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心照不宣的那件事成为了两人间无法消除的隔阂。 纪昀觉得,他们现在就像熟悉的陌生人。 她下意识说了句谢谢。 话一出口,连纪昀都惊讶于自己语气的疏离,更别提路柏言了。 他滞了一瞬,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她是开开心心出来玩的,别因为他影响好心情。 登机后,路柏言往头顶的行李架上放背包时,克制不住地偏头,把目光投注到纪昀身上。 他和贾之洲的座位在她和杨许然的斜后方,他俩和姜喜澄、岑望同一排。 纪昀的短发从去年冬天起就一直没剪过,现在的长度已经可以盘丸子头,只不过需要用几根发夹来固定后脑勺的碎发。 她发绳上有个向日葵,白皙的后颈处垂落着几缕柔软的发丝。 乖巧又青春,哪哪都好看,哪哪都让他舍不得移开眼。 路柏言算是明白了,再给自己洗脑无数遍也根本没有用,只要一见到她,身体喜欢的本能就先露了馅。 贾之洲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拉着他坐下,给过道中还在行走寻位的乘客让出路。 他察觉到路柏言情绪低沉,原因一瞧便知。 贾之洲想说几句玩笑话逗他开心:“怎么,和我坐委屈你了?我比宇宙宙花差哪儿了?” 路柏言有点没精打采,扯起个不走心的笑:“宙花?厕花还差不多。” 他调侃什么贾之洲也不介意,只要他开口说说话,别闷着就成。 结果路柏言说罢便闭了眼,看起来是在休息,实则下颌绷得紧紧的。 他在想事,想烦心事。 贾之洲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话题分散路柏言注意力。 他转头想求助下那对小情侣,不曾预料地看到了万分有爱的一幕。 如果他要是一具尸体,怕是都已经回温了。 姜喜澄坐的是靠窗的位置。 她今天起了个大早,睡眠不足,此时睡意侵袭,她靠着椅背,呼吸声均匀,脑袋越来越歪向岑望那一边。 贾之洲只看到岑望背部侧对着他,目光始终未从姜喜澄身上下来过。 他早早平摊开掌心,没直接托住她脸给她作依靠,就那么乐此不疲地等着,等着她的脸在熟睡中不自觉地主动贴向他。 姜喜澄如他所愿,脑袋又失了点支撑,脸直直栽进他掌心。 他掌心有些冰凉,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分外舒适,她往内拱了拱。 岑望光是捧着她脸,光是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胸腔就迸发出幸福的真切感和满足感。 他也不嫌手累,这只手手腕酸了,就动作轻缓地换另一只手。 姜喜澄睡了约摸四十分钟,醒来后发现自己脑袋的重量完全压在岑望的手上,也不知压了多久。 她立马不迷糊了,有些内疚:“手腕酸不酸啊?” 岑望笑着摇摇头:“不酸。” 姜喜澄撅起嘴:“骗人。” 别说她这么重一颗脑袋了,就是一颗糖,维持一个姿势久了也会酸得不行。 她二话不说抓过他手,帮他揉了揉手腕,捏了捏手指。 本是想为岑望疏解酸意,结果他手背的肌肤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每天在涂护手霜,滑滑嫩嫩的,指骨又匀细纤长,手感极好,像上等的玉石。 姜喜澄忍不住把玩起来。 她举着他的手放在眼前,一会儿顺着他掌骨滑到指腹,挨个捏一下,又整只手覆上他手背来回摩挲,而后拇指溜进他掌心打圈。 岑望掌心怕痒,受不住她这样轻轻的撩拨,连带着小臂都泛起层鸡皮疙瘩。 他反手把她作乱的手握牢,情不自禁牵起她的手,嘴唇贴了贴她手背。 她喜欢涂栀子花味的护手霜,手上的味道甜甜香香的,程度刚刚好,不刺鼻不呛人。 姜喜澄被岑望突如其来的吻手礼整得呆住,那一小块肌肤带着些他唇瓣润润的湿意,激起阵阵酥麻。 她抑制不住地颤栗了下。 姜喜澄羞窘地小声咕哝:“干嘛呀?” 岑望面对她,眼神里仿佛总蕴含着款款深情。 他凑到她耳边,学她语气助词:“干我想干的呀。”
第81章 纪昀揪住了他的耳朵 姜喜澄使劲往下压快要冲上天际的嘴角,她别过脸,把目光投向窗外绵软洁白的云朵。 云层如同大团大团的棉花,近在咫尺,似乎稍一伸手便能触摸,美得令人屏息。 岑望也不再逗她,关切道:“还困吗?” 她摇摇头:“不困了。” 飞机在下午时分平安降落,几人去行李提取处取了托运的行李箱,便打车前往海景民宿。 一路舟车劳顿,大家都倦怠不堪。 他们做攻略时考虑到了这点,今天便没安排室外的娱乐项目,打算先养精蓄锐,等到了晚上点外卖,一起吹着海风,吃烧烤喝啤酒。 女生们住一间,男生们住一间。 姜喜澄对照着老板发来的密码一一输入,机械的开锁声响起,她推开房门。 三个女生同时惊呼出声。 巨大的落地窗前,大海一览无余,蔚蓝色的海面波光粼粼,翻滚的白浪拍打着礁石,漂亮得如此不真实,好似用油画棒反复涂绘出的艺术画作。 疲惫在这一刻被洗涤,被震慑的灵魂趋于平静,只余胸腔内的旷达与荡然来回冲撞。 这一刻,许多赞美的词汇在脑海里飞速闪过,仍觉得比之不及,只能下意识叹出句最朴实的话:“好美啊。” 纪昀扑倒在床上,四肢大展:“这就是我梦中的海吗?呜呜呜比做梦还美!” 