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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带着两人来到会场的时候，这里还相当冷清。 工作人员确认着舞台布置和灯光那些，难得有一个认出胡斐的男人上来聊了几句。 胡斐聊到兴头，给苏黎和苏娇娇指了一条路让她们自己去了后台。 苏娇娇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野兽在追一样，一离开胡斐的视线范围就快步拉远了和苏黎的距离。 又是刚才那一套。 苏黎嗤笑着看她差点一个趔趄，自己则慢悠悠地在后边走。 休息室的声音传到回廊里，苏黎刚走到门口，就感到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了。 灼热的目光让人难以忽略。 除了苏娇娇、左然和岑和煦之外，这里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像是工作人员——他们手上还拿着卷发棒和粉扑。 男化妆师惊呼了一声，粉扑也顾不上放下就捧着脸了。 “天哪，我以为岑岑已经是最好看的了，没想到还有那么惊艳的美人……岑岑，你们这个项目组干脆改名字叫美人组好了，看这一个个的……” 他的视线扫过组内几人，到苏娇娇的时候脸色僵了下。 苏娇娇倒是听得高兴，她无声地哼了下，走到岑和煦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岑和煦对她的热情一直都难以招架，可苏黎认为或许是出于苏娇娇是最大投资人这个原因吧，岑和煦就没怎么下过苏娇娇的面子。 “谢谢您的赞美。”苏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化得很好，我没想到岑学长在你手下能变成雌雄莫辨的美人。” 男化妆师被逗得开心得不行，给岑和煦化完妆后马上招呼着苏黎过去补妆了。 “哎，还真别说，学妹你这张脸就得加点颜色。平时素成那样都那么好看了，一加上点腮红啊什么的，马上就从‘那个素颜美女’变成‘明艳大方的美人’了。” 苏黎笑着推托：“还是算了，我平时不喜欢化妆。而且我在学校主要目的是学习，还是不太想要大家的目光从设计上移到我脸上的。” 岑和煦听到这话相当有感慨。 他拉过一边的椅子，开始和苏黎大吐苦水，说着那些‘美人的烦恼’。全程苏黎不好打断，也只能笑着应对。 他们的对话被化妆师骂‘没有人性’‘不懂珍惜’。 “现在天生长得好看的脸你们知道有多难吗？”化妆师眉尾飞舞，笑骂：“你们这是吃了红利还要回踩，太过分了！实在不想要就把你们的美貌分我点，不然我还得医美整容才能换来！” 这话说得苏娇娇忽然抖了下。 她被岑和煦晾在一边本来就不开心，现在又莫名被吐槽，脸色变得难看了不少。 不过休息室里大多数人目光都放在苏黎和岑和煦身上，没有人发现苏娇娇的不对劲。 左然在旁边做完头发后，借着胡斐找他们的名义把岑和煦拉走了，别的工作人员也走得很快，一时间房里只剩苏黎和苏娇娇了。
第89章 暗处 “苏黎，你是不是觉得有一张好看的脸就万事大吉了？” 安静的休息室中，苏娇娇忽然打破了平静。 苏黎摸过桌面的一包巴旦木，随意地轻哼一声，“你很在乎这个，对吗？” 化妆镜的周围嵌了一圈灯带，照得苏黎的脸越发耀眼。苏娇娇坐在后面，总觉得苏黎似乎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了。 但她偏偏就不服。 她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又特地去了那种医院，整出来就算没有天然的好看，那也不该比苏黎逊色吧？ 没错，打一开始苏娇娇看不惯苏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张脸。 那张该死的、集结了苏景和林洁所有优点的脸。 在见到苏黎之前，苏娇娇怎么也想不到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苏黎居然会出落得这么水灵。 而她作为被苏家温养大的养女，却只能因为对自己的容貌不满意去整容……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容貌一直是苏娇娇心里的一根刺，刚刚看别人对她和对苏黎的态度十分明显，心里便生出了落差和嫉妒。 “我怎么能不在乎？”苏娇娇这会也不和苏黎装了，脸色变得相当扭曲，“苏黎，你回来抢苏家的家产、抢我的爸爸妈妈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把别人对我的赞美都抢走？？” 明明在苏黎没回来之前，她一直都是服装设计院的院花！ 苏黎听了也不气，只觉得一阵好笑。 “苏娇娇，你也只能看到这些东西了。”苏黎关了灯带的灯，踩着步子到苏娇娇面前，“即使我告诉你，我回来从来没有想抢走你身上任何东西，你也不会相信，对不对？” 苏娇娇没有回答，含恨的眸子给了苏黎答案。 “我不在乎我脸上有没有化妆，我不在乎这张脸长得怎么样，我甚至不在乎——”苏黎微顿，声音减低，“甚至不在乎爸妈的爱。我只能够抓住我所能抓住的一切，偏偏这样，你还怪我抓得太多？” 苏娇娇神色不变，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喷火。 “你当然不在乎，因为那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 闻言，苏黎一怔，随即笑道捂住了腹部，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凄切。 “是，那些你在乎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当然，这里仅限于苏家和爸妈，可你这么想要的这张脸皮，天生就黏在我的骨头上。” 苏黎轻抚脸颊。 “苏娇娇，你看到我这张脸、听到别人夸我的时候，你会觉得怨恨和嫉妒，你会想到一切能把我的脸贴在你脸上的恶毒计策，但你知道，我会想到什么吗？” 