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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煜始终保持一副律师没到，他有权保持沉默的姿势，低着头不搭理她。 “蒋总？” “说完了？”蒋煜翻页，“说完了就出去。” “那这个项目？” 蒋煜一脸疑问:“什么项目？” 得。 刚刚那一长段话全被蒋煜当耳旁风了。 她看男人没打算听她说话，干脆开门见山道。 “我想要《在都市战斗的女人》里的角色。” 蒋煜总算有了反应。 他放下文件夹，眸色沉沉地盯着她，鼻间溢出一声冷笑。 “谁？” 快三个月了，柳依依一直在试探蒋煜对她的底线，但一直没敢提与周喜弥相关的事情。 一是因为之前周喜弥还没有被踹开。 二是因为周喜弥离开后，蒋煜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她，整个人的状态也非常诡异，害得她那段时间也过得战战兢兢的。 但这些天根据她的观察，蒋煜又恢复正常了，心情好时还会多跟她说两句话，当然仅限在一张床上时。 她这才敢大胆地来找他。 可真面对面提了，她又没有胆色去正面回答他，反而微微往后缩，想要离他再远一点。 “我在问你。” 蒋煜敲敲桌面。 轻一下重一下，传到她耳朵里像极了凌迟前的来回磨刀声，她听着头皮发麻。 “余小练。”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她齿间用力挤出来的，飘飘虚虚，听上去实在没有底气。 蒋煜的第一反应是骂她一顿。 他跟周喜弥分开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要突然把她角色换了，人家估计以为他心里还在想着她，念着她。 可话到嘴边又变了。 他将策划案扔回桌上。 “行。” “啊？” 这次轮到柳依依吃惊了，甚至罕见地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表情管理。 她原本只想测试一下，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地答应。 “你不是想要吗？” 见她怔住，蒋煜挑眉问她。 “想要！谢谢蒋总！” 柳依依喜上眉梢，她连忙起身，殷勤地跑到他身后打算给他按摩。 还没近身，他伸出文件夹一挡，将她拦在办公桌外。 “可以滚了。” “啊？” 蒋煜合上文件夹:“事情我已经答应了还不滚，要窃取商业机密？” “反正快下班了，我陪蒋总下班嘛，蒋总不觉得很温馨吗？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妈就是这么带我等我爸下班的，虽然是在等人，但心里还是……” 话没说完，一本文件夹擦过她的脸颊飞了过去。 她呆愣在原地感觉到眼角一寒，她没敢去摸，只隐隐约约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滚。” 蒋煜冷声道。 第64章 为什么不 除夕夜很热闹。 一个辞旧迎新，祈求家庭团圆的日子，该空旷的路上却挤满了出来聚会的年轻人，从许昀这个角度看下去，像一瓶密密麻麻的黑芝麻球里混进了好几种彩色糖球。 他站在落地窗前，等着身后谢莉打完工作电话。 艺人工作放假不固定，他入组后好不容易空出除夕一天能去跟家里人过节，还没到家门口又被谢莉一个电话叫了出来。 “许昀。” 谢莉拿着包站在门口，见他看过来挥了挥手。 他走过去，谢莉将包扔给他，他接过来随口说:“饭吃完了，谢制作人不跟家人一起过除夕吗？” “跟家人过除夕有什么意思。”谢莉掏出粉底盒，找好光线补了补妆，转头看向他，“跟你这样的男人辞旧迎新才有意思。” 许昀保持缄默。 谢莉习惯了他清清冷冷，闭口不言的模样。 一开始还会恼羞成怒，可到后面她反而享受起他无可奈何又无法逃脱的煎熬感，这种感觉要比她从陈恒身上得到的反馈要猛烈地多。 漂亮的风筝和漂亮的哈巴狗区别就在这。 “行了，现在还早，我在最近的电影院里包了场，你陪我去看电影。” “李双成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参与了那部电影的制作。” 许昀推开门走出去，没有替她有绅士风度地掌着门，而是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 谢莉因为刚刚那句话心情不错并没有在意。 张奥导演的电影一向有保障，不到十分钟，许昀便陷了进去，身边的谢莉不爱看文艺片，不到十分钟，她打了三四个哈欠。 见身边许昀眼神认真，她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电影是由几个苦命女人的故事组成，其中一个的故事讲的是渣男骗三后的始乱终弃。 昏昏欲睡许久的谢莉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打起精神认真看，边看边跟许昀感慨。 “男人就是这样，到死都喜欢年轻的，女人身上一旦出现一丝岁月的痕迹，男人就默认为是市场中的淘汰品，配不上他，要是他们再有钱点就更不得了了。” “你看，周喜弥才二十四岁，可还是比不过二十出头的柳依依，像蒋煜这样的有钱男人挑剔得要死，差一岁差两岁在他们眼里都有极分明的差距，当然，他有资本挑剔，在这一点上女人就不一样了。” “女人的包容心强得离谱，特别是对异性，尤其是你这种长相气质绝佳的异性。”谢莉扭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无论是二十，三十，还是四十，你这样的有的是人愿意要。” 