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发现,秦明月是一个长相娇柔,皮肤白皙,看起来略显得很病态的女孩儿。 可即便这样,因为她五官好看,长得还是十分惊艳。 时漫一直不知道傅斯年和秦明月之间的关系。 但傅斯年那么维护她,应该不是普通关系吧。 “时小姐?”许是看时漫在发呆,秦明月试探着喊了一声。 时漫回过神,看着秦明月素净的手,但她并没有伸手去握,只是冷冷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漫。” 秦明月很客气:“我腿脚不方便,还要麻烦时小姐送送我了。” 渔翁之意在哪儿,时漫不想去揣测,所以她并没有说什么。 推着秦明月出了病房,她就迫不及待开口试探了:“时小姐应该不会不认识我吧?” 时漫神情淡然,轻声说:“我只知道,我并没有伤害过你。” 秦明月没想到时漫会这么开门见山,手忽然按住了轮椅扶手,她很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偌久,秦明月才紧咬牙关说:“我的腿都断了,时小姐还想撇清关系吗?” 时漫强迫自己冷静,万一又是圈套,她不就掉进去了吗? 推着秦明月乘坐电梯下楼,因为电梯里还有别的人,所以她们之间的对话很少。 到了外科大楼外,有一段下坡路,时漫推轮椅下去时,秦明月忽然倾身,身体往下倒,翻到了地上。 因为有坡度,她摔在地上后,人翻了好几个圈,滚到了最低处。 时漫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双手都还推着轮椅,而傅斯年和江橙不知道从哪儿过来。 傅斯年蹲在秦明月的面前,将她抱在怀中,担忧、急切的询问着她的状况:“明月,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哪儿受伤?” 秦明月的额角被碰破了皮,脸上有鲜血往外面流溢着。 她睁开眼,奄奄一息的看着傅斯年,唇角挤出一抹笑容说:“斯年,你来啦。” 傅斯年用手绢替她擦着脸上的血珠,柔声说:“放心,会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回医院。” 秦明月虚弱转头,看了一眼时漫,她说:“斯年,是她推得我。” 傅斯年闻言,也转头看了一眼还呆在下坡路上的时漫,她的双手甚至还保持着推轮椅的姿势。 看到傅斯年在看她,她毫不避讳的跟他对视着,眼里坦坦荡荡,似乎也想从他的眼里窥探出他是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 可是很可惜,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傅斯年收回目光,一句话没对时漫说,只是弯腰将秦明月给抱了起来。 这样的傅斯年,秦明月也有些意外,她盯着他下颌处紧绷的筋肉问:“斯年,你不信我吗?” 傅斯年抱着秦明月,边走,他边回答说:“我信你。” 秦明月的双手揽着傅斯年的脖子,她问:“那你会为我讨公道吗?” 傅斯年的答案还是肯定的:“会。” 秦明月将脸贴在傅斯年的胸膛口,这一刻,她感觉好幸福。 明明她是余光煦的女朋友,可是这两年里,傅斯年总是对她嘘寒问暖,她好像移情别恋了。 而且,傅斯年比余光煦好太多太多了。 他耀眼无比,也很英俊,关心她时,还一副哄小孩的口吻。 这样的男人,秦明月怎么可能不动心? 秦明月想,余光煦的好,根本不及傅斯年的万分之一。 更何况,她也不想跟一个有过案底的人有未来。 在进医院之前,秦明月得意的目光透过傅斯年的腋窝看向了外面的时漫和江橙。 她脸上那抹笑,属于胜利者,让人觉得很刺眼。 只是这抹笑,时漫并不在意,她当即丢了轮椅,要往医院外面走。 这时,江橙过来拦住了她去路:“时小姐,这下你总该知道,他心里更爱谁了吧?” 时漫侧首睨了一眼江橙,开门见山说:“所以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他的白月光吧?” 江橙轻牵唇角,但只是一点就止,她笑说:“是。” 时漫并不将秦明月放在心上,反而对江橙说:“所以你的一手好计谋用在我身上,有什么用吗?” 江橙高深莫测的笑:“我能有什么计谋?” 时漫直言直语:“秦明月忽然来医院,她又偏偏让我送,而送下来的时候,偏偏被你们遇到,你不会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江橙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但还在笑:“我劝时小姐还是想想应该怎么保全自己吧。” 话落,江橙跟着就进了医院。 时漫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知道,自己又不会安宁了。 …… 当夜,九点。 时漫探望完时乾,刚从病房出来时,就看到了站在病房外面的傅斯年。 他倚靠着墙壁,似乎吸了很久的烟了,地上丢了好几个烟头。 不知道在纠结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不过,他能纠结什么呢? 无非是因为秦明月的事情吧。 看到傅斯年,时漫并没有意外,她停住脚步看他,轻声问:“你来找我,应该是想好怎么对秦明月交差了吧?” 傅斯年丢掉还没燃尽的香烟,他看着时漫,眼神犀利锋锐:“明月的腿又一次被摔伤了,不用我说,你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时漫声音很轻,态度很平和:“我不知道,你说清楚。” 傅斯年也很淡定:“赔一条腿给她。” 明明是那样轻描淡写的口吻,可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会割人的肉。 时漫心头一个大颤,片刻后,她淡淡道:“我把命赔给她都行。” 傅斯年没想到她会这么淡然,心里头莫名的很烦躁,可他选择别开脸不去看她,语气很冷漠:“你的命还要留着赎罪。” 赎罪? 时漫禁不住冷哼出声,半响后,她又问说:“傅斯年,等以后真相大白了,你想到今天的所作所为,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心痛?” 