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厢里出来,裴邺迎面撞上了两个认识的人,其中一人穿黑色西装,头发梳的油光锃亮 , 单眼皮、眼神飘忽不定,鼻梁很高的鹰钩鼻、下巴还留了一点小胡子,动作夸张地说:“裴邺,好久不见了。” 直接叫的大名。 裴邺淡声说:“好久不见。”语气有点有气无力的敷衍。 裴邺这个人,只要你别招惹他,他一般很少待人这么不冷不淡。 周鸢认出了另一个人,姓包,是去年过新年,她和裴邺去的那家酒店的老板。 显然包新翰也认出了她,笑呵呵地说:“好久不见了.......嫂子。” 他的表情有些好笑,明显是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个客气的称呼。 周鸢打了个招呼说:“你好。” 那个单眼皮鹰钩鼻的男人视线自然地落在她身上,在裴邺和她身上左右跳几下说:“这么快就走了?好久没见了,一块喝点儿。” 话是对裴邺说的,可目光注视的却是周鸢。 裴邺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生冷:“改天吧。” 那人也没强留,微微颔首,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用下巴朝周鸢一指:“这谁啊?” 笑容有些猥琐,尤其下巴还留着一小撮胡子,形象就像是周鸢小时候看过的抗日剧里的太君。 而且那个神态,就好像她是个完全不被人放在眼里的物件。 说周鸢一个小姑娘怂也好,说她审时度势也罢。 她站在裴邺身边没有说话,不过她心里的小本本已经把他埋在地底下的八辈祖宗都问候过了。 他们堵在走廊,裴邺往前走了两步,他又恢复了往日那副轻浮不羁的面孔,答非所问:“几年没见,听说你爸把你关澳洲了,还找人看着,真的假的?” 裴邺浪荡地笑了几声说:“老爷子发这么大火,肯定是你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了吧?要我说,你爸还是太心软了。” 那人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裴邺说:“不聊了,今儿得陪我媳妇,改天再聚。” 说完,裴邺就牵着周鸢走了。 回去的路上,周鸢明显感觉他情绪不高。 到了家,他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一瞬不瞬地盯着看,什么都不言语。 周鸢觉得他喝多了,劝他:“你去睡吧。” 裴邺顺杆爬:“那你陪我。” 周鸢点了点头。 夏天,天刚黑的时候带着一层雾蒙蒙的亮光,遮光窗帘没全拉月光显得格外柔和温馨。 裴邺用手指刮了刮她鼻尖,突然说:“周鸢,我真是个混蛋。” 周鸢以为他又要为自己做不正经的事打一个开场白,跟着接话:“你知道就好。” 裴邺笑了笑,声音清雅说:“以后我要是有女儿,她遇上了我这样的混蛋,我一定把那人腿敲断。” 周鸢抬眸看他,发现他表情挺认真的。 她没说话,裴邺继续说:“刚才我们碰到的那人,他被他爸关在澳洲三年多,吃穿不愁就是没自由,不能出门,不能见人。就算他偷偷跑出去了,他爸还是能凭定位找到他,抓到一次,折磨他一次,然后延长他没有自由的时间,你觉得像什么?” 周鸢不假思索地回答:“坐牢。” 裴邺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鸢摇头。 裴邺平静地说:“因为,他把他爸的女人睡了。” “啊?”周鸢下意识瞪大眼睛。 裴邺被她一惊一乍的表情逗笑,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补充:“当然,不是他亲妈,他亲妈早走了。是他爸的第二个老婆,年龄比他还小几岁,长得挺漂亮的,他爸宝贝的不行。” “真是畜生。”周鸢说。 “还没完呢。”裴邺很损地笑出声说:“他这小妈跟了他爸两年都没孩子,结果隔年生了个儿子。” 周鸢下意识问:“那孩子叫他叫什么?” 裴邺揉捏她鼻子:“还能叫什么?叫哥呗。” 周鸢没问是真哥还是假哥,真真假假总之这事儿都挺恶心的。 裴邺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把她往怀里按了按。 他身上是淡淡的沐浴香味混着淡淡的酒味,复杂的气息,就好像裴邺这个人一样,一半恶劣一半清雅。 裴邺说:“看见他,我突然觉得我也挺不是个东西。没怎么好好追你,还把你带坏了。” 周鸢刚开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从他怀里退出来。 她仰头看他,然后没头没尾地说:“我一直觉得你像一种东西。” 这是拐着弯的骂他不是人? “......什么?”裴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酒。”周鸢说。 裴邺似乎觉得她这个比喻还挺有意思的,笑着问:“白酒?啤酒?葡萄酒?” 周鸢脱口说:“白酒吧。” “什么白酒?”他还要刨根问底。 周鸢只能硬着头皮想:“茅台吧。” 他挑了挑眉,继续追问:“为什么?” 哪有这样的,周鸢被问烦了,言简意赅:“贵!香!” 裴邺笑得肩膀抖动,不正经地戏谑:“你喝过?” 周鸢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看你们今天喝得挺香的。” 裴邺还在笑,笑得不怀好意:“那我现在喂你尝尝。” 