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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 他们那边聊得热火朝天，这边盛棠和晏一灼却完全属于尬聊。 “今天真的谢谢你。”盛棠给他倒了杯热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郑重其事地向他表示感谢。如果没有晏一灼的话，她可能真的就中途撂挑子不干了。 “你已经谢过了。”晏一灼虽这么说，还是执起茶杯喝了一口。 盛棠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小口小口地喝茶掩饰尴尬。 她不懂晏一灼是怎么想的，明知道他们之间相处起来会很不自然，为什么还要凑她们工作室的局。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最后还是晏一灼打破了僵局，让他们之间的话题得以继续。 盛棠轻轻“嗯”了一声，只道：“已经有规划了。” 她最大的规划就是珞珞，但珞珞对于晏一灼来说，恐怕是一根尖锐锋利的刺，所以她说不出口。 她只能把话题抛回到他身上，“你现在一直都在白城吗？” 最近跟晏一灼的交集实在是多了点。 晏一灼眸瞳孔微眯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深不可测。 片刻后他淡凉地开口，“徐知然休假了，年前没有太多的安排。” 大概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给了盛棠距离感，盛棠再度沉默下来。 其他的角落里时不时地会传来小伙伴们的笑声和吵闹声。 他们打麻将的打麻将，玩桌游的玩桌游，打台球的打台球，楼上还有小伙伴在撕扯着嗓音纵情唱歌。 唯有他们，仿佛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然而越是一言不发，越是让人心慌意乱。 盛棠只好没话找话。 “你要不吃点东西吧？”她淡笑着将两盘点心挪到了他面前。 晏一灼垂眸望了一眼，出于礼貌地敷衍了一声，“嗯。” 但他还是半天都没有动一下盘子里的东西。 “要不然我给你剥个橙子吧。”盛棠也是实在没辙了，总不能两人跟两尊雕塑杵在这儿吧。 晏一灼眼神卡顿了一下，仿佛是上下眼皮开阖间撞出了火花，他眼眸闪了闪，然后轻轻应了一声，“好啊。” 当往事不期然浮上脑海的时候，盛棠懊恼不已。明明自助区有切好的橙子，她为什么要提剥橙子这一茬？ 那还是八年前，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 有一次他约她去山上看日出。 一大早，墨蓝色的沉重天幕才刚刚有撤的迹象，他便开车带着她上山了。 一路上，他们看着蔚蓝色的晨曦渐渐点亮沿途的山峦和草木。 晏一灼准备了很多吃的，盛棠便一边吃早餐，一边给晏一灼投喂。 吃得差不多之后，晏一灼提议盛棠可以再吃点水果，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一点时间。 结果盛棠发现所谓的水果只有橙子，便问他：“你想吃吗？水果？” 晏一灼初尝被投喂的甜蜜，自然有些意犹未尽，弯着唇角扬声道：“嗯，可以。” 不一会儿，车里充满了橙子的清香，但他却迟迟没有等来投喂。 扭头一看，才发现盛棠正在慢条斯理地剥橙子。 他这才想起来，匆匆忙忙间水果他只带了橙子，完全忘了橙子是要切的。 “别剥了，太麻烦了。”他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没关系，已经剥了一半了。”盛棠用纸巾防着溅出来的汁。橙子不像橘子，每次只能剥下来一小块皮，但盛棠却非常有耐心，动作灵巧而熟稔。 没一会儿，她就剥好了。 橙子剥得很干净，溅出来的汁都是橙皮上的，橙肉完整。 紧接着她又将橙子剥成了一小瓣一小瓣，她不留指甲，不涂指甲油，素手芊芊，十指尖尖，白皙匀称，宛如凝脂白玉。 晏一灼第一次知道原来橙子还可以剥着吃。 盛棠给他投喂了一瓣，她弯着唇角，温和恬静地说：“我家后面的山上就有一片橙园，是村里的邻居种的。放假的时候，我可以帮着摘橙子换零花钱。摘橙子的时候就可以吃到最新鲜的橙子，都是剥着吃的，又香甜又多汁。我觉得橙子剥着吃比切开吃好吃。” 盛棠说着往自己嘴里也投了一瓣。 晏一灼一口咬下去的时候，橙汁在嘴里爆开，香气四溢，甜味盖过了酸味诱惑着味蕾，的确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橙子。
第159章 回忆的千军万马，震耳欲聋 那天，盛棠还告诉了他一个剥橙子的方法。 想要更好更快地剥橙子，就得先给橙子好好按摩一遍，给它全身好好地揉一揉，搓一搓。 后来太阳撞碎了蔚蓝的天幕，像是一轮火球忽然腾空，耀眼的光芒恍若无数的触角填满了人世间的缝隙，蔚为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有一抹绚烂恰好落在盛棠脸颊，红艳艳的，像是这世上最美的胭脂，将她点缀得美到极致。 他情不自禁地捧住她的脸吻了下来。 鼻尖萦绕着浓烈的香橙味道，仿佛那轮日出，烤熟了整片橙园。 盛棠缓缓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橙子已经揉搓好了，刚好有一次性手套，她便戴上了。 很快橙子的香味溢满了空气。 晏一灼深邃的瞳孔里摇曳着波光，若有似无地落于她手中的橙子。 不知不觉中，他也把回忆走了一遍。 