十几年，一步一步努力，不到三十岁她就是首席，是台里最年轻的首席，凭自己本事拿到的。那时候老刘就想给她弄编制，是她自己不乐意，她耐心地蛰伏等待，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今天这样的失败吗？ 不，她不想失败，也不要做什么副编导，她要做主播。 丁雅文起身出门，想了很久，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几个联系方式。那都是之前她认识的一些人，那些人跟盛泽差不多，甚至更厉害，拉投资嘛，她也会。 可是一连打了三通电话，电话是打通了，一个压根都不记得丁雅文，还有一个记得，客客气气说到正题的时候，直接给挂了。 第三个还没等说明来意，就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说什么很早之前就觉得她很有魅力之类的话，吓得丁雅文立刻挂上电话。 丁雅文垂头丧气，紧紧握着拳，许久她才抬起头。退缩？绝不会，她丁雅文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两个字。 她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翻到手机里面第四个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是个略微苍老的声音。 丁雅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公事公办一些，带着礼貌说道：“乔总，我是上海电视台的记者丁雅文，去年年底，因为贵公司员工之间的纷争，我们有过接触的，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乔总迟疑了一会儿，语气也亲昵了些：“原来是丁记者，怎么会忘记您呢。今天给我来电，是有什么指示？” 丁雅文连忙说：“乔总严重了，哪能说是指示呢。不过是很久没有联系，不知道乔总最近有没有空，想请乔总吃个饭。” 乔总那边似乎是总思考，过了会儿才笑着说：“真不巧，最近有些忙，过阵子我约您可以吗？” 是拒绝的意思，丁雅文又说：“乔总贵人事多，我怕您到时候忘记了，不知您大概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我再致电约您可好？” 那边又是停顿，这次等得略微有些久，乔总的声音才继续响起：“丁记者，这样吧，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时间，今晚我在雷霆有个宴会，正好缺少一个女伴，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做我的女伴一同出席呢？” 丁雅文大喜过望，点头回应：“可以，还麻烦乔总把地址和要求发给我。”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收到乔总秘书添加微信的消息，紧接着是地址和要求。丁雅文对这样的场景还算是熟悉，她很快分辨出，这是个普通的商务晚宴，其实带不带女伴都没有问题，乔总这是打算给她时间，听她说她的要求。 机会就在眼前，一定要好好把握。 丁雅文拿着手机，再次查看乔总公司的信息，确定了今晚的主题，以及她要怎么样说服乔总投资新栏目的方式之后，她回家就做了一份企划书。 三个小时做出来的企划书，只能算是第一版。不过不要紧，只要能调动去往乔总的兴趣，她自然能让台里专门的团队，做出更好的企划书来。 她只用走第一步就行了。 今晚的宴会也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方向。 丁雅文穿好礼服化好妆，站在穿衣镜面前有些呆。她以前不喜欢任何这种形式的交流，现在……她要改变了吗？
第88章 目的达到 黄建辉的电话进来，丁雅文迟疑很久，把耳环戴好才接起电话。 “宝贝在做什么，这么久才接？” 丁雅文听出黄建辉语气里的欢喜，下意识撒谎：“哦，晚上有个新闻，想去跑一跑。” 黄建辉没太在意，只是说：“别太辛苦了，你以后都不做记者了，没必要。当然，我知道你是个认真的人，想去就去。” 丁雅文鼻子微酸，很快打起精神应了：“嗯，我……要出门了。” 黄建辉皱眉：“这么早？都没到吃晚饭的时候，你晚上岂不是要饿着？记得买东西垫一垫，现在爸妈来了，你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晚上给你留门留饭，晚上去他们那儿。” 丁雅文从来不注意细节，即便注重养生，基本也都是黄建辉帮她安排好一切。有时候她会烦恼黄建辉这种絮絮叨叨和婆婆妈妈，这会儿她没有一点烦躁，反而认认真真听他说话，认认真真点头应声。 黄建辉也没说很久，那边有人喊他。“今晚聚餐，我得走啦，这次我上班时间比较长，要到七月中才休假，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哈。” 