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欲晚被他看得心慌,“应该是狗仔想拍秦南,我只是被顺带了。” 他手上不自觉地加重力道,把她扯到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沉声道,“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照片,你说该怎么办?” 温欲晚呼吸一窒,手捏紧了自己的衣角,“我也不想被拍,但是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有办法。” “什么?” 温欲晚看着他越来越近,一颗心忽然间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想要往后退,却无济于事,手把衣角攥得皱皱巴巴。 贺庭舟弯了弯唇,笑得有些诡异。 “你不出门,别人就拍不到了。” 温欲晚身体陡然一顿,指尖轻颤,极力淡定地看着他,想要掩藏心中的恐慌。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庭舟忽然把她抱进怀里,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用力之大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在家不好吗?”他问,嗓音又低又沉,像是从黑暗深处传出来的,薄唇压在她耳廓上,“半水湾的别墅空间大,位置好,我们搬过去吧。” 温欲晚被他抱得太紧,勒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听着他的话,心脏狂跳。 半水湾的别墅在半山腰上,算是个小型庄园了。 偏僻不说,除了私家车没有任何车能进入。 由于高不可攀的房价,没几家住户,刚结婚的时候汀澜府还没装修好,他们就住在半水湾,那时候贺庭舟经常出差,一到晚上温欲晚觉得别墅里空得吓人。 等汀澜府一装修好,她就迫不及待地搬过去了。 现在贺庭舟又让她搬回去,她肯定不愿意,而且她觉得他的状态很不对劲。 “你…你先松开我,我喘不上气了。”温欲晚拍了拍他的后背,艰难地说。 贺庭舟松开了一点,她得到喘息的机会,深呼吸几口气,不情愿地说,“汀澜府挺好的,我不想搬回去。” “不搬?”他捏着她的肩膀,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为什么?” 温欲晚皱着眉头解释,“半水湾的别墅太大了,一个人的时候有点恐怖,再说了出行也不方便。” “害怕就养猫猫狗狗,出行不方便就别出行。”贺庭舟面无表情地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温欲晚微微睁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我的,我想一个人独享。” 贺庭舟的声音变得嘶哑,温欲晚看到他眼底逐渐浮现的疯狂,害怕地挣脱开他,往后退,车内空间狭窄,她的后背抵着车门。 “庭舟,你冷静一下。”她颤抖的嗓音暴露了她害怕的情绪。 看她畏惧的模样,贺庭舟胸口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燥热,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拖回来,温欲晚惊慌失措地踢他,隔着挡板,朝着司机的位置大喊。 “刘叔!给宋靖打电话!” “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晚晚,我对你不够好吗?”贺庭舟看着她惊恐的眼神,低声呢喃,身体里好似强压着一头猛兽,却又无限温柔地和她说话。 司机看不见后面的情况,但从温欲晚颤抖的话音也能判断出事情不简单。 赶紧拨通了宋靖的电话,简单地说明情况。 宋靖心中一惊,立刻吩咐刘叔,让他把车往贺氏集团旁边的一个公寓楼开。 温欲晚都快哭出来了,想到上次贺庭舟说的话,闭着眼睛甩了他清脆的一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贺庭舟被打得偏开头,手也放开了她的脚踝。 此时车子到了那栋公寓,宋靖早就在等了,车一停他立马打开车门,对红着眼的温欲晚说,“太太您先走。” “我……” 温欲晚不想走,贺庭舟在被她打过一巴掌后似乎冷静下来了,眼神木然地看着前方。 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有心理疾病,并且很严重。 这种时候她不想走。 看她犹犹豫豫地,宋靖顾不了那么多了,抓起贺庭舟的手,掏出一个小针管,在他手背上扎了一针。 温欲晚瞳孔一颤,质问道,“你给他打了什么?” “镇定剂。”宋靖解释完,焦急地说,“太太,您先走吧,这件事贺董不想让您知道,如果您非要留下来,那我的工作就不保了。” “再说了情况您也看到了,算是体谅我一个打工人的不容易,求您先走吧。” 温欲晚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贺庭舟,他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她的眼眶越来越红,下意识地别过头,鼻子一酸,眼泪立刻掉下来。 她仓皇地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既然贺庭舟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装不知道。 她什么也不懂,留下也只会添乱。 看着宋靖艰难的扛起贺庭舟,她跑上前去帮忙,忍不住的小声啜泣。 宋靖叹了口气,“太太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你实在是想知道的话,去问问祁律师吧。” “嗯,你好好照顾他,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看着两人进入电梯,温欲晚不放心地嘱咐,宋靖点点头。 电梯门关上,她一直等到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停在十一楼,才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拿纸巾随便抹了抹眼泪,脑子一团乱。 司机转过头问,“太太,回汀澜府吗?” 温欲晚沉默了片刻,“不回,先等一会。” 她打开手机给祁湛拨去电话,才不管他是不是在睡觉。 她迫切地需要知道一个真相。 