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家一起。”邬思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现在是我自己。” “偷跑回来的?”左柯让拿出备着的女士拖鞋,蹲下身去脱邬思黎的高跟鞋,再套上拖鞋。 左柯让就是睡到口渴起来找水喝,听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响动,要不是有监控可视屏,他非把邬思黎当成窃贼。 他自己家他肯定熟悉布局,没开灯,就客厅里为二哈装着两盏声控小夜灯,省得它半夜醒来害怕。 “嗯。”邬思黎在满是黑暗里瞅左柯让影影绰绰的轮廓,借着声控灯微弱光芒看清拖鞋样子,甩掉:“我不穿这个。” 左柯让是没有女朋友,那又不能证明什么。 苏禾说过,一切没有明确表态的事情,都要做出最坏的预设。 不知道是给哪个异性准备的。 她不要穿。 第二次碰到邬思黎醉酒,左柯让不至于太过抓瞎,虽然时隔久远。 酒鬼不讲理正常,他没问为什么不穿,掌心托着她脚:“地板凉,你不能光脚。” 邬思黎靠在门板上,再摇头:“我没要光脚。” 左柯让顺着她目光低头:“要穿我的?” “嗯。” “行。” 这可太好办。 她要他给就是。 左柯让换上双一次性拖鞋,把自己的换给邬思黎,他刚摸过鞋,就没再碰她。 站起身,面露纳罕:“你醉成这德行怎么混过安检的?” 邬思黎眉头又拧起来:“说了我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左柯让不予争辩。 连续三个好字落在邬思黎耳中就润色出一层敷衍一层不耐烦。 她一个不爽,垂直蹲下,以实际行动宣泄她的不满。 认识到今年是第六个年头,分开四年,恋爱两年,左柯让第二次见到邬思黎喝醉酒的样子,在玄关时他还特胸有成竹,觉着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怎么都能应对。 然而姑娘不按常理出牌,两次醉酒两种模样,左柯让次次都是新体验。 他饶有兴致地也跟着蹲下:“你干什么呢邬思黎。” 她在展现她不开心啊还她在干什么。 邬思黎小小地翻个白眼:“在当蘑菇。” 左柯让记得邬思铭说过,邬思黎其实是个挺有脾气一人,长久得不到重视、被强行加注过多不属于她的责任,使得她学会掩藏真实的自己。 左柯让见过她的沉闷,她的无助,却没见过她任性。 好像喝醉酒后的邬思黎,更会表达她的诉求。 左柯让瞧着稀奇,语气含笑又轻柔:“你大半夜来从沪市飞过来找我就是来我这当蘑菇?” “也不是。”邬思黎目光如有实质,从他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把左柯让看得心头敲起密集鼓点,然后圈住他脖颈,单腿向前一跪,在他唇上吻一下:“是这样。” 邬思黎喘个气左柯让都能理解成她在诱.惑他,这下实实在在亲他,那无异于是给他下春.药。 激奋因子还没调动起来,那边二哈被闹醒,看见邬思黎不亚于看见棒骨头,颠颠跑到他俩中间,挤走左柯让,鼻子顶她脸,邬思黎也是个喜新厌旧的,揉着它脑袋夸它好可爱,一把拥住不撒手。 她那么爱不释手,左柯让很是吃味,也有一万个意见。 后来者居上呗。 他尽心尽力讨好他姑娘,到头来被一条狗压一头。 针锋相对是常事。 正要分开如胶似漆的一人一狗,邬思黎抱着二哈看向他,眼眸雾气昭昭:“左柯让我好渴。” 争宠搁置,左柯让去外间卫生间洗干净手,再去厨房倒水,重新回到邬思黎面前,递给她临时又反悔,收回水杯,迎着邬思黎困惑的眼神,指下二哈又指他自己:“我和它你选谁?” 邬思黎难以抉择:“都要。” “不可以,只能选一个。”左柯让威逼利诱:“不然不给你水喝。” 那他都这么搞,岂不是就有一个答案。 邬思黎极为识时务:“选你。” 左柯让就摊开手掌:“那你现在要不要乖乖去跟我睡觉?” 邬思黎对其中两个字异常敏感,手放在他掌心:“好。” 就这么把人撬走,二哈被无情抛弃。 进主卧后,左柯让踢上门,水喂到邬思黎嘴边,她喝下半杯,说好困。 “那就睡觉。” “可我还没洗澡。” 醉酒的人不能洗澡——这话左柯让没敢说,怕她又表演一个蘑菇蹲,就改口:“家里热水器坏了,洗不了。” 姑娘不太乐意:“那我不舒服。” “先忍忍,明儿一早我就找人来修。”左柯让不洗澡绝不上床的生活原则到邬思黎这儿统统作废。 他去衣帽间拿出一条睡裙叫邬思黎换,邬思黎不接,就盯着他身上的睡衣,左柯让意会,脱下来给她。 邬思黎这人喝完酒后挺豪迈,不讲究害不害羞,当着左柯让面反手一拉拉链,裙子滑落至地,倒整得左柯让挺羞涩,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下意识仰头望天花板。 左柯让觉得邬思黎身材很顶,肤白腿长,不是干瘪的瘦,有点点肉感,哪哪都软,胸.型优越,不大不小,刚刚好充盈他掌心。 