杨许然跟着侧躺在纪昀左边,双手交叠垫在脸下:“好期待这趟旅程呀。” 姜喜澄见状t,躺在了纪昀右边,不客气地拉过她胳膊当枕头。 纪昀觉得热烘烘的,笑着扭了扭身子:“你们两个是不是要热死我?” 话音一落,两个女生非但没撤开,还闷着头拼命往她身上拱,紧紧抱着她腰,愈发和她贴得严丝合缝。 纪昀乐不可支,笑得肚皮都有点疼,她索性一左一右揽上两人肩头,扮起了皇帝,声音放得又沉又低:“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她拿腿碰了下杨许然的屁股:“然妃,今天朕翻你的牌子。” 姜喜澄戏瘾犯了,猛地爬起来,手指在纪昀脸上滑来滑去,声音娇滴滴的:“皇上,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尽心吗?怎么不来臣妾的屋子?” 纪昀色眯眯的:“爱妃莫恼,实在是多人运动伤身子。” 杨许然被纪昀的荤话说得脸冒烟。 她捏起纪昀的上下嘴唇,捏得扁扁的,像个鸭子嘴:“啊啊啊快住嘴!” 三人笑闹了一阵,便没力气地开始补觉。 晚上,她们去到男生的屋子,明明是一样的房型,他们的布局看着就要宽敞些。 众人的啤酒罐高高举起,而后碰撞在一起,罐口溢出几滴液体。 贾之洲高呼:“坎坷之路,终抵星空!” 觥筹交错间,冰凉的液体流入喉咙,却压不下身子里源源不断的热量。 纪昀一仰头干了半罐,唇瓣沾上水渍,亮晶晶的,很诱人。 路柏言没忍住问了句:“你酒量很好?” 纪昀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没有啊,第一次喝。” 路柏言:“……” 那你喝这么凶。 路柏言没再多言,再抬头望过去时,她眼神已经迷离失焦,两颊酡红,动作具有延迟性,像开了慢倍速。 他瞥了眼她脚侧,两个空罐歪歪扭扭地倒着。 他扯了下她衣袖,纪昀不满地转过头,眼神里杀气腾腾。 路柏言被逗乐:“你醉了。” 姜喜澄闻言观察了会儿纪昀,然后抽走了她手中的那罐:“不能喝了。” 纪昀慢半拍地去抢,啤酒罐却已经消失在眼前。 她闹腾了几秒:“我这是微醺!微醺!根本没醉!” 顷刻间又恢复安静,头垂着一言不发,坐得很懒散,脸颊鼓鼓的,憨态十足。 姜喜澄戳了戳纪昀的脸,没反应。 “我把她送回房间里休息吧。”她正欲起身,另一侧肩头忽然压下重量。 她拍拍岑望的脸:“不是吧,你也醉了?这么菜啊?” 岑望没应声。 杨许然见状站起来:“那我送她吧。” 贾之洲一把将她扯回去,眼神疯狂示意:“路柏言有力气,让他去送。” 杨许然有些不放心。 这行吗?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会不会太尴尬?吵起来怎么办? 路柏言沉默地捏扁手中的罐身,往桌上一扔:“我来。” 他拉着纪昀胳膊把她拽离地面,没搂她也没扶她,只是拳头抵着她背,给她借力,以防她腿软摔倒。 两间房挨得近,加上纪昀醉了反而好说话,没怎么费功夫就到了她们房间。 “醉鬼,输密码。”路柏言语气无奈。 纪昀转过身,往后赶他,气势摆得很足:“退后!我要放大招了。” 她手指点了几下,门随即解锁。 纪昀拧下把手,进屋没关门,跌跌撞撞地走了个“S”型曲线躺回床上。 路柏言跟在她身后,替她带上门,一扭头,纪昀已经听话地钻进了被窝。 他走过去,弯腰替她轻柔地掖好被子,目光停在她乖巧的睡颜,低语道:“原来你喝醉了酒什么都答应啊。” 他自嘲地嗤了声:“那我当初是不是不该那么冲动,我应该等你喝醉酒了再来表白?” 路柏言料想也得不到回应,直起身子正欲离开。 左耳忽而吃痛,是纪昀重重揪住了他的耳朵。 他的脸和她不过咫尺的距离,她温热的气息密密麻麻地打在他脸上。 路柏言心跳如擂,这个姿势太危险了。 他攥着她手腕缓缓往外拉。 纪昀力度渐轻,却没松手,手指下滑,又碾转于路柏言的耳垂。 她轻轻揉捏了下就把手重新塞回被窝。 路柏言的心神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击得稀碎。 明明只一瞬,却足以令他神思不属。 纪昀嘟囔道:“你还带着耳钉呐,它救过你命吗?你这么喜欢。” 她费力地睁了睁眼,不知是要看清他耳钉的款式,还是看清他。 眼皮太沉,她放弃,重新合上眼。 纪昀轻轻开口:“给我点时间吧。” 路柏言原以为她是喃喃自语,可紧接着,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路柏言。” 他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塞住,半晌后,回:“你说了算。” 纪昀没应。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起身离去。
第82章 不会是对我图谋不轨吧? 少了两个人后,偌大的房间顿时冷清了些,桌上有数根凉透了的烤串,打开的啤酒罐喝得一滴不剩,昭示着这场活动已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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