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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摇头，简淡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冽就抢道：“不打扰，韵姐你想住多久都行。”他说完就带着煎蛋溜了。 晚上，两人还睡一起。只剩她们俩，简淡终于问道：“你今天和他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就是叮嘱他对你好呗。”周韵暂且没把沈冽家里那不值钱的十几套房子告诉她，怕把她吓跑。 “不过他真挺好的，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不能便宜别的小姑娘。” 简淡撇撇嘴，也不知道沈冽到底说了什么，这么轻松就把她收买了。 安静了一会，简淡忍不住道：“我和他，差距太大了。” 她说的不仅仅是经济、年龄。 不同的成长经历，造成迥异的性格，处理问题的方式，才是最不匹配的。 周韵打趣着说，“你这是在考虑和他长期发展了？” 简淡愣住，才意识到，她好像确实有这种倾向…… 周韵用力搓搓她的手，“你们现在又没什么阻碍，别给自己那么多消极的预设。” - 周韵没有多叨扰，产检结果出来没什么问题后她就回萧城了。 开学后沈冽就大四了，几乎没课。他注册了个公司，挑了个人少的周末，还带简淡去看了看。 就在地铁旁边的办公大厦，一楼导览立牌中就能看到公司名字：申旦JS。 简淡看到那两个字母，心头一撞。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又忍不住想，万一以后分手了，他会改掉吗？ “申旦？”简淡不禁吐槽：“这名字有点难听啊。” 生蛋？ “哪有。”沈冽掰着手指数着，“复旦、震旦不都很有气势。” 孵蛋蒸蛋，简淡也没觉得多好听。不过反正是他开的，他说了算。 简淡见过许多办公楼，无数公司、工作室压抑地挤在一块，良莠不齐，能让人犯密集恐惧症。 但沈冽图清静，租了一整层重新装修，显然花了不少功夫。从电梯到门口的走廊里，墙上挂着员工简介。 和沈冽一样的在校生或者刚毕业的，履历就满满当当很漂亮，也有工作几年的，更是做过不少项目。 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个大四学生的创业公司。 办公区只有几个工位，显得非常空旷。但是硬件设施从电脑到人体工学椅，都是一流配置，还有vr实训室。 周末还有几个员工来了，坐在大厅对着屏幕打游戏，见到他们都笑着喊“老板老板娘”。 年轻人开公司就是不一样，气氛活跃融洽，周末员工来把这当网吧，他这老板都不心疼的。 当然，钱是底气。 “怎么样，还不错吧。”沈冽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现在才刚起步，规模不大，以后会更好的。” 简淡内心咂舌，这还叫刚起步，看来他野心不小。 她打量一圈，他的办公室是简约的米色系，明亮通透，桌上还放着一盆仙人掌。 “那我就先恭喜小沈总了。” “同喜。”沈冽抬起下巴，把她抱进怀里，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轻声喊了句：“沈总夫人。” 安静了会，沈冽接着道：“我知道你在申城没有归属感，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给你的。” 简淡眨了眨眼，忽然感到有点酸涩。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却好到让她不踏实，总觉得会一触即溃。 如果他们一样大，他们可以天真地不用考虑太多未来。 如果他比她大，他可以给她一个稳定的家庭。 但偏偏，他比她小五岁，要这样努力地追赶。 - 有了公司以后事情更多，加班出差都是常事，不过沈冽不管去哪都会和她报备，电话视频不停。 简淡倒是不在意，她本来就不是黏人的性格。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元旦。沈冽和家人去深圳跨年，年后还要参加那里的一个展会。 时间有点长，他问简淡要不要一起，简淡就没去凑热闹了，她也要回萧城陪简素华过节。 简淡照旧从高铁站独自回到家，却发现家里没人。 简素华这时间一般不会出门，简淡想不到她会去哪，打电话也没接。 上次回来还是国庆，简淡进门又觉得不对，家里东西摆放乱糟糟的，像是随手乱放，地板上还有脏兮兮的鞋印，看起来很久没打扫过，要知道简素华可是有强迫症和洁癖的。 总不能是家里进贼了吧？简淡很快否定这个想法，她装了电子猫眼，有异常情况会报警。 简淡在房子里察看了一圈，贵重物品也没少。她给表哥打电话，问简素华是不是去他们那了，结果也没有。 简淡心慌起来，正想出去找人，一开门，就看见简素华从楼道上来，手上提着垃圾袋。 “妈！”心里巨石落地，简淡急忙上去扶住她，见她没什么异样，才问道：“你去哪了？” 简素华看都没看她，一直低着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她就下楼丢个垃圾，忽然好像不认识路了，周围的景致无比陌生，绕了半天才走回来。 简淡感觉她有些不对劲，还没来得及细问，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两个人。 “挽挽，你们搬到了这里啊。” 听到这声音，简淡乍没认出来，抬眼望去，就看见何海华，还有他的现任妻子张春丽，两人手里竟然还提着礼盒，也不知道是要送给谁。 窗外，吸饱了水的乌云凝结堆积在楼顶。天色阴沉，北风刮得枝头晃颤，呼啸声被厚重的钢筋混凝土隔绝，只能听到左右邻居家里的炒菜声，阵阵飘香，是团圆饭的味道。 ---- 后面两章破镜有点虐预警一下 罢疗：冽冽当老板了，能把我招进去吗？ 沈冽：都要让我分手了还有脸说这（微笑）
