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嘉志,你人真的很好。” “呵……”高嘉志无奈,“喂,干嘛给我发好人卡。” “可是你真的很好。” “但是你不会接受的,对吗?” 见她不说话,高嘉志转移话题,他把书包放下,坐在她对面,“好了,不聊这个,他几点来接你?我陪你等。” 乌月下意识去摸腕表上的刻度,按理说,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江鸣盛不像是无故迟到的人。 “其实你不用……” “没事,这样至少可以让我彻底死心。” 半个小时后。 乌月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唇,“我们走吧,对不起,害你这么晚吃午饭,我请你去外面吃吧?” 高嘉志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露出两排大白眼,笑了,“好。” 两人并肩从教学楼里出来,乌月停了下来让他等一下,掏出手机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打着什么。 高嘉志站在她身侧,中午的太阳还挺毒,有些晒人,他抬手试了试,一小块阴影遮在乌月的额头上。 江鸣盛停车的时候抬眼就看到这样一幕。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没看,盯了一会那两道身影,他脸色渐沉。 就一会功夫没见,她又跟那小白脸走到一起了。 江鸣盛推门下车。 高嘉志见乌月情绪不高,“他应该有事耽误了。” “没事,我们走吧。” “你看起来很失落。”高嘉志不明白她的纠结,“你可以打电话给他呀。” “算了。”乌月说,“也不是一路人,没必要了。” “说我坏话呢?” 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穿过来。 高嘉志回头,对上江鸣盛审视的眼神。 他愣了下,又笑,回头看向乌月,稍显为难地说,“看来今天我们一起吃不了饭了,改天吧。” 乌月还没弄清状况,高嘉志已经拍了拍她的肩,说了句走了,人已经离开。 江鸣盛看了眼那人的背影,走上前,低头看她,语气倒是柔了不少,“抱歉,刚被人追了尾,一时堵着,耽误了点时间。” 乌月下意识问他:“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车得修修。”江鸣盛说,“我们聊聊?” 乌月沉默了一会,点头,“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如果是拒绝我的话,那我不听。” 乌月:“……” “你先接电话。”江鸣盛看着她手里的屏幕亮起来。 接着,电子音播报一个陌生号码。 江鸣盛慵懒地看了眼远处,一个推着废品车的老爷爷艰难地走着,他长腿一迈,走上前推了他一把。 “你什么时候跟江鸣盛走这么近了?” 听到这个声音,她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快要爆炸了。 乌月已经不记得自己拉黑他多少个号码了。 傅长逸说,“离他远点。” 乌月说,“你管太多了。” “实话给你说,他就是我派过去拆散你跟段茂的,现在他露出狐狸尾巴了要追求你了吗?” 乌月喉间一哽,她发出的声音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希望我这辈子都没有男朋友?你知不知道我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乌杞鸿……” “我能做什么?你知道我的想法。” “你这个杀人犯!变态,恶魔!” 傅长逸的声音骤冷,“江鸣盛的智能工厂最近急需融资,昌茂科技是他的首选目标,他帮我,也是为了走到这一步,你被利用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乌月反问他。 傅长逸沉默下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远离他。” “呵……”傅长逸说,“你真觉得他不会为了利益而接近你?” 乌月直接挂了电话。 江鸣盛走到花坛,拎起浇花的水管子冲了下手,弄干净后走向乌月,见她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歪头看她的眼睛,轻声问:“琢磨什么呢?” 乌月猛地抬起头,江鸣盛下意识脖子往后扬了扬。 “你们想要的都不会得到的!” 江鸣盛看着她,无端想起昨晚她也是这样恶狠狠看着自己,发恨的,充满仇恨的。 他下意识挠了挠手臂上的牙印,心脏微滞。 “怎么了?”他问,“是谁的电话?” “你回去给傅长逸说,我跟段茂已经分手了。而且我现在跟乌杞鸿,甚至整个昌茂科技都没有任何关系,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有用。” 江鸣盛对她的话无不震惊,心中震痛,不明白在顷刻间她就变得这样无法沟通,看了眼她手里攥着的手机,倏的,他明白了什么。 “是傅长逸的电话,对不对?”他竟然气笑了,“他跟你说的这些,是不是?” 江鸣盛冷冷扯了扯唇,讽刺地说,“你这么讨厌他,他说什么你就信?” “我只信我的感觉。”乌月别过脸,冷漠地说,“那日我在姥姥家,都听到了。” “你听到了什么?”江鸣盛阴恻恻地问,“你知道什么?我这些天对你付出的真心,你看不见?” “你走吧,我不想聊了。”乌月害怕从他口中说出一下她现在无法承受的东西,她不想再爱了,这样太累了。 这些天她经历了太多,很多事情已经没有勇气去尝试了。 “你不许走!”江鸣盛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也不管她痛不痛,努力压制住怒火,目光寒凉,“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没有心的?” “我不喜欢你,我们没可能。”她眼神回避着,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 如果脚下是深渊,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必定是毫无牵挂的。 “你是不是一直是这样冷血?” “你说什么?” “没有心,诋毁,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乌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她感觉自己又要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 “你今天不就是要理由吗?没有什么理由,我就是讨厌你,讨厌傅长逸,看到跟他有关的所有人,我都恶心!这个理由你满意了吗!” - 出了学校大门,乌月站在路边等车。 雾气涌起,弥漫了她的眼睛。 鼻翼泛酸,心脏也骤缩着,痛,手腕痛,心脏痛,还有眼睛痛。 乌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说狠话的时候会以为是报复,此时反而那些话像是对自己说的。 “小姐,是你叫的车子吗?”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乌月的手背按向眼角,一道水痕印在她的手上,她哭的太伤心,以至于没有听到司机的提醒。 她拉开车给司机报了地址,悄悄坐在后座流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眼泪,可总有一股委屈伤心的情绪紧紧包围着她,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压抑地窒息了。 车子缓缓启动,声音却不像是平常电车的引擎声,乌月一直沉浸在难过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了。 她给兰月打了通电话,对方还没有接起来,眼泪就抑制不住地又落了下来。 兰月听到她的哭声吓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这时候越被关心,她委屈的情绪更盛,眼泪也掉的更凶,“我要离开这里,这书我不念了。” 兰月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念书了?那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哪里都可以,我就是不想在北城待了。” 此时,车子渐渐停了下来。 乌月精神恍惚,还以为到家了,她想要去开车门,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哭麻了,使不上劲来。 无数道情绪刺激着她,鼻尖一酸,她脸上一热,又挤出两行泪,不得不抬头,可怜巴巴地对着前排司机说,“师傅,能不能帮我开一下车门,手麻了。” 她说完,等了几秒钟,听到车门被关上又拉开的声音,“师傅?” 疑惑的声音刚落下,乌月的身体被一道力圈住,她向前一扑,一只结实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将她用力带进了怀中。 那具身体上沾染着些许烟味,她有些不适应,并不讨厌。 鼻翼微动,还闻到了熟悉的、雪松木的味道。 “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在男人面前哭?” “差点没刹住车,真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第26章 “放手……”乌月意识到是他, 本能地开始挣扎抵触。 “傅长逸那孙子就是见不得我对你好,诬陷我?当时他让我拆散你跟段茂,我压根就没答应。” 乌月的脊背微僵, 不动了。 江鸣盛握住她的脖颈,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低头闻着她的发香, “可现在别人在外面都说我是男小三, 撬好兄弟墙角,说我对你死皮赖脸,呵……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乌月不明白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她踌躇, “对不起影响到你的声誉, 今后, 我们不要再见……” 话没说完,江鸣盛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这帮人反正真迟钝, 居然才看出来。” 乌月:“ ……” 江鸣盛轻轻捏了捏她的脖子, 松开她,两人靠的很近,她依稀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 “乌月, 让我来保护你吧。”江鸣盛乌黑的眸子紧盯着她,“第一次见到你,我看到你拿起没熟的草莓说酸, 却给了段茂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时,我就有了给你摘草莓的冲动。” “你记不记得你牵错我的手。”江鸣盛粗粝的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痕, 看着她红彤彤的鼻尖,说,“你要对我负责。” “你先不要着急拒绝我,一辈子的事,你可以好好考虑再答复我。” 江鸣盛握住她的手,轻叹,“先送你回家,我有点事必须要去解决。” —— 江鸣盛知道傅长逸最近在北城没走,他把自己的人安排在乌月这里,可见对乌月的病情十分了解。 他们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半山腰的一处私人茶苑里,白墙红瓦,假山竹林,明显的中式庭院风格。 江鸣盛被侍应生带到偏房,傅长逸已经在里面了。 江鸣盛坐下,两人都没说话,等侍应生七沏完茶离开,江鸣盛捏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 “你公司不在北城,也待了这么些天了,什么时候走?” 傅长逸面无波澜,“你好像胜券在握,很自信。” 江鸣盛指腹磨挲着茶杯边缘,闻言,深邃的眸子有光在眼底流转,“跟你比,还是比较有优势的,你也知道,乌月有多讨厌你。” 傅长逸也没恼,他一向是不喜怒不形于色稳重的人,“我从来没把段茂看在眼里,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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