比起把橙子切开吃，盛棠的确是更喜欢剥开来吃。后来他渐渐也喜欢整瓣整瓣的吃橙子。 通常是盛棠剥好了之后，他厚着脸皮去抢。 他也尝试着跟她学习剥橙子，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剥出来的橙子总是破破烂烂的，没眼看。 所以盛棠就不允许他浪费橙子了，“我来剥就行，你看看你把橙子都折磨得不成橙样了。” 以至于他跟盛棠分开的这些年，再也没有人给他剥过橙子，他也再没吃过橙子。 没一会儿，盛棠剥好后将橙子递给了他，“我先去洗个手。” 随即她起身去了卫生间。 其实她的手并没有弄脏，她只是找了个借口，想冷静清醒一下罢了。 一见到晏一灼，她就抵挡不住了，回忆的千军万马，震耳欲聋。 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晏一灼已经被请去摇骰子了。 也不知道是谁抓晏一灼去的，大概率是沈星如。 大家见状纷纷围了过去。 沈星如气势很足，边玩还要边放狠话，“只要运气好，想输也输不了。” 这把似乎是晏一灼输了，大家撺掇着罚酒，晏一灼很爽快地把满好的酒喝了。 “盛美人，一起来玩！”沈星如眼尖地发现了她，兴致勃勃地叫她。 盛棠摆摆手，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这种小趴菜就算了，骰子玩不过，喝酒也不行。” 又过了一会儿，晏一灼便告辞离开了。 沈星如让盛棠送他，“灼影帝喝酒了，你送一下吧。” 盛棠：“我也喝酒了，要不然我给你叫个代驾吧。” 晏一灼语气悠悠，“不必了，我已经叫过了。” 他取了自己的羽绒服套上，意味深长地看了盛棠一眼，唇角不咸不淡地扯了扯，“你要走吗？我可以顺路带你一程。” 盛棠的半个哈欠顿时噎住了，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她的确是有点困了。 但是大家都还在兴头上，她先离开似乎有些扫兴。 而且晏一灼回鹿鸣居的话，他们并不顺路吧？ “哎呀，我差点忘了，你今天辛苦一天了，赶紧回去好好充电，明天才能继续营业。”沈星如拿了她的外套递给她。 盛棠怨念十足地埋怨：“资本家！求你好好做个人吧，我明天要休息一天，哦不，应该说今天。”她得静下心来，好好地梳理一下珞珞的事该怎么办。 “行啊，你尽管休息，你长得美说的都对。我决定了：明天全公司放假一天！”沈星如索性大笔一挥，开了口。 大家闻言一阵欢呼，“星姐霸气，棠姐威武！敬你们！” 盛棠和沈星如赶忙也取了一杯酒。 沈星如：“敬自己！敬我们努力的自己！你们要记住，所有的福利与馈赠，都是你们自己挣来的。” 盛棠：“愿我们一同行至天光，成为自己的太阳！” 晏一灼无波无澜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清亮，细碎的额发半掩着锋眉，竟透出了几分温暖的浮色。 他没想到沈星如和盛棠的团队竟然如此和谐团结，看着他们意气风发、心火滚烫的样子，他也不由自主地被感染了。 “灼影帝，一起吧。”沈星如给他递了杯酒。 他欣然接过，同他们举杯共饮。 屋外很冷，早就突破了零下，但是这群心怀梦想的年轻人，却始终暖意融融，热气腾腾。 “你们团队的氛围很不错。”晏一灼有感而发地对盛棠说道。 两人已经从轰趴的别墅里出来了。 凌晨的城市，一片沉寂，积雪一片片地散落在各处，像是给树木、房子盖上了一层舒软的羊毛毯，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着冰冷的银光。 冷热的反差太大，盛棠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有种一头栽进了冷冻箱的感觉。 “我车就在那边。”晏一灼也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他给盛棠指了一下，便迈步朝着停车区走。 走了两步，却发现盛棠并没有跟上来，反而拿起了手机。 他以为盛棠打算自己叫车，深邃的眼底漫开了一丝愠色，三步并作两步退了回来，“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你有现金吗？”盛棠忽然问道。 两人的声音不期然地相撞。 “什么？”晏一灼被问住了，一半的怒气还在眼中，另一半被诧异和疑惑所取代。 “你带现金了吗？”盛棠又重复了一遍。 晏一灼在口袋里摸了一把，很确定地告诉她，“没有。”他早就没有带现金的习惯了。 “怎么了？”他实在无法理解盛棠这个点要现金的意图。 盛棠搓了搓手，在原地跑动着，她侧了侧脸，示意晏一灼往路边看，“那边有人在卖烤红薯，都这么晚了，太不容易了。我想把他的红薯给买下来，正好里面人多，大家可以分着吃。” 晏一灼恍然大悟，眼底的愠色彻底消散。 他语气和缓地开口：“现在做生意的一般都可以移动支付。我们先去看看。” 盛棠提醒他，“你要不要把帽子戴上？”毕竟晏一灼人气太盛了，万一被认出来恐生麻烦。” “对了，你刚才跟我说什么？”盛棠忽然想起来问道。 晏一灼：“……没事。”
第160章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卖烤红薯的是个大爷，盛棠问他为什么还没回家，他冻红的脸上露着窘迫，却笑呵呵地道：“我……有失眠症，回去也是睡不着。你们是要买红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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