周鸢以为他是真要让她尝酒,认真地说:“我都洗漱了,改天吧。” 裴邺手开始不老实:“别改天啊,满汉全席都上了哪有不喝酒的道理,而且适度饮酒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周鸢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晚了。 裴邺在她脸上蹭了蹭,嗓音沉哑:“宝宝,你才是酒,我没喝就已经醉了。” 第85章 咱是公主 大学四年,看似很长,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大一还有点小孩子心态,看什么都新奇,玩什么都高兴,从大二开始就会意识到时间的紧迫。t 周鸢只记得那一年她和裴邺都很忙,她参加了很多他们院里的活动,又修了一门语言。 学校举办迎新晚会,她还是主持人。 顶着那头灰色头发,突然就成了话题人物,也成了学校里的靓崽。 说来也巧,还被裴邺撞见过一次。 迎新晚会过去没几天,周鸢就经历了她人生一大囧事,尴尬的她差点抠出一幢几十万平方米的学校来。 一个学弟在她们宿舍楼下搞告白那套。 周鸢但凡脸皮厚点,性格泼辣点,都想把那人臭骂一顿。 当天晚上,她们班还有系里的各种群都在调侃她,她在群里安静如鸡,觉得这辈子都要没脸见人了。 楼下围着好多人,周鸢不想下去,过了会儿才听室友说:“哎,他们散了散了。” 周鸢看了一眼发现真散了,结果,她从窗户边刚挪开手机就响了。 是裴邺打过来的,简洁明了的两个字:“楼下。” 周鸢下了楼看他脸色就知道,他看见了。 他刚出差回来,风尘仆仆。 两个人一言不发,裴邺带她去了停车场,安静空旷的拐角停车位发生了一件周鸢一直隐隐有预感总会发生的事。 后座车厢拥挤,皮质座椅咯吱咯吱作响,呼吸紊乱,气息热烈暧昧。 周鸢紧张的不行,一直紧绷着,裴邺哄着她说:“看不见,这玻璃防偷窥的。” 而且中间还隔着一道挡板。 周鸢还是怕被人发现,车身上上下下的剧烈起伏,路过的人就算看不见也肯定能猜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裴邺......你动静小点儿。” 周鸢声音不稳,嗓音细细柔柔的,手抓着他衣服好像这样就能控制住车子摇晃的幅度。 裴邺没脸没皮地说:“小不了,动静小还玩什么。” 周鸢在上大学之前很少穿裙子,没机会穿。 上大学以后,就开始经常穿裙子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的无袖连衣裙,腰两边各开了一个圆口子,露出一截细腰。 她衣服穿得好好的,只是裙子都堆在了腰上,裴邺的手从那两个口子伸进去,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的时候,裙子下摆立刻从腰上好好的垂了下去。 他们看似光明正大又亲密无间地拥抱在一起,可暗地里,那些罪恶的痕迹已分不清彼此。 明月缓缓移动,像一根轻盈灵动的毛笔在浓黑寂静的夜空中挥笔作画,轻轻描、淡淡抹、浓浓渲、重重染。 最后,裴邺猛吸了一口事后烟。 他敞着白色的衬衣领口,锁骨若隐若现,再加上嘴角若有似无的坏笑,每一个表情都带着蛊惑,真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妖孽。 空气中的香橙味还未散尽,周鸢耗尽体力有点虚脱地靠着他。 “回去吗?”裴邺把最后一口烟从车窗吹出去,掐了烟头看她。 “明天早上有课。”周鸢说:“我现在迟到或者逃课,都会被老师第一时间发现。” 裴邺在她头上胡乱地一揉说:“也就这点好处了。”他似乎很嫌弃她这一头头发。 他这两次出差都赶着周末了,所以,算算时间也有半个多月没见了。 周鸢以为他会拿今天楼底的事来说事,结果没有。 安安静静地坐了会儿,时间不早了,周鸢坐起来说:“我得回去了。” 裴邺“嗯”了一声打开顶灯,然后抬起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金色的盒子。 盒子打开是一对粉色的发夹,很清新的樱花粉色。 裴邺说:“戴着,好看。” 周鸢拿起看了看,确实好看,她指着发夹周围一圈小“钻”问:“这是钻石吗?” 裴邺幅度大了点儿侧过身,嘴角绷着笑看她说:“看电视看傻了吧?” “哦。”周鸢松了一口气。 她被他上次送法拉利的事吓着了,下意识以为他一出手肯定都是带钻的。 裴邺饶有兴致地掰过她的脸,痞笑着:“惯的你怎么还贪慕虚荣了?” 周鸢被他说得脸红,刚才还没精神呢,一听这话声音都大了点儿,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又不是嫌它便宜。” 裴邺笑着追问:“那是嫌什么?不好看?” 周鸢白他一眼,把发夹好好的放进盒子里了。 新头发长出来后这颗头就有点难看了,周鸢趁周末去理发店剪短了头发又染了个新发色。 染一次发对头发损伤太严重,所以,她换了个跟原生发色差不多的黑茶色,打算以后都不再染了。 谁知道,周一上课的时候因为这个脑袋又闹了笑话。 第一节是刑法课,老师一进门扫了一眼教室里的人问:“周鸢没来?” 同学们回头看,坐在倒数第三排的周鸢立刻举手说:“老师,我在这儿。” 大学的老师都很有趣,笑着说:“我还以为我们班的灰姑娘今天逃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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