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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景两边都不敢得罪，可心还是偏他哥，索性把事一股脑全说了。 “琰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上次联谊的事是我不对，我那次也就开开玩笑。这次可真不管我的事。” “嗯，没事，你说。” “他们社团团长长的还挺帅的，温文尔雅，但我保证，绝对绝对没有琰哥你帅。就，就最近这段时间和谭欣走的挺近的。” 谢琰在那边“嗯”了一声，说，“就这？”声音特平淡。 又问周知景，“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周知景心里七上八下，诚惶诚恐，昧着良心说，“不怎么样。” 听见那边抽屉翻动的声音，周知景硬着头皮说，“琰哥，我们就吃过几顿饭，感觉人还行，话不多，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埋头做事的那档子人。” 谢琰沉默一会，才开口，“听着人还不错，有时间见见，瞻仰瞻仰。” 周知景小声说，“琰哥，谭欣说不让我告诉你，这事毕竟是她的私事。” 这话，挺杀人诛心的。 谢琰没说话。 没摔电话，没发火，甚至连电话都没挂。 都有点不太像谢琰了。 周知景了解他哥，脾气说来就来，什么事都不憋着，有火当场就发作了。 可他听了什么表示都没有，周知景觉得挺没劲的，也有些难受，想说些安慰的话，又觉得没必要，他哥是出什么事了？需要他二五八六的安慰吗？ 谭欣，不就一普普通通的朋友。 犯得着吗？ 不就一不识好歹的一瞎子么？ 至于么？ “行，这事我就当不知道，现在有空吗？” 周知景狂点头，“有空有空。” “那我来你们学校转转？” 周知景欲言又止，想说，却还是把话烂在肚子里去了。 有些事，总要亲眼看见了，才肯死心。 他哥又不是扛不起事的人。 而且，还真能为这事跟谭欣闹起来不成，像什么样子。 寝室里几个室友打游戏打的热火朝天，看见周知景一脸惆怅。 手里噼里啪啦地运作着，嘴里问道，“失恋了？” “去去去，去你妈的，放什么胡狗屁。” 穿了双拖鞋，大摇大摆出了寝室。 室友看着周知景这骚包打扮，心里啧啧两声。 不予置评。 周知景一出寝室就想明白了。 他琰哥好面子，他呢，最好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正今天已经做好了敞开肚子陪酒的打算。 谢琰在他们寝室楼下站着，还是老样子打扮，黑色高领羊绒毛衫，配一身驼色大衣。 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就是脸有点臭。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知景的错觉，反正从前，不笑的时候，因着那双多情眼，只要不开口说话，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人遇上天大的事都是沾着点笑的。 眼尾透着笑，天生的。 就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的人，仿佛没什么能伤到他，就这样一人。 不遭人疼。 摄影团在学校里人气不小，当初谭欣报名之后，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进了摄影部的。 说实话，也是走了狗屎运。 面试的时候，明明最后只有一个名额了。 当时和她一起面试的女生经验比她足，就是胆子小，说话磕磕巴巴。 社长问问题环节，那女生是红着眼睛说完的。 是真的很社恐的一个女孩子。 谭欣当时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嬉皮笑脸地开口，“社长，要不两个一起招了算了呗。” 跟周知景一块待久了，脸皮都变厚了。 反正就是想留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感兴趣的东西。 无论学的怎么样，只要尝试过，都是人生的一种体验。 这不正是拼了命读大学的意义吗。 在有机会的情况下，去尝试任何一种可能的人生。 第42章 照的不错 “社长，你看我这张照片照的怎么样？”谭欣歪着脑袋，是一副认真请教的样子。 社长喻白拿着相机，不断放大，缩小，最后温柔地说道，“照的不错。” “比刚开始的好多了，对光影的把控，人物的情感捕捉，都很到位。” 谭欣低头浅笑，“谢谢社长。” “都是社长教的好。”话是这么说的，可语气里分明有有一丝自豪，是留给自己的。 谢琰站在窗外，看着她眼里的那点小得意，在看见他之后，消失殆尽。 嘴角的那一点骄纵的笑意，一时之间也荡然无存。 那张小脸上满是惊讶。 谢琰噙着笑意走进去，周知景紧跟其后。 “你怎么到这来了？” 开口第一句，不是你怎么来了，而是你怎么到这来了？ 想想，都觉得可气。 谢琰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喻白，长得斯斯文文，他承认，跟周知景说的没差，温文尔雅。 “不介绍介绍？”谢琰意有所指。 谭欣对着喻白说，“社长，这是谢琰，我的高中同桌，周知景你也认识的，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喻白顿悟，终于对上号，知道这是哪一号人物了，跟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就是谢琰，我听欣欣提过，你好，我是喻白。” 