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你帮我求求情,我脚扭了。”顾平生伸手戳了戳看书的温知夏,抬了一下自己脚“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卖惨。 温知夏侧过身体,挪远了一些,不上他的当,“不熟。” 跟他不熟,所以不帮。 顾平生“嘶”的咬了下后槽牙,这次不是卖惨,而是单纯被气的。 这个没有良心的书呆子。 在他站到后面罚站时,温知夏还是轻瞥了一眼的,但就是这一眼,被他抓了个正着,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踢着脚步活动了两下,展示了一下自己灵活的脚踝。 显然,什么脚崴了,就是骗她的。 温知夏眉头皱了一下,把他侵占自己桌面的书,给他挪远了一些,楚河汉界分得清楚。 在她平淡的如同白开水一般的生活里,顾平生就是闯进来的梅雨,持续天阴有雨,自此平静的湖面还是热闹起来。 温知夏听人说起过,一旦你开始逐渐的回忆过往里的某一个人,那说明你或许正在失去他。 从江晚晚出现开始,温知夏就断断续续的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她想很多事情或许一开始就出现了征兆。 当她把这话说给顾平生,换来的是他的嗤之以鼻,他这个人习惯了运筹帷幄,从来不信这些。 警方调查的结果出来了,因为车身损毁严重,刹车确实遭受到了损坏,但是无法确定是什么时候损坏的,并不能作为什么关键性证据,换而言之,不能排除温知夏肇事逃逸的可能。 温知夏的嫌疑没有办法排除,网络上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持续关注,公诉人对这件事情向法庭提起了公诉,宋家二老跪在记者面前,恳求还自己女儿一个公道。 顾夏集团的股票也是一路下跌,董事会已经再三发出提醒,顾平生的手机就没有消停下来的时候,他作为集团的绝对掌门人,需要站出来给职员也给董事会一个说法。 “顾总,董事会那边……希望您不要因为家庭个人原因,给集团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周安北从绝对理性化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决断。 顾平生一向果决,但是面对此次利弊如此清晰明了的事件,他却迟迟做不出正确的选择。 “董事会?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顾夏集团是他们做主了,你们想要教我做事情?”顾平生深沉的眼眸剜着周安北,眉峰冷凝积聚,神情之间透露出来的,都是浓浓的不悦。 对于顾平生这种天性中带着霸道喜欢掌控的男人而言,他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喜欢被人置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夏集团的董事会并没有多大的权利,在集团里他有着绝对的决断权。 董事会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群集团利好的时候吃着红利,一旦出现触及自身利益,就希望顾平生扫除障碍的存在。 平日里,顾平生跟他们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但如今……他们竟然想要插手他的家事! “属下不敢,只是顾总聘请我来,我就有义务为顾总做出最优的方案选择。”周安北说道。 “她不是供人选择的方案。”顾平生抬手给他理了下领带,拍着他胸口的位置,是提醒也是警告:“是我唯一的选择。” 不存在什么最优方案,因为在他眼中,从来不存在第二个选项。 周安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 他在这个利益场里已经待得太久了,权衡利弊得失早就已经成了融入到骨子里的惯性,在他看来,感情也是可以用利益来衡量的东西,作为绝对的资本理性人,舍弃小利益将自身的收益扩大至最大化,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商场谁不知道,顾夏集团总裁顾平生与年轻有为密切挂钩的一个词是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在商界是一个比较中性的词,大致是说一个人可以为了绝对的利益而穷尽手段,不存褒贬,因为大家看得都是利益,在法律范围允许情况下,为自己为集团实现利益最大化就是功臣。 周安北也是一直都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顾平生忽然告诉他说,利益资本之中有个例外,名字叫做——温知夏。 这件事情超出了周安北惯常的思维模式范围,他准备将集团的境况说给温知夏,看看她会做出什么抉择。 但他没有想到,在他想到这一层之前,董事会已经联系上了温知夏。 一口一句小温总的叫着,看似和善,每一句话说出来却都是要让她以大局为重。 “顾夏集团也是小温总的心血,如今群狼环伺,多少人都在等顾夏集团出错,集团深陷舆论漩涡,唯一能破局之人只有小温总了……”高帽子一层一层的戴着,说到底不过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 温知夏心知肚明,她沉静的听着,淡淡的开口:“破局?是要我揽下所有责任划清与顾夏集团的界限么?” 曾经她费尽心力建立的公司,如今这是要她泾渭分明了。 原本也没有什么,从她离职的那一天起,就没有想过再沾染集团,但这般被人逼迫着做事情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就像是一头牛它本身很渴了,它需要喝水,但倘若你按着它的头让它喝水,怎么都会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各位当年吃着公司红利的时候,态度倒是跟现在大相径庭。”温知夏嘲弄的说道。 