苏娇娇没有跟她的节奏，还是像刚才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苏黎。 苏黎也懒得等待她接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会想到我长了这张脸，在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了。过人的美貌在日常并不一定是恩赐，但是如果这张脸能带来别的东西，那就另说了。”苏黎说，“对我来说，今天化妆的意义就是为公益项目筹集到更多的善款。” 苏娇娇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的变得呆滞。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到。 “不可能……你在乡下呆了这么久，不可能回来之后一点怨气都没有！”苏娇娇咬牙切齿道，“苏黎，承认吧，承认你是和我一样的人，承认你就是对爸妈有怨气，承认你就是天生坏种！” 苏黎笑意盈盈，没有接话。她眸光潋滟，看着暗处的苏娇娇时，里头生了几分可怜和同情。 但都稍纵即逝。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凭什么只有我是坏人？我才不相信你是个纯粹的好人！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要撕破你那张虚伪的脸！” 苏娇娇还在休息室里发疯，苏黎却早已摸到了另一个房间。 后台的休息室不止一个，她找了个没锁的溜了进去等待，没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也跟着她溜了进去。 等苏黎把灯打开了，看到身后的女生吓了一跳。 “你、是小白是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怪苏黎记不住闻依白名字。 闻依白存在感太低，无论是在项目组开会还是负责后勤，总是闷声不响地呆在角落，甚至等苏黎他们会议结束都不一定想得起来还有这个人。 所以苏黎也不知道她是跟着自己进来的，只以为闻依白一开始就在这儿。 闻依白抿了抿嘴，大框眼镜下的那双黑眸垂了下去。 “那个、苏学姐，胡老师过来喊我先把你带去会场……她说怕你饿，让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苏黎本来想一个人静静，可被闻依白这么打断，什么气氛都没了。 她叹了口气，关上刚开了半分钟不到的灯。 “好，我知道了，我们过去吧。” 闻依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苏黎不注意看的话压根发现不了。 闻依白走在苏黎身后，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存在感降低到极致，惹得苏黎心里发毛。 不得已，她只好和闻依白攀谈起来，一会问问她是在哪个班，一会问问她擅长什么，一会又问问她为什么会加进这个项目组。 不过闻依白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每个问题都没有得到有效解答。 好在光亮就在眼前，觥筹交错的声音拯救了这方压抑。 “小、呃，依白，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如果有想吃的就自己去夹好了。”苏黎强撑着微笑，尽量不让自己脸上的温和垮下来。 闻依白摇了摇头，“会场人太多……我，我去那边好了。” 闻依白指了指餐区的一个阴暗角落。 苏黎满脑袋黑线。 “算了，好歹胡老师让你来叫我，我总不能就这么放下你一个人。”苏黎叹了口气，“那你跟着我好吗？要是遇到自己喜欢吃的，不好说话可以拉拉我的手。” 听到这话，闻依白直愣愣地看着她，眼神中交汇着挣扎和纠结。 “我、我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苏学姐你了？” “多大点事，跟着我吧。”苏黎扬起笑容，“我不会把你弄丢的！”
第90章 机会 苏黎带着闻依白在这边吃吃逛逛，没过多久，胡斐就找到了她们。 “哎呀，我还寻思着你们在哪儿呢，”胡斐笑道，“刚要去休息室找你们，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 苏黎放下叉子，下意识摸了摸嘴角。 “胡老师。” “没必要拘谨，即使吃吧。”胡斐倒是不在意苏黎的吃相如何，她眼中笑意不减。 “我只是和你来对一下流程的。是这样，今天呢，我们一会先是上面会有行业精英去分享行内信息，做一下演讲……然后我们项目是最后出场的，到时候好话让我来说，你和小然小煦他们就按照手牌上写的来说……” 苏黎听得起劲，不时点头，见胡斐都安排好他们的任务了，她忽然想起身边还有闻依白。 “那小白呢？”她揽过闻依白的肩头，看到胡斐恍然大悟的模样就知道胡斐也和她一样会在不知不觉中忽略掉闻依白了。 “小白我早些跟她说过了，小然带了相机过来，到时候小白就在底下给我们拍拍照，然后发在我们项目组的博客上。” 苏黎了然，点了点头。 胡斐不知道又看见了谁，赶忙摆手道：“那你们饿的话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我还得和老朋友说说话。” 闻依白怯懦地点了点头，苏黎笑着送走了胡斐。 “那我们再去找点吃的吧。你要不要喝果汁？”苏黎像哄小朋友一样带着低半个脑袋的闻依白来到酒水区，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顾飞刚拿过一杯牛奶，转头就看见了苏黎，脱口而出：“少——咳、苏小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苏黎刚提起的心马上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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