谢琰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好，我是谢琰。” 照本宣科，很正常，也没开撕。周知景一颗悬着的心沉了下去。 打他琰哥开口说，要去摄影部瞧瞧。 他心里就没谱了，瞧瞧，怎么个瞧法，能保证瞧见了不愉快的，不黑脸，不动口，也绝不动手。 看来是他多想了，把他琰哥想成一小混子，遇事就开打。 以前那些，都是还小的时候，能动手绝不动口。 现在都长大了，哪还能一样。 就简单打了声招呼，彼此心照不宣地走个过场，结束对话。 喻白说要跑外景，叫了林音一起。 “社长，要是你们中午不回来的话，给我发消息，我给你们打饭带回来。”谭欣也没想着留人，知道喻白除了必要时候，不喜欢跟不熟的人套近乎，这种事他做不来。 索性没留。 喻白笑着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和林音在外面吃算了。” 谭欣应了声，说，“也行。” 等人一走，周知景忍不住调侃谭欣一两句。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带饭还顺带给人小情人带饭，舔狗做到你这地步才算，怕过不了多久都要绝种了。” 谭欣没理他，兴高采烈举着相机给谢琰看。 “谢琰，你看，都是我拍的。” 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谢琰看一眼，“嗯，不错，往后翻翻。” 她献宝一样地把照片呈给他。 一张张照片在他眼皮子底下划过，看得出用了不少心思，还有些拍摄角度很刁钻，想来也是小姑娘尝试过很多次的。 没有底子，能拍成这样真的不错了。 刚想说，小爷其实也会，改天教教你。 视线定格在一张照片，那些话就堵在嗓子眼里，再也出不来了。 谭欣伸手去遮挡，脸上有些尴尬，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害羞。 就连说话都变得忸怩起来，“我都说了我不怎么会拍照的，社长说，这样挺好看的。” “谢琰，你觉得呢？” 谢琰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只听见声，具体什么听不见了。 照片里，她盯着镜头，像是和谁在对视着。 笑容肆意，灿烂，无声的凝视，难言的渴望。 让她拍出这样照片的人，能让她的情绪暴露在阳光下的人。 他嗓子发涩，问她，“是你自己拍的？”傻子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低着脑袋，小声说，“我让社长给我拍了，求了他好久才答应，你都不知道，给我这样的人拍照有多难，后来我自己都说算了，社长他人真的很好，一直鼓励我，后来拍出来一看，我自己都惊讶了。谢琰，你不知道，我最讨厌拍照了。” 知道，他手里相册里永远都只有她的侧脸。 背影，局部。 她，是他接触不到的整体。 谢琰没看她，看着周知景说，“今晚一起吃个饭，算是散伙饭，年后我就走，那会你们应该都还在家里过年。” 谭欣紧紧捏着相机，“这么早？几号的机票？要不要我们去机场送你？” 周知景也说，“琰哥，几号的票？到时候我开车去机场送你。” 谢琰一脸的无所谓，“不用，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周知景脸挂的老高，“一个两个，跑那么远干嘛，老头子没收了我的护照，我短时间根本出不去，不然我一周飞三次，去英国看你们，呆在一起不好吗，老子天天烦死了，成天盯着个破手机，手机又不是我老婆，又不能亲亲抱抱。” 谢琰笑，“等我出去，让我爸跟你家顽固不化的老头子说一声， 给你开绿色通道，欢迎以后常来英国看我。” 周知景用手肘抵了抵一声不吭的谭欣。 “怎么，嫌机票贵，多大点事，吃喝住行全给你包了，你只管跟着哥哥我走。” 谭欣摆手，“不用。”偶尔几次，她自己也能出的。 谢琰盯着谭欣手里的相机看一眼，“是不用，太麻烦了，有事打电话就行。” 周知景嗤一声，说，“琰哥，你还真别想了，等她给你打电话，下辈子吧。” 谭欣今天有些异常，几次三番被周知景噎，也不反驳。 谢琰突然觉得小姑娘也不是不近人情。 对他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就是，不是他想的那一种罢了。 有些于心不忍，顺手摸摸她的头，说，“不打就不打，反正也没什么事。等以后回国了再聚。” 谭欣看着谢琰问，“谢琰，等你回国了还会联系我吗？” 谢琰应了声，“会啊，怎么不会。”被人拒了，还能老死不相往来。是别人，还真有可能；是她，就不行，想都不敢想。 可能以后就好了，以后，就没那么喜欢了。 不就一小姑娘。 这辈子就非要在她身上死磕？ 还真不至于。 因着是散伙饭，还叫上了童茜和秦颂。 包厢，是周知景定的。 “吃喝玩喝，我最拿手。琰哥和茜姐马上就要出国了，这顿算是我的，愿诸位前程似锦，前途无量，以后归国，好好报效祖国，另外呢，就是有个小小的心愿，就是两位哥哥姐姐去了英国，替我多关照关照我的小女朋友，她这个人娇气，在那人生地不熟，混了半年多，还没混出个名堂来，说白了，就是小姐脾气，我呢，你们也知道，甭说是英国了，澳门我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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