大相径庭,相差甚远。 董事会那边笑容讪讪,有些被人戳着脊梁骨的尴尬。 周安北默默的从病房门口离开,他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利益场上的博弈,从来无关对错,颜面这种东西对于资本家来说,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只要利好一切都好,有损利益那便是要一致对外,扫清障碍。 而温知夏如今,就是董事会眼中的那个障碍。 周安北不知道这种情况下,顾平生能坚持到几时。 因为就他来看,除了顾平生自己,已经没有人再看好这段婚姻,及时止损才是聪明人,可顾平生却在试图用一己之力,扳平这场倾倒的局面。 温知夏接到叶兰舟电话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昏沉沉的午后。 他打电话来,只说了一句话——警方已经出具了失踪证明。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判定为失踪,公示时间到了之后,就该是……判定为,死亡了。 温知夏想要站起身,但是身形一阵踉跄,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她张了张嘴,却是半天都没有办法开口说出一个字,良久良久之后发出一阵鼻音“嗯”。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出一个字。 叶兰舟挂断了电话,温知夏看着手机上跟花千娇聊天的最后页面,持续性出神。 宋雅知被判定为是植物人,宋家父母大受打击,以故意伤害罪把温知夏告上了法庭,索赔高达700万,并且要求追究温知夏的刑事责任。 顾平生带了律师找两人私下协商,但并没有取得任何效果,两人就像是被洗脑了一般,坚定的认为温知夏罪不可恕,要她为自己女儿的遭遇付出代价,之后就是连人都不见了。 无法取得受害者这边的谅解息事宁人,剩下能做的就是找到证据为温知夏做意外辩护,顾平生请了最好的刑事案件的律师团,不计代价的要让她无罪当庭释放。 温知夏看着他多少是有些动容的,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一个结果。 她将离婚协议摆在桌子上,“签了它,我就配合你们做无罪辩护。” 律师顿住,看了眼面色在一瞬间阴沉下来的顾平生后,选择先行离开。
第103章 :温知夏她有罪 病房内,顾平生墨色深瞳极深极沉的看着俏生生坐在那里的温知夏,像是要把她看穿看透,眸光中涌动着的是隐忍克制的情绪,在这种时候,他不应该跟她再生气下去。 “张院长关于你的病情的诊断结果已经开出来,会以你病情发作短时间内丧失行为能力为由,主张你无罪,到时候你只需要配合他再……” “顾夏集团的股票大跌,跌破了历史新低,随时都可能跌停板,你确定还要继续跟我耗下去吗?”温知夏打断他的话,问道。 集团那边焦头烂额,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的来告诉她庭审现场应该注意什么。 顾平生略略抬起深邃的眼眸:“你在关心我?” “我在关心顾夏集团,那毕竟里面有我的心血。”她是不知道他从哪里感觉到,她在关心他,牛唇不对马嘴。 “集团没有了可以有新的,妻子没有了,你还会回来吗?”他沉默良久后,问她。 这个问题温知夏没有回答,因为早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她想要离开,而她的性子,离开他了,怎么还会回来? 顾平生看着她,削薄的唇角噙着抹笑,可笑容并不达眼底,甚至有些落寞的味道,“所以,不会放你走。” 牵在手心里的风筝,只要线不断,飞的再远总是会回来的,可如果牵连的这根线没有了,那就真的飞走了。 “如果我在庭审现场承认罪行呢。”温知夏看着他,浅淡的开口。 顾平生摇头:“你不会。” 怎么会有人,愿意坐牢。 他不信。 可温知夏说:“我会,我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你忘了吗?” 无论外表如何的娇弱淡然,骨子里总是藏着反骨,不然怎么身边的人都不看好她跟顾平生这段感情的时候,她还会义无反顾的舍弃直升清北读研的资格,陪他颠三倒四的追求创业梦。 顾平生定定的看着她,眼眸紧缩:“为什么?”他问,“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开我?” 她心平气和的跟他说,没有争吵也没有红脸,这大概是她提出离婚以来,他们最像是谈话的时候。 她说:“因为你让我失望了。” 他先是把她捧上了天,然后伤她不眨眼,她累了,也逐渐开始明白,她心心念念无法割舍的少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模样。 是她还留在以前的记忆里,觉得顾平生会一辈子只对她好。 顾平生垂下了眼眸,睫毛遮盖住眼底的神色,削薄的唇慢慢失去了血色,抿成一条直线,涩然的滋味从他嘴角蔓延开来,他说:“温知夏,你就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这话,他说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前所未有的认真。 温知夏想,也许是这样,因为她所能也仅能凭借的就是他的感情,只要他是全身心爱她的,那她便是可以义无反顾的为他商场协同厮杀,继而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看着他从一无所有变成人人艳羡的顾总。 可一旦这段感情里出现了危机,他对她的感情不再纯粹,她就想要退缩,想要自我保护。 她其实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顾平生轰轰烈烈的追她那么多年之后才肯点头,才肯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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