喉结一滚,脑子里一帧帧闪过的都是限制级片段。 帐篷隐隐有支起来的趋势,左柯让咳嗽两声清清嗓,去衣柜翻出来一件T恤穿上,扯两下衣摆盖住。 睡衣版型宽松,俩人体型差又大,邬思黎都不用解他睡衣扣子,一钻一套就完事。 “我好了。” 姑娘就站原地,他睡衣她当睡裙穿,袖子又肥又大跟戏服似的,长卷发柔顺垂在胸前,巨乖一个。 左柯让过去拉她手,领着她去浴室,她踩着他拖鞋啪嗒啪嗒响,到洗手池前,他一样样拿出洗漱用品,都是邬思黎在用的。 公寓是他一人在住,却处处都有他们两个人的痕迹。 衣帽间里一年四季的衣服、一应洗漱用品,他都会时常更新添置,不确定邬思黎什么时候会回来,但他随时都有准备好。 袖子一层层给她卷好,帮她卸完妆,洗脸刷牙她自己来。 左柯让就等在一边,邬思黎洗完脸刚擦干水珠,他那欠逼劲又上来,把手弄湿,屈指朝她脸弹。 他总爱这样捉摸她。 左柯让歪着头靠在墙边笑得蔫坏,这副模样跨越时空与四年前重叠,邬思黎神情一瞬恍惚,于是邬思黎攀上他脖颈,拉下他,踮脚第二次吻他。 缠绵吻一会儿,邬思黎退出后,就止步于此。 没等来下一步,她小声问:“不做吗?” “不行的乖乖。”左柯让说着他都不信的正经屁话:“明天我还要上班。” 他从来都抵抗不住邬思黎的,她喝醉会断片,他不想趁人之危。 不是他道德高尚,这玩意儿他都没有过,床头柜还有镜子后都有套,之所以不进一步,是他时刻都谨记分手前,邬思黎对他的那一番内心剖白。 邬思黎的委屈他都有在理解,他自以为是的行为于她是枷锁,他没有学会去尊重的爱一个人。 这四年他经常想,如果他不那么自我,他们或许就不会分开。 躺床上,邬思黎主动钻进他怀里,左柯让才侧身搂住她,理好她头发,避免压到。 邬思黎没头没尾开口:“我有个同事叫佳佳。” “嗯。”左柯让听着:“然后呢?” “她有你那个同事的微信。” “高子言?” “不知道叫什么。” “那不重要。”左柯让手指绕着她一撮头发玩:“你继续说。” “她看到了你同事发的朋友圈,你在和一个女生——”邬思黎拽过他一只手,勾他小拇指:“这样。” “是我老师的女儿。”左柯让解释:“比咱小好几岁,当妹妹看的。” 邬思黎关心点在:“你喜欢她吗?” “你别一喝多就能没良心。”左柯让揪她脸:“我喜欢谁你不知道?” 他声沉,挺凶,邬思黎眨巴下眼,扬起下巴含住他下唇一吮:“你别生气。” 是想拿拿乔的,又舍不得:“我没生气。” “那她喜欢你吗?”邬思黎原封不动叙述着:“佳佳说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你,想你们俩结婚,是真的吗?” “假的别信。”左柯让强调:“不是我亲口告诉你的都别信。” 邬思黎醉酒后拧巴劲都没了:“你有没有女朋友?” 这问题真给左柯让整无语了。 “我有。”他面无表情:“但她四年前跟我分手了。” 邬思黎聊表同情:“那你好惨。” “……” 他不跟一个醉鬼计较。 没有比这再好的时机,左柯让预备趁火打劫:“你问我这么多也该我问你了吧。” 邬思黎打个哈欠:“你问。” 左柯让想问她对魏书匀是个什么感情,有没有在一起,在一起的话打算什么时候分手。 第一个问题他动动手指都能查清楚,但他没那么做,邬思黎在马德里这几年,他再想她都没有找人打听过。 都是因为她不喜欢。 他承诺要改,不是空话。 人就在他床上,穿着他睡衣,他们才接过两次吻,真要有关系他就是个插足第三者,即便他不在意什么三不三。 实事都干了,可问题就是盘旋在嘴边不敢问,活二十五年头一次这么怂。 青梅竹马的情分简直绝杀。 他没信心比。 “你和魏书匀——” 他这儿惴惴不安着,怀里人头一偏脸一埋,睡着了。 不是? 问完她想问的,就不管他了? 这什么人?
第38章 邬思黎上午十一点睡醒, 卧室里就她一人。 二哈在床边趴着,不吵不闹地守着她,尾巴在地板上扫来扫去。 邬思黎见到它怔两秒, 零星记忆回笼,想起昨晚自己在酒精促使下的冲动行为。 这次她没怎么断片, 对话大多数都有印象。 没什么有营养的内容。 就一个, 是她问左柯让张姝白是谁。 后面……她好像就睡着了? 宿醉引发头疼,她翻个身,被子拉高到眼下, 呼吸间是清新的葡萄柚味道。 手在被子里探出,掌心朝上,二哈脑袋自动放上来。 它真的好胖, 毛发顺亮。 左柯让养护得它很用心。 邬思黎撸着狗缓缓神, 床头柜上的手机叮咚响,伸胳膊一捞,是苏禾的微信。 说她又来京北了,问她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出差完邬思黎他们这批人有回程当天的一天假期,闲着也是闲着, 邬思黎赴约。 置顶有左柯让的未读。 Atopos:【裙子洗好烘干了,早饭在桌上,凉了微波炉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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