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琪心说,大哥,我就一基层妇女,挣那点钱,靠着各种贷各种呗勉强度日,放过我好伐?也放过我的荷包好伐? 当然心里这么说嘴上不能这么港。 “东东哥,那上面日料啊,法国菜啊。”朱丹琪以迂为直,顾左右而言它:“一个个盘子巨大,结果菜就不拉点儿,冷冰冰的啦。我想吃热的,u know,热的……” 想了想又补一句: “最好是路边摊那种热乎乎的……” 好的,这下指向性十分明显了吧。 郑东东说我也想热乎乎啊,但是你造吗,那种餐厅这个点儿本来没什么人,这个点儿可以包场。吃饭是要脱了口罩露脸的你造吗?我这脸是能露的吗? 朱丹琪心说哥们儿你听听自己这话说的,你脸又不是腚,咋还不能露。 我俩吃个饭,整啥日餐法餐又不是约会…… 但嘴上还是只能硬拗: “哎呀日餐法餐的不好吃啊,我是中国胃啊……中国心旁中国肺,中国肺下中国胃……” 郑东东看一眼她,忍不住笑: “好了好了,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开始内脏绕口令……路边摊是吧?” “嗯嗯。” “我知道一家,人挺少的,生意奇差,但是不难吃,真的不难吃……”他想了想,有点陷入某种回忆的样子,然后又醒觉:“就是有点远的……” “在哪里?” “在叉叉叉。” “叉叉叉不远啊,地铁五六站地。” 朱丹琪雀跃,投赞成票。 郑东东表示疯了吧,u 特么 know?u 特么真的 know 吗? 我特么郑东东,我特么宇宙顶流,我特么一人流量力克宇宙国全体,我特么跟着你坐地铁。 10 分钟后两个人赶上了末班地跌。 其实也还好。 郑东东虽然华丽,但是帝都的地铁也有很强的包容性,他出现在这里倒不显得十分突兀,就是把车厢整体衬托得像个秀场而已。 比较异端的一种秀场。 “哎,你们公司怎么放你出来的呢,怎么就能放你出来呢?小帆也能放心让你一个人独走吗?” 异端秀场中的朱丹琪小声问郑东东。 末班车,但架不住帝都社畜多,且帝都的社畜普遍有很高的自我修养,加班积极性很高。所以其实搞得现在末班车也很挤。 两个人没有位子,就只好站着面面相觑。 她扶着个钢管。 人多,就问得很小声。 “哦,小帆啊。” 郑东东表示小帆多么单纯,多么好搞定,我就威胁他要不放我出来我就找茬跟宦静打一架,他就吓惨了放我出来了。他认识宦静经纪人,问了问,知道你在这里。我么,闻着味儿就来了。另外跟公司和跟片方就说我发烧了,强行霸王假。 前有中暑缺觉住院,后有发高烧。 这么连轴转出点问题也仿佛很正常。 朱丹琪表示那宦静是你想打就打的吗。 俩人就这么聊着聊着,朱丹琪突然发现郑东东身后,出现了另一个郑东东,就哈哈哈笑起来。 郑东东于是转过去看。 地铁的车窗上映出某家旅行公司的广告,郑东东在上面发着晴冬霜雪一般的耀眼白光。 朱丹琪想这是有点难得的,郑东东 double 了,东东 and 东东,咚咚咚咚,于是拿个手机拍那个画面。 郑东东拿手挡脸。口罩、手,双重挡脸,并表示多稀罕啊我宇宙顶流。 说话间后面的广告又换了。换的一家文创的广告。广告里有宋代董源的山水。 朱丹琪心念一动,就拿手指顺着那个山水开描。 她想,啊,董源就是牛气啊,山还可以这样画的,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有人会这样画…… 对面郑东东于是问她在搞个啥。 “啊,这是个比较特别的绘画技巧,” 她遂解释:“一种中国画的技法,叫披麻皴。意思是状如麻皮的皴。看起来没有章法,实际上看多了又觉得奇异地规整,很神奇的一种画法……” “啥玩意儿?” 郑东东又问。 “披麻皴。” 她答,接着画,接着描。 “听起来像脏话。” 郑东东表示,咋总觉得有点不雅呢。 “怎么就像脏话了?” 朱丹琪惊奇。 “……就,有点像宦静那个地区的脏话不是吗?” 郑东东解释。 于是朱丹琪就笑。 你别说真是有点像脏话的。 她一边笑,一边接着描。因为手里没有笔,所以心里并不很紧张,心里不紧张所以手也没有抖,就那么很自在地在空气中游走着描画。 少欲无为,身心自在。 她正自在着呢,斜对面突然轻微地咔嚓一声。 哎? 转头看到郑东东,拿个手机拍她侧面。 “干啥嘛?” 她手指停了,问。 “就觉得挺好看就拍一下,哎你别停啊,接着画啊……” 郑东东解释。 朱丹琪说我不画了你赶紧给我删了。 郑东东说我不删。 朱丹琪说你讲道理,这我人身权,你给我删了。 朱丹琪于是去抢他手机。 他手机高举过头。 她跳一把。 够不到啊 KUSO! 人多了不好开骂,只能用暴力解决问题。 她于是去拉他衣服。 郑东东岂能就范。他动如脱兔跑开了。 两个人在车厢里追打。 两个文艺界畜,身处社畜组成的森林,在其间穿插追打。 