第42章 说不出口 = 简淡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找到这来,她立即走到简素华前面，防备地盯着他们，“你们来干什么？” 自从上次在商场偶遇,何海华就一直试图借着简淡和沈家套近乎。但也许是沈冽打过招呼,总之后来他们一直没机会约见沈家人。 何海华只好到处打听简素华她们在萧城的住处,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本来还担心找错地方，没想到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她们。 “大过节的想来看看你们,这么久没见了。”何海华笑嘻嘻地对着简素华说：“素华姐，还认得我吧？” 简淡不知道他怎么还有脸到她们面前嬉皮笑脸的。 砰的一声,简素华手里的垃圾袋掉到地上,一些垃圾洒出来,腐烂难闻的气味渐渐发散。 “你……”简素华呆呆用手指着他，直接无视了他身边的女人。她忘记谁都不能忘了他！这么多年，她日思夜想都期盼着他能回心转意。 “挽挽没把男朋友带回来啊？”何海华问道。 “什么男朋友？”简素华茫然地看向简淡。 简淡眉心猛跳,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张春丽就嗤笑出声：“你还不知道啊。那男孩还没大学毕业,算起来比简淡小不少呢,你们母女还真是一模一样。” 何海华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别太过分。毕竟简淡现在和沈冽在一起,万一把她惹毛就不好了。 张春丽不说话还好,这一出声，简素华注意到她,立即失控地上去扯着她的头发扑打。 “啊！”张春丽尖叫起来,两个女人就这么扭打在一起,简淡和何海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上去拉开她们。 简素华疯了一样,嘴里还骂着：“你这个贱/人！滚！” 张春丽着实被她这副疯样吓到了,她啐了一口，“老不死的东西，看你能活多久！” 然后气冲冲地扯着何海华走了。 到了楼下，何海华受不了地甩开她的手，恨铁不成钢地道：“我早说了你别跟我过来，闹成这样，以后我怎么去见沈家！” 张春丽稍稍冷静下来也有点懊悔，却仍是悻悻道：“就她们那样还想攀高枝呢，迟早也是被玩完就扔。” …… 简淡扶着应激的简素华进门，却猛地被她一把推开。她力气大得惊人，简淡没站稳，哐地撞到门板上，后背震得生疼。 “你男朋友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简素华阴鸷地盯着她。 简淡低着头，到底没敢承认，只说：“他们乱讲的……” 简素华哪管那么多，她本就多疑，看到她这副心虚的样子更是不信。 简淡咽了咽喉咙，心跳如雷地抬起头，直视母亲的眼睛，不想再否认：“他很好。” 话音未落，她看见简素华浑浊的双眼里爆发出怒火，随后高高抬起手挥向她。 简淡没躲，也来不及躲，她耳边嗡鸣，清楚地感觉到半边脸肿了起来。 简素华已经很多年没打过她了，但此时此刻，简淡觉得，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无助。 又或者，她从来没有真正长大过。 “你翅膀硬了，敢骗我了！丢脸丢到他们面前！”简素华像刚刚打张春丽似的，发狠地扑打她。 “他好什么？你懂什么是好？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可是不管她怎么打，简淡始终默默站在那。 简素华忽然想起她小时候，让她喊住何海华时，她也是这副沉默的姿态。 这让简素华更为暴怒：“你叫啊，你哑巴了？你为什么不叫？！” 简淡冷冷看着她，忽然哑声开口：“你有关心过我吗？” 简素华怔住。 “我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差，不值得别人喜欢？” “为什么你总要这样打击我、否定我？” 简淡几乎说不下去。第一次，她对简素华摊开这么多话。第一次，她想声嘶力竭地大喊，却喊不出声。 大概是因为压抑了太久，她已经不会喊了，只能用极低的声音说：“为什么你从来没有一点点爱我？” 她只觉得可笑和可悲，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却还像个小孩一样，哭着质问妈妈为什么不爱她。 “你……”简素华指着她说不出话，脸上血色迅速褪尽。她忽然捂住头，哐当一声，踉跄地跌坐在地。 简淡呆了一瞬，激动的心绪立即散去，逐渐被恐慌与无措所覆盖，她连忙扶住简素华，无措地喊着：“妈……” 简淡颤着手，怕是脑溢血之类的，赶紧让她平躺在地上，然后拨打120。简素华脸色灰败，双眼紧闭，不住抽颤。 简淡跪坐在旁边，不停握着她的手喊着她，让她平稳呼吸。 救护车很快来了，医护人员帮忙将简素华转移到车上，一边询问病史。 简素华平时身体还不错，就是有点高血压，毕竟年龄摆在这了。 简淡坐上车，像一座沉默的石雕，呆呆看着医护人员进行一系列抢救。 窗外的天空像一团凝固的墨水，蓝得发黑。快速倒退的街景如同模糊的走马灯，被蒙上一层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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