挂了电话，丁雅文也只不过迟疑片刻，翻出一个名牌包包出了门。 这种应酬她不喜欢，但以前也出席过。只是从前出席的时候，是工作上必须的，她的目的只是收集自己想要的资料，哪怕任性一点都可以。今天不一样，更多的，是要她用自己的能力去讨好一个男人。 能力？以前她觉得自己的能力很棒，丝毫不必担心。现在倒是觉得，她没什么能力，能利用的反而是这副皮囊。 当然，皮囊是敲门砖，世道如此，不可避免。门敲开了，她自然能让对方看到她的出众之处。 很快就到了酒店，丁雅文压着心中微微的发怵，跟乔总的秘书联系，不多时，便有人过来，带着她进去宴会大厅。 乔总是个胖胖的，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保养不算很好，头发半白，笑起来脸上还有油光。见了丁雅文，他眼中有片刻的兴奋，也没有白日打电话那样的礼貌与疏离，立刻点着头过来了。 “丁记者？你好你好，没想到你比我印象中还要惊艳。” 丁雅文立刻端出礼貌的微笑：“乔总您好，这不是怕您再次忘记我，想要给您加深一下印象嘛。” 她进门到现在，已经看到好多男人打量她的目光。她是知道自己优势的，长得好看身材好，今天格外打扮过，更是突出引人注目。不过目的达到了，她更希望速战速决。 乔总带着丁雅文往里走，似有若无的，总是打断丁雅文的话，只笑盈盈跟她说：“你是不知道，这种宴会参加没啥意思，人家都带着女伴，我这个人嘛，有没有玩女人的爱好，容易真心，索性就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可是看着他们跟女伴说说笑笑，也不谈正经事，我也是无聊得很呐。” 丁雅文陪着笑脸：“乔总，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做实事，很多东西浪费时间，不如不做。乔总您看，我正好带了份电视台的资料过来，您要不要……” “唉，现在说什么工作的事情？多扫兴？走走走，那边那个老板，是尚津的祁总，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丁雅文只好跟着他继续去应酬，加了一大堆什么董事长总经理总监的人，大部分人公司的名字都没有听过。但看到乔总与他们相谈甚欢，她也只能忍着跟别人握手。 好在没怎么劝酒，可能不太熟悉，有人来敬酒，说些玩笑话，也被乔总给挡住了。 终于等到认识了一圈人，乔总也累了，找了个沙发带着丁雅文坐下了，一边给她拿了块蛋糕，一边笑着说：“你这样的美女，做记者太累了，而且我记得你，行动能力很不错的。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跳槽跟我干？放心，工资待遇，绝对比一个小记者的高。” 丁雅文推拒：“抱歉，乔总，我在电视台的工作，还不错，自己也挺满意的。” 趁着空隙，她把企划方案拿出来递给乔总：“这是我们电视台的新栏目，这些是目前已经投放的企业，您可以先看一看。我给您做的方案，一定是最优化的，我们电视台的知名度不算小，最近新栏目启动，台里的推广，也肯定是最给力的。现在还有两个冠名位置，很划算的。” 乔总眯着眼看了看她：“你不是记者吗？怎么跑起了广告？你们台里现在人人都跑业务了？” 丁雅文讪笑一声，主动坦白：“是这样，我在内部竞聘主播，这个新栏目的主持人还没定下来，既然是内部竞聘，我不想错过。” 乔总把手中的酒放在桌上，摩挲自己手上的戒指问：“去做主持人？一个月多少钱？” 丁雅文连忙说：“乔总，钱是小事情，更要紧的是自己的梦想。我虽然是记者，但也有转岗的梦想。说实话，转岗去做主持人，我一个月的工资降了一半以上，但我更在意自己的前景。” 乔总拍拍那本企划书：“临时做的？” 丁雅文笑起来：“乔总，我这中午才联系上您，时间仓促。但您放心，内容一定不虚，如果您有这个意向，台里会有专门的团队对接，做出更合适的企划案给到您。” 乔总哈哈大笑起来，握着丁雅文的手，在她手上摩挲一番：“雅文啊，女孩子嘛，何必那么拼命，我公司呢，也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干活轻松，待遇不错，隔三岔五，还能约着一起出去玩，是吧。有时候，放宽心对自己来说，更好更合适。” 丁雅文抽回自己的手，又把企划书拿过来：“乔总，这策划方案您先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再谈，可以吗？” “可以可以。”乔总扬扬手，一个助理模样的女人就过来了。乔总把企划书递给她，“回去好好看看这份企划书，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丁记者说，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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