她必须要弄清楚贺庭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111章 人类的本性是趋利避害 电话拨过去,不过几秒就接通了。 听到那头的说话声,温欲晚都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人会在凌晨三点半还不睡觉。 “贺太太,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她隐约听见清脆的碰撞声,哗啦啦地,分辨不清祁湛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有点事想问你,关于庭舟的。”她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以祁湛那种人精,撒谎太容易被戳破了。 听筒里紧接着是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脚步声传来,祁湛像是转移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御景湾十八层。” 温欲晚吩咐过司机,心怦怦跳个不停,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一点困意都没有。 等到了御景湾,她才猛然发觉,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先给宋靖发了消息,问了贺庭舟的情况,得知已经叫了医生过去,她高悬的心往下落了点,特意嘱咐宋靖,如果贺庭舟清醒了,一定要通知她。 她没有卡,祁湛告诉她可以刷脸。 电梯按钮上方有个红色摄像头,她凑过去,听到滴一声响,摁下数字十八。 昏暗的走廊,脚底是柔软的暗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黑色的双开大门里面。 双开的大门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外国文字,温欲晚看不懂,只能凭借着以前旅游的经历,判断出是梵文。 黑色大门上有两个银质的金属把手,远看就像张着嘴的怪物,红色的地毯好似怪物吞噬了猎物后流出的鲜血。 大门旁边还有个识别系统,她凑过去,这次门没开,而是发出尖锐的滴声,带有警告意味的红色灯光不停闪烁着。 她被吓了一跳,正要给祁湛打电话,门从里面打开了。 摁着狂跳的心脏,她跟着祁湛走进去,环视着整个房间。 与其说是个包厢,不如说是个休闲会所,唱歌的屏幕,一整墙的酒瓶,还有个台球桌。 巨大的落地窗全部用黑色幕布遮盖起来,暗沉的光线映照出纸醉金迷的颓废感。 “喝酒吗?”祁湛站在吧台前,往玻璃杯里倒酒,侧目看向温欲晚,征求意见。 想到接下来会听到的事情,温欲晚没有犹豫地点头,“少来一点吧,谢谢。” 把酒端到她面前,祁湛点了支烟,“想问什么?” 玻璃杯里是堆叠起来的正方形冰块,晶莹剔透的,随着温度一点点的坍塌融化,与酒水融为一体。 摸着杯子散发出的丝丝凉气,她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庭舟是不是在看心理医生?” 她说完立马看向祁湛,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只可惜,祁湛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么不盼着你老公好?”他的语调很轻松,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温欲晚一脸严肃,定定地盯着他,“祁律师,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来找你不是带着问题,而是带着答案的。” 祁湛往后一靠,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似笑非笑的,“既然贺太太都有答案了,何必还来找我呢?” “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温欲晚知道想套祁湛的话比登天还难,干脆就打直球了,“在我给你打电话的前五分钟,他发病了。” “然后呢?” 祁湛面不改色心不跳,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失控。 “我知道他的医生是赛琳,我也知道他的病大概是和贺家的那场火灾有关系,事情的大致轮廓我都知道。” 她顿了顿,握着杯子的手有点颤抖,闭了闭眼又睁开,“既然我知道,就做不到熟视无睹。” “以前无所谓,但现在我很明确自己是喜欢他的。我是他的妻子,是陪伴他走完后半生的人,我是可以替他分担压力的,也可以接受他所有的情绪,好的或者不好的。” “所以祁律师,算我求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过去,我想知道,很想知道。” 望向祁湛那双漆黑平静的眼眸,她满眼的认真和专注,清亮的眼睛比月光还要皎洁,眼尾染着淡淡一层薄红。 空气里只剩无限的沉默。 墙上的中世纪钟表有节奏地发出响声,良久,祁湛说话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让你知道?” 温欲晚抿了口酒,辛辣的酒精味在唇齿间弥漫,刺激着她的神经,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他大概是觉得我会害怕,也怕会伤害到我。” 她低垂着眼眸,脑海里全是贺庭舟脸色苍白的样子,她感觉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啸着钻进去,疼得她呼吸不了。 “可是我不害怕,我也相信他不会伤害我,有病治病,心里有过不去的事我会帮他,我就是不想他瞒着我。” 说到这,温欲晚的嗓音变得哽咽,眼眶红了一圈。 祁湛冷不丁地反问了一句,“他今天发病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一点害怕吗?” 温欲晚神情一滞。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微妙的表情变化被祁湛尽数捕捉,他轻飘飘地说,“你会害怕,而且不是一般的害怕,在你被完美保护的人生经历中,甚至都不敢有人对你大声说话,更别提看到那样的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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