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无奈收拾被她砸碎的碗筷,陆泽略微皱了皱眉,嗓音无波:“饭还是要吃的。” 林意姗挤在胸腔的火气,被一句温柔的话给安抚了,她欣喜回头:“你回来了?” 陆泽淡淡点头。 林意姗吩咐佣人赶紧把地上的脏东西清理干净,跑去浴室放洗澡水,之后又回来帮陆泽脱掉身上的外套,她总是这样,扮演着一个太太应尽的责任,一日复一日。 可陆泽不喜欢,拗不过她,也就随她便了。 忽然,她从背后抱着他的腰,陆泽一顿,本能的去扯她的胳膊,林意姗不放,轻声问:“阿泽,我们结婚多少年了?” 陆泽说:“十年。” “那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之所以发那么大的脾气,也是因为这个。 陆泽微愣了下,显然没记。 “想要什么,明天补给你。” 林意姗放开他,站到他面前,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丈夫,隐隐的在期盼着些什么。 那眼神看得陆泽很不舒服。 他推开她:“不早了,你先睡。” 林意姗没动,而是扯开自己的睡衣,白皙莹润的身体呈现出来,伸手去勾陆泽的手指,刚要开口,陆泽忽然将胳膊上搭着的外套盖在她身上,黑眸里没半分情愫。 “林意姗,我们结婚之前,说好了的,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你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冷沉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将她的自尊割的稀碎,这么多年,无论她多么努力,还是没办法把那个女人从他心里挤出去,顿时觉得委屈至极,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她哭着问:“为什么,我们做一对正常夫妻不好吗?” 陆泽以为她脑子出问题了。 结婚前,他们明明商量好的,只是表面夫妻,如今是越发看不懂她了! 男人淡淡的说:“如果你不想做陆太太,我可以给你自由。” 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都不是自愿,陆泽除了重大的节日,不会回家,今天也是被陆母一通电话叫回来的。 当年,林意姗眼里只有陆太太这个位置。 这些年,陆泽对她确实不错,金银首饰多到放不下,她在一群富太太里,活得十分出彩靓丽,可是,她始终是个女人,需要爱情的滋养,渐渐的,开始对陆泽产生另外一种欲望。 她喜欢陆泽,她爱陆泽。 同样渴望自己的丈夫能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可这一天来的太晚了,又或者,陆泽这辈子都不可能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 她也清楚的明白,如果她越界,陆太太的位置可以是任何一位世家小姐,陆泽需要的是一位太太,来帮着他应付家里人,而并非爱人。 他不在乎,谁都可以。 有时候林意姗也觉得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冒这个险,爱情是一种让人冲昏头脑的东西,说到底她自己也不知道。 倘若有天,她带着野男人睡在婚床上,他都不会管。 林意姗狼狈的走出浴室。 她走后,陆泽躺在舒适的浴缸里,闭上眼睛回想,心里莫名的发闷,印象里,林意姗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这几年性子变了些,今天看着她喜怒无常的样子,突然明白,这段婚姻困住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一拳砸在玻璃墙壁上,压抑的痛苦蔓延至喉咙。 他穿着睡衣出来,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平时睡的沙发上,被浇了冷水,摸上去冷冰冰的,根本没法再睡人。 陆泽有些怒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刹那,是林意姗哭红了的脸,终究是没说出口。 林意姗在闹,毫无章法的闹,身为大学教授,她内心里是不屑于做这些事的,刚才在浴室那一幕,也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哽咽着开口:“今晚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在乎过。” 肩膀一颤一颤的,委屈极了。 “可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间屋子,我就死在这里。” 那语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像是在把自己推向地狱的边缘。 陆泽有一瞬间的诧异,从前的林意姗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不会像今天这样胡闹。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散落的药盒,盐酸舍曲林,佐匹克隆,一下子了然。 他沉默许久,缓缓抬起手臂,温热的大掌抹掉她脸上的泪,轻声道:“别哭了,我就是个烂人,因为我死,太不值当了。” 越擦,眼泪流的就越凶。 趁他不注意,林意姗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哭着叫他的名字:“陆泽、陆泽……” “你不是烂人!