然后车停了。 列车表示,叉叉叉站到了。 叉叉叉站是老城区的站。胡同巷子蜜汁交错。郑东东带着她走到一家确实很差的摊子。果然生意很差。就一个老板在瑟瑟西北风中烤着串儿。客人也只有俩客人。俩客人就着瑟瑟西北风,在那里撸串儿喝啤酒。 好的,如果之前地铁和郑东东还能勉强搭,这回就真的很难搭了。 但是没有办法,谁叫跟我钱包是搭的。 朱丹琪这样想,也就只好坐下。郑东东过去跟老板打招呼,兜里拿出来一包华子。老板见他,收了华子,且隔着口罩瞬间识别后,立刻十分热情: “哟,东子回来了?小姑娘是女朋友?” 东子听后虎躯一僵。 朱丹琪隔空,远远地摆手,啊不能,不是的不是的,朋友,朋友,没有女。 东子说,你看吧,哥,人姑娘都说了不是了。遂给他点烟。 两个人在瑟瑟西北风里对抽华子。 两个人顺便还聊了几毛钱。 两个人熟络得都写亲昵了。 朱丹琪想起来郑东东的履历 ,其间赫然是有烤串儿这一栏的,今天莫不是来到了以前工作过的单位呢? 东子他哥,也就是老板,应该不是亲哥因为长得根本不像,就是普通轻熟男混混状貌,抽烟罅隙间,就问这边朱丹琪: “哎,你怎么就不是他女朋友呢?东子哪里不好吗?” “啊?” 朱丹琪错愕:“……挺好啊……” 只能概括地说他挺好,也不能当着别的客人说他得长得好又有钱是顶流。 老板于是接着话茬儿: “姑娘,你是不是有啥顾虑啊,你别顾虑啊,你别看他成天好像花里胡哨一个人,其实内心挺纯情的,特别能共情,特别懂心疼人,挺专一,一点也不虚头巴脑,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你试试吧,试试就知道了……” 朱丹琪心说老板你不要突然开始广告撒…… 郑东东说哥,你别来劲啊。 另一桌俩客人也看向这边。 气氛略有点焦灼。 朱丹琪没办法,遂答: “老板我知道他挺好一个人,但我也挺专一啊,我也纯情啊,我也不虚头巴脑啊,我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啊……” 答完,气氛就更加焦灼。 老板悟了悟,大致 get 了,于是转向郑东东。 “东子,她有男的啊?” 老板问。 郑东东说哥,求你给我烤个串儿,求你别问这么多,算我求你好吗,我今天跑了大半个中国来这里的,我饿都快要饿死了…… 第060章 葵花点穴手 二人吃串儿。 朱丹琪怒点十串烤腰子,十串马步鱼,十串毛蛋,十串小翅膀。 吃完烤腰子,啊好吃啊,朱丹琪说东东哥你吃这个吃这个;吃毛蛋,啊好吃啊,小翅膀,啊入味啊,就是马步鱼有点糊…… 郑东东本来背对另一桌客人摘了口罩准备吃东西,听这话于是招呼老板,哥,不是我说你,鱼又糊了,鱼的火就不能大你知道吗。老板说我火不大啊,我烤鱼的炭摊开很薄的…… 郑东东说哥啊,我说过多少次,火大火小跟炭没有必然联系,有时候炭摊开了火更大的……哎呀不说了……我教你,看好啊,教你最后一次啊…… 于是朱丹琪叼个串儿,眼睁睁看着他串儿也不吃了,袖子一撸,跑过去烧烤架子那边开始烤串儿…… 朱丹琪叼个串儿完全惊呆…… 烤串儿烤串儿…… 宇宙顶流在烤串啊…… 夭寿啊我等下有宇宙顶流亲自下场烤的串儿可以吃了…… 夭寿啊,啊啊啊…… 这什么镶钻的串儿啊…… 少时,宇宙顶流的串儿上桌了,顺便也给另一组客人上了菜。另一组客人也浑然不知自己吃的串儿是镶钻的,就觉得还是可以,是比老板烤得要好那么一点点。 朱丹琪喝口啤酒,彩虹屁随之迸发,说哎呀东东哥,我看您也是上能上九天揽月,下能下五洋捉鳖,经历很丰富啊。 郑东东说我那些经历你不都知道了吗。前段时间我的经历是可以直接拿出来卖惨卖钱的,不丰富点怎么行。 “还有踢球是吧?” 朱丹琪吃一口烤腰子。 郑东东说嗯呐,踢球,踢球踢好了某天上球场,季后赛对方打到垃圾时间了,反正也是垃圾时间,就盯准我和这哥们俩人。垃圾时间一结束,我俩的腿就让对方故意撅折了。本来这也是常事,24 小时还能救,但我和这哥们儿家里也没有私人飞机什么的,耽误了时间。 然后就不踢球了。 郑东东讲完,含混喝一口酒。 妳呢? 我什么? 我腿是这样,妳的手怎么回事? 郑东东问完看着她:“你的手让人撅折了?” 朱丹琪放下串儿,大口吸两口气,开始背九九表,开始想宦静,开始想跟自己的手无关的事情。 想着想着站起来,绕着桌子跑跑跳跳,背唐诗宋词。 她说东东哥你不能问我这事儿。你的腿已经好了,但我这毛病还没有全好,你不要再问哈。你跟我讲你参加大老爷们育儿节目的事情也好,跟我讲给动画片儿配音的事情也好,总之不要问我这个,问我这个我当场就要变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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