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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扶摇捧着碗，眉目清冷，“下厨是昨天就分配好的，之前每组家庭一天，我厨艺的确不错，却不代表喜欢下厨。本来我只需要负责今天的饭菜，如果接受了你们的帮助，等你们做饭我还能袖手旁观吗？定下了规矩就要遵守，否则也没必要制定规矩。” 宋菲咖位高，自然不怕得罪陈思雨，笑道：“晓茹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不过你年纪还小，来这里好好玩，做饭是大人的事。” 陈思雨捏着筷子的手顿时收紧，脸色也险些维持不住。 她不傻，自然听懂了宋菲的言外之意。 一个小女孩都主动去厨房帮忙，反倒是他们这些大人坐在外边“偷懒”，这还是在摄像头之下，岂不是显得他们很没眼色。 她的自以为是，直接把其他家庭都给得罪了。 原本想着借由女儿，缓解和聂凌川父女的关系，谁想到弄巧成拙，余下的三组家庭都被她给内涵到了。 心里纵然懊恼，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如何。 想到自己复出之路可能夭折，陈思雨心烦气躁。 ** 这边暗潮涌动，另外一边的方家也开始自作聪明起来。 一大早，方云刚就带着方老太找到了当地媒体，说明了来意。 节目组听说这两人是最近霸占热搜的聂扶摇的外婆和舅舅，就知道流量找上门了。 “你们找聂扶摇准备做什么？”男人笑的克制，黑框眼镜后的目光却带着精明。 作为县级市的记者，吃的是死工资，但凡能有点门路的早就走了，留下来的要么是没门路，要么业务不出彩。 单纯的图离家近的不算在内。 很显然，这一位可不是个喜欢安于现状的。 方云刚面对着外人，通常会表现的人五人六的。 可记者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方云刚的这点道行，哪里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能干啥，这孩子临走都没和我们打声招呼，我们不是担心她嘛。”方云刚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俨然一副好舅舅形象，“我妈这些日子惦记的吃不下睡不着的，在手机上看到这孩子，说啥都得亲眼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我这也是没办法。” 这话说得，就是个好儿子好舅舅，如果眼神里没有那丝贪婪就更有可信度了。 “节目组有地址，还有电话，你们可以自己过去，为什么要找电视台？” 方云刚嘿嘿笑道：“你是不知道，那丫头嫌我们穷，对我妈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们俩就这么过去，谁知道能不能见着她，别到时候被人轰出去。有你们电视台跟着，她肯定不敢。” 这位记者想要热度想出名，方云刚母子想要钱，双方可谓一拍即合。 三人私下里聊了很久，定下后天搭乘飞机赶往南城清崖小镇，路费电视台报销，母子俩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方老太既兴奋又忐忑，以至于一张老脸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刚子，你说那小畜生能给咱钱吗？” 方云刚一脸的傲慢与不屑，“她倒是敢不给，你把她养这么大，她敢不给你养老？不给就告到法院，大明星还能脸都不要了？” 作为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方云刚没有丝毫的自觉，至今一事无成他只觉得这是社会的错。 现在聂扶摇一朝发达，他怎么可能眼睁睁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傻子都知道当明星赚钱。 “我也不多要，一千万，一个子都不能少，否则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想到即将到手的一千万，方云刚只觉得内心激情澎湃。 拿到钱第一时间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赔钱货留给那个臭娘们。 他要买套大房子，娶个年轻漂亮的，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方老太越听越高兴，心底的那点忐忑在儿子的话语中消散了。 回到家里，母子俩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女人，谁也没想着帮忙搭把手。 “刚子，咱们去几天，要不要带衣裳？” 方云刚嫌弃的瞪了她一眼，“小家子气，带啥衣裳，等咱要了钱，在大城市给你买上几十套。” 说罢，看向厨房里的女人，颐指气使道：“你，给老子做几个下酒菜。” 女人面容麻木的点头，下一秒却被方云刚一脚踹倒。 手里的韭菜洒落在地上，本就凌乱的头发遮住半张脸，一身土气的肥大衣裳衬的她犹如一个老太太。 “你他吗的是个哑巴？三脚踢不出个屁，老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整天哭丧着脸，活像老子欠了你的，老子的财运都让你给丧没了。” 方老太在旁边看的开心，附和道：“揍得轻了，家里爷们忙活一天，回来看不到个笑模样，养了俩白眼狼。” 事实上，方云刚这些年就没赚几个钱，家里的花销都是老婆在外边挣得，只是这母子俩压根就看不到。 或许是看到了，不在意罢了。 入夜，万籁俱静。 女人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妈？”旁边一个小姑娘迟疑的喊了一声。 孙娟回过神，将女儿搂在怀里，压低声音问道：“妞妞，如果我和你爸离婚，你跟谁？” 方玉秀突然紧紧地搂住孙娟，声音颤抖的回答：“我跟着妈，妈你别不要我。” 有些话，方玉秀不敢说出口，在她的心里，对奶奶和爸爸没有爱，只有恨。 她和妈妈在这个家里，就是那俩人的出气筒，谁心里不舒服，都能对她们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她早就受够了。 “妈，离婚后，咱们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了？” 女儿的一句话，让竭力保持镇静的孙娟瞬间泪崩。 “对……”她声音沙哑道：“离开后就不怕挨打了。” 母女俩睡在阳台上，家里本身是两室一厅，方老太几年前过来，把孙女的房间抢走了，无奈之下，孙娟在阳台隔出一半的空间搭了一张木板床，母女俩就睡在这里。 一睡就是四年。