许昀莫名说道:“我也快三十了。” 谢莉点点头:“男人三十一枝花，三十岁才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 “男人三十一枝花？”许昀听到这句话，露出了今晚唯一一个真心笑容，转头对谢莉说。 “我同意。” 电影偏长，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出了电影厅，谢莉问他:“你作为一个观影群众，觉得这电影好看吗？” 许昀对这部电影很有感想，认真点评:“作为一部文艺片来说相当成功，剧情很有意义，很好的反映出当今女性处境的艰难……” “我指的是票房这一块。”谢莉打断他。 “票房？”许昀思考着回答，“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本身就有热度，再加上现在的铺天盖地宣传，被吸引来看的人一定不少。” “回头客呢？” “也有。如今女性思想越来越进步，会有感兴趣的人反复重刷，理清剧情做影评，这算得上自来水宣传，本来看电影的主要群体就是年轻人，年轻人又是女性较多，只要抓紧女性红利，票房这一块不用太操心。” 谢莉笑了。 “你分析有模有样的，之前是做市场工作？” “大学喜欢看电影，闲来无事会写点影评和做些视频，久而久之，便比较了解电影圈的事。” “那为什么改行做演员？” 为什么改行做演员？ 许昀行进的脚步迟疑了片刻。 谢莉见他状态不对，问他:“很难回答？” 许昀回过神摇头否认，随口胡说八道:“没有，就是说出来挺害羞的。” “害羞？那我一定要听听了，你说说。” 这时另外两个电影厅散场，其中一个厅涌出一大批急着上厕所的人，他边躲让边编故事。 “我当演员是因为……” 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他侧边厅出来往外走，低着头蒙头往前走，一不小心撞到他。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的声音像被拨开了静音键戛然而止。 那人连忙低头道歉，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后，压着帽子随着涌出的人流走远了。 “没事吧。”谢莉问他。 许昀略有些迟钝地拍拍衣服:“我没事。” “那今天就跟我走，这是命令，不是要求。” 许昀慢慢放下手，朝那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扭头问谢莉。 “去你家。” 谢莉咧开嘴点点头。 “我比较喜欢在家。” 许昀也笑，像是迫不及待似的挑起眉尾。 “为什么不？” 第65章 五元 在各个品牌相继合约到期并选择不跟她续约后，周喜弥明白了一件事。 这几年她在蒋煜身上还是多多少少捞到了点好处。 现在的品牌哪有什么宣传的品牌理念，他们要的只是流量，最好是能带动强大消费的大流量，你不能给他们带来实际利益，那他们自然而然选择更好的。 很现实，但也正常。 可这个世界不只有流量和粉丝，还有无所畏惧的路人，他们面对某些稀奇古怪的官宣会纷纷站出来，勇敢地表示心里的不解和质疑。 路人甲:“哇！这个代言人选的真好，包包一下变成了我买得起的样子。” 路人乙:“这是在卖假货吗？” 路人丙:“温馨提示，想买正品的请出门右转找AAA超级A姐，或者是直接扫我发在下方的二维码，保证真。” 路人丁:“图片被夹了，求私信。” 让她意外的是，她原本以为自己过去那些口红，包包，粉底和珠宝的合作品牌会转到柳依依手上，没有想到全被叶淑和一个最近热度暴涨的男明星庄驰平分。 至于她为什么不冲浪也能知道，全凭她走来这一路的巨大地广，原本品牌广告牌自己的脸要不换成叶淑，要不换成庄驰。 叶淑她了解不多但在热搜上见过，有个眼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个庄驰。 在她印象中明明没有见过他，却莫名觉得依稀在哪见过，可想了一路，想到了电影院里头还找不出一丝头绪。 真奇怪。 她疑惑地靠在椅子上，脱下被蒋煜嫌弃过的古董羽绒服，面对空荡荡的电影厅甩甩头。 算了，既然想不起来那不正说明那个人不重要吗？ 不重要还想什么？还不如想想她手上仅留的两个代言。 一个是合作三年的行李箱品牌——斯瑞，和最近主动找她合作的经典美瞳品牌——Flower。 Flower邀约的理由很充足，只是因为老板觉得她的黑瞳仁很大，带上她家美瞳的宣传效果一定能发挥最大。 这个理由她想起来一次就乐一次。 瞳仁大的周喜弥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挑的，签完合同，她赶着过除夕前拍完了广告和宣传物料，然后再无工作。 说来好笑。 年末往往是艺人红毯厮杀的主场，各种风格的女明星争奇斗艳，男明星穿好了西装，各大媒体和营销号也进入到疯狂拍图，出图，拜访和加班的阶段。 一句话总结就是，热闹非凡。 但她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蒋煜认为没必要的事她都没机会参加。 加上这几年她总缩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去结识所谓的人脉，也没有综艺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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