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对于她而言,这样喷在空气中,远远不如贺澜琛身上闻到的味道。 味道是死的,人是活的,香水喷在人身上,随着人体会产生很微妙的化学反应。 很显然,温晚觉得这次的香水勉强能够让她的情绪逐渐变得稳定。 江城。 贺澜琛穿着睡袍站在住过的那间卧室,他的手里端着酒杯,刚才那通电话差点暴露了他对她的思念。 温晚,你好狠心,说好了要和我告别再去沪市,结果你却一个人偷偷离开。 贺澜琛想到这些不爽,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下去,他喝完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大概是手劲太大,把放在推拉抽屉里的一条刺绣领带震到了地上。 他眯着眼眸,眸底一片阴寒,这种东西一看就是纯手工制作,放在温晚房间里的东西,只能是她本人的。 贺澜琛越想越兴奋,弯腰把领带捡起来。 他看清楚领带上绣的一粒粒饱满到底红色小果子,思绪一下子如同潮水翻涌。 这果子,曾经他们聊天时聊到过。 她把这个绣在上面,是不是心里面有他的位置? 贺澜琛一想到他们离婚的情景,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算是有感情,现在温晚也被他伤透了心。 他何必在意她心里面有没有他,其实就算心里面没有他,能留在他身边生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意外收获让贺澜琛的心情有了好转,他抓着领带掀开床上的被子,然后躺在温晚睡过的床上。 翌日。 温晚差点上班迟到,昨晚很晚才入睡,导致精神不济。 万幸家离工作室的路程不是很远,不然铁定被人看笑话。 走进工作室,她推开门进去。发现蒋勋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了里面。 “你找我有事?”温晚拉开椅子坐下。 蒋勋看到她今天穿着旗袍,颜色很素,那是一件款式简单,设计很普通的大众款,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的刺绣花纹栩栩如生。就连花蕊都绣在花骨朵里,上面停留的蝴蝶好像要从旗袍上飞出来,仿若被注入了生命。 这绣工,确实只有老师可以匹敌,其他的年轻辈据蒋勋了解到的,并没有一个人能够与温晚抗衡。如果真的有,那个人就是乔家的乔老夫人。 年轻时,她的绣工也是一绝,只可惜后面小孙女丢了,她再也没有出过任何作品。就这样被非遗圈子里的后辈赶超,慢慢取代了她原本的地位。 “你今天要出去应酬,别忘了。”蒋勋说话的语气依旧如同昨天一样。 温晚似乎习惯了蒋勋这幅说话的态度,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嗯,到时候你来喊我就行。”温晚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蒋勋推开椅子起身,她真的很与众不同,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好像一开始他看扁她似乎有点早了。 温晚在蒋勋离开后慢慢回味着刚才他看她旗袍时的惊艳目光,里面还夹着一些怅惘。 她要是没看错,蒋勋刚才的目光里还有一些佩服。 想到这里,温晚的心情变得极好。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知道蒋勋这个人有傲骨,但是只要他有本事,可以不受太多的规矩。至于以后他是否要继续留在工作室,她不会去设想。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蒋勋回到操作间,他在打样板时,想起了温晚昨晚说过的话,这位客户虽然很年轻,但是家里家规较重。要是按照温晚给的提议去打板,他怕做成成衣后,顾客会反对。 不过看完今天温晚穿在身上的旗袍,蒋勋把所有的疑问变成了行动。 他不再拘谨,相信自己的直觉低头打板。 时间一晃就过,到了晚上时间,蒋勋带着温晚前去应酬。 他们去的是一家高档会所,里面的女孩都穿旗袍,开衩开到大腿根,走起路来动人的曲线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温晚觉得蒋勋今晚安排在这家会所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她今天也穿了旗袍。 她默默地咬了咬牙,然后继续往前走。 走进包厢,温晚看到今晚的客户,是一位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 他看她的眼神让人觉得特别不舒服,就好像蛇的眼睛,阴郁至极。 “卢先生,这位是我们工作室的新负责人,今天特地跟我过来见见你。”蒋勋边说边笑着和客户打招呼。 温晚一听蒋勋的话,今晚应酬这酒不可避免要喝。 “你好卢先生,我叫温晚,是蒋首席的上司。”她简单地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她把自己和蒋勋之间的关系轻描淡写地带过,其中有一些隐喻,借着是上司的身份就能压他一头。 卢先生朝着茶几上看了一眼,薄唇动了动,吐出冰冷的一句话,“把桌上这些酒全部喝了,我母亲的旗袍就交给你们负责。” 温晚看到酒,她内心十分发怵。 这里毕竟是犬马声色的场所,这里有一个喝醉酒的女性只会成为这群男人嘴里的猎物。 她是继承师父的工作室,不是拿自己的人生来开玩笑。 “卢先生,我叫人进来陪你喝个挺快。”温晚知道这里有一些酒量很高的服务员。 只要让他们进来陪这位卢先生喝个痛快,相信能解决他心里的一些龌蹉想法。 蒋勋很意外温晚不但保护了自己,同样也保住了工作室。 “温小姐,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这年头生意难做,你居然敢忤逆客户的命令?”