第22章 谁也别想活 聂扶摇接到孙娟的电话，还不到六点钟。 “丫头，是我。”孙娟操着一口地方话，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我是孙娟。” 她内心忐忑，生怕对方不搭理她。 毕竟之前那些年，孙娟很少见聂扶摇。 一方面是抽不开身，另一方面也是聂扶摇看到她都没有好脸色。 倒不是说俩人有直接的仇恨，聂扶摇只是恨屋及乌。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聂扶摇声音还带着睡意。 孙娟忙道：“我让秀秀在网上找的你爸爸工作室的电话，通过那位经纪人要来的。” 随即，她继续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明天你外婆和舅舅要去找你，他们想和你要钱。” 聂扶摇虽然和宁桑接触的不多，却也明白一点，能被聂凌川信任的，工作能力和人品必然不差。 既然宁桑把自己的电话给了孙娟，就说明孙娟手里有让宁桑在意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她淡淡问道。 孙娟那边屏息，几秒后开口道：“我偷偷录了他们俩说的话，你想要得话我就给你。” 聂扶摇闻言，挑眉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边似乎被她的话给吓到了，忙不迭的回答道：“不，不不，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想和你舅舅离婚，他们母子俩打我，我认了，可我不能看着秀秀被他们欺负死。” 聂扶摇的记忆里，有孙娟的影子。 孙娟是个任劳任怨的女人，在大部分老人眼里，是个标准的好媳妇。 平时话不多，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干活，而且被婆婆和丈夫不断压榨也咬牙忍耐着。 原身看不上孙娟这点，因此看到她从来没有好脸色。 倒是她的女儿方玉秀是个不错的孩子，学习成绩很不错，可能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母亲带离苦海。 “录音发到我的手机上。”聂扶摇掀开薄被起身，走到阳台上，撇眼看到封战的影子，勾唇笑了笑，继续道：“今天去和他离婚，并且坚持让方云刚净身出户。” 封战背靠在阳台护栏，眉目带笑的看着她。 那边，孙娟愣了好一会儿，才嗓音干涩开口，“他不会答应的。” “你告诉他，不答应也无妨，一旦从我这里拿到钱，将会是你们的共同财产，离婚后需要平均分配……” 聂扶摇手把手的教导孙娟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方才结束通话。 “封医生，早啊。”她伸手和封战打招呼。 明明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举动，可封战愣是从她的言行举止内，看到了一抹勾魂摄魄。 封战在很多人眼里，是清隽雅致的贵公子，却无人知晓他内心深处的黑暗与欲望。 “瑶瑶早！”他将女孩子的名字在唇齿间低语，这样就仿佛与她接吻一般。 心脏跳动的厉害，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在小腹处流窜，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另外一边，孙娟去早市买菜回去，那俩人还在呼呼大睡。 聂扶摇教了她很多，孙娟都一一记住，这可是她和女儿未来的依靠。 上午九点，方云刚骂骂咧咧的走出卧室，让孙娟给他准备早饭。 她将买来的早饭端出来，没有避开，而是在方云刚对面坐下。 “我要和你离婚。” “……”方云刚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咽下嘴里的小笼包，下一刻怒不可遏，“臭娘们，你说什么？” 事实上，他早就不想和孙娟过了，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长着六十岁的老脸，方云刚觉得自己还没和他离婚，完全就是他的仁慈。 让他没想到的是，提出离婚的居然是孙娟。 “你他妈的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 孙娟忍着身体的颤抖，咬牙道：“我要和你离婚。” “啪——”方云刚蒲扇般的巴掌重重的打在孙娟的脸上。 孙娟一声惨叫，连人带椅子一块翻倒在地。 如此方云刚还不解气，恼怒的上前对着她一阵拳打脚踢。 孙娟全身疼的厉害，可她知道这次决不能妥协，不然的话迎接她的将会是更加惨烈的结局。 “你打吧，最好是打死我，这样我解脱了，你也可以去坐牢了。” 孙娟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椅子冲着方云刚用力的砸过去。 这是孙娟第一次反抗，方云刚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 “不离也行，我问过了，等你从丫头手里拿到钱，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到时候你想和我离婚，就得分我一半。”孙娟拨拉开面部的乱发，“要么我死你坐牢，要么分钱。” “长着逼样，想的倒挺美。”方云刚指着孙娟破口大骂，“你想离婚不是，行，离，今天就离。” 方云刚心里确定自己肯定能要到钱，有记者跟着，那小畜生的爹肯定得花钱消灾，不然他闺女别想有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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