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如果非要说陆泽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那就是不爱她,结婚那么多年,她没感受过一丁点的爱意。 即便这样,林意姗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毕竟,她已经坐在陆太太的位置上了,比那些妄想嫁入豪门的女人强多了。 陆泽的耐心,仅限那么一点,沙发不能睡,他今晚就不留在家了。 十分钟之后,他穿好衣服下楼。 恰好遇见陆母站在楼梯口,像是在特意堵他,陆泽面不改色的换鞋,“这么晚了,您还不睡?” 陆母一脸忧心的看着他,“泽泽,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陆泽穿好鞋,一站起来便挡住了头顶的灯光,逆着光的脸上笑得百无聊赖:“哦,什么日子?” 陆母皱着眉:“你就不能正经点?” 陆泽微微附身,亲了亲母亲的额头,笑着说:“走了,以后没什么大事别叫我回来,免得惹您和爸生气。” 陆母叹气,看着儿子半夜离家的背影,始终没再说什么。 她都快记不清楚,上一次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陆母转身时,便看到丈夫板着的老脸,实在不怎么好看,她试图打圆场:“孩子大了,我们——” “哼!他拿这个家当什么,一年回来几天,说不了几句就要走,谁家孩子像他这样放肆!” 陆父气的心口疼,瞪了眼妻子,呵斥道:“都是你惯的。” 陆母推他上去,“行行行,什么都是我惯的。” 番外 陆周篇2 江都城入冬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天气越来越冷,枯黄的了树梢被狂风卷起,外面的空气都显得萧瑟凄冷。 周茉的特助朱晴,目前在孕晚期,没办法再继续上班,特地从秘书办挑了个心细的来接替她的工作。 小姑娘工作上心,周茉前脚刚到公司,她就跟着进了办公室。 “周总,新项目研发圆满收尾,研发部的肖总申请他们部门大团建一次,说是您之前答应他们部门的。” 她将申请表放到桌上,申请时间为一周,选址克罗地亚。 周茉抽了抽嘴角,隐约记得她鼓励人心的时候确实说过这话,通俗点讲,就是画饼,给员工们画饼,时不时的灌些鸡汤,是老板最基本的技能之一,这帮人可着公司薅羊毛,但谁叫她画饼的时候说得那么声情并茂呢! 不批也得批。 她签完递给站着的秘书,顺便叮嘱:“跟他们说,玩可以,但也要保持电话畅通,合同没定下来就不算完胜,后期有什么问题,随时做好加班的准备。” 秘书点头,接着道:“陈总那边合作没谈拢,对方说我们报价太高了,几家联合起来压价,为首的王氏集团说我们新升级的技术,不如老版本好用,就是不肯带头签合同。” 周茉盯着电脑里销售部给的方案,冷静出声:“十分钟后,通知销售部开会。” 王氏集团是行业的龙头,他要是拖着不肯签,手底下的小公司更不敢先冒头。 今天晚上,周茉化了个淡妆,换上职业女性套装,从头到脚一股精英范,看不出半点夜店女王的气质。 她一向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开。 陈总跟在她身边拍马屁:“周总出马,必定事半功倍。” 周茉收回手机,瞪他一眼,讽刺说:“你别叫陈明安了,改名叫马屁精得了。” 陈明安上前一步替她拉开包间的门,跟个服务生似的,点头哈腰:“周总喜欢叫什么就叫我什么。” 周茉接过他递来的菜单,一旁的小秘书对着电脑里收集的合作方喜好,一一报菜名。 在饭桌上,点菜也是一门学问,不能马虎。 都是些好菜硬菜,陈总听着冷哼一声:“这群老鳖孙,吃我喝我一星期了,一谈合作就各种推脱,一叫吃饭,没一个说不来,摆明了要蹭吃蹭喝。” 周茉点完菜,抬眼对上小秘书的视线,她说:“老鳖孙来了。” 陈总前一秒还在怨气赛过邪剑仙,后一秒态度恭敬的像合作方亲孙子。 连忙站起来,往前走几步去迎人,喜笑颜开的和人握手:“王总——王总,哎呦!又见面了,来来来,上座。” 王总肚大腰圆,看着像怀孕八个月快生了一样。 陈明安把座位拉开,请人入座,随后介绍:“王总,这位是我们维安科技的周总,对王总您当年发家的那些事特别感兴趣,今天聚到一起了,可得好好聊聊,跟您取取经。” 王总那发家致富的励志演讲,到哪他都得说上了八九十来遍,生怕别人不明白当年的他有多么牛逼哄哄。 王总一看周茉,就有点眼睛发直。 这也不怪,职场上很少有周茉这种快四十的女人,还依旧风韵犹存,光鲜亮丽的。 况且,事业有成又漂亮的女强人,更有人格魅力。 周茉那张小猫脸,就是混娱乐圈,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 陆陆续续几家公司的老总都到齐,周茉站起来,举着酒杯和众人客套寒暄。 商场上一路打拼过来,饭局上的那套东西,也算玩的炉火纯青。 喝到一半,她去了趟厕所,对着洗手池把胃里的酒吐出来大半,洗了把脸,又开始新一轮。 这次的几个老鳖孙,极其能喝,最难缠的就是王总这个色鬼,传闻没人见他喝趴过。 陈明安来之前就给她吃了片解酒药。 那王总对周茉动手动脚不是一两次了,周茉忍着恶心,拂开那肥厚的手掌,笑着道:“王总!王哥!妹妹我今天够不够诚意?” 酒桌上称兄道弟,拉拉近乎,也该谈正事了。 王总不动声色的又倒了一杯。 绝口不提合作的事。 陈明安可是维安的铁胃王,喝到现在,他都有点受不了,更何况周茉呢,接收到周茉的眼神示意,他起身。 “来,王总,我再敬您一杯。” 他趁机提醒:“您看,刚才和您沟通过细节方面的问题了,那我们的合同,是不是趁今天赶紧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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