卢先生举起酒杯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溅起的酒水有一半倒在了温晚身上,她一身狼狈地站在那里。 此时无助极了。 第175章 你逃跑的事我们该算账了 温晚没想到这位卢先生脾气如此暴躁,她望着裙摆上的污渍,眼神微微转淡,继而变得清冷。 “你需要发泄找错对象了,至于你的订单,你看不上我们工作室,相信外面有的人抢着要。我们工作室无福消受,还望卢先生另请高明。”她走出包厢,经过蒋勋身边停下了脚步,“如果你的心里想着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我劝你自立门户,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做出来的旗袍,女性穿了也会带来坏气运。” 卢先生想起身去拉温晚的手腕,这次被蒋勋制止。 “卢先生,她是我老师的关门弟子,刚才她身上穿的旗袍就是她自己做的。旗袍的刺绣工艺,不说你母亲,就算是给国夫人做也是绰绰有余。”蒋勋难得用最高的评价夸赞一个人。 他可是除了贺老夫人之外,唯一夸过温晚的人。 温晚走出包厢去了洗手间,打算洗个手冷静一下,刚才她还是喝了那些酒,以后工作室的其他女设计师会在这一行很难做。 身为代理老板,她必须要杜绝这种陪酒文化。 温晚洗完手刚要走,手腕被人用力攥住,她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完全被人用一股蛮力拖进了厕所里。 “不要,救命,有没有人在……”温晚慌乱地哭喊着。 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置身危险,还有那么多人在等她回去。 “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保护自己t?温晚,你逃出我的世界,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吗?”贺澜琛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 他心底思念快要把他淹没,现在终于见到了温晚,感觉思念非但没有被冲淡,反而愈发浓烈。 温晚听见贺澜琛的声音,她身子一软,再也站不住。 他抱住软下来的温晚,然后把她抱到小沙发上放下,他整个人充当她的肉垫,被她压着。 “就这点出息,你逃跑的时候不是很勇敢吗?”贺澜琛的大手扳过她的脸,方便他看到她的表情。 当贺澜琛看到温晚一脸的汗水时,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温晚,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贺澜琛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眼神专注而温柔。 温晚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刚才因为被吓到而跳乱的心终于恢复了平静。 “贺澜琛,人吓人会吓死人,你是有多幼稚,要在厕所外面吓我?”温晚恼羞成怒,一低头就咬他的脖子。 贺澜琛也不反抗,任由温晚咬。 对他而言,这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起码,她还愿意发怒火发泄在他身上,而不是别的男人身上。 “还要吗?要的话,她你继续。”贺澜琛感觉脖子那边不痛不痒了,于是又提议温晚继续发泄。 她听到贺澜琛暧昧不清的话语,小脸气得通红。 “最好咬死你。”温晚气呼呼的说道。 贺澜琛抱着她不敢乱动,怕把她摔下去。 他的大手摸到她的腹部时,一点不敢相信,又在上面摸索了一下。 温晚对贺澜琛的举止感到很难为情,他这是什么癖好?手指不捏,改成摸她肚子了,她又不是他的玩具。 “温晚,你好像变胖了,都有小肚子了。”贺澜琛为了调节气氛,故意拿她的小肚腩说事。 温晚一听更来气,想推开他,他反而抱得更紧。 贺澜琛的薄唇贴近温晚,唇角微勾,坏坏地笑道,“你相信吗?外面有人在偷听,你最好安静一点,动静太大会让他们误会。” 温晚气得又想扑过去咬贺澜琛,她怕闹出大动静,选择了忍让。 贺澜琛是骗她的,他开的包厢是一等大包厢,这层楼的厕所和下面低消费的那种完全不一样。有钱人玩的花,会所也愿意提供情趣价值。自然,在洗手间里摆上沙发,厕所每使用一次有专人打扫保持清洁。所以,环境算得上合格。至于沙发也是没用一次,消毒清理一次。毕竟消费费用昂贵得令人咋舌。 “我不胖,只是肉松了而已。”温晚不满地发出抗议。 贺澜琛也不和她计较这件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肉松了而已。那要我帮你一个忙吗?”他的眸底划过一丝邪恶。 温晚一通=听贺澜琛这句话,她马上拒绝,“不需要,健身我自己会找专业的教练。” 贺澜琛想笑,又得憋住。 他的前妻太可爱了,原来她能够想到的运动模式就是健身。 果然,她还是太单纯了。 “那现在我们来算一算,你为什么要逃跑这笔账。”贺澜琛的侧脸一片冷峻,眼神凌厉地望着温晚。 她吱唔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没有算清楚的,麻烦请你找律师,不能再离婚后你重提旧账,这是不讲武德的行为。”温晚实在憋不住了,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贺澜琛对她的绝情实在又爱又恨,他抽出领带,然后绑住了她的双手。 温晚低头一看,发现领带很眼熟,是她当初绣的打算送给他的那一条。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被领带绑住的双手,眼睛瞬间变得酸涩,慢慢泛起了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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