傅斯年仍旧不看她,但侧脸轮廓很冷很冷:“不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时漫并没有因此而伤心难过,她的语气很悔恨,也很悲凉:“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不要再喜欢你。” 傅斯年不想听时漫废话,拽着她的手就下楼了。 将她塞进车里后,车子一路行驶,直至停到了郊外的一处别墅前。 车子越走越偏僻,而时漫的心,也越来越不安。 直到车子终于停下了,她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别墅前,周临站在那里,看样子像是等了很久了。 傅斯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降下车窗对周临说:“周临,你带时漫进去,断一条腿后,再送医院去,千万别让她死了。” 第81章 视死如归,闺蜜和好 自始至终,时漫都木讷坐在后排,没有一点儿要反抗,要逃跑的意思。 如果真的能逃,她早就逃了。 不管去到哪儿,她都注定逃不掉的。 就算她能侥幸逃了,可爸爸妈妈呢?哥哥呢? 周临站在黑暗中,好久才应了一声走过来。 拉开车门的那一刻,他声音沉沉说:“时小姐,请吧。” 时漫没有让周临为难,乖乖就下了车。 跟随周临脚步,时漫进了城郊别墅。 黑色捷豹的驾驶位上,傅斯年坐着一直没有动,可目光还是不自觉的追随时漫的身影而去。 她进去得毫不犹豫,不问那是什么地方,不问他们会做什么,就去得那么义无反顾。 可明明只要她一进去了,她今晚就很难全身而退。 这座看似漂亮,却实际是魔鬼城堡的地方,她怎么就能进去的那么直接呢? 时漫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别墅的前院,直至完全隐没的那一刻,傅斯年的心紧跟着沉了下去。 就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烦躁,手指也不自觉的发抖,他浑身上下摸烟,摸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最后,他在副驾驶的抽屉里才翻出一包他早已经不喜欢吃的口味。 抖出香烟时,他离奇的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竟然有些握不住那细细的烟杆。 他阴沉着面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用打火机点烟时,火苗仍在跟着他发抖的手指发抖。 香烟点燃了,傅斯年转头凝向别墅,里面的灯开着,却并没有听到一点儿的声音传出来。 他抽着不太喜欢的香烟,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终于,傅斯年实在忍无可忍,他伸手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时,忽然有刺目的车灯光照射过来。 眼睛微眯着,适应了好久,傅斯年才勉强适应过来。 直至看清时,下车的人已经怒气冲冲来到了面前,是黎婉。 她一身的怒意,像是能燃烧起来一样,她大步过来,一巴掌狠狠甩给了傅斯年:“你想杀了她,是不是?” 傅斯年就任由这巴掌落在脸上,他不是不能躲开,只是不想躲。 麻痹传遍全身的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只是,他始终一句话不说。 黎婉狠狠踹了傅斯年一脚,大骂说:“疯子,神经病,你简直该死,时漫可是你的妻子,你竟然想拿她的腿去赔给别的女人?你就这么恨不得她去死吗?” 医院的事情,黎婉都知道了,她也是无意间撞到的,所以才关注了一下。 没想到时漫也是个傻的,被傅斯年这么对待,她竟然都不带反抗的。 傅斯年跟察觉不到疼一样,不看黎婉,只是凝着别墅的方向。 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惨叫声还没响起。 一切应该还来得及吧。 黎婉狠狠撞开傅斯年,她拎着根铁棍,娇小的身影往别墅里跑去。 傅斯年站在车旁,路灯的橙光将他的身影拉成一道孤寂的弧度。 他忽然想到秦明月,她哭哭啼啼喊着疼,说要他一定为她讨个公道。 傅斯年答应了。 可这一刻,他又好像后悔了。 这种感觉,他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更不知道心里的那股复杂是出于什么心理。 或许,只是对两年夫妻情分的不忍吧。 很快,别墅里传来黎婉大闹的声音。 不一会儿,黎婉搀着时漫就出来了。 周临追了出来,大概是有意放过,并没有紧追着不放。 傅斯年上了车,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黎婉将时漫推进车里,替她栓好安全带后,又扭头冲黑色的捷豹这边喊说:“要真是条汉子,就别对女人用铁血手段,更何况还是一个一心只有你,傻得不能再傻的女人。” 傅斯年还在抽着香烟,他听到了黎婉的话,却并没有回答。 很快,黎婉上车,红色的保时捷在夜里疾驰出去。 周临目睹了一切,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做错,至少他猜对了,黎婉能进来,也是因为傅斯年放了水。 周临走到车旁,颔首看着驾驶位的傅斯年,小声询问说:“先生,要去追吗?” 傅斯年丢掉香烟,地上已然堆积了十多个烟头,他不答反问,眼神墨染一样的黑:“她没反抗吗?” 周临摇摇头,眉宇间都是不安:“太太不仅没反抗,甚至连哭闹都没有,就连在看到那些工具时,她也没有皱一下眉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傅斯年听到这话,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他终于抬起头看周临,瞳眸如星空一样,深邃而湛黑,声音也不自觉的低哑:“周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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